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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崩-[元](古代架空)——猫太婆

时间:2022-02-08 10:34:51  作者:猫太婆
  十多年前,万家庄众人都是农人身份,所谓“六流医地农”,社会地位还是挺高的,但临安城是人口众多的超大城市,地价贵,万家庄微有薄田,养不活这么多人,像金贵这种家里三个妹妹一个男丁的,一分薄田糊口都不够,于是许多孩子自愿加入万家班,拜了梨园行“祖师爷”唐明皇,算是入了行。
  相传唐明皇,就是唐玄宗,既能打鼓,还能唱小花脸,他和大臣们常在宫中的梨园内演唱,娱乐消遣,后来戏子统称为“梨园子弟”,但凡要入行的戏子,都要拜唐明皇。
  入行后,社会地位从“六流医地农”,直接滑到“九流耍艺娼”。
  要种地能养活他们大家,谁也不愿意做下九流,可以说最初的角度,大家入行是为了生存,后来万家班发展壮大,开始到兰贵坊挂牌子演出,收入就比较稳定了。
  前不久,万陈两家发生大规模打架,飞石砸坏了许多屋顶和房舍,这些都需要花钱修葺。
  兰贵坊也被官府要求停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开张,不能登台就没有票房收入,万家庄里开销这么大,已经深秋农闲了,余粮足够过冬,但要为来年着想,想尽办法去挣钱成了首要任务。
  金贵召集万家班众弟子,一起开会,就谈谈咱们该干点什么?
  兰贵坊一日不开业,他们就一日无法登台,婚殇嫁娶临时搭台演出之类的散活太过零星,收入微薄。
  七斤首先提议,咱们去做买卖吧?
  大花反对,商人属于“三流绅贾商”,他们组建有自己的商会,咱们不是商会的人,做买卖等于自寻死路。
  众人觉得有理,在当时,社会阶层固化,不是任何阿猫阿狗都能做商人,地痞流氓、街霸欺行霸市都要忌讳一些,因为商人有商会保护。
  七斤再提议,去码头下力气总行了吧,咱们个个精壮的汉子,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力气使了力气在嘛,凭力气吃饭。
  大花再反对,理由是码头的下力饭不好吃,码头分别被地下帮派的小头目所控制,水霸船霸更是一大堆,要想去码头接活,必须拜码头,跟拜山头一个道理,何况常年窝在码头凭力气吃饭的人这么多,凭什么轮到我们?就算拜了码头,也不能一定能接到活,因为咱们手生。
  那怎么办?金贵抓抓脑袋,想不出来了,他们只会唱戏,上台几下耍把式还行,现在要转行做别的,好难……
  大花弹了个响指,道:“我有一条路,来钱快,但有风险。”
  “啥?”众人齐声问。
  “劫富济贫——”
  众人一起张大了嘴:“啊——”
  “啊什么啊?”大花自信地说:“我想了想,咱们练了十多年武艺,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总不能白练吧,要想来钱快,“偷鸡摸狗”“打家劫舍”之流的,我还真看不上。临安城的富豪太多了,“劫富济贫”也是英雄所为,咱们也做一回英雄。”
  众人面面相觑。
  贫穷让他们无路可走,当其余挣钱的路都被堵死的时候,铤而走险好像也不错,商量到后来,大家都认为“劫富济贫”很好。
  但是,这条路是刀口舔血,如果死了,死了就死了吧。
  在他们万家班,所有人都是武生,唯有大花一人是花旦,不但能唱大花脸,还能唱小花旦,女角全部是他独自一人完成,所以大花不会武艺。
  其余人等都学得杂,随时能切换武生里任何一种角色,这也是当年老班主的严厉教导所致。
  大花不会武艺,但他脑袋特别灵活,是个会专研的,他提出一个要求:咱们打今起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人了,如果有人遭遇不测,剩下的兄弟必须供养他的家眷,家有老父母的,必须给养老送终,有未成年子女或弟妹的,必须帮其抚养成人。
  都赞一声好——
  当晚又杀了一只公鸡,万家班的汉子歃血为盟,一起跪下对天盟誓。
  不得不说,大花是个组织能力很强的人,别看他男身女相,身材纤瘦,说话的声音也很女气,但他行事特别有魄力,这么一搞,金贵和七斤原本有的顾虑也被打消了,其余人等气势也很足。
  既然要劫富济贫,肯定要选“富户”,临安城内的富豪众多,那些深宅大院的,防守也很严密,他们不好下手。
  于是改一下,不入户,劫道算了。
  这些富豪常年都有值钱的货物往返于运输途中,虽然大部分走水运,但还是有些走陆运。
  他们定位很明确,不劫胡人,只劫汉人。
  在当时,胡人地位高,如果汉人杀胡人,全家被连坐,这样代价太大,于是汉人富豪,就是他们的目标。
  众人赶着牛车,车上装了几件唱戏的行头做掩护,带着镰刀、石头、钉钯、扁担等农具,就上了路。
  高驰听说他们接了个散活,城郊某位财主要嫁女儿,搭好戏台,请他们万家班去唱三天三夜,这一去一回的,至少得去五六天。
  高驰也想跟着去,金贵肯定不准许,就安抚他,说你这么能干,应该留在万家庄,万一有事,你也能撑场面。
  官督达鲁花赤虽然已经将他们放回来了,但三天两头的差人过来,各种巧立名目来搜刮钱财。
  如果他们被判定为械.斗,不但每人领八十八鞭挞,还要被罚没一半家财。
  达鲁花赤为了平息民怨,最终给他们判了个“打架斗殴”,那一半的家财没有得到手,心里也有不平,事后各种巧立名目来搜刮钱财,每次都由高驰出面来解决。
  高驰好手段,气势足,架子也端得大,差人被唬得一怔一怔的,见他一口北方官腔说得地道,摸不出他的底细肯定不敢来硬的,来了几次都无功而返,所以高驰还真不能离开万家庄,必须留守在这里坐阵。
  好吧,高驰从了,只是想到有五六天见不到金贵哥,内心有点失落。
  ……
  临安城外的官道上,万家班众人已经埋伏在两旁的小树林里整整一天一夜了。
  一双双眼眸仔细打量着往返的车驾,那些穿着官服的人,他们不敢动。
  他们研究了一下,白天经过的,官府的人居多,这拔人天黑就会找地方打尖休息,极少夜间赶路。
  现在正值傍晚,好像来了肥羊……
  这群肥羊汉服打扮,举着“顺通镖行”的旗帜,总共二十人只保护一车货,那是六匹马拉的一架货车还走得慢,可见车上货物沉重。
  随着车轮滚动,发出的震动声,众人的心肝都提到嗓子眼了,走上这条路,就回不了头了。
  金贵打了个鸟鸣暗号,众人一起投石头,招数还是熟悉的那一套,他们也没有武器,不可能立即冲上去与别人拼个你死我活。
  石头战的优势是打乱对方阵脚,他们平时练功,专门练过投砸,上次与陈家班械.斗,已经积累了经验,这次首先来个乱石齐飞。
  顺通镖行受到攻击,镖头大喝一声:“找死!”立即开始反击,镖师们从车上摸出盾牌,以抵挡石头的攻击。
  砸石头失去优势,众人以鸟鸣为暗号,一起拿着镰刀、钉钯、扁担等农具就冲了出来……
  在这一刻,说不怕是不可能的,但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害怕,金贵挥动的扁担,上去就被人砍断了,那些护镖师在官府备过案可以带刀具,刀与扁担相拼,无疑手持利器者更占上风。
  镖头常年押镖,知道这次遇到农民劫镖,也只有农民什么都不懂,才敢硬冲,要是道上的朋友还好办,他们镖行黑白二道都有人,农民就有点麻烦,这年头因为穷困走投无路的农民太多,这种攻击很随机,往往是自杀式的,全是拼着老命和蛮力在抢。
  大花不会武功,但他视力好,他的任务是躲在高处望风,一但发现有外人靠近,会提前打暗号,方便大家撤退。
  他躲在芦苇后面,大气都不敢出,当他看清金贵哥的手臂被削了一刀,顿时那道口子就开始飚血的时候,不禁吓得倒呼一口凉气。
  突听旁边的芦苇丛里有个男人低语了一句:“他娘的,这群人是找死的吗?”声音虽然低沉,但混厚有力。
  大花吓得全身冒冷汗,下意识地惊呼出来:“啊——”声线刚出,他就意识到犯了个严重错误,赶紧捂上自己的嘴巴。
  旁边那声音又道:“他娘的,这里还有个望风的。”
  话音未落,一只冰冷的长剑抵上了大花的颈子。
  众人拼了老命硬接硬扛了百余招,镖队的武器装备精良,并未受到什么损伤的样子,倒是自己的兄弟们,各有挂彩。
  又听“呼——呼——”声大作,只见小树林里跳出十来位黑衣打扮的人,黑衣人全部统一装束,黑帽黑衣黑裤黑靴,头裹黑面巾,只留下一双眼睛在外面。
  万家班的人完全傻了,他们在树林里埋伏了这么久,这伙黑衣人什么时候来的?他们竟然完全没有查觉。
  黑衣人的目标并不是他们,也是那车上货物,一时间间,三方人马混战在一起。
  镖头知道遇到大麻烦,像这种一句暗语也不说的,往往是拼死之心。
  金贵这边打着暗号,意思是不可硬拼,自保为主。
  每位黑衣人手里都拿着一根扁担,待他们跑拢了,手握扁担一抽,好乖乖,寒光那么一闪,亮出一柄长剑。
  金贵的眼睛都看直了,不得不说这身行头很酷,扁担做的剑鞘和剑柄太亮眼,隐蔽性更是没得话说,统一黑衣的穿着也很讲究,不像他们,为了干活方便,还穿着有补丁衣裳,完全是丐帮弟子的打扮。
  黑衣人亮剑后,镖师这边就开始节节败退……
  两边刀剑互拼的结果,黑衣人这边更心狠手棘,冲在前面的几个一上来,就将迎面而战的镖师一剑封喉。
  金贵他们哪里见过这种架势,螳螂补蝉黄雀在后,他们先冲上来,只是马前卒,后面这群黑衣人,才是真正的赢家。
  倾刻,形势突变,镖师被杀伤无数,还剩几人勉力强撑,有人大吼:“来者何人?”
  回应他的,是剑光寒影……
  现场血肉横飞,不到片刻功夫,押镖全军覆没,“顺通镖行”的旗帜都被斩断了……
  金贵他们想走也走不,大家背靠背,全部蹲下,手里的农具也甩在地上,大花被黑衣人架着剑抵在颈子上,从林子里走出来。
  大花再次展现的临危不惧的本色,啷声道:“各位英雄,各位好汉,各位大爷,我们都是走投无路的叫花子,你们醒醒好,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那黑衣人手里的剑使了使力,大花尖叫一声。
  众人都垂着脑袋,刚才他们也瞧见了,这些黑衣人杀镖师眼睛都不眨一下,估计今天要交待在这里。
  大花的眼珠子那么一转,突然说:“天王盖地虎。”
  刚才躲芦苇丛里的黑衣人眉毛一抬,用低沉中气十足的回了一句:“宝塔镇河妖。”
  大花这才看清此人,生了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眸,特别明显的标志是一双浓黑的眉毛,眉毛的尾型有点像寿眉,眉尾上挑。
  大花又道:“吊长一尺五。”
  那男人:“小鸟草老鼠。”
  “老鼠会上树。”
  “喝——原来是自己人呀。”那男人的语气里透着几分轻松,眉毛一挑:“霸王回马枪。”
  大花抓抓脑袋,接不上来了,勉强说了句:“胸口碎大石算吗?”
  那男人哈哈大笑起来:“你们是哪路的?”
  大花双手抱拳,恭敬地说:“临安兰贵坊万家班。”
  “万家班?你们谁是老班?”那男人的眼睛看了这边一群蹲下的人,问:“把你们的面巾取下来。”
  众人就灰溜溜地取下面巾,个个都是少年,不见老班的身影。
  大花也取下面巾,道:“壮士,老班已经死了,我们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才出来干点劫富济贫的事。”
  那男人也取下面巾,见他四十来岁的模样,生得猿臂蜂腰,五官板正,他道:“今天你们干的事,可不是劫富济贫,是杀人愈货。”
  大花:“不是杀人愈货,是劫富济贫。”
  “就是杀人愈货”
  “不,是劫富济贫。”
  俩人在说话的时候,金贵查察到黑衣中的有一人,眼睛正在直直勾着自己,那目光,来者不善的样子。
  果然,那人一句话也不说,走几步上前,伸手拍了金贵的后脑袋:“让你不学好,小小年纪学人家杀人愈货。”
  金贵吃痛,低呼了一声:“哎哟——”
  刚叫唤了一声,就张大了嘴,因为他看到黑衣人取下了面巾,这人,这人怎么生这么熟悉。
  “你!?你是!?”
  那人半眯着眼睛:“不认识老子了吗?”
  “阿爹——”当金贵喊出这声的时候,大花那边也停下了争执,蹲在地上的小伙伴们全部都惊呆了,都围过来看。
  大花也认识出来了,喊了声:“大叔公——”
  金贵受惊不小:“阿爹,原来你没死呀!?可是十年前,爷爷就说你死了。我说要替你守孝三年来的,爷爷还不准我守孝。”
  那黑衣人正是金贵的亲爹万德胜。
  万德胜道:“老子又没死,你替谁守孝?守谁的孝?”
  众人都确定了,这人是万德胜,“大舅。”“大叔伯。”“大表叔。”“大爷爷。”都围着他叫,万家庄住的都沾亲带故的,虽然当年万德胜“死了”的时候他们还是一群孩子,现在金贵哥认了亲爹,他们肯定得依次叫长辈尊称。
  此处不宜久留,大家分头行事,牵了马车,确定镖师无活口,就分散开去。
  城外的一处山坡上,可以看到山下繁华的临安城。
  金贵坐在一片大石头上,看着眼前的男人,还是不敢相信的样子:“原来这十年来,阿爹竟然落草为寇了吗?”
  万德胜又去敲他的后脑勺:“什么落草为寇?老子是行侠仗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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