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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恶(穿越重生)——傲娇内怂的小笼包

时间:2021-10-18 12:38:23  作者:傲娇内怂的小笼包
  月照等了一会儿,迟迟没见他挪步,忍不住问道:“张大人,您看什么呢?”
  张景澈道:“我在看大势。”
  月照:“……”
  此时正值午后,天光大盛,满目炽耀,拂面而过的秋风中带上了冬日寒意。那一刻,张景澈依稀觉得自己触摸到一条隐约的脉络,无边逝水奔流而过,谁也无法抗拒,谁也不能阻拦。
  “纵然是九天阊阖开宫阙,也逃不过鸳鸯瓦冷霜华重啊……”张景澈悠悠一叹,拾步上阶,“没什么,走吧。”
  时隔多年,勤政殿依然是老样子,兴隆帝不喜奢华,自打登基后,就命人将花里胡哨的摆设一应清理出去,除了案上的青花文房、紫砂茶具,便只有墙上挂着一幅《雪山萧寺图》。
  刘彦昭没在正殿,而是坐在西暖阁的弥勒榻上,缓缓斟出一杯茶水。张景澈闻到龙涎香的味道,知道自己应该跪下行礼,但他走南闯北多年,习惯了无拘无束,一想到要弯下膝盖就浑身不自在。
  刘彦昭听到脚步声,却不曾抬头,淡淡道:“没规矩!在外头野了这些年,连觐见君上的礼仪都忘了吗?”
  张景澈默叹一声,反复告诫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这才在皇权面前匍匐折腰:“……草民叩见陛下。”
  他眼下已无官职,自称“草民”是应当应分,刘彦昭却由这两个字勾连起诸多愤恨,盯着他瞧了好一会儿,才冷冷道:“免了吧!张指挥使主意大得很,连朕这个九五至尊都被你玩弄在股掌之中,朕可不敢受你的礼,免得哪一日再被你算计了去。”
  这要是个有眼力见的,就该狂扇耳光,连声请罪,偏生张景澈从未将赫赫天威放在眼里。闻言,他冷诮地笑了笑,不顾刘彦昭话里话外的讥讽,径直站起身。
  “皇上谬赞了,草民哪有这个本事?”他垂手而立,淡淡道,“草民所求,不过是家人平安、性命无忧,可惜就连仅有的亲人,都葬送在这深宫之中!可见世间冷酷算计者,莫出于这九重宫禁!”
  他语气冷诮,竟是比刘彦昭还要刻薄三分,兴隆帝身份尊贵,这些年何曾受过这般顶撞?一时间,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再好的修养也压不住火气,将案几上的茶碗茶壶一应推到地上:“你还好意思说?你骗了朕这么久,瞒了朕这么久……朕没追究你的欺君之罪,你倒越发狂悖了!”
  张景澈听着这熟悉的训斥,心中却没了昔年的尖酸孤愤,他很清楚自己准备周全,随时可以抽身而退,此时与刘彦昭周旋,不过是逢场作戏,有耐性便多敷衍几句,若是没耐性,拂袖而去也未尝不可。
  他一言不发,刘彦昭却越发愤怒。他眼睛不瞎,自然看得出张景澈风神俊朗、面色红润,眉宇间没了当初的阴郁苍白,显然是过得不错。他想到自己这些年的悔不当初、辗转反侧,想到自己在墓碑前的诚心求告,想到自己乍闻张景澈尚在人世时的欣喜若狂,想到自己曾暗下决心要好好待他、弥补前咎……
  谁知这人压根不稀罕!
  不稀罕回宫,不稀罕服侍在侧,更不稀罕他的隆恩与愧疚。
  有那么一瞬间,刘彦昭很想将人拖出去重责二十大板,消了这口心头郁气再说。但他仅存的一线理智阻止了他,冥冥中,刘彦昭隐约意识到,倘若他真这么做了,无异于断了自己和张景澈最后一丝相见的余地。
  “你……朕还以为你自裁狱中,为此满腹郁结、寝食难安,到头来,你却在外面逍遥快活!”刘彦昭咬牙切齿,“你……你可真能耐啊!”
  张景澈面无表情:“不然呢?”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反问,险些气得兴隆帝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实在按捺不住,三步并两步地抢上前,一把攥住张景澈手腕:“你……你在外头野了这些年,真是反了天了!”
  张景澈眼神冰冷地看着他,勉强克制着杀机:“别让我说第二遍,放手!”
  刘彦昭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有那么一瞬间,被这人的胆大妄为震惊了。他一直知道张景澈性情桀骜,不喜欢作小伏低,却万万没想到,他不过在民间野了几年,居然狂悖到连九五至尊都不放在眼里。
  “你……”刘彦昭被一口郁气堵在喉咙里,说话直打颤:“你放肆!”
  张景澈懒得跟他掰扯,直接亮出指间“利器”——那是一根细如须发的小针,夹在指缝间,搜身的侍卫内宦根本看不出。此时,他眼疾手快地往下一拍,小针没入手腕要穴,半边胳膊登时麻翻了。
  刘彦昭惊怒交加,一时竟忘了唤人进来:“张明篁,你疯了!竟敢谋刺天子!”
  张景澈冷冷睨着他:“我若想行刺,你以为自己还有命在这儿跟我说话?”
  刘彦昭:“……”
  “还有,纠正你刚才的说法,我不是放肆,也不是狂悖,而是没了掣肘!”张景澈冷笑道,“托皇上和太后的鸿福,我妹妹死在这九重宫禁之中……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也是我最大的掣肘,如今这根软肋被皇上亲手折了,你还指望我像当年一样对你作小伏低?”
  他顿了顿,一忍再忍,终于没压住从心口往上翻涌的戾气,脱口就是一句百般嘲弄的:“尊敬的皇帝陛下,是梁静茹给你的勇气吗?”
  刘彦昭不知道梁静茹是何许人也,但他前所未有地意识到一件事,就是张景澈对皇宫确实没有任何留恋,对九五至尊的崇敬与信服也都是装出来的。正如他自己所说,没了张景素这个掣肘,他行走人间再无顾虑,干脆撕下画皮,将隐藏许久的獠牙和反骨肆无忌惮地亮在人前。
  刘彦昭只是短兵相接,已经被他眼角眉梢的不屑与冷诮刺伤了,有生以来头一回,他在某个人面前感到低微,被他漠然倨傲的目光压到了尘土里。
 
 
第86章 杀心
  刘彦昭最终没拿张景澈怎么样,哪怕私心里,他再如何想将姓张的大卸八块,这份冲动依然被自己强压下去。
  可能是因为,刘彦昭潜意识里明白张景澈说的没错,归根结底,是皇家亏欠了他们兄妹。
  也可能是因为,五年前亲眼目睹张景澈“惨死”的一幕太具有冲击力,以至于这之后的日日夜夜,那张血流披面的脸总是不请自来地纠缠着刘彦昭,叫他再没睡过一个好觉。
  兴隆帝不敢有第二次。
  但是很快,刘彦昭发现,比起五年前,这小子的桀骜尖锐根本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就像他自己说的,张景素死后,他彻底没了忌惮,天上人间再没什么值当他放在眼里,自然不必如当年一般忍气吞声、做小伏低。
  刘彦昭将张景澈安顿在勤政殿后的太极殿,又将御前当差的侍卫宫人挨个敲打一遍,勒令他们闭紧嘴。当晚,月照将张景澈唤进勤政殿偏殿,刚一掀开帘子,热汽扑面而来,只见殿内烧着滚烫的火盆,地砖上开凿出四瓣海棠的池子,池中蓄满温热的浴水,两名小内宦正一左一右地围着刘彦昭,将外裳慢慢除去。
  张景澈只瞧了一眼就转过头,脑中不禁想起西北大营的简陋苦寒,乃至某个隆冬腊月依然赤膊跳进河里洗澡的混账。
  “等把那小子拐走后,我也得弄一个类似的浴汤,”张景澈三纸无驴地想,“他要是再敢喝生水、洗冷水澡,我就打断他的腿,拖进小黑屋里关起来!”
  前锦衣卫指挥使完全忽略了自己和定边侯之间近乎惨烈的战力对比,兀自畅想着美好未来,这时,只听刘彦昭淡淡吩咐道:“这里不用伺候了,你们都下去吧。”
  小内宦应了声“是”,毕恭毕敬地退下。
  刘彦昭转向张景澈,用下巴挑了下:“你来服侍朕沐浴。”
  张景澈回过神,冷笑一声:“你自己没长手?”
  刘彦昭沉下脸:“你之前欺君犯上、滥用私刑,朕都不跟你计较了!朕看在你曾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对你一再容让,你别得寸进尺!”
  摸着良心说,张景澈必须承认,兴隆帝比起他作古的老爹确实要宅心仁厚许多。若是个刻薄寡恩的,根本不会顾念这么多,早就将姓张的祸根推出去斩了。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张景澈会被兴隆帝的“宽宏大量”打动,或许有人会,但是张公子没有斯德哥尔摩的毛病。
  要让他感激涕零,必须如定边侯一般做满十分,少一分都不行。
  “连七岁小孩都知道自己的事自己做,堂堂九五至尊,却连洗澡这么简单的事都要人帮手,”张景澈嗤之以鼻,不屑与讽刺溢于言表,“你还当什么皇帝?回去吃奶算了!”
  刘彦昭气得直哆嗦,他贵为天子,从来一呼百应,何曾有人这般不敬过?他头一回见识这种市井坊间的刻薄话,自觉遭到前所未有的暴击,血皮当即只剩薄薄一层:“你……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来人!”
  张景澈冷笑道:“怎么,又想耍皇家威风?这回想怎样,廷杖、丢进诏狱,还是干脆拖出去斩首示众?这鸟尽弓藏、过河拆桥的把戏,还真是你们皇家一脉相承的。”
  殿外的侍卫蜂拥而入,还没跨过门槛,就听里头传来一声暴喝:“都给朕站住!”
  侍卫忙不迭站住脚,侧耳听了听,只听见浴池汩汩的水声。为首的侍卫有些不放心,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陛下……您没事吧?”
  偏殿里静了片刻,传出刘彦昭强压怒火的声音:“没事,先退下去吧!”
  一帮御前侍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不好追问,只能不明所以地退了出去。
  张景澈在椅子上坐下,随手抓起一把瓜子,慢慢嗑了。刘彦昭恶狠狠地看着他,半晌,怒气渐渐消退,显露出几分无可奈何的疲惫:“朕知道,你对当年淑妃的事耿耿于怀,又埋怨朕将你逮回来……你和淑妃的关系,朕确实不知情,若是早知道,也不至于……斯人已逝,她若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你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张景澈冷笑道:“你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你是见过她,还是亲口问过她?”
  刘彦昭瞠目结舌,竟然无言以对。
  张景澈步步紧逼:“你有什么资格替她?自她嫁给你后,你只把她当成猫儿狗儿,想起来就去看看,想不起来就撂在一旁——你对她可曾有过丈夫对妻子的温情体贴?你可曾像寻常夫妻一样陪她闲聊过家常?你连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就无端猜忌她的忠贞……根本连男人都不配当!”
  刘彦昭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偏偏说不出话来。他今日唤张景澈进来,原本是想和他开诚布公地谈一谈,解了当年的心结与误会。谁知时隔多年,那误会早成了一丛锥心刺肺的荆棘,所有刘彦昭刻意忽略的,都被张景澈磨成一击毙命的利器,变着法往自己心窝里捅。
  刘彦昭一忍再忍,终究没忍住,沉着脸问道:“那你待如何?杀了朕,替淑妃报仇吗!”
  刘彦昭本是随口气话,谁知张景澈转头盯着他,脸上的三分讥诮尽数收敛,眼神近乎森然。
  刘彦昭无端有种后退逃窜的冲动,那一刻,他莫名感觉到:这人是真的动了杀心!
  然而张景澈坐在原地一动未动,只听他冰冷压抑地说道:“如果杀了你就能让景素活过来,能让中原百姓过上安生日子……我不会让你多活一刻!”
  刘彦昭不敢置信地瞪着他,终归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哪怕要跟世家周旋,当着人前,阁老也好,外戚也罢,谁不是毕恭毕敬、大气不敢出一口?谁又敢像张景澈这般锋芒毕露,将不屑与憎恶明目张胆地写在脸上?
  那已经不是桀骜,他根本没将九五至尊放在眼里!
  “他怎么能……他怎么敢!”刘彦昭匪夷所思地想,“朕是皇帝,天子一怒,赤地千里……他凭什么以为自己能跟九五至尊叫板!”
  他盯着张景澈,眼神逐渐失去了温情,一字一句从齿缝间迸出:“你……就不怕朕杀了你!”
  他上前一步,试图用天子的威严压服张景澈,叫他知道,没人能在皇家的手心里翻出浪花。然而张景澈的表情和肢体语言依旧很放松,他偏着头,眼神透着怜悯和嘲弄,仿佛刘彦昭是那只坐井观天的蛙:“天子一怒,赤地千里,布衣一怒,天下缟素……尊贵的皇帝陛下,你要不要试试看,屠刀落下时,咱俩谁第一个死?”
  他口称“陛下”,字里行间却充满嘲讽,刘彦昭的手指攥紧了又松开,神经质地来回好几遭,终于慢慢松开。
  “你……你给朕滚出去!”他咬牙切齿,“你眼里没有朕……朕也不稀罕你伺候!”
  张景澈不会耍花枪,刘彦昭叫他滚,他果然高高兴兴地从哪来回哪去,连告退的礼数都忘到一边。
  兴隆帝当然看得出来,这小子没玩什么欲擒故纵,他是当真不将自己这个真龙天子放在心上,巴不得躲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刘彦昭忽然郁结于心,说不出是悲凉还是自嘲——他贵为当朝天子,看似金尊玉贵、一言九鼎,却连一个人的心意都把握不住。见面前的种种辗转反侧、患得患失,到头来都成了自作多情……
  何其可笑!
  当晚,刘彦昭没临幸任何一位妃嫔,就在勤政殿歇下。月照守在殿外,听着兴隆帝翻来覆去一整宿,几乎没合过眼。与之相比,张景澈却睡得不错,太极殿里点了安神香,他不习惯人伺候,将安排的内宦宫女尽数屏退。待到殿里四下无声,张景澈一个人坐在月洞窗下,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案几上一笔一划地写起字来。
  他写的是人名,仔细分辨,都是刘彦昭身边的亲信内宦。这些人是跟着兴隆帝从东宫里出来的,打小伺候他,忠心能耐自不必说。只是身份微贱,锦衣卫也好,朝堂诸公也罢,谁也没将他们放在心上。
  可张景澈知道,小看谁也不能小看宦官,他们常年伺候在天子身边,是离朝局最近的人。他们睁大眼,将朝堂变动一点一滴地看在眼里,偶尔顺势一拨,就能叫千里河山天翻地覆。
  “月照、潮星、虹露……会是谁呢?”张景澈低声自语,“这些人都是自小入宫,追随当今多年……怎么会和外族勾结在一起?他们哪来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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