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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恶(穿越重生)——傲娇内怂的小笼包

时间:2021-10-18 12:38:23  作者:傲娇内怂的小笼包
  月照趋步而入,小心避开满地的狼藉碎瓷。刘彦昭独自坐在案后阴影里,脸色冷得吓人:“诏狱那边有消息吗?”
  月照小心翼翼道:“没有……皇上有事吩咐吗?”
  刘彦昭等了一下午,本以为张景澈想清利害后会主动认罪求和,谁知那人如此桀骜,宁可净身入宫,也不肯稍稍服软。
  一时间,刘彦昭气怒交加,摁住砚台的手微微颤抖,恨不能砸个痛快。
  月照战战兢兢,半晌才小心翼翼道:“皇上……奴婢还用去一趟大理寺吗?”
  刘彦昭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内宦指的是知会大理寺照常用刑之事。他虽然在气头上,兀自沉吟难决,起身踱了两圈,正要开口,殿门口突然连滚带爬进来一个人影。
  “皇上,不好了!”那人同样是殿前伺候的内宦,此刻却冷汗交加,神色慌乱,“诏狱传来消息,张指挥使他……”
  刘彦昭猝然起身,在他异乎寻常的惊惶中隐约意识到什么:“他怎么了?”
  小内宦满头冷汗:“张指挥使他……他自裁了!”
 
 
第47章 远遁
  刘彦昭是深夜赶到锦衣卫北镇抚司的,彼时宫门已经下钥,却在新帝的再三催促下匆匆开启。刘彦昭听不见内宦的劝说,也顾不上言官可能的指摘,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这不可能!
  中午还好端端的人,怎么会自裁呢?怎么就……死了呢?
  “不、不可能!”刘彦昭想,“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见不到他,朕决不相信!”
  然后,他就在北镇抚司的厢房里看到那人苍白的脸。
  张景澈是畏罪自裁,尚且来不及装殓,只用草席随意裹了尸身,搁在年久失修的厢房里。草席敞开半边,露出他惨白泛青的脸,眉眼口鼻都是见惯的,唯独眼睛紧紧闭着,再无半点生息。
  刘彦昭浑身颤抖,用力推开小内宦,踉跄着往前两步。他抢过火把,颤巍巍地举到近前,只见草席之下,那人脖颈上划开一道寸许长的血口,皮肉赤裸裸地翻卷着,血迹已经干涸。
  “怎、怎么回事?”刘彦昭剧烈喘息,听到自己狼狈地问道,“诏狱里……怎么会有利器?”
  锦衣卫佥事韩洵早已跪在一旁,闻言叩首不已:“陛下恕罪……臣万万想不到,张指挥使竟会存了死志!他、他砸了送饭用的瓷碗,等到臣等发现时……已经气绝身亡、回天乏术!”
  刘彦昭蓦地扭头,目光利锥似的盯住他:“混账!朕不是一早吩咐过,要你们看好他……你干什么吃的,就是这么办事的!”
  韩洵惶恐至极:“微臣万死!张指挥使自下狱后,一直安分守己,微臣以为他终于想通了,愧悔前咎,静待圣上发落,谁知他竟突然……事先也没个征兆!微臣有负陛下所托,万死难辞其咎!”
  他一边说,一边砰砰叩头,青砖上很快洇出血迹。
  刘彦昭预备好的发作被这句话堵了回去。
  他回味着韩洵的说辞——“一直安分守己”“事先没个征兆”,心头陡然升出一个令人惊恐的念头。
  “是因为朕,”他在满心寒凉中战栗地想,“是因为……朕的那番话!”
  刘彦昭心知肚明,所谓的“净身入宫”只是盛怒之下的气话,可旁人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不知道他这番百转千回的心思。以张景澈的心高气傲,断然忍受不了净身入宫,会自裁求死也是情理之中。
  刘彦昭本该想到这一点,但是他忽略了……可能是因为皇帝正在气头上,也可能是因为,他从没低下头,将那人真正看在眼里。
  “是……是朕的错,”新帝喃喃自语,“是朕……害了他!”
  韩洵俯身叩首,几不可察地呼出一口冷气。
  身后突然传来大笑声,不待满院子的锦衣卫回过神,一个蓬头散发的男人突然闯了进来。锦衣卫大呼小叫地拥上前,将刘彦昭团团围在中央,那人却压根不看新帝一眼,直奔厢房而去。
  刘彦昭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声惊呼:“来人,拦住他!”
  可惜已经晚了,那人形迹疯癫,身手却敏捷得出奇。不待锦衣卫抢上,他已踹翻火盆,炭火溅在草席上,只是一瞬间就炸开火光,将破草烂席……连着里头毫无生气的尸首,一口吞了。
  刘彦昭像是被谁剜了心头肉,不顾一切地往里冲,却被锦衣卫七手八脚地拦住。他挣脱不得,只能声嘶力竭地狂喊:“不……救火!快救火!”
  天子有命,锦衣卫哪敢不遵?一干人等拿下那疯子,又七手八脚地扑灭了火,饶是如此,草席里的尸首也被烧成一截面目全非的焦炭。
  刘彦昭的神魂像是被一同烧了,他顾不得审问那疯子,颤抖着走上前,抬腿却绊了个趔趄。韩洵忙扶住他,侧身挡住烧成焦炭的尸首:“陛下……这尸首已经不好看了,您还是别瞧了。”
  刘彦昭拼命撕扯他,只是他多年养尊处优,哪挣得过锦衣卫?被簇拥着拖到一边。新帝梗着脖子去瞧那具焦糊的尸首,只觉得看一眼万箭就穿心一回,到后来,连呼吸都停止了。
  “如果早知道,”他茫然地想,“如果早知道……”
  可惜,这世上千金也换不回“早知道”三个字。
  张景澈是待罪之身,又是自裁身亡,按说连棺材都不配享有,合该一卷草席裹了,丢到乱葬岗上。然而刘彦昭不许,硬是在北镇抚司停灵七日,眼看尸首发臭了,才彻底断了念想。
  张景澈的后事是韩洵料理的,用薄棺收敛了尸骸,也没丢去乱葬岗,而是寻了块风景优美的风水宝地,立起青石坟茔。刘彦昭私下里去拜祭过,看着那方墓碑怔怔良久,眼角通红,仿佛要落下泪来。
  然而他终于没当着人前失态,转身僵硬地走了。
  新帝毕竟与承平帝不同,三千里山河压在肩上,留给他伤春悲秋的时间并不多。尤其是这个当口,北疆传来加急信报——消停一载有余的北勒蠢蠢欲动,虽然暂时没有兴兵来犯的迹象,却在私下里跟回纥结成同盟,用心不言而喻。
  十日后,定边侯杨帆上疏朝廷,请求重归北疆。
  “……北勒狼子野心,回纥貌似恭顺,实则包藏祸心,这两者暗中勾结,必成心腹大患!”
  当日的大朝会上,定边侯出列跪地,字句铿锵:“我大殷乃礼仪之邦,当以仁德教化四邻,但若四邻教而不善,咱们也没有被动挨打的道理。臣请陛下许臣北上,若北勒安分守己便罢,如若不然,臣必叫其领教上国兵锋之威!”
  不是没有朝臣表示反对,譬如户部尚书简思晦就道:“如今国库不丰,不宜轻启战事。再者,北勒只是与回纥结盟,边陲小国互通有无,算不上什么大事,何须劳烦定边侯亲自跑一趟?”
  杨帆正色道:“简大人此言差矣!北勒虽小,却是全民皆兵,悍勇难驯!回纥扼守西域冲要之地,这些年与西域诸国互通有无,家底着实丰厚。这两边一个有兵,一个有钱,倘若勾结在一起,于我大殷实在是莫大的威胁!”
  简思晦还要再说,杨帆已经转向新帝:“陛下!当年北勒南下,所经之处烧杀劫掠,百姓苦不堪言!我大殷固然是以仁德教化四境,但这仁德是对四邻,更是对境内百姓!若是连黎民黔首都不能保全,微臣愧对皇上,更愧对我定边一脉列祖列宗!临渊羡鱼,莫如未雨绸缪,还望皇上三思!”
  在北疆战事中,定边侯举足轻重,哪怕杨帆自回京以来,打定主意当个混吃等死的纨绔,依然在四境战事上有着不容小觑的话语权。
  与此同时,户部尚书郭琛上了一道折子,奏疏只字不提北勒与回纥之事,只道河套一带至关重要,乃是扼守西域商道的冲要之地。如今国库不丰、民生疲弊,朝廷与其征利于民、百上加斤,不如拓展商路,与西域诸国互通有无,以关税利润充盈国库。
  如果说,“备战北疆”只是让刘彦昭犹豫不决,那郭琛的这道折子就是正中新帝心坎。他斟酌两天,还是下了圣旨,旨意不提备战戍边,只是命定边侯镇守丝路,与西域诸国尝试接触,力求开拓商路,以关税之利补贴国库。
  定边侯欣然领旨。
  此时已过十月,京城秋风深重,更下了几场雨。定边侯离京之日,却是个难得的晴天,秋高气爽、天清云淡,新帝摆开仪仗,亲自将定边侯送出城外。两人饮完送行酒,颇有些相对无言的意思。
  良久,刘彦昭拍了拍杨帆肩膀,眉宇间似有愧色:“你风寒刚好,就要赶路北上,实在是辛苦了。”
  这一阵秋冬交替,气候变化莫测,京中好些人家染了风寒,定边侯也不例外。此次离京,他罕见的没有骑马,而是乘了马车。脸上苍白恹恹,似有病容。
  闻言,杨帆规规矩矩地应道:“劳皇上挂念,微臣已无大碍。”
  刘彦昭听他语气疏远,幽幽叹了口气:“朕知道,你心里怨我。”
  杨帆眉心微动,淡淡道:“皇上言重了,臣不敢。”
  刘彦昭不由苦笑:“你嘴上说不敢,心里却还是怨着朕……其实朕何尝不埋怨自己?若是当日,朕能再耐着性子些,跟他把话说明白了,他……也不必走这条绝路了。”
  杨帆知道自己不该开口,皇帝并不需要旁人表达意见,只要做个称职的树洞即可。但是杨帆忍不住,终究鬼使神差地多了句嘴:“皇上以为……您跟他的问题,只在乎‘耐心‘二字吗?”
  刘彦昭微乎其微地一僵,须臾,脸色人眼可见地沉下。
  杨帆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麻溜跪下请罪:“臣失言……此去经年,不知何日再见,还望陛下保重!”
  刘彦昭看着跪伏在地的发小,心里不知是何滋味。这一刻,他真真切切地意识到,这条曲高和寡的路,往后只能自己一个人走下去。
  纵然是一览众山小,却也逃不过高处不胜寒。
  定边侯率领亲兵离京,一路快马加鞭,出了京畿地界才稍稍放缓脚步。这一日,行到清河地界,远处一带森森竹林,虽是深秋时节,依然凤吟细细、苍翠满目。杨帆示意一干亲兵原地休整,自己下了马车,回身递过一只手。
  片刻后,车帘被人撩起,露出半张盖住秋色的面孔:“多谢侯爷。”
  正是本该死在诏狱里的张景澈。
  他扶着杨帆伸来的手,不慌不忙地下了车,竹林里“呼啦”拥出十来个黑衣人,看样子已经等了一阵。为首之人正是徐慎,他先对杨帆抱拳行礼,又转向张景澈,喉头微微有些哽咽:“大人!”
  张景澈含笑点了点头,继而看向杨帆:“有劳侯爷相送……今日一别,不知何年再见,在下略备了薄酒,侯爷可愿赏光?”
  杨帆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两人并肩进了竹林,亭子里果然备下一桌酒菜。杨帆提起酒壶,给自己斟满一杯,刚要往嘴边送,却被张景澈摁住手腕。
  张景澈仔细端详了下,微微皱眉:“侯爷脸色不太好,又是行军途中,还是少沾酒水为妙。”
  杨帆“切”了一声:“不是你说‘略备薄酒’,如今又不让我沾酒水,这不成了挂羊头卖狗肉?”
  张景澈哑然失笑,由着定边侯胡搅蛮缠,还是给他换了一盏热茶:“那就先欠着吧……山水有相逢,总有再见的时候。到时,我请侯爷尝遍天下佳酿。”
  杨帆喝了两口热茶,又捡了几筷菜蔬,只觉得茶是淡茶,菜是清蔬,尝不出什么滋味,只有一股离愁泛起,将心口泡在涩然中。
  “这可是你说的,”他强行咽下喉头酸涩,若无其事地笑道,“到时,可要跟张公子讨一杯水酒喝。”
  他俩颇有默契,相对酌饮,谁也没提京城和假死那档事,仿佛心照不宣地认定了,自从离京的一刻前,这些就成了前尘过往,长风一吹,消散在天高地迥尽头。
  不值一提,也不必挂念。
  杨帆忍不住打量张景澈,想从他眉眼间觑出一点端倪。然而,也许是禁锢久了,乍一脱离牢笼,这人眉目淡然,瞧不见离愁别绪,也看不出重得自由的欢畅。只是在竹叶摇响的瞬间,他偏头闭目,听着万顷竹海的浪涛声,微微露出一点放松的惬意。
  这一刻,张景澈终于有种“这条命自己说了算”的归属感。
  杨帆还要启程赶赴北疆,不便耽搁太久,张景澈也一样,他虽诈死脱身,却知道纸里包不住火,九重宫禁中的新帝迟早会回过味来,他只能有多远走多远,趁早斩断和京中的联系。
  杨帆原以为自己看开了,但是当张景澈起身,往竹林深处行去时,他无端涌起巨大的恐慌,仿佛知道某个极要紧的东西正在一分一寸地脱离掌控。
  杨帆紧跟着站起身,下意识追上两步:“……师兄!”
  张景澈脚步一顿,诧异回顾,两人目光相对,定边侯卸了铁血从容,不舍与哀凉无所遁形。
  张景澈心头微颤,许多原本不敢想、不愿想的疑惑与芥蒂,忽然烟消云散。
  他含起一点温柔的笑意,快步折返回来,从袖中取出一把折扇,双手奉到杨帆面前。
  这样的小心翼翼又珍之重之,仿佛那不仅是一把折扇,而是一段不为人知的情谊与夙缘。
  无从安放又无以为报,只能妥当地搁在心头,夜深人静时才敢拿出品味一二。
  杨帆明白他的意思,同样小心地接过扇子,张口似有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只有一句:“你……一路保重。”
  张景澈俯身作揖,端正行礼,转身往竹林深处走去,萧萧白衣化入苍翠,又被长风卷得无影无踪。
  至此,终得天高地迥、山长水阔。
  上部完
 
 
第48章 高昌
  兴隆元年年关,定边侯远赴北疆,西北五万大军尽归其麾下。三个月后,他派出使者,试探着与西域诸国暗通款曲,商议打开贸易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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