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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特勒的骑士(近代现代)——tecscan

时间:2021-12-09 09:10:46  作者:tecscan
 
 
第114章 (一一五)
  亲爱的埃尔温:
  我无法形容自己有多么想你!我们这儿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雨,地上泥泞,车辆几乎无法行走,昨日一路走走停停,好不容易才推着卡车抵达营地。最近连上来了一批新兵,他们蠢得要命,我才和他们相处几日就受不了了,蠢到家了,弄不清东南西北就算了,问题一大堆,一下子打听什么时候吃饭,一下子针对训练内容提问,还问我为什么要练习倒退跑步(马克思说:行阿!要是你想背上吃子弹,大可在撤退的时候背对伊万喔!)要不是看那笨菜鸟才十六岁,连长只怕要把人当弹药装填发射了。
  说点好事吧,我们在新营地碰上一只狗四处游荡,看上去像是和主人走丢了,牠长得就像柏林人,唉,我真想念牠。尤霍很烦恼,虽然只相处了一个小时,他们几乎分不开了,还给牠取了奇怪的芬兰名字。只不过,没多久他就不用烦恼了,一个从没见过、看上去就讨人厌上尉宣称那是他的狗,尤霍和我当场被臭骂了一顿,狗当然也被带走了。
  就在刚才,尤霍给我看了他的全家福,又偷偷告诉我一个秘密,原来,他的哥哥曾是布尔什维克党的支持者,后来却被自己人肃清了。难怪他这样痛恨伊万。说到这里,我发现,大部分的战友不是带着未婚妻的照片,就是妻子的头发。埃尔温,你也给我一张照片吧!我想要近期的照片──对了,那张你在Napola时期的照片!那张合照!那时候的你简直好看得就像一幅画,可以的话,把那张合照送给我吧!我喜欢那张照片,我要把它时时放在心口。
 
 
第115章 (一一六)
  亲爱的埃尔温:
  你好吗?我们这里很不寻常,光是这两个星期就来了三批新兵。我们都发现兵力在集结,大家都猜测,近期将会有大规模的行动,但是没人知道会是什么,最好──
  ……
  ……
  刚才写信的时候被打断了,我已经忘了先前想说些什么。刚才听马克思说,国内传来消息,在意大利的部队已经投降了,大德意志的防线在后退,不知道后面等着我们的会是什么。这阵子我们的房间很热闹,大家一起打牌聊天,应付菜鸟的蠢问题,就像我们从前那样──除了有个菜鸟在看书,我跟他搭话,他说自己申请上了弗莱堡大学,必须赶紧用功,以免冬季学期入学跟不上进度。我不想跟他说话了。晚安,吻你。
  你的弗朗克
  附言:我很期待收到照片
 
 
第116章 (一一七)
  亲爱的F:
  我收到了你在10号、14号寄出的信,你提到的照片已随信附上。
  上星期发生了一件事,位于加莱海峡的一组飞行中队,在一次任务后,其中二人未能返航。至此,这张照片五个人当中,已有四个人在这场战争中死去。
  我知道你一直在意这张照片。在你发现之前,它已被我尘封许久,那时的我不确定自己是否愿意再次看见它,因为,有些事情,无论是当下或者现在我都难以宣之于口。过去我曾经畏惧他人的鄙视和批判,而今我已无所顾虑,因为我惊觉我已成为唯一一个可以述说的人。
  这四个人是我的朋友,他们是史帝夫,林森,阿蒙德,还有来自英国的威廉。如同你所看见的,这张照片的拍摄地点是NAPOLA,他们是我学生时代最好的朋友──还记得,你曾经问过我关于受伤退役的事吗?在回答你之前,我必须告诉你威廉的事。
  十七岁那一年,我在NAPOLA的安排下参访英国的公学校,那是我们之间的开端;在那之后的几个月,他作为访客来到Napola,我们的故事由此开始。我还记得第一次看见他的场景,那是在夏季,一群来自德国的NAPOLA学生飘洋过海到了英国的公学校,当时我们列队走过草场,不远处一群学生在草地上踢足球,记忆中的草地无边无际,同龄陌生人之间的激烈竞争吸引我们的视线,我们的存在也吸引他们,没有加入争球行列的学生在我们经过时转动视线,多半是惊讶于我们身上一板一眼的土气制服,而我第一眼就看见威廉,只是惊鸿一瞥的瞬间,他也看向我。后来他告诉我,当我走在长草坡的尽头时他就看见我了,很多事情在更早之前久已经决定了。我的同伴和我没有逗留,踏着步快速走过草场,那些陌生的伙伴被留在身后,球却追了上来,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落在我的脚边,我回过头,看见威廉朝我挥手,我心里想的是:踢回去吗?我很清楚自己犹豫的理由,回过神来,他已经来到我眼前。他对我伸出手,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是威廉.班奈特。这时我终于看清楚他的样子。他有一头刚硬蜷曲的黑发,和头发一般深沉的黝黑皮肤,那让他的眼睛如同夜空的星辰那般明亮。我们们用英语和德语问候,我们第一次见到彼此便心有灵犀。
  我停留在英国期间,威廉与我几乎形影不离。
  我受他自由的思想与不受束缚的性格吸引,在我的人生中,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奉理性和纪律为圭臬,而威廉的出现颠覆我的认知,他批判陈腐的道德观念,质疑不合时宜的规则教条,指出宗教的戒律违背了人性和理性思考,他的话语一字一句回荡在我的脑海中,在当时的我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其后是悄然无声却翻天覆地的革命,他为我示范了理性──真正的理性思考,许久之后,我才发现那一切都奠基于自由,只有在我认识到自由的脆弱与不可剥夺,才进而理解了真正的理性思考的难能可贵。威廉的不受束缚表现在他热烈激昂的情感,我们讨论王尔德的审判,舆论称之为「妨害风化的行为」,威廉为那位遭罪的文学家辩护,赞同那是关于一种「深层的、心灵上的爱,纯洁得近乎完美」,那样的情感不该被隐藏。面对威廉豪不保留的热情,我则困惑于自己摇摆不定的情感──不,其实我一直明白,那些徘徊在理性之下不可言说的欲`望,长久以来被我深深掩埋。威廉的态度坦荡,在当时没有人对我们异常亲密的友谊产生疑惑,就连NAPOLA的朋友也是,公学校宽松的住宿管理对我们而言是新鲜的体验,学生夜不归宿,聚集在朋友的宿舍里通霄玩乐在大多数人来说已经司空见惯,只有我知道自己的内心深处正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在我们共度的最后一个假期的尾声,他对我说:「不要隐藏自己的感觉,我将对你毫无保留。」
  在我们离去之前,威廉为他的德国友人们拍了一张照片,作为友谊的纪念,我们每个人得到了一张。
  我收到的那张,他在背面写下:Du bist wie eine Blume(你就像一朵鲜花)。
  他把自己的照片交给我,我写上:We are all in the gutter, but some of us are looking at the stars.(我们都在阴沟里,但仍有人仰望星空)。
  几个月他来到德国,短暂停留然后离去,那已足够我们确认彼此的情感。在那之后,我们持续通信,直到我们毕业,各自投效军队。当时的欧洲情势不明,国际局势在诡谲的平衡之间摆荡,一连几封信我们都在谈这个问题,威廉表示大不列颠民心厌战,张伯伦的绥靖政策是主流民意心之所向,我认为战争一触即发。我告诉他,我们都是空军,到时将不可避免地在战场上遇见彼此。他却在信里写着:我不会对你开火,我的埃尔温,到那时我会放弃抵抗,就让我做你的俘虏吧。我从未认真看待这段话,空中两军交战的距离以数百公尺计,无论他自称是多么优秀的飞行员,都不可能在驾驶舱中辨识敌军的飞行员,我很难不笑话他的异想天开。而在那之后的一连好几封信他都坚称自己拥有绝佳的视力和直觉,「我能从一公里外看见你,肯定能在交战前悬崖勒马」;在当时,即使是这样的胡言乱语也令我感动。
  后来真的发生战争,我们的通信就此断了。一个飞行员的每一次任务都是一场与死神的博弈,每当赌局一开我便全心投入争取自己生还的可能,威廉在战场上的可能早已被我抛在脑后。
  你曾经问我「为什么不能再飞了」,现在我告诉你原因:最后一次任务,我奉命出击,迎战偷袭比利时海滩的皇家空军,那一次的任务中,一架喷火被击中,相距不过两百公尺的敌军残骸飞出将我击落,我因此迫降滩头。我只受了轻伤,意识清楚,还能自己移动。
  我们在原地等待支持的时候,我的战友说:让我们看看被打下的老兄吧。那架被击落的喷火就在迫降的不远处,机翼断裂,座舱玻璃粉碎,螺旋桨还滴溜溜地打着转。当我们打开扭曲变形的座舱,看见的是下半身已然变得焦黑的飞行员,背上拖着未开的降落伞。
  他的飞行护目镜,头脸沾满鲜血。然而我不会认错,那是威廉。
  威廉.班奈特。我的威廉。
  我不记得后来确切发生的事,我的眼前发黑,记忆出现片断的空白,最后在当地的军医院醒来。醒来后,我看见我的长官和僚
  机,他们先是问候我的身体,然后恭喜我,这次的战绩足以取得一段长时间的休假。我的脑中嗡嗡作响,不明白这一切。
  「你击中了他。」我的僚机说,「有我作为见证,你的四十七架击坠纪录被承认了。」
  从那时开始,我的噩梦接连不断。
  「我不会对你开火,让我做你的俘虏吧。」这句话就像诅咒。我无法停止去想,那时候,威廉──他是否已经认出我?是不是这样?其实,他认出我了,就如同他所说。我开始作噩梦,我梦见威廉,我梦见威廉身体冰冷地睡在我身旁,他的肌肤却如同熟悉那般柔软红润,我梦见威廉鲜血淋漓地对我微笑,说「让我作你的俘虏吧」,我梦见喷火爆炸的影像在我眼前一再重现。
  那段时间,我的精神状况开始错乱,眼前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甚至出现幻听。有个军医发现了这个情况,虽然他不知道事情的细节,但是他认为我的状况不再适合战斗。即使精神上的疾患不被军方承认,他仍旧试图帮助我。最终,他以「视力受损」为理由,让我退下前线。
  离开部队后,我在军医院度过圣诞节。军医和上级都签署了给予休假的档,但是我不能回斯图加特,因为我夜夜自飞机坠毁的噩梦惊醒,在午夜梦回间泣不成声。
  直到如今,我闭上眼,仍旧能看见战斗机空中燃烧的那一瞬间。终就我领悟了,这就是战争,抽离作为人本身,我们以彼此身后的旗帜区分敌我,当两军对峙,扛起的是身后的大旗,手中瞄准的却是人,当他们扣下板机,他们不会知道这个世界失去了什么,作为人的自己又失去了什么。直到如今我才明白这个道理,威廉之所以葬送在我的手里,全是我咎由自取,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我亲爱的,挚爱的F,我已经失去了威廉,如今,我无法再承受失去你,我不能失去你。如若上帝果真存在,如果衷心的信仰能左右命运,我将日夜为你祈祷,我将冀望奇迹,我请求你,请你一定要回来,回到我身边。
  你的E
  ps:
  Du bist wie eine Blume(你就像一朵鲜花)为海涅的诗
  We are all in the gutter, but some of us are looking at the stars.(我们都在阴沟里,但仍有人仰望星空)则是王尔德戏剧中的台词
 
 
第117章 (一一八)
  亲爱的F:
  上次收到你的信件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在那之后我不曾再收到只字词组。俄国前线的情况令我担忧。亲爱的F,我很担心。一句话也好,几个字也好,请你寄封信给我。
 
 
第118章 (一一九)
  我最亲爱的哈迪:
  昨晚我收到了你的信,一夜未曾阖眼,因为我太开心了、太幸福了,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样幸福过。天还没亮我就起床了,我必须马上动笔回信,我的心情实在太激动。
  首先,我要你的问题,我的答案是:我愿意,我非常愿意,一百个、一千个愿意,早在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期待这一天。
  我从未告诉你,其实,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喜欢你。也许我不是一见钟情,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看上去呆得要命,提着一个大桶子无头苍蝇似的在农舍附近打转,莽莽撞撞地四处询问哪里可以装牛奶。你一定记得这是一场多么不愉快的初次见面,我问你装牛奶要做什么,你说不关我的事不必多问,我们差点吵了起来──显然我刚才是说错了,我不是第一眼就喜欢你,一开始我对你的印象差透了。但是几分钟之后,事情有了转变,我看见稻草堆旁的波比,牠是那么地可爱,那样地讨人喜欢,从我抱起波比的那一瞬间开始,你的视线就来没离开过牠,一直到我离开以前,你就这么看着牠,一句话也不说,从那时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
  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关于我们某次的吵架,你不明白我为何无缘无故对你生气第一章 (那是你的说法),你还记得吗?有一次我的朋友和你的几个朋友结伴出游,我们看完电影,那时爱娃和尤莉亚准备要回家,在大家各自解散之前,你丢了一个让我很不高兴的提议:送女士们回家。因为我一点也不想集体行动。我不想和一大群人吵吵闹闹,我只想和你说话,时间已经不多,我们却没有机会独处。你可能猜到了,爱娃和尤莉亚是故意的,目的就是让我们独处,但是你坚持要送我的朋友们回家,所以我生气了,一路上都不跟你说话。可是没多久我就不气了,你大概觉得莫名其妙吧,因为当爱娃和尤莉亚回家了,最后还是只剩下我们。你送我到家门口的时候,我就气消了。你甚至目送我进门,礼貌地对我的父母打招呼,我的母亲请你进来喝茶,你正经地说时间不早,留下来恐怕打扰了主人,改日再正式登门拜访。她对你的印象非常厚,我的父亲甚至难得地说:我喜欢你的新男孩。我希望你别误会,我可不是那种老和男孩子纠缠不清的女孩,我不喜欢他们,只是──你也知道的──有的男孩子总听不懂暗示。你和他们不一样。
  就在刚才,我忍不住又读了一次你的信,千言万语都无法表达我的喜悦,我爱你,我未来的丈夫。我会等你,请你一定要平安回到我身边,我会一直等你。
 
 
第119章 (一二零)
  一九四六 纽伦堡
  这一日审判庭的记者寥寥可数,起诉书的宣读一如往常冗长乏味,那些同行们──和雅可布同席的记者──大多只抓取自己想要的部分后便离席,这无可厚非,大众的注意力已从千篇一律的审判和罪刑宣读转移。当那些对审判最热衷的人们心中的虚浮正义感已经获得满足,连带地那股为陌生人哀悼的同情心也差不多耗尽了。雅可布在电话这一头交待了润饰过的新闻稿,和巴黎的同事问候两句就结束通话,他不太关心报社那里准备怎么对待这则新闻。
  这是一个阴郁的正午,一连几日天空都是灰蒙蒙的,他的精神同样混沌消沉;当他走出审判庭的时候,出现在眼前的人更有让他有忧郁的理由。
  一位身着褐色大衣,身材高大的男子伫立审判庭外,正在和卫兵说话。雅可布认识这个人,就在刚才他还想着对方,但是他的样子令雅可布意外,几乎像是另一个人;那件褐色的大衣斑驳显旧,被过于宽大的肩膀撑起,衬得胸背干瘪单薄,头发不像往日那样梳理地平整,过硬的发丝随兴地鬈曲,在额角与鬓边打着旋;那个男人走向他,步履散乱,神态随意,他的样子令雅可布联想到浪漫落拓的诗人,而不是军人或者是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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