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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鸟(近代现代)——尤度

时间:2022-03-06 10:36:59  作者:尤度
  他的心腹阿立见人要走了,便疾步上前尾随,却在下一秒,阴鸷男人转身,又皱着眉头了,“证据搜集的怎么样了?”
  阿立回味了一下这句话,而后恭谨答道:“差不多了。”
  “嗯。”罗健云难得的恢复了正常神态,瞟了一眼地上的陈晔,眼眸闪出一丝狠厉的光,“这种人想心软当好人,就成全一下咯,那多余的舌头也别要了,把人送给赵局长吧,他应该会很高兴自己又可以冲业绩。”罗健云晃了晃脖颈,吸着气,猛地又靠近阿立耳边,用最温柔的语气说道:“记得做得自然一点,我看好你哦。”
  阿立被这人的阴阳怪气怵得一愣,心底发寒,但不敢表现在面上,只能猛点着头来掩饰。
  “哈哈哈哈哈。”阴晴不定的人满意的拍拍手,大笑着出了停车场,留着在原地冒冷汗的人处理狼藉。
  罗健云昨天晚上吸了粉,这会药性还没散,精神异常亢奋,刚回到自家别墅,就抓着包养的两个未成年的双胞胎女孩折腾,那两女孩也被罗健云喂了点药,正亢奋的不行,三个人在被子里颠鸾倒凤,直直闹腾到黄昏时刻,这才准备歇下,就被吵个没完的手机铃声闹得心烦。
  罗健云不厌其烦,长臂往桌柜一捞,拿起手机,按下接通键。上一刻还迷离的眼在听到对方的声音后瞬间变得眸深如墨。
  姐姐白莉从被窝里冒了个头,娇嗔着靠进罗健云怀里:“爸爸,再来嘛~”
  罗健云表情严肃冷漠,表情不耐。
  他这人阴晴不定,情绪最难捉摸,妹妹白雪见他脸色冰冷,想来是心情不好,也不敢再笑了,只小心翼翼的起身,伺候着帮罗健云穿衣服。
  罗健云见白雪这乖巧样,顿时来了兴致,手伸过去拍了拍他的脸:“哟,小宝贝吓到了?你比你姐姐乖一点。”
  白莉正在帮他打领带的手停滞了一秒,而后迅速赔笑道:“是的呢,爸爸说什么都对。”他可不敢随便惹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
  罗健云冷哼出声,捏了捏他胸膛前的青紫淤青,“懂得卖乖就好。”
  两姐妹送走罗健云后才敢进浴室清洗身体,白莉望着镜中面容憔悴,满是淤青的自己,不由的叹了口气,眼里忍不住就聚了泪意。罗健云这人每次兴致来了,总喜欢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的折腾她们。
  可是,她们不敢反抗罗健云。
  白雪拨了拨白莉额前的刘海,那里还有个疤,是罗健云有一次做到兴头上用烟灰缸砸的,当场就把他砸昏,但她最后也只能对这样的粗暴忍气吞声。“姐姐,疼不疼?”她乖巧地对着那里吹口气。
  白莉忍不住痛哭出声。
  她们两个都是被罗健云从福利院领养回家的,在她们的记忆里,总是吃不饱,住的是大通铺,一个屋子里很多孩子。只有两个管事的阿姨,每次生病了都是只随便喂点药片,直到六岁了才给联系学校上学,对于她们这些孩子来说,没死掉就是成长。除此之外,还总是被大点的孩子欺负,她们厌恶那些在童年的阴翳,生怕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去,计划过逃跑,但是又矛盾纠结如果跑掉了又该怎么活下去,只能这样战战兢兢的活着。终于有一天,罗健云把她们两姐妹带走。尽管这个男人对他俩不好,但她们宁死也不愿意回去了。
  她们只是普通人,更何况还带着先天性疾病,能活下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她们对现在的晦暗生活也只能顺从。
  有时候,命衰命歹,只有活着,才能看到一丝丝希望,哪怕水深火热,但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第七章
  “瑞源福利院性侵案已另有其人,猥亵人陈晔投案自首,院长罗健云引咎辞职”的消息是云城当地一家报纸的自媒体爆出的,才一发放,便引得多家公众号转载传播,顿时引爆舆论热点。
  起先,“著名慈善家罗健云性侵孩童”这项触目惊心的标题是一个22岁的受害男孩作为传播源在论坛上控诉而引起大众讨论的。
  罗健云这几年路经多地开演讲会,一些教育理念颇受家长拥泵,这些年也算积累了些许名气,如今名师冠上如此触目惊心挑战人伦的字眼,一石激起千层浪,不一会儿,舆论就在网上发酵。
  大众哗然。
  大部分网友义愤填膺,强烈谴责,大骂罗健云人模狗样,衣冠禽兽。
  一些理智网友拼凑证据,等待石锤;也有一些网友质疑,抱着固有观念,认为男性是不会遭受性侵害的,这个孩子有诬陷嫌疑;还有些人顺藤摸瓜怀疑这个男孩的性向,恐同患者发挥键盘侠的优势,阴阳怪气。
  瑞源福利院一直受大众信赖,如今出了这样的丑闻,现在案件被妥善处理,也算泄了义愤填膺的网友的气愤。
  可是对勇敢站出来的男孩,总是还有一些乌合之众语气揶揄,总觉得男子被强奸,也算是享受。
  慢慢的,尽管还有人声讨,这件事的热度也慢慢撤了下去。
  而那个男孩,前几天自杀了,方悱还收到过照片,就是刚回国的那一天。
  没有人敢写出他自杀的原因,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没人敢站出来帮他,像朵无助的雪花,撞上冰冷尖利的雪山,结束无望又卑微的一生。
  方悱是当天傍晚赶回市区的,整整快两天没睡,他眼下乌青,困倦不堪,小希醒了,靠在他的肩膀上,乖得像只猫。
  “饿了吗?吃点饼干。”方悱顺着男孩柔软发丝,关切问道。
  小希摇摇头,“不饿。”他犹豫半晌,才结结巴巴开口:“哥哥、会帮我们的、对、对吧?”他的眼里闪着小心翼翼的希冀,敏感脆弱,谨慎地观察着方悱的一丝一毫的神态,生怕被拒绝。方悱像极了他的救命稻草,他走投无路,来到方悱的身边,抱有着对这个世界最后一丝纯真和美好,让人舍不得打碎。
  “当然。”方悱毫不犹豫地答道。
  这感觉太过熟悉了,方悱有过的。卑微地对这个世界还抱有一丝残存的美好期待,像被猛烈地风快吹灭的烛火,摇摇欲坠。
  尽管现实世界不会像童话一样美好,这个世界会很残酷,但方悱还是舍不得打碎孩子的希冀。
  希望是什么?像魅惑人心的娼妓,她对谁都蛊惑,逼着你将一切都奉献,待得牺牲了极多的宝贝,就会狠狠就抛弃你。有时候希望在残酷面前,就像被大山压得摇摇欲坠地野草,但有个人在他年少地时候告诉过方悱,“命衰命歹,总敌不过坚持二字,跟着我,牵住我的手,我给你光。”
  “悱哥哥,他、他们都笑我们,说男孩子......”小希一幅哀伤模样,垂着脑袋,“说男孩子被强奸了,不、不好说,是,同、同性恋,可、可是,我就是很难过,豆豆,豆豆还很小......”他说到这,尽管咬着后槽牙,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拳头握得很紧,骨节泛白,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希希虽然表面看着是个结结巴巴的弱小孩,却一直有韧劲,坚强固执,也很聪明,这是方悱对他的一直保留的映像,这次能带着小豆豆从罗健云那个恶魔的手里跑出来,足以见得他的机灵。
  方悱心疼地不得了,扶着他的肩膀,轻声安慰着:“希希,你受到了迫害,你难过,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是说到这,方悱又忍不住红了眼眶,他该怎么告诉希希这世界的光怪陆离和错综复杂呢?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当人们看到男子性侵女子时,人们想到的是性侵本身。当人们看到男子性侵男子时,人们却想到他的性取向。
  可是,当女性被性侵能够得到同情和愤怒,男性被性侵就不能引来嘲笑和质疑。
  人们的刻板映像,有时候是把刻薄的刀,给遍体鳞伤的灵魂再刺得鲜血淋漓,这是多么惨痛的事实啊。
  方悱说不了话,只能轻轻抱着希希,安抚地拍着他的肩膀,如鲠在喉,无声地安慰着他。
  乖孩子,我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的,方悱暗暗发誓。
  贡野区位于云城的远城区,是由老旧的小村落合并而成,至今未变,与云城这样繁华的都市格格不入。这里之所以能沾云城的光,只因为前市长为扩大城市规模,准备圈定建设,但由于贪污受贿一系列问题下马,项目最后也只能搁浅。
  方悱是和阿麦开车过来的,几条主干线道路还算平整,两路间的绿化带种上的树都是新苗,周边几栋新建筑还算能看,看得出来这里刚被一定程度上的“修整”过,透出一股刻意。
  开车过了主干道,便转入一条被铁皮围建的土路,这里才是真正的贡野区。
  由着去年评文明城市的时候,当地政府官员觉得这里的建设有损城市形象,便拨了一笔资金在主要交通干道拦起一片铁皮,标上几排彩饰的印刷文字,隔绝了破败的老房,这样既宣传了文明建设又挡住了一些破败的筒子楼。
  这是一个七绕八绕的巷子,不熟悉路线的人很容易被绕晕,阿麦在他进巷子之前还谨慎奉劝,但方悱让他放宽心。
  这个地方,他很熟悉。
  三人拐进暗巷,满泛油物的水泥墙,满是小广告的旧电线杆上飞了几只麻雀停着,小希在前面带路,最后终于带着他们来到了一个废旧的破屋里。
  这屋子光线很不好,阴暗潮湿,泛着霉气。
  方悱一进去脑袋就有点发晕,缓了半天才堪堪站稳。
  定睛一看,便看到一个小身影缩在墙角,恐惧使他瑟瑟发抖,但又耐不住好奇,歪着头,眼睛骨碌碌地转着,看向门口的三个人,在看到小希的时候,粲然一笑,欢快地像小狗,扑进了他的怀里。“希希哥哥!”
  希希眼神温柔,抱起娇小的豆豆转了圈。
  小男孩乖巧的蹭了蹭,“豆豆有听话乖乖在这呆着哦,你看,我剩了半块面包,等着你和我一起吃呢。”他伸着瘦骨如柴地小手,举起那块干硬发霉的面包讨巧道。
  “豆豆乖。”希希抚摸着他的头,放下豆豆,拉着怯生生的人儿,指着方悱道:“这、这是方哥哥,我们、我们跟着他。”
  小豆豆虽然怕生,但是很信任小希,怯生生地望着方悱,只乖乖点头。
  今日的云城下着绵绵细雨,把暗巷里的残破灰皮的墙染湿,更显颓唐,方悱和阿麦带着人出来的时候,喉头酸涩,缄默良久。突然,一丝狐疑在脑海划过。
  方悱按了按眼角的涩痛,才开口:“阿麦,要出事了。”
  阿麦颇感意外的看着他。
  “你有没有发现刚才蹲在街角的小孩脸色怪异?”方悱鼻梁秀挺,几缕碎发铺在额头上,却掩不住他眼内的精光。
  “你怀疑是盯梢的人?”阿麦问道。
  “不止一样,除了罗健云那边的,应该还有别的人。”方悱凝着秀气的眉,下一秒,恍然大悟道:“他们一定是想抓到这两个孩子。”
  希希不会撒谎,虽然这次舆论爆发,罗健云虽然侥幸逃过一劫,但是这两个孩子就是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让他有身败名裂的风险,他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而罗健云树敌众多,对家肯定也对这件事有所注意。
  “快带这两个孩子走!”
  “可是你......”阿麦犹豫,不放心地看着他。
  “从这里左拐走到尽头再左拐,能看到一棵大柳树,翻过土墙就能看到一条隐蔽窄路,直走可以出巷子。”方悱指了指方向,“就是往那个方向去。”他走在前面步履稳重,到了个分叉口便回头道:“我对这里很熟悉,会有自己的办法出去,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要保护好这两个孩子,我们兵分两路。”
  “不行,我的任务是保护好你......”
  方悱神情焦灼,开口打断,语速极快:“这两个孩子是被罗健云迫害的关键人证,我不能让他们有任何闪失,来之前我也很清楚的告诉过你,到了我这一切都得听我安排!”
  四个人目标太大,对方人手多少尚不清楚,最后很有可能一个人都逃不走,阿麦犹豫几秒,最后咬咬牙才开口道:“我现在会先给朋友发信息让他们增派帮手,二十分钟之后,我们在杏花广场集合,如果你不来,我就会报警。”
  “嗯。”事不宜迟,方悱干脆地答应之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方悱为了替希希和阿麦转移视线,争取时间,便守在这个分叉口,他先是敏捷翻身藏入一个三面是墙的破角落里,而后攀爬匍匐在一棵大榕树的枝干上,这位置还算隐蔽,视野良好。当然,他不期望能靠这么幼稚的把戏就能瞒天过海,但至少守在这里被抓到,还能帮阿麦他们争取到一定时间。
  他推断的没错,他们确实被人盯上了,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请君入瓮。
  从树上看,很明显就能见到远处巷子里十多个面色不善的人急冲冲向这边赶来。
  领头的刀疤脸,一脸横肉,健壮魁梧,一看就是个练家子,他们走到分叉口,便犹豫着该向左还是右。他眼神示意,跟在他后面的一个小弟就上前去两处探路。
  这个巷子鱼龙混杂,多有地头蛇的帮派斗殴,他们这么多人不打招呼就过来,本就惹眼,这会儿还是谨慎些好。
  不一会,那位去勘探路况的小弟就回来道:“老大,向左是个死胡同,向右有路,而且右方路不平整,留的脚印多,还是一大一小的瘸脚印。”
  “哼,这个两小屁孩,还敢跟老子玩阴的。想跑,没门!”他狠狠朝着地下吐了口唾沫,便吩咐道:“你们7个,往右边去,把所有出口给我堵住,你们两个给我守在这里!”而后也不废话,领着人多那队接着去预定方向堵人了。
  方悱在树上听得真切,想着这样任他们搜查也不是办法,这些人不是傻子,最后一定会找到阿麦他们的。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凭感觉预估着时间,便趁着树下两个蹲守小弟不备,灵巧跳进土堆,一记擒拿,朝着他的脖颈大力一拳,那个偏瘦的人便昏了过去,而后灵巧躲过另一个人的袭击,拿出随身的喷雾,对着这人眼睛就是猛喷,那人应声倒地,痛苦哀嚎。
  这边动静有点大,不一会儿,便吸引来人,刀疤脸发觉有诈,又带着人原路返回。
  “臭货,还挺辣。”刀疤脸扣动手指关节,吩咐小弟上前动手。
  方悱练过散打,和这些人周旋虽然胜算不大,但好在动作敏捷迅疾,也不至于马上就被抓到,刀疤脸眼看小弟处于劣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们这帮饭桶,一个人都收拾不了?妈的,今天要是不把人抓回去,你们就等着胳膊被卸吧!”
  小弟们也是苦不堪言,既要考虑着不打扰当地帮派,又要眼睛明快,跟紧那个逃跑的人以避免他躲进别的巷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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