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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华胥(瓶邪同人)——夏浅

时间:2022-02-16 09:14:32  作者:夏浅
  他直起身,冲男人行了一个礼。随着他的动作,衣袖往下滑落一截露出了手臂上的伤疤,他神色从容,并未抬手遮掩。
  对面的男人显然是看到了,却没有多言,只是眼神中露出些许惊讶。这人身着藏式氆氇长袍,外披黑色套头坎肩,脖子上挂着黛青色珠链。他同样坐直身体,冲吴邪行了一礼。
  吴邪开始用藏语和对方交谈。他用的词不算复杂,句式也很简单,但表达流利。他不紧不慢地说完,那人点头,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随后开始往变色的茶水中加盐和酥油。
  吴邪塌下肩膀,将身体陷回厚实的地毯里。他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的村民忙碌,笑着说了四个字:“民风淳朴。”
  他没有用藏语,这话是说给张起灵听的。刚才那一番交谈张起灵也听在耳里,吴邪简单地表述了他们因为意外在此迷路。
  吴邪的说辞省略了很多细节,但对方却很快表示理解,并热情地欢迎两人在此处休整。
  张起灵没有回答吴邪这句话,他不动声色地将观察周围环境的视线收回,重新聚集到对面的村长身上。相比较于吴邪现在的散漫,他一直都坐得很端正。
  村长把酥油茶滤到了茶壶中,起身将两人面前的茶杯倒满。
  吴邪道谢,却没有立刻伸手去拿。张起灵抬手端起,动作自然地将杯子在鼻尖下停留一秒,喝了一口。
  随后才把吴邪那杯往里推了推:“喝吧。”
  “喝,怎么不喝。”吴邪的语气轻松,他目不斜视,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这茶奶味醇厚,带着热度滚入食道,很快将身体的寒意驱散大半。
  吴邪笑着抬起头,用藏语夸赞了几句,仿佛刚才没有立刻举杯的不是他一样。
  这次会面可以说得上是宾主尽欢,村长最终把他们安排到靠下的一间空房里,和善地将两人送到门外。
  那间落脚的碉房打扫得很干净,面积不大,但住两人绰绰有余,装潢和他们之前看到的没有太大区别。张起灵将两人的装备放好,在屋内环顾一周,随后将炭火生起。
  吴邪随意地坐到床上,这床仿照火炕的搭建方法,床体四周糊着黄泥,面上铺着厚实的藏毯,人一坐上去,就陷进一片带有热度的柔软中。
  但吴邪的表情没有松动。他的笑意在走出门的一刻就消失了,此时正坐在床边面无表情地看向外面。
  窗外是活动的村民,太阳已经爬到半空,光照得周围一片暖色。有小孩在空地上追逐打闹,穿着民族服饰的女人正三三两两聚在水边洗衣服,带着笑大声交谈。
  吴邪看着这景象,又吐出四个字:“气氛祥和。”
  他半垂着眼,神色很懒散,仿佛整个人都被这种气氛所影响,但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外面。他在收集信息。
  张起灵走到他旁边,默不作声地伸出手,很轻地往下拉他的衣领。手触碰上的一瞬间,吴邪的肌肉条件反射地僵了一下,视线也在这一瞬间从窗外收回。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对方是要查看他的伤口。这个流程一路上重复过无数次,所以吴邪不再有别的大动作。
  张起灵顶着他的目光查看伤口,帮他换好药,才说:“休息。”
  同时他指了一下枕头,意图很明显。
  吴邪眨了眨眼,觉得有些好笑,说:“累了?”
  张起灵很轻地点头,翻身坐到另一张床上,闭上眼睛开始小憩。
  两人赶了一宿的夜路,就是为了寻一个歇脚的地方。他知道吴邪在想什么,他也一直在注意这里的一切。
  吴邪的神经崩得太紧。
  张起灵虽然闭着眼仿佛睡着了,呼吸也轻不可闻,但他一直在留意周围的动静。他听到吴邪沉默片刻后,窸窸窣窣地拉开了被子。待周围再次陷入安静,他睁开眼,吴邪已经背对着他躺下了。
  张起灵起身,无声走到对方床边。吴邪朝着里面睡着,有一小束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打到他的脸上。似乎是为了躲避这光,他抬着手臂将头埋到下面,让人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
  张起灵抬手把窗帘拉严实,将对方的被子往上拉了一下,随后回到自己的床上。
  因为警戒着周围的环境,张起灵的睡眠极浅。大概过去了五六个小时,日光开始下沉,屋外突然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张起灵在一片昏暗中睁开眼睛,他迅速翻身坐起,看向吴邪。
  对方依旧保持着背对他的姿势,张起灵下床,走到门边。他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无声地拉开了门。
  外面站着一个穿着藏袍的年轻人,约莫二十多岁,背着一个大筐,此时正抬起手准备敲门。
  张起灵冷不丁开门的动作把他吓了一跳,那人惊得咳嗽几声,缓过来后嘀咕了一句藏语,又过了几秒才好像刚反应过来,改用磕磕巴巴的汉语说:“村长让我来的,说给你们送些东西。”
  他将背筐取下来,里面装得满满当当,食水和生活用品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几套当地人的衣服。
  张起灵点了下头,刚想抬手去接,就听到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吴邪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此时也揣着手走到门边。他看起来很清醒,仿佛之前根本没有睡着。
  吴邪伸头看了一眼筐里的东西,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那神色有些刻意,可以说得上是做作。随后他道了一声谢,抬头打量年轻人。
  突然,他往里面侧身,让出一个位置,很随意地说:“进来坐坐。”
  吴邪的一系列表情如同变脸一般收放自如,那年轻人“啊”了一声,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这虽然是个问句,但吴邪直接说成了陈述句。他又用大拇指往里点了点,年轻人才慢吞吞地背着东西走进屋子。
  张起灵很轻地挑了一下眉,也不多言,关上门转身跟着回屋,同时将桌子上的灯点燃。吴邪在桌子边坐下,他看着那个年轻人,又问道:“怎么称呼?”
  对方正在边咳嗽边整理东西,闻言快速说了一句藏语。他声音很含糊,那个名字不短,混在杂音里,两人都没有听清。
  年轻人抬起头,思考了一下如何翻译,又用蹩脚的汉语补充道:“叫我那达吧,我会一些汉语,村长怕你们不方便,以后有事情可以找我。”
  “好的那达。”吴邪飞快地接话,他的声音放得很轻,脸上甚至带着笑容,在暖色灯光的映衬下,显得非常平易近人。
  他看着对方整理东西,并在对方交代里面有些什么的时候,恰到好处地给予回应。他很耐心,等那年轻人说完后,抬手倒了一杯水,推到年轻人面前,说:
  “坐。”
  吴邪的声音依旧是轻缓的,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强硬。那达有些发愣地坐下,吴邪又准备往自己面前的杯子里倒水。
  张起灵在此时抬手接过水壶,那水是他们睡觉前烧的,已经凉透了。
  吴邪由着张起灵去烧水,继续对那达说:“你不是村里的。”
  这依旧是个被说成陈述句的问句。那达面露惊讶之色,但很快又掩盖过去,故作镇定地说:“我怎么不是村里的。”
  虽然他这么说着,但满脸都写着“你怎么知道”。吴邪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又说:“因为你怕我们。”
  那达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怕你们。”
  吴邪敲了敲桌子,道:“这是好事,我在夸你,”
  那达的视线随着吴邪的动作,凝在了他的手腕上。屋子里点着炭火,很暖和,吴邪就穿了几件单衣,此时袖口卷起来了一截。
  他神色从容,并未抬手遮掩。
  吴邪满意地看到对方的神色里有了一丝警惕:“年轻人,会害怕才是正确的。”
  说完他停顿片刻,冲后面招了招手:“好了,现在被你发现我们的秘密了。老张,做掉他。”
  那达一听,腾地站了起来,他惊恐地喊道:“你刚刚才说是好事。”
  吴邪奇道:“是好事就代表你能活得久吗,不能。保持恐惧能够让你看清楚很多东西,但风险也是相对的。”
  张起灵拿着水壶走回吴邪身边,闻言面露无奈之色。他把杯子递到吴邪手上,吴邪就势喝了一口,温度正好,他咂了一下嘴:“全是奶?”
  张起灵说:“茶叶不利于睡眠。”
  吴邪盯着他看了几秒,很快把视线移回似乎下一秒就要夺门而逃的那达。他把杯子里的东西一饮而尽,冲对方招招手,又说:“坐,让你起来了吗。”
  张起灵此时也配合地收敛了表情,冷着脸坐到吴邪旁边。那达在两人之间扫了一个来回,不情不愿地将屁股放回凳子上。
  “先说说你知道的。” 吴邪说道。
  “我知道什么?”那达瞪起眼。此时外面有村民放起了烟花,几声炸响后闪过几道光。他在屋内回荡起的闷响声中沉思良久,似乎是在脑子里进行了一番头脑风暴,最后道:
  “两位老板,我的确不是村子里的。我住在外村,今年那边水土不行,养的牛卖不出好价钱。我叔叔住在这里,说有活可干,我就干脆搬过来了。”
  “看,这不是答上了。”吴邪满意点头,他拍了拍张起灵的肩膀,冲那达笑了一下,“别怕,我们三个里面最菩萨心肠的就是他,不会做掉你。”
  那达的视线在面无表情的张起灵脸上转了一圈,又回看向吴邪。他盯着眼前手臂上的疤,鼓起勇气问:“你们真的不是坏人?”
  吴邪嗤笑一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没放茶叶的酥油茶:“我倒觉得,我们是一路人。分清楚好人和坏人,有这么重要吗。”
  说到这里,他突然站了起来。那达被他的动作吓得一僵,吴邪似乎是厌倦了这个话题,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你可以走了。我们会多叨扰几日,改日再聚。”
  张起灵把年轻人送到了门外,吴邪的那句“改日再聚”把对方吓得不轻,就跟碰到恶鬼说“改日索命”一般,走到栈道下面后几乎是小跑着离开。
  张起灵关好门,看到吴邪已经躺回了床上,他说:“你在试探他。”
  “这人的确和村民不同,可以从他嘴里套出很多东西,但今天差不多了。”吴邪仰面朝上,“区分好人和坏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站在你这边的是谁。”
  他的眼皮朝后翻了翻,从斜下方往上看着张起灵,突然说:“老张,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吗?”
  张起灵闻言停住了脚步。他还站在靠门处的暗色中,吴邪看不清他的脸,只听到他很快干脆地“嗯”了一声。
  吴邪勾起嘴角,这个答案他非常满意,而且并不意外。他继续说:“但如果对面全部都是好人呢。”
  “你相信能在现实中遇到菩萨吗,还是一卡车的菩萨。这些菩萨不害怕你的来历,提供一切你需要的。我不相信,除非我已经登入极乐世界。”
  张起灵叹了一口气,他明白吴邪的意思,半晌说:“我会注意,但现在的环境适合你恢复。”
  “当然是适合的,简直他妈是人间仙境。”吴邪说道,“但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绝对的好人。纯粹的恶人反而更容易露出破绽,人间自有真情在,大概是狗屁。”
  他重复了一遍刚才和那达说过的话:“保持恐惧能够让你看清楚很多东西。与其遇到一卡车的菩萨,我宁愿遇到一卡车的恶鬼。”
 
 
第十一章 草偶
  吴邪的那套理论在旁人看来大概如同鬼扯,不过发表完这些意见后,他却整个人放松下来,与这理论背道而驰。他似乎是放下了警惕,换上当地人的衣服,和村里人吃同样的食物,正常作息,没事就在周边闲逛。
  在这种环境下,吴邪的伤势恢复得很快。他在村子里的移动范围开始变大,每天同各种村民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村民都密集地居住在同一片地方,这些碉房实际上占地并不大,周边的平原面积非常广,多半被村里人用来放牧和种植。吴邪在周围转了一圈,顺着河流朝远处走去。今天村长让人过去拿东西,张起灵去了,此时没有跟着他。
  他将手揣在藏袍宽大的袖口里,很放松地往外面走。很快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了,他踩着湿润的泥地,走进一片开阔的平原。
  吴邪回头观望,这里离村子已经有一段距离。周围水汽很重,远处碉房的轮廓显得有点模糊。
  他没有停留太久,继续迈步,周围的草只冒了极矮的一茬,很容易就能发现其间有一条人踩出来的痕迹。这条路从远处一直通到村子里面,吴邪一边走,一边想着早上发生的事情。早上他照旧坐在门前晒太阳,隔壁的邻居走出房门,同他打招呼:“晚上睡得好吗?”
  吴邪闻言抬头笑道:“挺好。”
  他停顿片刻,又问:“你呢。”
  对方目光平和,面露微笑说了一句藏语,大意是做了一个好梦。吴邪没有接话,只比了一个应答的手势,目送对方走下栈道。那人腿似乎不太好,走路有些一瘸一拐。
  第一天到这里发生的事情他依旧记得清楚,只不过要证实他的猜想有难度。在村子闲逛的几天里,所有村民毫无异状,仿佛第一天两人发现的奇怪现象只是错觉。
  吴邪自言自语般地重复了一遍“做了个好梦”,又往前走了百来米,突然看到远处出现了两个朦朦胧胧的影子。
  四周一片荒芜,这两个影子出现得极其突兀,看起来像人,但足有两人多高。更奇怪的是,这两个影子的头是方的,手部位置立着什么直挺挺的东西。
  说白了,很像两个中间有一横的“川”字。吴邪直视着这两个东西,慢慢将手摸向后腰,悄无声息地将刀拔了出来。
  那两个影子没有动静,他压低重心继续朝那边靠拢,一边走一边觉得这影子有些眼熟,最后突然在心里“哦”了一声,想道,螳螂成精了。
  不过等他看清这东西,发现只是两个异常高大的草人,头戴竹制帽,身佩弓箭,手执大刀和扎枪,两脚横跨在道路两边。吴邪有些遗憾地啧了一声,顺手翻了个刀花,将刀收回后腰。
  草人没有穿衣服,身上附着有一些小块的褐色固体颗粒,吴邪抬手扣了扣,他闻不到,但直觉这是凝固的血液。
  他绕着草人走了一圈,这草人没有五官,分不清正面反面,只能看到帽子上的螺旋花纹一面顺时针一面逆时针。脚下这条与村相通的小径此时已经到头,前方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荒芜得让人找不到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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