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把手伸进自己的裤子里。宿舍里几乎没有机会做这样的事,但是他有需要,所有人都有需要,他们总是在淋浴间短促地进行,或者厕所草草了事。学生之间偶尔会传阅一些色`情书刊,一些淫秽的传单,这样的事在男孩当中屡见不鲜,成长期的男孩少不了裸裎相对的机会,刚开始长喉结的时候,他们忐忑不安地观察自己下`体的变化和新生的毛发,带着好奇心窥探彼此的私`处,最初的时候,彼此不同的毛色亦给予他们强烈的震撼。
埃尔温的阴毛会是什么颜色?弗朗克的手快速抽动,和他的胡须一样吗?龟`头挣脱包`皮的时候,他的脑海中浮现那头浅棕色的鬈发和那具漂亮的身体,光滑的胸膛和背脊,腋窝下的体毛比发色更深一些,肚脐之下平坦的小腹下稀疏生着一些毛发,越往下越浓密,那肯定一路延伸到裤子里,然后,然后……脑海中的画面太过刺激,他兴奋得龟`头胀痛,手上的动作随着幻想的强度加快,带给他快感的不再是假想中的画面,而是近乎真实的触感,他们相互拥抱,缱绻缠绵,他能感受到他的体温,鼻端充斥着古龙水的气味,袒裸的龟`头快感更加强烈,快要结束时,他反手握住阴`茎给予更强的刺激,在幻想中达到高`潮。
欲`望发泄完毕,弗朗克爬起身,用纸巾清理下`体。
他筋疲力竭地坐在床边,脑袋放空,意识停留在美妙的余韵中。
过了一会儿,他才心满意足地抱着棉被。
埃尔温。他的脸埋进棉被里。埃尔温。
喀答。
门外有声响。
他停止动作。
一会儿,他站了起来,走到门边,侧耳倾听。一阵轻巧的脚步声断断续续,逐渐靠近。
过了一会儿,那阵脚步声变得急促,快速朝着医务室移动。
他还没反应过来,忽然间「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门边的弗朗克下意识往后跳开。
接着「喀」一声,门打开了。
门内外的两个人迎面撞个正着。
「哈迪!」弗朗克吓了一跳,还来不及大喊「你要做什么」,就被哈迪一把摀住嘴。
「嘘──」哈迪要他噤声:「让我进去。」
弗朗克退了几步,哈迪推挤着进门,轻轻关上。一会儿,靠着门倾听,动作和刚才的弗朗克一模一样。
「发生什么事?」
「安静。」
「怎么了?」弗朗克压低声音。
「他在外面。」
「谁?」
「嘘──」
哈迪突然间变得惊恐起来。
「糟了!」
「发生什么事?」
「他要过来了。」
「谁?」
「阿德勒!」哈迪从门边退开,「快,快把我藏起来!」
「藏起你,哈迪──」
「这里有地方可以躲吗?要是被他发现我就完了!」
哈迪脸色焦急,不一会儿他们都听见脚步声,朝着这里接近,弗朗克下意识拉过他,快速扫视整间医务室,跟着把他推进床底下。
「你待在这里,不要出声。」
说着他跳上床,拉上被子,闭着眼睛假装睡着。
门开了。进门的脚步声放得很轻,几乎没有任何声音。
即使是闭着眼,弗朗克也知道那是埃尔温,他的鼻端充斥着熟悉的气味,那股味道残留在埃尔温的枕头上,在他沐浴后尤其强烈。一片黑暗中,嗅觉几乎是唯一的刺激,他能感觉到埃尔温就在床边。他几乎是立刻又勃`起了。
埃尔温,他在心里叹息。这真不是个好时机。
哈迪的存在提醒他。他只能继续装睡,
阿德勒只停留了不到一分钟,很快就离开了,他表现得像是偶然间路过,义务性地探望一个受伤的学生。弗朗克可惜之余又松了口气。
确认阿德勒远去后,弗朗克恹恹地说:「哈迪,可以出来了。」
七十四《希特勒的骑士》
哈迪从床底下钻出来,松了一口气。
「哈迪,你在搞什么?」弗朗克从床上坐起来,没好气地说:「都熄灯了,你违反规定四处游荡,现在都已经──现在几点了?」
「嘘,还不到十一点。」
「你为什么偷溜出来?哈迪,这不像你。」弗朗克自己干过几回违反规定的事,包括深夜在走廊间游荡、在不该吃东西的时间溜进厨房、过了熄灯的时间硬是赖在埃尔温的房间不肯走等等,但这实在太不像哈迪会做的事了,
只见他信誓旦旦地说:「我有理由这么做。」
「什么理由?告诉我。」
哈迪抿着嘴,一语不发。
弗朗克盘腿坐在床铺上,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想到自己的好时光被打坏,他仍旧很恼火。「我掩护你瞒过了埃……阿德勒中尉,现在我可是共犯,」他撇撇嘴,「要是被逮到──至少我得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好事。」
哈迪踌躇半晌,一会儿,他说:「我告诉你,你别告诉其他人。」
「好。我不说。」
「你记得上个月的行军训练吗?」
「记得。」
「第二天的时候,我们经过的路上有些奇怪的泥坑,对吧?我说那是脚印,你们没人放在心上,也没人觉得奇怪,可是,我一直都觉得不对劲。那里距离学校只有几公里,我们一路上都没有看见人,到底为什么会有脚印?」
「呃,」弗朗克心里「咯噔」一声,却试图表现得漫不在乎,「可能是,另一个队伍的人……」
「没有另一个队伍,我们是最早到达的。你忘了吗?」哈迪立即反驳,弗朗克像是噎住了。
「我一直觉得不对劲,那里真的有人,他掩藏行踪,在暗处活动。后来我想到了,那附近有间猎人小屋。」哈迪压低声音,「我觉得,那里头可能藏着人。」
弗朗克打了个冷颤。
「藏着……甚么人?」
「记得上次迫降的英国佬吗?前几天,他从医院逃了。」弗朗克还没来得及吃惊,哈迪的语调变得急促,「盖世太保动员搜索,直到现在还找不到人。在罗特魏尔──我听说──有叛国组织帮助这些敌人,他们将人藏在地下室,或者人迹罕至的地方──你想想,森林里的废弃小屋,多理想的藏匿地点。」
「可是,」弗朗克张口结舌,说:「时间点对不上阿,英国人……那不是前几天的事吗?」
「英国人不一定藏在那里,但是那里肯定躲着人。」
哈迪的想象力太丰富了。可是──弗朗克心跳得飞快──天杀的完全命中。
「猎人小屋?怎么、怎么会──」他结结巴巴地说:「他们说,从前有个猎人在那儿发了疯,开枪杀了他的妻子和小孩,最后自杀,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个鬼屋……谁会去那里?」
「对,没人会过去,所以,那是最好的藏匿地点。」
「可是……可是,所有人都说那里鬼影幢幢,半夜会发出莫名其妙的枪声、尖叫声──对了,青年队的人曾经打赌,有胆子在小屋过夜的人可以得到二十马克,接连几个尝试的人全被吓破了胆,谁会接近那里?」弗朗克吞了吞口水。
黑暗中,哈迪的眼睛闪着光,「这就是我要弄清楚的事。」
不妙,弗朗克心想,十分不妙。哈迪显然只是瞎猜,胡乱拼凑的想法却十分接近事实(哈迪要是知道了他的想法铁定抗议,「我才不是乱猜!」),他非得让他打消念头不可。
但是,舌灿莲花从来就不是弗朗克的专长,他搜肠刮肚一阵,说出口的理由却十分薄弱。
「我们常常在附近活动……如果那里藏着什么人,我们早就发觉了。」
哈迪立即反驳:「事实上,我们只在湖的另一边,不会接近小屋,要是那个人小心一些,我们很难发现,谁会想到那里有人?」
「可是,那里──」
「不只是这样,后来我发现,好几个晚上森林里都有人在升火,我看见烟了,什么样的人会在三更半夜躲在森林里?尤其是那几天特别冷,」
「可是──」
「真的有人躲在森林里,是真的,那里冒着烟,从窗户望过去就可以看见。」
哈迪急切地走向窗边,「唰」的拉开窗帘,月光泄落在地,一片清澈。从这里望出去看得见森林,漆黑的森林比夜色更浓厚深沉。
弗朗克假意探头凝望,专注地鼻子几乎要贴上玻璃,眼珠子转了好几圈,确认没看见什么烟之后,暗自松了一口气。
「除非你的眼力特别好,否则我什么都没看见──哪里有烟?」
「那里真的有烟──只是今天没有。」哈迪的脸贴着玻璃,用力跺脚。
「根本没有烟,也没有任何人,你想太多了,哈迪。」
「碰」──哈迪猛地一手拍向窗户──震得弗朗克心脏停了好几拍,还没来得及担心他的大动作是否会引来注意,哈迪忽然间激动起来。
「你们每个人都这样说!」哈迪显然很生气,「我说的是真的,那里真的有人!我真的看见了!连续好几个晚上森林深处有个地方在冒烟,以前从来没这样过。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可是,我没看见阿……」弗朗克小声嗫嚅,哈迪气得要跳脚,「你们没有亲眼看见过就说我是错的。我会证明给你们看,真的有人躲在那里!」
眼看哈迪气得冒烟,这下弗朗克晓得自己弄巧成拙了。
他不该说哈迪是错的,他早该知道哈迪.海因斯的自尊比天高,要是否定他,他就非得证明自己是对的。
弗朗克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他得想办法拖延,至少得拖过今天晚上。「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我跟托比提过,他说我想太多,还有阿德勒中尉,他说我的想法是无稽之谈,」哈迪的模样十分恼火,他按着腰带,再一次说:「我会证明我是对的,」
「也许,他是想……呃,想保护你,」弗朗克的舌头打结,一会儿,又说:「他不希望你冒险。」
「我没打算冒险,我只是要弄清楚到底是谁在那里。」
「如果那里真的有人,那可能会很危险。」
「我有准备。」哈迪按了按腰部。
「什么准备?」弗朗克有股不好的预感,只见哈迪动了动,外套底下露出金属光芒──
「卡宾枪!」弗朗克几乎要大叫了,他随后反应过来:「是你偷的、唔──」
哈迪按住弗朗克的嘴,「嘘──我没有偷,我只是没交回去。」
「可是,哈迪,」弗朗克的脑袋拼命转着,试图说服他:「为了这种事冒险,值得吗?」
「当然──我的意思是,那里可能藏着逃犯,为了大德意志一切都值得。」
「我指的是,」弗朗克的眼睛转了转,「要是你因此被惩罚或者是退学,值得吗?」
只见哈迪顿了一下,眼神明显变得迟疑。
弗朗克再接再厉,「明天就要体检了,你还记得吗?」
哈迪看上大吃一惊,模样瞬间变得有些呆滞。
「显然地,现在不是冒险的好时机,要是你因此被退学,一切的努力都前功尽弃了。」眼看哈迪的意志明显松动,弗朗克使出必杀一击──
「阿德勒还没睡,他可能在巡逻。要是被他逮到了──」弗朗克没有说下去,他们同时看向时钟。
「才十一点呢。」弗朗克说。
「他可能睡了。」哈迪说。
「也可能没睡。」弗朗克的眼睛转了转,「你能肯定吗?」
哈迪一语不发。弗朗克猜想他还没打消念头。
「……不如找个好一点的时机,」弗朗克试着说服他,「像是──呃、像是
──对了,复活节长假!对,复活节!那时候这里肯定连个人影都见不着,等到那个时候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就算大白天要去森林里也不会有人拦你,白天说不定还更安全,到时候不只是你,我也可以一起……」
「好吧。」最终哈迪同意了。弗朗克松了一口气。
今日的行动于是作罢,哈迪得再次穿过走廊溜回房──最后的冒险,弗朗克自告奋勇替他把风。这一次很顺利,确认哈迪回到房间后,弗朗克没有留下或者回医务室,而是往反方向──埃尔温的房间──前进。
但是门锁上了。他敲敲门,埃尔温不在房里。
他在原地等了十几分钟,仍旧不见埃尔温。最后他只好溜回医务室,哈迪的事只能留待明日再说。
第74章 (七十四)《希特勒的骑士》
体检当天,全校两百多个学生在体育馆前集合。
除了那一次参加NAPOLA的考试外,弗朗克从未见过这么大阵仗的体检。总共有五个医生依据不同的项目执行检查。有的项目很普通,像是测量身高体重和视力,有的项目他曾经在过去的考试里见过,医生比对手上的样本,纪录他们的发色和眼球的颜色,有的项目则类似于体能测试。
除此之外,现场六年级和七年级的学生被告知:他们必须接受额外的肺结核检查。
等待体检的队伍排成长长一列,弗朗克之前排的是哈迪,哈迪前面排的是托比,京特和克劳斯在他们后面。当他们领取表格排队等待时,队伍两旁站立的国防军和党卫军,证实了那些谣言不是空穴来风。
在弗朗克前面的队伍正在测量身高体重,检查完后,队伍分成左右两列,再经过一道检查,队伍又重新分配,右边的队伍又多了几个人。体重计旁分别站着一个护士和一个军官,护士纪录体重计上的数字,军官决定这个学生该排在哪一边的队伍。
「是党卫军。」「他们正在筛选对象。」排在后面的几个学生开始低声交谈,讨论如何让自己站上去看起来高一些。
队伍的另一旁站着一个国防军的军官,侧脸看起来有些熟悉。当他转过头,弗朗克立刻认出来他。
那是布伦堡中尉。
──噢、不对,弗朗克看着他的肩章──已经是布伦堡上尉了。弗朗克赫然发觉上尉少了一只手臂。布伦堡的目光和弗朗克对上,一会儿便向他的方向走来。队伍里所有人,他们看着上尉,目光全都不自觉移向那只空荡荡的袖子。
弗朗克直觉要举起右手行礼,手才举起,一瞥眼又看见了空无一物的衣袖,一手僵在半空,要行礼也不是,不行礼也不是,尴尬不已。
上尉似乎不太在意他的反应,上下打量他,说:「小子,我见过你。」
「是的,长官。」弗朗克挺直胸膛。
「──我想起来了,我对你有印象,」布伦堡上尉抿着嘴,神情古怪。想起那一晚的事弗朗克瞬间有些紧张,只说:「是的。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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