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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特勒的骑士(近代现代)——tecscan

时间:2021-12-09 09:10:46  作者:tecscan
  ──谢谢。
  弗朗克以为自己看错了。
  紧接着,他们动作起来,弗朗克和俘虏,几乎是同时──
  不──
  弗朗克大喊一声。
  他冲上前,用力推开托比,但是来不及了,俘虏抽出匕首,刀刃笔直地朝向自己的咽喉,弗朗克想也不想立刻扑向他──
  「弗朗克!」哈迪惊叫起来。
  弗朗克奋不顾身地扑向俘虏,一把抓住刀柄,冲击的力量使两人重重摔下,「碰」一声,一起滚倒在地,弗朗克的肩膀遭到重重一击,但是他没松手,另一个人和他一样,死死握着刀柄,锋利的匕首在他们之间僵持不下。
  「放开他、放开他──」哈迪惊慌失措地举起枪指着地上的人,托比着急得大喊:「哈迪,放下枪!你会打到他、你会打到弗朗克!」
  哈迪举着枪,手不停打颤,俘虏的力气出奇地大,弗朗克使出吃奶的力气都无法从他手中夺走匕首,他不敢相信这个病恹恹的人有这样大的力气,僵持之间他不断用膝盖和小腿攻击这个人,对方仍旧不为所动,直到他们的视线对上他才猛然惊觉他们之间的差距,人求死的意志力可以如同求生一般坚决,弗朗克不明白自己从哪里生出来一股力量,他大喊一声,一侧肩膀奋力撞向对方,然后听见一阵支离破碎的声响,匕首另一端的力量消失了,下一个瞬间他的胸前彷佛被一阵剧烈的火焰划过──
  「弗朗克──」
  一阵惊叫,伴随着铿锵的金属落地声,哈迪丢下枪冲向他。
  「弗朗克、弗朗克──」
  他听见托比的叫喊,仍旧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事,直到他要起身时,胸前彷佛印上烙铁般疼痛,那柄匕首笔直地停在他的胸前。
  「弗朗克、弗朗克──你醒醒,弗朗克!」他最后的意识停留在托比和哈迪的脸庞,他们扑向他,在他失去意识之前,脑海中仍旧回荡着两人的声音。
 
 
第87章 (八十七)《流亡:1941-1945》
  ……
  ……
  罗蕾莱。
  我听见他的声音。
  罗蕾莱。
  我看见他。罗蕾莱。
  尽管黑暗无处不在,他的声音萦绕不绝于耳,如同罗蕾莱的歌声。
  命运给我的预示已足够明了,最终我见到罗蕾莱,短暂搁浅的意识,已足够使我结束这一切,在我气力放尽之前,彷佛听见他这样唱着:
  罗蕾莱与她的歌声
  掀起悲剧
  最终潮水风浪
  吞噬了水手与小船
  ……
 
 
第88章 (八十八)《希特勒的骑士》
  当时发生的事,弗朗克只留下模糊的印象,但是后来发生的事必定是奇迹,他们说,刀刃从他的锁骨和心脏之间穿过,避开了重要的血管和内脏。
  他曾经短暂地清醒。
  弗朗克,有人在他耳边低语:我必须走了。
  他梦见埃尔温。那是一个他无法理解的场合,梦里只有埃尔温的背影,在学校的森林里,踩着那条通往木屋的小路,埃尔温在前方快速地走着,他试图迎头赶上,但是他的脚底好像灌了铅,举步维艰,他踩过碎石和树根,踏上满是冻土消融后的泥泞和残余的积雪,好几次,他的脚陷入软泥的瞬间,几乎因为失重的惊恐停止呼吸。湖畔上方的天空是弥漫着云雾的灰色,埃尔温和他,他们的距离丝毫没有拉近,埃尔温踏上破碎的冰面,弗朗克想警告他,但是他走得如此平稳,弗朗克颤巍巍地迈着沉重的脚步,任凭他再怎么小心翼翼,薄冰仍旧不可避免地在脚底下划出裂痕,很快地,冰面破裂,他惊叫着落水。
  我必须走了。
  他在水底下挣扎,上面传来了埃尔温的声音。
  弗朗克,你要记得……
  埃尔温。
  他睁开眼,白茫茫的一片,光线亮得晃眼。
  他听见耳边一阵惊喜的呼叫声。
  啊。他想着:我醒了。
  「啊!你醒了。」陌生的声音响起,弗朗克转过头,床边陌生的女性看着他。他想坐起身,胸口突然涌上一股恶心感,胃里像是被灌入一坛醋般剧烈地翻腾,恶心的气味涌上喉咙,他按着胸口干呕了一阵,好不容易才缓过来。
  「躺下吧,孩子,我刚换过纱布。」那名女性显然是护士,她按着弗朗课,让他躺下,他被突如其来的疼痛刺激地呻吟出声,才发觉有部分的不适来自肩膀。弗朗克扭过头想查看伤口,护士见他蠢蠢欲动,按住他的另一侧肩膀迫使他乖乖躺好。
  「你得躺着,听话,不许动。」
  「这里──」
  「好了,别说话。」
  「我──」
  「嘘,安分点,我马上回来。」她安置好弗朗克,匆匆收拾了一团沾着血渍纱布,便转身离开病房,阖上门,留下弗朗克在病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
  再一次的,他试图坐起,小心翼翼地不牵动伤口。即使那里不久之前插着一把刀子,伤口却不太痛,纱布也没有渗血。坐起身后,他觉得脑袋沉重,四肢使不上力,忍不住闭上眼,不知不觉意识再一次下沉。
  突然间房门再次打开。他睁开眼,刚才的护士去而复返,他听见她小声地对门后某个人说「他醒了」、「可以,但是不能太久」、「他恢复得很好」,弗朗克立刻睁开眼,挣扎地探头──
  「……弗朗克?」
  那道声音很熟悉,弗朗克的情绪却彷佛一个被抛至最高处的球,不可控制地落下──
  「托比……」
  「他醒了。」护士以报喜的语调做了一次正式的宣布,接着以另一种甜蜜怜爱的神情看着那个眼睛红通通的男孩奔向床前,拉着朋友的手──显然的,她太喜欢这个男孩了,尤其他在诊间外待了一天一夜,这段时间里,她被这样的友情深深打动。
  弗朗克看着托比一面拥抱自己,一面小心翼翼地不触碰他的伤口,心中充满茫然与困惑。
  「你被刀刺伤了,」托比说:「伤到了血管,流了很多血。我们送你到医院。」
  「刺伤,我以为我……」
  「嘘──弗朗克,」托比打断他,「你现在没事了,伤在锁骨附近,医生已经把伤口缝起来,很快就能复原。」
  「可是,我……」
  忽然,托比的眼珠子转了一下。
  弗朗克随即意识到护士在一旁看着他们,满面笑容。忽然弗朗克打了个冷颤。
  「弗朗克,你怎么了?」托比紧张起来。
  「没什么,只是有些冷。」病服很薄,他把棉被拉上紧紧裹住自己。托比跟着将床边的窗户关上,只留下一条小缝。
  「是有些凉,」护士说:「我把门也关上吧。」离去的时候她满面笑意地掩上门。
  护士离开后,弗朗克又小心翼翼地左顾右盼,确认四下无人。
  「那个人呢?」他小声地说:「那个法国人,他怎么样了?后来发生什么事了?我以为──」
  托比说:「你和那个人抢夺匕首的时候,刀子伤到了你。」
  「然后呢?后来、后来怎么了?」弗朗克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些片段,一些模糊的影像。
  「我和哈迪用衣服按着你的伤口,我们很慌乱,我们试图移动你,但是血流得更厉害,哈迪说这样不是办法,说我们之中有个人要去求救,说着就跑出了小屋,但是没几分钟他又回来了,带着另一个人,他对着那个人大喊『谢天谢地,这里、他在这里,托比──』」
  「那个人──」托比顿了顿,「是阿德勒中尉。」
  他记起来了。
  弗朗克、弗朗克──你听得见我吗?
  没事了,弗朗克,没事了……
  是埃尔温。埃尔温把他抱上车,托比按着他的伤口,他们轮流在他耳边说话。在他的记忆停留在埃尔温的额头贴着他手心。
  弗朗克,你要记得……
  「……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他想问的是:埃尔温呢?法国人呢?他们在哪里?埃尔温现在怎么样了?为什么没看见他?他们是不是……一连串的疑问纠结得像团打结的毛线,一旦解开末端的结,那些环环相扣的线索将会串成一条线,他害怕泄漏那些不该泄漏的事,他害怕一开口那些让他恐惧的事就会成真。
  托比沉默着。弗朗克紧张地看着他,一分一秒过去,有好几次,他的口唇有了些动作,却没有一次真正开口。忽然间弗朗克恍然大悟。托比知道了。即使没有人告诉透漏什么,托比也全部知道。去探究托比什么时候知道的、知道了多少已经没有意义,试图隐瞒或者否认也不再有任何意义。
  沉默持续了一段时间,弗朗克鼓起勇气,说:「托比……后来呢?后来,那个法国人呢?」
  托比看着他,一段时间后,缓缓地开口:「一个完整的故事是这样的,」然后又停顿。
  什么完整的故事?弗朗克等了又等,过了好半晌,托比才说:「那个法国人是一个战俘,逃脱之后躲藏在森林里,帮助他的是那些欠缺对国家的忠诚的抵抗份子,他们提供小屋作为藏身地点,暗中援助他。就在几天前,帮助他的抵抗份子被捕了──」托比顿了顿,压低声音:「你记得吗?我们去见鲁道夫的时候。」
  弗朗克吞了吞口水。所以,那些是,抵抗份子。他点点头。
  「当时组织的人已经准备就绪,只差带着法国人上路了,只要盖世太保的搜捕行动晚上半天,或着负责接头的人提早动作,他们就会使用伪造的身分越过边境,也或者,两个人一起被捕。结果抵抗组织提前被查获,法国人虽然没被逮到,却断了援助,他就这么一个人待在木屋里,后来一连病了好几天,直到我们发现他。」
  弗朗克听得一愣一楞的。抵抗组织?越过边境?他以为这个故事自己再熟悉不过,到了托比口中,故事却彻头彻尾变了一个样子。但是,比起这些枝节,他更关心其他的事,比如──
  「法国人的身分是战俘,他被移交交给国防军,」托比说:「安排后续的是布伦堡上尉。」
  「布伦堡──」──弗朗克张大了嘴──「『那个』,布伦堡上尉?」
  「是的。」
  弗朗克心中的一块大石隐隐约约落下。一个正直的军人,公正、人地道对待敌对的俘虏。托比一直看着他,不动声色地观察,弗朗克脸上的表情──哪怕是最细微的部分──都落在他眼里。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托比说:「事实上,这个故事的一切都很合理,好比说,阿德勒中尉出现在小屋的时机?他在巡房的时候发现我们失踪了,他也看见了烟,猜测那可能是我们的目的地,然后在寻找的路上碰见了哈迪,开车送你到医院,同样是他作主──没有立即向学校通报──直接将逃犯转移给布伦堡,」不等弗朗克开口,托比接着道:「放心吧,他和布伦堡上尉谈过了,听起来他们达成了共识。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最终他们对外口径一致,故事就是你刚才听见的。」
  「至于哈迪,你大可不必担心,哈迪完全被这个结果说服了,一点怀疑也没有。话说回来,他该怀疑什么呢?当他和阿德勒在树林里遇上,中尉当场破口大骂,斥责他严重违反校规,深夜游荡,未在规定的时间内就寝,威胁要将他退学──」
  托比耸耸肩。
  「总之,哈迪一点怀疑也没有,直到现在,他仍旧很害怕被退学。」
  心中的一块大石重重落下,弗朗克泄了气似地浑身放松下来。到这里,他才算真正松了一口气,听完事情的发展,他轻松地几乎要吹起口哨来了。
  没有人被牵连,没有人被定罪,除了那个倒霉的法国人。其实,他也不算十分倒霉,他躲过了盖世太保的搜捕,能落在布伦堡的手上运气不算太差。
  弗朗克松了一口气,觉得伤口完全不痛了,几乎是满心欢喜地提起他最关心的事。
  「埃尔温呢?他在哪里?」
  托比从取出一封信。信封一片空白,没有署名也没有收信人。
  「这是什么?」
  「阿德勒中尉让我转交给你。」
  弗朗克愣住。
  「什么意思?这是什么?」他没接过信,「埃尔温呢?他在哪里?」
  托比也愣了愣。
  「他……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埃尔温在哪里?」
  「他没有告诉你?我以为……」托比看着他,又看着手上的信。忽然间他明白了,弗朗克仍旧不断地问「埃尔温去了哪里」、「他去了哪里」,
  「前线战况激烈,阿德勒中尉被征召回到战场上。」语毕,托比几乎不忍心看他的眼睛。
 
 
第89章 (八十九)《希特勒的骑士》
  「两个礼拜前他就通过体检了。今天上午升旗的时候校长宣布了这个消息,」令人不安的沉寂笼罩之下,托比硬着头皮,继续:「就在几个小时前,他搭上火车离开了。离开前他请我将信转交给你。」
  弗朗克接过信,没有立即拆开。「他去了哪里?」一会儿,他说:「托比,他已经走了,是吗?他去了哪里?他跟你说了什么?」
  托比摇头,「我只是转交这封信。」信就在弗朗克手中,但是他看也不看。托比只能说:「他只留下了那封信,如果他想说些什么,都写在里面了。」
  「他去了哪里?」
  然后是一阵冗长的沉默。信仍旧在弗朗克手中,他也仍旧没有拆开的意思。
  最终,托比说:「弗朗克,这不会改变任何事。」他摇头,「即使你找到他,你见到他,不管你怎么做,都不能改变任何事。」
  「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弗朗克几乎要跳起来,「但是你知道他去了哪里,是不是?」
  「这没有意义。」
  「你知道的!」弗朗克大声说:「我还有时间对不对?他去了哪?托比,告诉我他在哪里,拜托你、拜托你──」
  「就算你见到他,你也无法改变任何事。」
  弗朗克死死盯着托比,托比神情哀伤。「有什么用呢?就像鲁道夫──我们等待一个又一个探亲假,把握每一次相处的时光,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我们无法结束战争,你无法结束战争。」
  突然间弗朗克跳起来,他明白了──
  「斯图加特,他回去斯图加特了!是不是?他准备和他的亲人道别──托比,回答我!」弗朗克跌跌撞撞地向前,在托比后退之前攀住他的肩膀,「我说对了,对吧?我还有时间,托比,我得离开这里,我得见他,托比,你得帮我,拜托你,,帮帮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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