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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君(古代架空)——麦客

时间:2021-11-17 15:28:29  作者:麦客
  梁珩胆子本来就小,吓得牙齿格格发抖,被沈育捂嘴拖走。
  如此复行数十步,梁珩忍不住问:“这里迷宫一样,沈育,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腰上的伤口严重妨害了沈育的精力,正待要答话,忽然有所预感,一把推开梁珩,以刀面抵住裂帛刺来的锋刃。
  偷袭者穿帛而过,抵得沈育后退一步,腰伤涌出鲜血。
  来人并非园中狩猎的刀斧手,所用武器也非钢刀,而是一把中看不中用、还没开刃的君子剑。
  梁珩认出他来:“段延陵!你怎么在这儿?!”
  沈育咳嗽一阵,退到梁珩身前护住他。
  君子剑一甩,指向二人。“该我问你才对,你怎么会在这!”段延陵神情阴郁,看上去竟想要了结二人。
  然而面对段延陵,梁珩就一点也不怕了,反以身体挡住沈育。“你发什么疯?”他厉声道,“当心舅舅宰了你!”
  段延陵短促一笑,钝剑耍了几个招式,倒也有模有样,棍子似的朝梁珩身上抽来。梁珩惊怒交加,直唤沈育,钢刀从他身后递来,撇开钝剑。
  “跑错方向了,我的殿下,”段延陵的剑与沈育的刀架在一起,小声说,“往西边跑。”
  沈育当即抽身,抓了还在发呆的梁珩,破开锦围向西逃。段延陵提剑追在后面,一路惊扰数个刀斧手,然而诸人见到他手中钝剑,认主一般纷纷避散。
  二人原来东逃,已走了很远,此时换向西边,顿时只觉重重帷幕复重重,前路漫无尽头。
  “你害我啊!”梁珩被沈育提着飞奔,脚都不用沾地,一面高喊。
  段延陵一边笑,一边答道:“往东是无人处,连着郭外郊野,岂不任人施为?往西是他的宅院,出去就是南闾大街,到有人的地方就安全了!”
  桃林的土地上尸体横陈,花瓣飞舞,凋零在少年人冰凉的无头尸。梁珩面如金纸,既惊且怒,段延陵则全然视而不见,钝剑挑开挡路的尸首。
  “你告诉他!”梁珩发怒高喊,“你把仇千里找出来,告诉他我命令他停止!”
  疾奔中,沈育与段延陵同时骂道:“傻吗你!”
  梁珩:“……”
  树林到了尽头,一扇石拱门,其后是石子铺路的无人庭院,路径交错复杂,房屋错落。
  “往哪儿走?”沈育问。
  离开桃林,就远离望楼的视线了,段延陵懒得再装,从追赶变成领路,走在前面:“跟我来。”
  他对仇府也不算熟悉,凭着记忆东走西走,奇迹般没有碰上一个侍人,大概是都被仇千里叫去了桃林,此时府中反而空无一人。
  西苑是主人居所,东苑是园林、仆役、仓库等所在。
  渐渐有脚步声奔走在石子路上的声音。
  “他看见我们进府了。”沈育说。
  “暂且在这里躲一躲。”段延陵带他们进入东苑,推开一处谷仓,粟米粉末与灰尘扑面而来,呛得人咳嗽不停。
  仓库内顶开了一扇通风口,空气沉闷,光线黯淡。
  梁珩扶沈育在谷堆里坐下。段延陵拿君子剑当拐杖杵着,俯身查看梁珩,见他完好无损,才放心,问:“怎么到那里去的?”
  梁珩大受震撼,正一股怒火无处发泄,冲着段延陵道:“我怎么知道是那种地方!”
  段延陵也不在意,道:“那是仇千里的地与奴仆,他想怎样,旁人也管不着。”
  同样的话,上次在牛园,段延陵也说过。
  “牛禄和他比起来,就差远了,”段延陵说,“牛禄完全是模仿仇千里。仇千里有高楼大院,牛禄便也要有。仇千里家有金银万两,牛禄也不甘示弱。牛禄到仇府做客,见他生杀大权在握,院墙之内仿佛天神,回到自己的牛园,便也要示威一番。浑然不知自己与仇千里相比,真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为杀而杀,哪里比得上仇千里这疯子,嗜血成性,以死亡为美。你当他建一座高出霄汉的望楼,只是为了观赏桃林?不,他是为了观赏人世间最打动他心弦的美景。”
  一时阒寂,无人开口。
  只有沈育在喘息中发出一声嗤笑的短音。
  “你见到的那些少年人,都是他豢养的小羊。想卖就卖,想杀就杀。仇千里金钱堆积成山,买下土地无算,遇上心情好,就用丝绸锦缎,将土地围起来,放小羊入内,着人追杀取乐。那些杀人者,都是他请来的,朝廷行刑所用的刽子手。你知他背后是谁吧?否则怎么有这么大排场。”
  一个牛,一个仇,蠹虫一般侵蚀着南亓的命脉。段延陵怜悯地端详梁珩神色,又补充道:“我呢,从前也是不知道此事的。仇千里虽是个疯子,却比牛禄有理智,发起疯来知道要背在人后。那天在牛园,牛禄逼大家饮酒,他见我坐视婢女扑死而不管,以为我是同道中人,今日才邀请我来。”
  段延陵摸摸梁珩凌乱的头发:“而你呢,表弟,突然出现在羊群里,差点吓死我,赶紧夺了仇千里的佩剑,来为你保驾护航。”
  梁珩打开他的手:“你也是个疯子,别客气。”
  “他杀的那些人,都是哪里买来的?”沈育问。
  “说话啊!”
  得了梁珩呵斥,段延陵叹着气道:“你都忘了吗,表弟,从前聚会时仇千里提过一嘴,看来你惯常是心不在焉,觉得与我们在一起很无趣?”
  梁珩面无表情。
  段延陵才说:“章仪宫里,还有你宫中那些阉人是怎么来的。他府中的小羊就是怎么来的。他的养父,仇致远,有那个说不出口的癖好,你晓得吧?”
  梁珩:“……”
  沈育:“……”
  段延陵无奈道:“所以仇千里网罗天下俊秀少年,送进宫里孝敬他养父。看上的都阉了留在身边,或者派去储宫伺候。看不上的就退还,任由仇千里处置。”
  沈育立刻想起曾在仇致远府小巷里,见到信州与其碰面。难道信州与仇致远就是这样的关系?然而信州的年纪比梁珩大多了,比仇千里也不小,怎么想也不应该是仇千里送进宫的。
  谷仓外也有人走动,搜查到了眼前。段延陵拍掉衣衫沾的谷灰,站起来:“行了,我去给你们引开人,自己寻个机会溜走吧。沈参赞,我的心肝表弟交给你,伤了一根寒毛,小心你项上人头。”
  段延陵闪身出了谷仓。
  梁珩说:“不必这么麻烦,待我亮明身份,抄了仇千里的桃花林!”
  沈育一只手已满是鲜红,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掌按他在身边坐下,教训道:“傻子,你想让他逼你么?”
  “他杀的是自己买下的奴籍,交给廷尉,霍大人能管?”
  梁珩不说话。
  “由你出面,拿得下骑郎将仇致远?”
  梁珩又一阵沉默。
  “你能寻到一个仇致远与牛仕达都不在的机会,把这事告诉陛下?”
  梁珩理屈词穷:“你说怎么办?”
  沈育一提气,腰伤就牵动心脉,一阵咳嗽。梁珩忙抱住他,让他上半身倚靠自己:“你别说话了,怎么这样啊……”
  梁珩越想越委屈,眼眶红了,沈育靠在他瘦弱的肩上,笑了一会儿,抬手用拇指抹过他的红眼眶。
  “会有办法的,”沈育说,“你去听听外面人走了没。”
  梁珩依言蹑手蹑脚到谷仓门口,附耳听上一阵,果然段延陵已将人引走,东苑安安静静,只有风吹树响。
  他又启开一条缝,观望片刻,回头叫沈育:“都走了。”
  沈育却没有回应,谷仓里堆满麻袋装盛的粟米,他本撑着麻袋坐起来,手上一滑,摸进缝隙里,有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怎么了?”梁珩走来瞧。
  “把米袋挪开。”沈育使唤他。
  堆积的米袋后露出箱子一角,积灰严重,隐约可见背后藏着更多箱子。
  “这是什么?”梁珩问。
  沈育心中已有预感,他的鼻子很灵,嗅到某种腐朽的气味。段延陵说仇千里拥有金银无算,但一个园囿丞,俸禄能有多少?
  还说再想别的办法呢,沈育叹道:“看来,老天这就把办法送来咱们眼前了。”
  沈矜正在自家小院里喝。望都城不产茶,但每天将各地好茶送来王城的商贩源源不断,大饱了沈矜的口福。
  今日乐的清闲,拣了本闲书看看。
  过一会儿,宋均路过,问他:“先生,今日见着育哥儿没?”
  “没啊,”沈矜奇道,“他去哪儿会过问我么?”
  又过一会儿,信州登门拜访。
  “先生,殿下消失大半日了,你见着没?”
  沈矜更奇了:“没啊,殿下去哪儿也要问我么?”
  信州礼貌道:“只是常见殿下与先生一家走得近,冒昧打扰了。”
  宋均的声音从前院传来:“回来啦?”
  沈矜与信州一同看去,梁珩扶着沈育一瘸一拐跨过穿堂。梁珩的外袍披在沈育身上,严严实实将他罩住。
  “确实走得近,啊哈哈。”沈矜承认。
  “不合适吧,殿下。”信州提意见也很恭敬。
  沈育刷了粉似的一张脸,松开捂在腰间的手,一股血箭飙射,把梁珩的干净袍子也染红了。
  “哎哟我的儿啊!”沈矜腾地跳起来,膝头闲书掉地,封面粗糙的麻纸上几个风骚大字——望都美男图志。
 
 
第24章 隔墙耳
  “快快!”
  宋均与梁珩一左一右将沈育拖到卧榻,家中长工已飞奔去医馆请大夫,沈矜又着急又茫然:“这,这怎么弄成这样了?”
  梁珩支支吾吾:“我们……我们去了东闾里……”
  信州道:“啊,殿下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东闾里?”沈矜来到望都城一个春秋,还不知道这个地方。
  “乱得很,贱籍杂居,”信州说,“南军都不管的地界。”
  梁珩又说:“其实,唔,不是在那里,后来又去了南闾里的桃花林……”
  沈育额头冷汗涔涔,插话道:“林子里摔了一跤,给树枝划的。”
  梁珩:“……”
  宋均急匆匆,取了毛巾,敷在沈育腰伤上,顿时沈育只觉热流汇聚,血液喷涌而出。
  “啊?”宋均手忙脚乱,“我以为受伤都要热敷来着!”
  沈育两眼一翻,给他气厥过去。
  大夫来了,掀开沈育衣服,打眼一瞧:“树枝可划不出这样的伤口,像是锐器所伤啊。”
  顶着沈矜严厉的视线,沈育硬着头皮道:“小伤,小伤,开点金创药好了。”
  开了内服外敷的药方,送走大夫。梁珩也被信州押解回储宫,他俩这模样,谁都知道是玩脱了,信州不便像沈矜审问儿子一样追问梁珩,但也担心梁珩安全。有时沈育觉得,信州很有些兄长风范。
  宋均给沈育敷了伤药,极有眼色,离开房间,让父子二人独处。
  然而沈矜不说话,沉默令人忐忑。
  沈育只得先开口:“误打误撞而已。”
  沈矜皱眉,片刻道:“误打误撞牛园养狗咬人,又误打误撞给人砍了一刀?”
  看样子,老爹是以为他给牛禄派人报复了。沈育便咽下关于仇千里的事情,不打算让沈矜也跟着操心。连梁珩都没办法的事,沈矜也能怎么办?上表参仇千里一本,保不齐太子少师的头衔就要丢了,成为第四个被逐出储宫的夫子。
  沈矜也没有再多追究。能教出沈育这样的儿子,他自己也不是什么随波逐流的人。有所作为必然也要承担后果。
  翌日,沈育缠着绷带听学,满身药味,被段延陵大肆奚落了一番。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看来你学问还不精啊,难怪教书的是爹不是儿子。怎么说呢,管了不该管的事就是这下场,要是汲取教训呢,这伤还只在腰上,要是学不聪明,下次就该伤在脖子上了。”
  段延陵看上去倒是精神百倍,与平时无异。看样子,昨日仇千里并未起疑,只当是逃跑了两只“小羊”,段延陵替主人家追捕,也没追上。听说后来在南闾里找了几圈,由于不便声张,也就不了了之。
  沈育懒得搭理他这茬,失血过多,精力要精打细算地使用。
  梁珩却起了心思,问道:“你对仇千里应该比我熟,知道他平时都做些什么吗?”
  段延陵道:“杀人?”
  连轸本没有参与话题,骤然听了一耳朵,惊恐回头。梁珩把他的头扳回去。
  “谁问你这个?傻的吗?”他还记得昨天被段延陵和沈育骂了句傻子,“我说他平时都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事?”
  段延陵想了想:“比你熟,也不算太熟,这事你去问牛禄可能还有戏,不过,现在牛禄见了你,那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啊,哈哈。”
  得了梁珩冷漠回应,段延陵两手一摊:“解绫馆呗,望都城还能有什么去处。”
  即使是仇千里,坐拥大宅院、繁花林,土地数顷,闲来取乐也要去解绫馆。可见解绫馆才是望都城富贵的心脏所在。
  “他去解绫馆,还不是和你们鬼混,有什么好说的。”梁珩道。
  段延陵竖起两根手指:“非也非也。第一,不是你们,是我们。第二,贵人们会因为各种理由相约解绫馆,鬼混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条。”
  关于后者,上次邓飏请客,沈育已经见识过了。
  在解绫馆里吃一顿饭,比听上一段最隐秘的评书还刺激。
  “最近返都述职的不少,他可能会挑个时间去吧。”
  沈育听到关键处,灵光一现——仇千里会在解绫馆约见述职的官员,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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