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里的人会发生什么？如果他有机会倒退这么多个世纪，倒退回他们带领这些人来到这片大地之前，倒退回他们在黑暗中犯下那些愚蠢的错误，还不知道这会把他们领向现在这一切之前，那么他现在眼前看到的士兵们会发生什么？他们会根本不存在吗？还是说他们的某个版本依然会被困在这里，进行着一场没有救赎可能的绝望之战。
他很清楚自己永远不可能背叛这些人将他们留在黑暗里，就像他很清楚他爱着芬巩这件事一样。他知道这绝不会是他能付出的代价，无论因此而来的奖励是什么。
芬巩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回荡。“我们用我们所拥有的东西，尽我们所能做到的事。”他重复道，“那就足够了。”他伸出手抓住梅格洛尔的手腕。“这会足够的，”他呼出一口气，“我和芬巩结婚了，在我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不知道如果我放弃现在的一切，我是否还有可能再次拥有这个。”他迎上梅格洛尔目瞪口呆的目光，“我必须相信这一切是值得的。”
Chapter End Notes
【1】这里出现的是captain，lieutenants和sergeants，在现实中其实是真实的军衔，但由于它们直接翻译出来的意思都比较现代，所以我在前文和这里非常简单粗暴地译成了“队长”、“副手”和“副将”。未免歧义说明一下。总之论等级大小的话这里是captain > lieutenants > sergeants（队长>副手>副将）这样。
冲突
他们继续战斗。
随着每一小时的流逝他们将敌军向后推地越来越远。梅斯罗斯可以在魔苟斯麾下的队长们脸上看到逐渐增长的绝望。他们企图打破战线的策略变得越发不顾一切，奥克们直接用身体撞在了盾上，他们的尸体越堆越高。
他们离目标很近了。
狼群的嚎叫声在空中回荡。梅斯罗斯转身看到一小队弓箭手站在离得很远的右翼朝着靠近的群狼放箭。他可以辨认出最前方一闪而过的银发的光芒。射出的箭命中了目标，一些狼摔倒了，在泥泞中滑行了一段距离才停下。然而狼群仍在前进。
弓箭手留在原地。狼群发出嗜血的咆哮，嚎叫声在队伍中回荡。他们向前跑着，弓箭手仍在原地。战线抵挡住了一波冲击，而弓箭手们依然未动一步。
领头的狼跃了起来。在这最后一刻，凯勒巩后撤了。弓箭手们向后四散开来，露出了被他们带上前来钉在地里的削尖木桩。梅斯罗斯听到了第一只狼被木桩刺穿的撕裂声。跟在其后的群狼冲得太快没能及时后撤，全部撞上了木桩。嚎叫声演变成尖叫，随后归于沉寂。
凯勒巩的士兵们走上前结果了它们。凯勒巩的银发在远处明亮地闪耀着。他转向他，将长枪高高举在空中。梅斯罗斯几乎可以在风中听到他的笑声。
龙的火焰在地平线上爆发。地面在他们脚下颤抖，梅斯罗斯尽他所能快速地骑向库茹芬和阿姆拉斯。
前线分散开来对抗着格劳龙，库茹芬站在那里等待着。梅斯罗斯一挥手，世界坍塌了。第一次，随后是第二次。梅斯罗斯抓过库茹芬和阿姆拉斯将他们按在了地上。火焰在他们的头顶上方咆哮。格劳龙尖叫着，然后转身逃走了。
“重组战线！”
战况发生了变化。
他们将魔苟斯的军队逼回了安格班之前的平原。桑戈洛锥姆笼罩着他们，乌云和烟雾从嶙峋的山峰上滚滚而来。梅斯罗斯登上山脊凝视着那里，凝视着黑压压涌向前方平原的敌军，担忧的情绪开始从他的胃部升起。
这种感觉在下一刻被打断并消失了。响亮的银号角声清晰地从地平线的另一端传来。梅斯罗斯转过身，看到蓝银双色的旗帜随着太阳的升起而展开，映着阳光闪闪发亮。号角声再次响起，高高地盖过混乱的战斗声。梅斯罗斯高举起剑，来自他麾下士兵们的回应声响彻平原。他的心中升起了希望。
他调转战马沿着战线冲下山坡，发出一声喜悦的战吼。他的战马冲刺得更快了，朝着那些银蓝色的旗帜而去。两支敌军猛地碰撞在了一起。“加入他们！”他在混乱中喊着，“合并战线！”
他自己的号角声响起传达了这个命令。他的军队扩大阵型开始移动，在金红色的旗帜下稳定地向西前行。梅斯罗斯低伏在战马的脖子上骑向西边，风从他身边吹过。他全力以赴地骑着，一道明亮的金色追逐着银蓝的光芒。
两支部队相遇了，战线在会合的那一点弯曲。后续的增援部队没能那么快赶上他们，梅斯罗斯翻身下马，手中剑已经出鞘。“重组战线！”他喊道，“顶住它们！用你们的全力顶住！”
他安排在左翼的是自己麾下的重型步兵，他们立即做出了反应。芬巩的部队开始接近，梅斯罗斯看到一面旗帜迅速靠了过来。
“梅斯罗斯大人！”
胡林大声问候了他，挥舞在手中的剑只停顿了一瞬。“你做到了！”他大喊道，“芬巩大人会非常高兴的！”
梅斯罗斯可以在脑海后方感受到芬巩，他正在激烈地战斗着。“让你的队伍和我的合并，”他回喊道，毫不迟疑地斩首了一只靠近的奥克，又将身体踢开。“我不能在这里待太久，但是战线的这一部分必须稳住！”
“我会确保这一点的！”胡林对梅斯罗斯咧嘴一笑，“以我的性命担保，它会稳住的。”
他们战斗着，直到面前的奥克因猛烈的攻击而争相逃离，又为了躲避他们的剑和长枪而绊倒在同胞的尸体上。随着战线的一寸寸推进，弥漫在空中的兴奋越发强烈。
一阵轰鸣传来，随后巨大的撞击声响彻战场。投石机的再次发射引来了一声尖叫，攻城设备终于从后方被带了上来。远处的黑点飞向高空又四散着重重砸下，岩石撞击在了桑戈洛锥姆的两侧。投石机重新装填，然后再次发射。
如果奥克们倾泻而出的那些洞口可以被堵上，如果梅斯罗斯现在听到的由山壁崩塌引发的轰鸣能够持续下去，那么剩余的敌军就只能集中在安格班的大门前，像困在木桶里的老鼠一样坐以待毙了。
他把确保两条战线合并的任务交给胡林，然后沿着战线骑行。他感到了空气中传来的变化，一种他以前从未感受到过的变化。他从来没有做到过现在的程度。
梅格洛尔的骑兵们正在战线后方聚集，预备着下一轮进攻。「如果你还有能用的骑兵，尽快部署他们。」梅斯罗斯告诉芬巩，「让他们切入战场中心，梅格洛尔的中队会在那里和你们会合，我们得在混战彻底失去控制之前制造更多的混乱。」
「明白，」芬巩回答，「我还有三个中队可用，我会让他们做好准备的。我爱你。」
「我也爱你。」梅斯罗斯勒住战马看向安格班。他们已经离得这么近了，「我们会把他赶出他的要塞然后从他手中夺去他渴望的一切。我要把这里夷为平地。」
他们之间回荡着一种带着凶狠的满足，「我会把锤子递给你的，亲爱的。」
随着接下来几小时的流逝，随着每一个倒下和每一个站出来接替他们的士兵的努力，合围慢慢地收紧了。战线一寸一寸地向前推进。梅斯罗斯下马，他用手蹭了蹭战马的鼻子。“你很好地尽到了你的义务，”他告诉她，“去往安全的地方吧，这是你应得的。”
她用鼻子推了推他，然后转身跑进了黑暗中。
梅斯罗斯迈步向前，剑握在手中。空气在周围噼啪作响，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乌云在他的头顶上翻滚。随后安格班的大门轰然打开，一道火焰出现在视野之中。
魔苟斯的最后一支力量登场了。炎魔们大步向前，火光照亮了桑戈洛锥姆的山巅。战线因周围逐渐升起的恐惧而摇摆。梅斯罗斯向前一步将剑高举过头顶，剑身反射着阳光，他身后的人民回应的吼声在空中扩散升起，响彻云霄。
芬巩的军队在平原的另一端传来一声呐喊，他的军队一拥而上作为回应。
两军陷入混战后战线断开了。梅斯罗斯除了周围的攻击之外什么都看不到。奥克倒在他的剑下，直到剑被鲜血浸成了黑色。红色和金色在余光中闪过，他的士兵们在周围战斗着，一步一步向前推进。他可以听到空中响起的号角声和高举手臂的呼喊。空气中再次传来一阵爆裂的声音，随后雷声隆隆地回荡在平原上。
天上下起了雨，他脚下的尘土很快变成了泥泞。一只炎魔发出一阵尖锐的喊声，梅斯罗斯透过混战中的缺口看到了一抹反射着闪电光芒的明亮金色。一位刚多林旗下的战士反复进攻着炎魔，他躲过了一道猛击地面的燃烧火鞭，然后狠狠地攻向它的身侧。
勾斯魔格高高耸立在围绕着他的奥克之中，朝着两支向安格班大门方向激战的军队咆哮着。他的巨剑扫过一队精灵。他们被甩飞了出去，尖叫声消失在战场的喧嚣中。而梅斯罗斯因隔得太远而无能为力。
人群分散开来。一道银蓝色的身影大步向前，剑已握在手中。梅斯罗斯的呼吸卡在了喉咙里。
「我必须这么做，亲爱的，我必须。我可以拖住他。我可以给我们所有人争取时间。」
梅斯罗斯跑了起来，不顾一切地在成群的奥克中向前推进。他离得太远了。
芬巩举起了剑。勾斯魔格以一声让梅斯罗斯窒息的咆哮回应了他的挑战。「我爱你，亲爱的，但我必须这么做。」
「我明白。注意你的身后。我爱你。」
勾斯魔格发动了攻击。梅斯罗斯扭身格挡住一道差点砍掉他脑袋的进攻。红色和金色再次追了上来，他的近卫们围绕着他。“大人！”其中一人喊道，他挡开一击逼退了奥克，“现在该怎么办？”
梅斯罗斯观察着他周围的战斗，“将他们逼回崖壁，然后开辟出一条通往芬巩的路。我不会看着他倒下。”
他的士兵朝他鞠了一躬，“我们不会让这发生的，大人。”
他们开始向着战场中心推进。芬巩正激烈地战斗着，强烈的决心在梅斯罗斯的脑海后方闪烁着来回传递，直到他感觉这光芒在他的皮肤之下涌动。雷声在头顶轰鸣，雨水顺着皮肤滑落，而他仍在前进。
梅格洛尔在混乱中出现了片刻，没有骑马但依然敏捷地战斗着。他看到一抹一闪而过属于阿姆拉斯的红发混在芬巩的一队弓箭手当中，看到凯勒巩手握长枪击退了一只身形比他高两倍的巨狼。卡兰希尔和伊斯林人的旗帜并排立着，守在左翼碾压着桑戈洛锥姆峭壁之前的奥克。山壁在库茹芬的攻击下逐渐崩塌，岩石持续不断地从山坡上滚下，发出的隆隆声与头顶的雷声相互应和。
梅斯罗斯擦去遮挡视线的雨水。芬巩仍在战斗，格挡和攻击着为他的生命而战。他的近卫队围绕着他，从四周干扰着勾斯魔格的行动。
莎尔玟从混战中出现。“大人！”她在喧嚣中大喊着，“您有什么吩咐？”
梅斯罗斯对她笑了笑。“我以前从未到达过这么远，我们走一步看一步！”他喊道。
莎尔玟停顿了一下，她的剑下垂了一瞬，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脸上快速掠过。梅斯罗斯没有注意到，他击退了前方的奥克然后靠近了她，“魔苟斯和他的副手是两个懦夫，仅靠这些还不足以把他们从藏身之处引出来。除去那些阴谋诡计之外他们并不强，对付他们不会花费太多时间。”
“当然，大人，”莎尔玟只是回答。她面向安格班的大门，剑尖向下微垂在身侧。某种东西再次浮上她的脸，这次没能及时隐藏而被梅斯罗斯捕捉到了。“您有什么吩咐？”
梅斯罗斯不是第一次这么希望他有两只手了。他将断肢背在身后轻轻敲击他的盔甲，希望他的某一名近卫能够注意到，“和之前一样，我们继续向中心推进。还剩下多少骑兵？”
“我们这边的不多了，大人，”莎尔玟立刻回答，“您要下令冲锋吗？”
梅斯罗斯只是摇了摇头。他看向勾斯魔格，对方仍在战斗中屹立不倒。他可以在混战中辨认出芬巩的身影。莎尔玟跟随他的目光看过去，“我们需要提供援助吗？芬巩大人能坚持下去吗？”
梅斯罗斯用余光看着她。“他可以的，”他简短地说。
“大人，我们已经造成了大量的伤亡。如果桑戈洛锥姆的底部释放出更多的东西，如果有更多的恐怖在等着我们，那我们可能没有足够的人马或意志来承受这一切。”
梅斯罗斯远离了她，剑稳稳地握在手中，“你的把戏并没有多少长进。”
莎尔玟转向他，眉头因困惑皱了起来，“大人？”
梅斯罗斯笑了，“够了。”他的近卫们分散在他们的周围，互相警惕地交换着眼神。“你可以放弃她的外表了，如果你乐意的话。现在已经没有这么做的意义了。”
莎尔玟的脸上缓缓咧开一个笑容。她举起剑来映照着梅斯罗斯，“你怎么知道的？我可是非常小心地模仿了她的声音。”
“莎尔玟在哪里？”一名近卫喊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莎尔玟耸了耸肩。“她好得很，正在战场的另一半呢。真是个忠诚的小东西，就像她一直以来的那样。”她懒散地挥了挥手中的剑，“你是怎么发现的？”
28/45 首页 上一页 26 27 28 29 30 31 下一页 尾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