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漠北边境;
易行云跟着百部与阿银来到一片黑暗境地,他不懂为何那笙王执意让自己作他的护法。
名义上自己是囚徒,却在笙王的境地来去自如,百部和阿银也并未严加防范他。
仿若不以为意,任凭他出没。此刻又跟着他们来到这黑黝黝的境地,他们悬浮在阿银的牵丝上,牵丝线上焕发着细碎的银光,照亮着一片地域,易行云好奇的探着脑袋,想要看清楚那底下究竟是何物。
只见下面黑黝黝的像是墨汁一样,旋即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紧接着那下面睁开了一双眼睛,那双眼睛血红,逼视着易行云。
易行云吓得重心不稳,险些滑落下去,百部一把把他拉住。
“不要左顾右盼,一旦掉下去,你会被下面的怪物吞噬的渣都不剩。”
冷言冷语的警告着,虽然看不到他的面孔,但百部这般生冷的言语,定然也是连他都恐惧的生物。
“那我们为什么要来这种乌七八黑的地方?感觉好像到了地狱一般。”
易行云有些胆寒,不自觉靠近百部与阿银,虽然他二人脾气古怪,还绑架自己,但总比下面不知名的怪物强。
阿银冷笑了一声。“这里和冥界相比可是干净多了呢,不像冥界勾心斗角,蛇鼠一窝。这里只有杀戮,弱肉强食的规则。”
她好看的眸子里染上一层光泽,那是杀气。易行云怔住了,随即阿银扔给他一件兵器。
“拿好你的兵器,保护好自己,一会那些怪物冲上来,我们可能没法照顾你。”
易行云还没有看清手中的兵器,前面一道光亮袭来,他的脑门随即嗡嗡作响,便感觉脚底触碰到久违的地面。睁开双眸,却是一个全新的境地。
第78章 画中仙(一)
周围充斥着浓重的血腥气息,几乎让易行云险些喘不过气息来。
脚下更是虚虚浮浮,如坠云端。这他看清了周围的环境,四周都是红色沙粒,天空更是被夕阳的余晖染成猩红,上面还盘旋着庞大的鸟类,那些鸟形态非常庞大,几乎闻所未闻。
易行云往下脚底下,他三人竟站在一处峭壁上,下面赫然是身形庞大的怪物。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这里的兽类怎么都是奇形怪状?”易行云瞠目结舌,眼睛瞪的大大的。
“魔域沼泽,这里的生物不在三界谱内,永生不息,以往犯下滔天罪行之人都要在此流放,忍受随时被这里的兽类吞噬,我们此刻便在这里大开杀戒吧阿银!”
百部的斗笠迎风飘扬,望着身后的阿银,阿银颔首,挥动十指,易行云便觉的全身被钢丝舒服,转眼间移至悬崖下。
伴随着一声兽类的咆哮,易行云猛地打了一个冷颤,这才意识到他们已经站在群兽中央。他望向手中的法器,哭笑不得,一把铸就精良的蓝弓,却没有箭。
“阿银,这把弓怎么没有箭?”易行云靠近阿银着急询问道。
阿银目不斜视,全身绷的直直的,做好战斗的准备。双手迸射出无数丝线,瞬间将迎面而来的兽类绞杀成片,那兽类的血液扑满易行云一身。
“用你的意念拉弓,对准敌人便可以迸射箭矢。”阿银言罢便投入战斗中,不在理会易行云。
易行元眼见那血盆大口的兽类要接近自己,拉动那弓箭,却丝毫没有反应,只得蜷缩在峭壁下。
易行云的袖口闪现出金光万丈,一人将手附在易行云手背。
“主人,此弓非是寻常之物,乃是神器,凝聚你的意志。”
易行云对准那迎面而来的兽类,聚精会神,二人将弓拉成满月的形状,半空中凝聚出一只冰箭,那冰剑气势凌人,铮铮一响,直逼那兽类——
江都·城郊;
杨柳依依,芳草萋萋,绵绵细雨如线丝飘落,映的周围的景象如梦如幻,说不出的诗情画意。
也沾湿了苏恒的衣袖,雾了他的眉眼,一片泛黄的桐叶飘落在他的肩头,苏恒轻轻取了下来,摊开掌心,一叶知秋,秋已逼近,不知易行云是否添了衣裳。
雨开始下的越来越大,淅淅沥沥,一声高过一声,夹杂着些许的焦灼与不安。
“苏恒,前面有一座破庙,我们不妨去避避雨?”小七眼见这秋雨越下越密,指着不远处的破庙提议道。
苏恒颔首,牵着踏影正欲前往,草从中不知何时,闪现一人清瘦身影,跌跌撞撞,也不看路上的行人,和苏恒撞到在一起。那人力气不济,被苏恒撞到在石板上。
“兄台可是无恙,方才并未看到兄台,实在是抱歉。”苏恒连忙扶起倒地之人。
那人却对苏恒不理不睬,着急的捡起地上的画卷,用衣袖小心的擦拭着,然后藏在宽大的袖口里,十分的谨慎小心。
头也不抬的轻轻说了一声:“不碍事。”便钻入那破庙中,不再搭理小七和苏恒。
苏恒和小七面面相觑,觉得这书生脾气着实有些古怪,但是又说不上什么。奈何风雨飘摇,他二人也只得钻入那破庙中。
破庙残垣断壁,蛛网遍结,朱红漆柱斑驳,供奉着的神像也毁了一般,看不清楚全貌。
苏恒对着那神像拜了拜,便和小七踏入那庙门。那落魄的书生站在窗前,依旧是怀中抱着那副画卷,不言不语。
苏恒与小七也不敢打扰那书生,打扫好一块干净地方,点燃起炭火取暖。
苏恒从怀中掏出卷轴,卷轴上正清晰映现他二人的位置,苏恒心下笃定,便把卷轴重新放入怀中。
小七一手托腮,一手掂着虞公子画像嘟囔着:“虞公子,虞大爷您老人家快快显灵,让我二人早些找到你,这整日风吹日打的遭罪!”
苏恒见状无奈的摇摇头,小七还是孩子心性,虞公子多番躲避舒王的追捕,定然隐匿在的天衣无缝,只是苦了后人,这般追寻。
风吹得窗帏飒飒,那书生迎风而立,脸被冻得青白,却依旧无动于衷,仿若木桩一样伫立在窗前。
苏恒捅了捅小七,低声道:“我们要不要叫他一并来取暖,你看他脸色青白,被冻的不轻。”
“喂,书生要不要一并烤火,相逢既是缘,何必拘谨站在一旁。”
小七招呼那书生,书生眸子晦暗,望着小七摇摇头。一阵疾风吹来,炭火明灭,卷起了小七手中的画像,落入那书生手中,书生看到画像,黯淡的眸子倏地明亮起来。
“这幅画倒是很有神韵,只是画中的人愁眉不展,似乎心事重重。”那书生仔细的端摹着那幅画,一边若有所思的评析。
“虞公子身世凄惨,遇到的事让他措手不及,想必未曾有着一日安稳,才会这般愁眉不展,那么公子怀中的画可否一看?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苏恒打量起那古怪书生怀中的画卷,如此宝贝定然是上品。
书生怔了一下,随即无奈的笑了:“若是看了,小兄弟怕是要失望的。”他袍袖一挥,那副画卷徐徐展开,赫然是白纸一片,哪里有什么大作。
“为何画卷中空无一物,是否下雨淋湿了,可是也没有看到墨水晕染的痕迹。”小七上下打量,百思不得其解。书生缓步走向炭火,坐在稻草上,嘴角含着笑意。
“你们可愿听我讲一个虚无缥缈的故事,这副画卷原先不是空白的,我记得那日也是下的小雨,一次偶然路过这间破庙,那幅画就挂在那面墙上,布满灰尘,一不小心就会错过——”
初春时节,梅吐芳蕊,雨水淅淅沥沥。整个江都水雾朦胧,行人皆衣衫沾湿。
楚珂掩着袖子钻入一间废旧的破庙避雨。破庙蛛网遍布,尘土飞扬。
楚珂干咳了几声,用袖子扑扇尘埃。瞥见一幅画卷挂在厅堂中央,那副画卷上布满尘埃,已然看不出图貌,他用袖口轻轻擦拭画卷。
一俊俏少年跃入眼帘,眉眼凌厉,墨衣绸缎,持着一把玉萧。
周身烟雾缥缈,仿若神人。楚珂本就爱画墨一类一时间竟移不开眼。
又看到旁边一排小字;“齐盛偶遇轩然公子,公子气韵澄澈,丰神俊朗,特作画一副聊表知遇之恩。”未多想把画卷塞入自己袖中。
雨停后,回到家中,细心展开画卷,反复摩挲醉心于画中少年。
楚珂只觉得寒风刺骨,衣衫单薄。被雾气迷蒙的睁不开眼。
远处有一伟岸身影,向自己走来。那人走近,楚珂大吃一惊。
与画中人不差分毫,星眸淡眉,俊逸飘洒。十指白皙如玉,执一柄玉萧通身翠绿。
那人仿佛踏月而来,周身飘逸,袍带翻滚。他立在那儿,不显山露水,静如与天地一体。
“在下凌轩然,见过公子。”凌轩然执着玉萧向楚珂作揖。
“你是?你是那画中仙?”楚珂语不成调,结结巴巴的问道。
“并非画仙,我是被贬谪的仙人,依附在这副画卷内罢了,见你反复观赏我的画像,必然是识画之人,特意拜访阁下。”凌轩然微笑着,衣袂飘飘,出尘若雪。
“我只是,觉得画风独特,公子飘逸出尘……”楚珂被凌轩然一语言中,不禁面色驼红,不知如何自处。
“如此说来,想必楚公子对画艺了如指掌?”
“不敢,为你作画之人画艺超凡,点墨成画,初看画面阴冷晦涩,但公子袍带宽松,神态自若,仿佛踏月而来,跃出画面。”楚珂红着脸解释着。
“妙哉,楚公子果然识画,做画之人乃是当朝三王,虽一面之交,相谈甚欢,赠我画一副。”凌轩然拍掌叫好。
“那为何,你的画像会出现那栋破庙里?”楚珂对上凌轩然一双清眸。
“我被天界驱逐,藏匿在画卷中。画卷被一富商买走,不想富商得罪了官差,满门啷当入狱。
这寺庙原在富商的庇护下也是香火鼎盛,那富商离去也就荒废了,不知不觉已经过了悠悠十载,见你反复观摩我的画像,这才被你惊醒!”凌轩然执起玉萧道出原委。
“原来如此,仙君这般波折,看仙君手执玉萧,必不是凡器,可否奏来一听?”楚珂提议。
“如此献丑了。”凌轩然执起玉萧十指芊芊,如花萼一般张开。萧声悠远清脆,百转千肠,一种幽怨哀婉油然而生。
楚珂听得神情恍惚,闭目击节,沉溺其中。
苏恒他们听此,原来这落魄书生竟然是大齐第一画师楚珂,年少成名,众人为得他一纸墨宝,千金难求。
他在光禄寺描绘的一副泾川龙王图,栩栩如生,广为人传。
没想到此刻正站在他二人面前,却是一副穷酸落魄的场景。
哪里还有当年雄姿英发,风流才子的模样,二人不禁唏嘘不已,究竟是何等变故,使得楚珂落魄于斯。
雨声嘀碎,桂影扶疏,只听那楚珂娓娓道来……
第79章 画中仙(二)
“少爷,你怎么又在书房睡着了?”小厮的声音传入耳中,楚珂猛然惊醒。这才发现,自己正抱着画卷,刚刚的一切竟是南柯一梦!
“少爷,昭大人来了,老爷命您赶紧去大堂接见。”小厮给楚柯递过去风衣,一边催促着他。
“你可知是为何?”楚柯不禁疑问,昭阳乃是朝廷命官,更是当今易相身边的红人,身份可谓殊贵,自己这几年画作上虽小有名声,但自己素不与官府来往,怎得会有京畿大官登门拜访。
“好像是让公子作画,老爷听到后高兴的不得了。”在小厮的督促下,楚柯满腹狐疑,走至前厅。
还未踏入房门,便听到一阵嘹亮的的声音。
“这便是贤侄?真是一表人才,楚老爷好福气。”昭阳摸着山羊胡子,对楚柯赞不绝口。
“那里,不敢当,小儿粗鄙,难登大雅之堂,倒是华公子,仪容秀美,才貌双全。”
楚老爷连忙推辞,想起曾在府衙得幸,与那华公子有一面之交,华公子生的貌赛宋玉潘安之辈,风度翩翩,才华绝伦,令人钦佩。
想到自己家儿子,虽有的一手画作本领,却是沽名钓誉,不愿出仕,整日写写画画始终出不了什么名堂。
“楚老爷过谦,素闻公子画艺一绝,方才看了公子成画,栩栩如生,令人叹为观止。”昭阳堆满笑,看着楚柯。
楚珂素讨厌假笑,也没回他半分好脸色,心里盘算着,昭阳贸然前往,必然另有他求。
“御史大人过奖,楚柯心血来潮之作,上不了台面,大人若是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楚柯生冷回敬,板着一副面孔,干巴巴的几句客气话。那昭阳脸上一僵,只得尴尬的笑笑,他未曾料到,这小公子不识趣,公然拆台。
他也不再惺惺作态,沉声道:“我奉易相之命,特寻画师作画一副,不知公子能否作上一副?”
“究竟是何画?用得着御史大人如此兴师动众,亲自来到江都。”
楚柯诧异,怎么说昭阳也是朝廷命官,易相身前的大红人,竟跑到江都邀画。
“一副木兰花图,易相思念故人无法安眠,若公子作画一副,必有重谢。”昭阳露出精锐目光,只等楚珂应承。
楚珂连连摇头,面露难色道:“我并不知易相与木兰花的渊源,无从下手,我是无法胜任,大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一来但凡他为之画作之人,必要询问主顾,要求几何,方能画出主顾心中所想。
二来昭阳虽身居高位,但素在朝中恶名昭彰,溜须拍马,为何会顾忌到无利无势的自己,定然令有他图,不得不防。
坐在一旁的楚老爷早就按耐不住,见到自家儿子这般死板,慌忙站了起来:“无妨,放心吧御史大人。小儿方才只是推辞,定能胜任,易相那里也要你多多提携小儿。”不等楚柯反对,楚老爷便一口应承。
楚柯年逾二十五,至今毫无建树。楚老爷早就想让楚柯入朝为仕,奈何楚珂不思进取,屡次推脱,此次昭阳上门,这种机会,如何也不能错过。
“父亲,你为何一口应承那昭阳。”好不容易送走昭阳,楚珂便快步跟上楚父,疑惑询问。
“御史大人是易相面前的红人,你若能作画一幅博得易相青睐,入朝为官便是平步青云,这等光耀门楣之事,多少人求之不得,你倒好一昧的推辞。”楚老爷眉飞色扬,一片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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