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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矜(古代架空)——明月上西楼

时间:2021-12-01 08:57:21  作者:明月上西楼
  太子的双手隐在袖中,紧握成拳,他后背挺得笔直,一股寒意由内而外生出,面上却不露分毫,斟酌片刻后恭敬回道:“儿臣对于大哥的人品向来是相信的,但是兹事体大,父皇还是要调查清楚才行。”
  皇上又看向薛矜,沉声问:“薛矜,你为何要为豫王申冤?”
  薛矜回道:“事有冤屈,自然要申,豫王贤良,不该蒙受不白之冤。”
  皇上不再问话,宴会厅一时安静下来,无人敢大声喘气,太子站在皇上身侧,目光没有从薛矜身上移开过,灼灼的视线似乎要将薛矜的心看穿。
  薛矜则始终端正跪在中间,身上是少见的凛然之气,薛白看着自家弟弟,眉心紧皱,随后轻叹一声,站起身走出来,来到薛矜身旁跪下,行礼请安道:“竹清莽撞,还望陛下恕罪,但豫王一案,微臣也觉得尚有颇多疑点,还望陛下彻查。”
  薛夫人看到大儿子也牵涉其中,脸色愈发白了起来,一颗心都揪到了嗓子眼,却听到上头传来皇上沉闷的声音,“你说说,有何疑点。”
  薛白道:“一则,豫王不是那样品行不端之人,他与王妃情意甚笃,府上连个侍妾都没有,又如何会做出那样的事。二则,即便殿下吃醉了酒,也断然不会选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唯一的可能便是他行为不受控制。其中细节,陛下细想,全都有迹可循。”
  在座的人中不乏有支持豫王的,豫王出事后,他们为了自保不敢出头,此时有薛家两兄弟打头阵,他们也纷纷出声附和,表明豫王一事还需彻查。
  皇上在看过薛矜呈上来的证据后,心中就起了疑虑,加之冷静之后的心中的猜想,致使他对豫王的事已经有了九分的怀疑。
  听到底下七嘴八舌的附和声,皇上猛地合上手中的证据,沉声道:“传朕旨意,豫王谢恒一案疑窦丛生,命薛白为钦差大臣,代朕彻查此案,大理寺主审,刑部协理,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薛白先是一愣,随即立刻俯身接旨,“微臣领旨!”
  皇上发了话,大家神色各异,无论心里打着什么算盘,此时都毕恭毕敬站起身高呼:“陛下圣明!”
  这件事交给薛白,而不是交由太子处理,皇上的态度已经暗示了很多东西,那些隐藏在大理寺和刑部听命于太子的人,听到这个消息后急得满头大汗,不知该如何是好。
  经过这一场变故,皇上精神开始有些不济,起身让大家尽兴,自己则转身离开,临走之时,对薛矜道:“你跟朕来。”
  薛矜本来也还有事要回禀,被皇上单独召见,正好说话。薛公夫妇却吓坏了,以为皇上要对薛矜发难,急得哪里还能在宴会上待的下去,急匆匆就去找小太监打听。
  太子一手执着酒杯,一手负在身后,走到薛白面前,笑容冰冷,“恭喜薛大人。”
  薛白躬身行礼,“微臣不敢当。”
  “你和你弟弟,唱的一出好戏啊,恐怕连洛州最有名的莲云班都自惭形秽呢。”
  “殿下惯会说笑,微臣一介书生,哪里懂唱戏。”
  太子深深看了薛白一眼,转身走了,薛白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长长松了一口气。
  勤政殿里,皇上坐在宽大的书桌后面,疲惫撑着头,薛矜跪在他面前的地上,一动不动。
  御前太监进来给皇上奉了一盏参茶,看到皇上疲惫的模样,想要替他按摩头部,被皇上打了个手势支出去。
  御前太监应了一声,将伺候在屋子里的所有宫人都领了出去,之后关上了殿门。
  除夕之夜,星月稀薄,勤政殿里燃着明亮的琉璃宫灯,照出薛矜面前的一小片区域。
  皇上于沉默中开了口,“此事不像是你策划的,是不是和纪裴有关?”
  皇上如此一针见血,倒令薛矜很是吃惊,短暂的惊讶之后,薛矜如实承认了,“陛下英明,此事确实是纪裴暗中调查的。”
  “他和纪侯入狱,是因为此事?”皇上沉凝片刻,继续问。
  “有这个原因,但不全是,纪裴没有将他调查出来的证据告诉别人。”
  这个别人指的是谁,薛矜没有点破,皇上心知肚明。
  “你还知道什么?”
  薛矜抬头看了一眼皇上,缓缓道:“陛下,纪家是冤枉的。”
  皇上手拿参茶的动作微微一顿,之后将参茶送到嘴边,饮了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你如何知道,还这么肯定。”
  “太子殿下指认的文氏确实是纪裴的姨娘没错,也确实通敌了,但她的行为皆是为了她自己,纪裴也全不知情,并非是纪裴指使的。”
  皇上轻拂茶盏,“既然是姨娘,若没有主子的指使,如何敢做出这种杀头的大事。”
  “因为文氏并不是普通的姨娘,她的身份大有来历。”
  “这便是竹清想要禀告您的另一件事。”薛矜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双手捧上头顶。
  勤政殿宫灯明亮,皇上很容易就看清了玉佩的样子,他脸色惊变,猛地站起身,手不小心碰到了茶盏,茶盏落在地上,碎成几片。
  御前太监在门外听到动静,警惕地询问,“陛下?”
  皇上目光死死盯着薛矜手里的玉佩,对门外道:“无事,都退下。”
  说罢他急步走到薛矜面前,想伸手去拿那块玉佩,却在要触碰到的时候又犹豫了。
  薛矜的余光看到皇上的手居然颤抖起来,他的声音也隐隐颤抖着,“这东西你从哪得来的?”
  薛矜道:“这是文氏的东西,她说是她娘亲留给她的遗物。”
  皇上脚下一软,踉跄后退,眼看就要站不稳,薛矜顾不得君臣之礼,忙起身一把搀扶住皇上,皇上顺势拿过他手里的玉佩,用力抓住薛矜的肩膀,“她到底是谁?!”
  薛矜忍着肩膀上的疼痛,一字一句将文姨娘的故事讲给了皇上听。
  时光如水,在严谨肃然的勤政殿娟娟流淌着,薛矜声音不大,讲起故事来娓娓动人,皇上听得呆了,也愣了,目光望向没有焦距的远方,表情也满是痛苦,薛矜知道,他回想起了最不堪,同时也是最难忘的那段往事。
  “……这件事直到文……直到白念公主去世,我们才从她口中知道真相,纪裴若早知道是这样,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委屈公主殿下的。”故事讲完,薛矜犹豫着替纪家开脱,毕竟擅自迎娶公主为妾实在是大不敬,但是所谓不知者无罪,连皇上都不知道这个亲生女儿的存在,又怎么能以此降罪纪家。
  “她叫白念……”皇上喃喃自语。
  “是。”
  皇上不再说话,握着那枚玉佩重新走回到书桌后坐下,手指下意识轻轻摩挲着玉佩,眼中印出浓浓的悲伤,“她是何模样?”
  “容貌娟丽,清新脱俗,眉眼动人,丹凤眼尾有一颗小痣。”
  “同她母亲一模一样。”皇上牢牢握住玉佩,眼底氤氲出淡淡的水汽。
  但他始终没有落泪,沉默了好久,他抬头,眼底的氤氲已然不见,他声音低沉沙哑,“这件事太子可知情?”
  薛矜想了想,回道:“皇后娘娘知情。”
  若文氏是这样的身份,那她私自联络外敌给白国报仇确实说得通,此事必然也不敢让纪家知道,但是皇后娘娘既然知情,太子还以此事为由监禁纪家,是何居心可想而知。
  皇上凝视着手中的玉佩,想着方才薛矜说的话,当初他和白国的静菀公主之事他谁都没告诉,纪献即便知道一些,也从没见过白静菀,薛矜更是不可能知道白静菀的模样,就算一切是凭空捏造,如何得知其中细节以及静菀的面容。
  时间再次静止下来,薛矜觉得膝盖跪的开始疼起来,像针扎一样,细细地钻到皮肉里面。
  不知过了多久,皇上开口道:“你先回去吧。”
  薛矜不敢问皇上会如何处置,只能乖乖跪安,拖着酸疼的膝盖走出殿外。
  已经快要子时,御前太监站在廊下,看到薛矜出来,上前略行了个礼,笑道:“薛少爷,薛大人他们还在外面等您呢。”
  薛矜朝他鞠了个躬,“有劳公公。”
  夜风拂过,吹起薛矜的衣袍,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吹来,薛矜紧了紧衣领,冒着寒风走着,刚走出宫门,拇指大的雪花打着旋儿落下,在薛矜肩上落了薄薄一层。
  大雪下了半夜,落满了街头巷尾,大年初一一大早,人人都嚷着,瑞雪兆丰年。
  薛矜从宫里回来就病倒了,昏沉沉的,发着低热,大夫来看过后说是忧思太过加上染了风寒,开了药煎着,薛夫人坐在床边抹泪,一颗心还没收回肚子里,想着薛矜在除夕宫宴上的举动,恨不得伸手揍他,可见他这幅病恹恹的模样,哪里舍得。
  过了几天,宫里隐约出来消息,说是皇上复了陈贵妃的位份,还重新给了她协理六宫的权利。
  薛矜已经好了很多,披着一件大氅,呆坐在窗边,薛白审案很忙,薛矜跟他打听过皇上有没有授意他一并审理纪家的案子,薛白摇头。
  薛矜轻叹一声,摸着手边温热的茶盏,不知道皇上到底对纪家持什么态度。
  突然看到四喜急匆匆从外面跑进院子,看到薛矜,大叫道:“少爷!好消息好消息!”
  说着掀开帘子冲进来,气还没喘匀,就忙道:“少爷!好消息啊!侯爷和世子被放出来了!”
 
 
第61章 出狱
  洛州城街上的雪还未化尽,北风掠过,冷气擦在脸上,像刀割似的难受,纵是如此恶劣的天气,天牢门口还是围了好些人,他们有的是之前承恩于纪府的,听说纪家人被放出来了,高兴前来迎接;剩下的多是些看热闹的,毕竟镇北侯纪家这样的皇亲国戚,兴衰起落都够得上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薛矜坐在临街一个茶楼二楼的雅间里,窗户正对着天牢大门,他捧着一杯热茶,倚在窗口,有一下没一下喝着,视线却一直停在楼下,一动不动。
  不一会,天牢门口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几个官兵打扮的人护送着几个人从天牢里走出来,走在前面的是纪献夫妇,纪献揽着夫人的肩,步履有些蹒跚,薛矜看到往日极爱打扮的纪夫人头上什么珠花都没有,头发也有些蓬乱,整个人缩在纪献的怀中,遮着脸,看起来并不想让人瞧见她的模样。
  纪献面容淡淡,没有什么表情,不知是不是身上旧伤发作,他眉宇间有痛苦,走路也不怎么稳当,他们二人很快上了候在旁边的一辆马车。
  纪裴跟在他们后面五步的距离,身上藏青色的锦袍蒙了灰,看起来有些破旧,头发束成一个高高的马尾,额前有零碎的头发胡乱搭着,被风一吹,遮住了他一半眉眼。纵然是衣衫褴褛,他身姿依旧挺拔,俊朗的面上有愁容,对着问候他们的老百姓,纪裴耐着性子朝他们微微颔首,之后停下来对着人群说了几句什么话,才撩起衣袍下摆,上了另一辆马车。
  薛矜半个身子都快要探出窗外了,也没有意识到手中的茶盏被自己越捏越紧,从看到纪裴出现的那一瞬间,薛矜的心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用力地揪住了,他喝了一大口茶,企图掩盖住心里的慌乱和心疼。
  纪裴乘坐的马车行驶到茶楼窗下,纪裴突然撩开了马车的车帘,心有灵犀般朝上望去,薛矜吓了一大跳,猛地缩回身子,茶盏却一不小心从窗口掉了下去,薛矜听到“哐啷”一声,大概是砸在马车顶端的声音。
  薛矜暗道一声不好,忙让四喜去吩咐茶楼小厮,不许任何人进他这件屋子,又悄悄躲在窗户后面,聆听楼下的动静。
  时间一点点过去,楼下一片安静,并没有任何人上楼,再探出头去看,发现街上的马车早已离开,薛矜这才坐下来缓神,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隐约冒出一点失落来。
  皇上放了纪家人出来,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明显打了太子的脸,薛白这边重新调查豫王一案也有了不小的进展,皇上有旨意下来,所有的一切都直接跟他汇报,平日风光无比的太子党在朝堂上一下子偃旗息鼓了,据说东宫都像是笼罩着一层黑云,无人敢轻易靠近。
  薛矜是始作俑者,除夕之后,陆陆续续有豫王党上门递拜帖,想要结交薛矜,就连陈贵妃和丞相大人也朝薛矜抛来了橄榄枝,薛矜一律拒之门外,做这件事是无奈之举,并不代表着他就成了豫王党。
  薛矜一直在等着太子传召,他知道谢祯一定恨死他了,这笔账他总要讨回来的。
  可是没等来太子,却等来了纪裴。
  那是纪裴从天牢出来后的第三天,薛矜正因为偷跑出去被发现而被禁足在家,消息是四喜传回来的,他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冲到薛矜面前,说纪家的马车停在薛府门口,纪裴正站在外面敲门求见。
  薛矜从软榻上一跃而起,手里的话本子都掉到了地上,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太过激动,于是又重新歪到软榻上,漫不经心地问:“他来做什么,母亲一定不肯见他。”
  “是呀,门房去传话,夫人气得脸都白了,连声说不见,可是世子好似并没有走,依旧站在门口。”四喜替薛矜将话本子捡起来。
  薛矜下意识瞟了一眼窗外,今日是个阴天,呼呼刮着北风,院子里的树都被吹弯了腰,薛矜问:“他有说什么事吗?”
  四喜摇头,“不曾说,不过奴才想着应当是想来感谢咱们的吧,毕竟若不是少爷您说出豫王的真相,又怎么会引出纪家的冤屈呢。”
  薛矜沉默下来,不再说话,从四喜手中接过话本子,翻到先前看的那一页,书上的字却像是长了翅膀似的,在薛矜眼前飞来飞去,就是落不到实处。
  “少爷,要不要偷偷溜出去见世子一面?”四喜小声提醒着。
  薛矜眉心一皱,冷道:“不见,我见他做什么,我同他早没关系了!别打扰我看书,滚出去!”
  四喜耸耸肩,悄声退了出去,薛矜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书页,心里想着不知道纪裴在牢里有没有受刑吃苦,随后又被自己的想法气到,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脸颊以示惩罚。
  那天纪裴在薛府门口站了一整天,薛家没有一个人出来见他,之后他托门房送了一封书信给薛公,才悄然离开。
  信中写了什么薛矜是没办法知道的,薛夫人好似怕薛矜会再次偷跑出去,以养病为由加重了对薛矜的禁足,连四喜想偷溜出去也变得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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