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他环抱芬巩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我知道，亲爱的。但我很快就会见到你的，我知道这点。」
“兄弟？”
梅斯罗斯被梅格洛尔的声音惊得摇晃了一下，与芬巩的联系随着眨眼变得模糊，“什么？”
梅格洛尔古怪地看着他，将战马拉到他的身边。他的一个副手正在他身后等待着。距离梅斯罗斯上次关注战场的情况大概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足够让梅格洛尔在他没注意到的情况下来到他身边。他的战马试图嗅一嗅梅斯罗斯的，但她向后立起了耳朵。他对此考虑良好。“我一直在叫你的名字，你的思维跑哪儿去了？”
梅斯罗斯拍了拍战马的脖子，“我没事，你的骑兵们就位了？”
“你确定靠近的敌军会对着左翼发起进攻吗？”梅格洛尔问，“我把几乎所有战马都安排在你所说的位置上了。如果你判断错了而他们没有延伸地足够长来给我们一个做出调整的机会，那将会是一种浪费。”
“我很确定，梅格洛尔，”梅斯罗斯回答。他看着阿尔拉的士兵调转着向前冲击魔苟斯的部队。他们喜欢用重剑战斗，而这对奥克的前锋作用不大。梅斯罗斯跟踪着他们的行动并记住了这一点。“相信我。”
梅格洛尔仍在仔细观察着他。梅斯罗斯之前被库茹芬分散了注意力，以前经历过的循环比以往更加模糊地混杂在一起，但现在他回忆起来，这不是梅格洛尔第一次这样透过余光看着他了。
他没有时间应付这个。“怎么了？”
梅格洛尔盯着他看，“什么怎么了？”
“别搪塞。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就好像我是库茹芬刚刚发明的什么新谜题一样？”
他能肯定梅格洛尔猜不出循环的事。梅斯罗斯知道自己或许没法在细微之处都面面俱到，但他以某种方式研究出了如何避免怀疑，或者至少不让他的兄弟们直接质疑他的理智。只不过梅格洛尔总是在他最不需要的时候有着令人恼火的洞察力。
“有一个传言，”梅格诺尔开口道，他犹豫了一下，“从今天早上开始的，在营地周围传播地很迅速。”他又看了梅斯罗斯一眼，“我一直有在关注这些，你知道的。了解士兵们中正传播着什么，有什么需要调查或平息的事还是挺重要的。”
梅斯罗斯试图不像这样盯着梅格洛尔。他知道梅格洛尔一直很喜欢闲聊，他也会很高兴地和士兵们一起围在篝火边谈天，而梅斯罗斯则会从帐篷或院门的阴影中看着他们。他觉得这很无害，这是梅格洛尔为他的歌曲收集灵感的一种方式，但从来没想过还有别的原因。
梅格洛尔叹了口气，“传言称，我们的将军已经和至高王结婚了，秘密结婚。”
梅斯罗斯在能控制住自己之前后缩了一下，这证实了梅格洛尔的判断。“很显然我们的将军在伊斯林的阿尔拉面前亲自宣布了这件事，却没有对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人提起过。”
梅斯罗斯这次没有控制住他的退缩。“这是为了让她相信我会信守承诺。”他叹了口气，“我告诉卡兰希尔什么都不要说的。”
“或许卡兰希尔没有，但不代表所有站在那里听到的人都没有。”梅格洛尔看着对面的战场直言道，“我知道这是你的……私事，而且拥有五个兄弟们对与他们毫无关系的事情指手画脚并不容易，但是……我知道……我知道你们两个——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告诉我，梅斯罗斯从梅格洛尔的声音里抓住了重点。他试图把思绪整理成连贯的样子。这一定沉默了太久，因为梅格洛尔的表情绷紧了。他转身离开，“忘了我问的吧，”他喃喃道，“很显然这不关我的事。”
“卡诺，等等。”梅斯罗斯控制着马跟在他身后，“停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有准备要告诉你的，真的。在这场战斗结束后，在我们不会分心的时候。”
“你甚至没告诉我你在谈恋爱，”梅格洛尔说，没有完全对上梅斯罗斯的目光，“尽管我想这在事后看起来很明显。”
梅斯罗斯清了清嗓子，“我们没有……依照常规。不知怎么的，我们从表白到结婚大概只隔了十分钟的时间。”
梅格洛尔瞪着他。“不好意思，我一定是听错了。你不会是告诉我你和芬巩甚至没有谈过恋爱，然后你们就结婚了？立刻！”他绕过梅斯罗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们上一次见到彼此的时候。”梅斯罗斯回答说，无数话语顺着喉咙涌上他的舌尖，挣扎着试图跑出来。梅格洛尔看上去是如此受伤，眼睛睁得大大的。他没法忍受这一点，“我们只是——我——卡诺，我爱他爱了那么久，然后不知怎么的他也爱着我，不知怎么的在一团乱麻中我们说开了，而且我们可能会——我再也等不了了，我只是等不了。”他的眼睛刺痛了起来，他拼命想控制住自己，“很抱歉我没有告诉你，但我当时根本没有考虑过后果。”
梅格洛尔摇了摇头。“只需要在你们身边待一会儿就能看出他迷上了你，尤其是在你的康复期。我只是没有意识到这已经得到了回应。”他的目光更加锐利了，“他不是在逗你玩，对吧？或者以任何方式玩弄你的感情？我不在乎他是谁，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和他好好谈一谈的。”
“安心，卡诺，”梅斯罗斯说，控制着自己尽量不笑出来，“一切都很好。你可以威胁他，在我们赢得这场战争之后。”
「我对此表示拒绝，」芬巩在他脑后低声道，「告诉梅格洛尔他没有这个立场，而且我也不打算听来自你任何兄弟的关于如何正确对待你的讲座。」
「如果我不允许这件事，我们俩就永远没法让他们结束这个话题了」梅斯罗斯回答，「现在别听了，专注于你的指挥。」
“梅斯罗斯！”
梅斯罗斯眨了眨眼睛，“什么？”
梅格洛尔恼火地看着他，“刚才是芬巩吗？”梅斯罗斯点头后他哼了一声，“在你可以的时候告诉他我说了什么。我希望他对此做好准备，这会让这场斗争变得公平。”
“他已经知道了，他有在听。”梅格洛尔惊讶地颤抖了一下。梅斯罗斯皱了皱眉，“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梅格洛尔摇摇头。他的眼睛现在睁地更大了，肩膀从刚才一直紧绷着的状态放松了下来，“他在你脑子里，奈雅。在那么多事情之后，你依然能这么相信他……我很高兴，我真的很高兴。”他的声音柔和了下来，“你们一定很爱彼此。”
“是的，”梅斯罗斯忍不住回答，“我真的很爱他，他是——”
“我不需要知道细节，”梅格洛尔举起一只手说，“当然，我期待在这场战争获胜后能有一个完整的庆祝，之后我们还可以谈论很多的话题。但是目前我们需要忙于讨论的是芬巩他到底有没有足够的锻造天赋来为你打造一个可以接受的戒指。”他对着梅斯罗斯短暂地笑了笑，是一个轻微柔和的笑容，“我希望你快乐，仅此而已。”
梅斯罗斯清了清嗓子。现在战场上扬起了很多灰尘。“去找你的骑兵吧，”他最终说，“快到时间了。”
梅格洛尔抓住了他的肩膀，“我们在另一边见，兄弟。”
他不会的，梅斯罗斯知道他不会，但也许是很长时间以来的第一次，希望涌了上来紧紧攥住了他。
他们也许能做到的，他们也许可以成功。
泪雨之战（最后一次）
Chapter No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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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睁开眼。
他的兄弟们像之前那些循环里一样聚集在主帐内。梅斯罗斯站在桌子一端的主座位置上：“这就是接下来的计划。”
他对面前的地图实在太熟悉了。“前锋部队将在一个小时内出发，我们将沿着这条路线，”他的手指沿着羊皮纸上的线条划过北边的平原，到达了他之前圈出的一个关键点，“然后在这里和魔苟斯即将到来的军队交战。”凯勒巩听到这个抬起了头，眼睛眯了起来。“前锋需要撑到我们的主力军到来为止。”
“他们会死的。”
梅斯罗斯看着梅格洛尔。“我知道，”他平静地说。数千名士兵将足以在关键点拖住魔苟斯的军队几个小时。“他们可以坚持到主力军的抵达，但只有快速行军才能彻底控制住魔苟斯的军队。我们没法以那种速度移动我们的全部人马。”他看到了梅格洛尔皱着的眉头以及这所显示的担忧。“我只会选择志愿者。”
即是这样做他也需要上千人，这依然让他感到恐惧。
“芬巩的部队将在明天袭击魔苟斯已经出动的前锋，并将他们逼回桑戈洛锥姆的脚下。”他的指尖摩擦着粗糙的羊皮纸，“到那时，我希望我们已经击垮了敌人并迅速进行了拦截。我们将把魔苟斯正处于混乱中的一半军队引入另一半随后包围他们。从那之后开始，这是就将是一场互相消磨的战争了。”
库茹芬点点头，用一种心照不宣的眼神瞥了梅斯罗斯一眼，“我设计了一种驱逐格劳龙和他的后嗣们，把他们变回一群懦夫的办法。如果我们能顺利解决掉他们，这将是对敌人的一次沉重打击。”阿扎格哈尔和库茹芬的一些副手们已经在帐篷外忙碌了。“阿姆拉斯，我会需要你的帮助。”
“乐意效劳，兄弟，”阿姆拉斯承诺道。梅斯罗斯可以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一丝怀疑，但这掩盖在了绷紧的神经和克制的兴奋之下。同样的情绪也逐渐感染了梅斯罗斯。
“芬巩不能再等等吗？”凯勒巩问。他靠在主帐的一根支柱上，研究着地图眯起了眼睛，“为什么？”
“因为这行不通。”梅斯罗斯迅速回答，“如果拖延得太久他将失去对自己部队的控制。如果我们耽误了时间，他又会被过量的敌军围攻而无法反击。他必须是先进攻的那一个，我们两边都是。”
“然后呢？”凯勒巩在地图上比划了一下，“到那时候——如果这一切都奏效了，我们成功抵达了安格班，然后又该如何？我们完全不知道魔苟斯在他的地牢里关了些什么。”他一遍又一遍地用一把匕首敲打着另一只手的手掌。
“我知道，”梅斯罗斯平静地说，“我见过它们，那些并不是什么我们无法对抗的东西。”他依次和他的每一个兄弟对视，“如果我们能团结起来完成这一切，他将没有办法阻止我们。我知道这一点。”
“卡兰希尔现在甚至不在这里。”梅格洛尔指出。
梅斯罗斯摆了摆手，“他很快就到。乌方预谋着背叛我们，他正在以他认为合适的方式处理这件事。现在，仔细听着。魔苟斯的军队将被困在这个关键点上。当我们的主力军赶到之后，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他的兄弟们围绕在他周围听着他有关战斗的简略构想，正解释到一半时帐篷的门帘被拉开，卡兰希尔大步走了进来。他的靴子泥泞不堪，脸颊上有一道血痕。“梅斯罗斯，”他问候了一声说，“阿尔拉传达了她的忠诚。”他举起手中握着的头颅，乌方的头发和皮肤上沾满了泥泞，“你想要这个吗？”
“把它插在某个告示上吧，”梅斯罗斯在他因震惊而沉默的兄弟们中说，“阿尔拉或者她的人民之后可能会想要它。她的儿子们呢？”
“两个死了，一个显然表示了忏悔，被锁链捆起来了。”卡兰希尔把头放在了帐篷的入口处然后走了进来，擦了擦他的手，“我错过了什么？”
“兄弟，你勉强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凯勒巩拖长了语调说，“我从来不知道你还有这种本事。”
卡兰希尔皱着眉涨红了脸，“闭嘴，凯勒巩。我刚刚给了我们增加了三千名不会在后方背刺的士兵。很显然我在某些方面还是有点用处的。”
“很显然，”凯勒巩假笑着说。
“凯勒巩。”梅格洛尔警告了他一声，“我们没有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他转向梅斯罗斯，“这个前锋部队，谁来领导它？”
“我来，”凯勒巩靠着帐篷的柱子假笑着，“怎么了？你说你要为前锋寻找志愿者，那我自愿加入。”
“不行，”梅斯罗斯立刻回应，“我在其他地方需要你。”
凯勒巩挑起了眉，脸上还带着那种假笑，“也许我不想被安排在别的地方，亲爱的兄弟。我指挥着轻型步兵，我们就是为了执行像你刚才说的那种危险任务才成立的。这个先头部队听起来像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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