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摸摸鼻子,心中不由得想道,若是以后被扶尔知道自己天天偷钻他被窝,会不会跟自己怄一年的气?
许嘉将脸埋在扶尔的颈窝处,软了声音叫他,“哥哥。”
他一叫“哥哥”,扶尔的心就软了,再一联想到许嘉今天吃饭时的反常表现,还以为他是出了什么事儿,便也不挣扎了,随他抱着,“怎么了?”
许嘉顿了会儿,在他颈窝处像个小狗般拱了拱,又痒又苏,“哥哥,后天我不能陪你出去玩儿了。”
闻此,扶尔的手尖微缩,却还是笑着问他,“那天有事?”
许嘉趴着闷声道,“嗯。”
又过了一会儿,扶尔动了两下,转过身正对着许嘉,黑暗中谁也瞧不清谁,只能看见对方亮亮的眼睛,“嗐,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早说就好了嘛。”
“那天我都和二叔公,还有周顺裴宇他们约好了,你就安心在宫里办你的事儿就好了,不用放在心上。”
许嘉闻此莫名得心中升起了一股委屈,原来不是只找了他,原来找了这么多人。
原来他不去也是可以的,他还跟个傻子般纠结了快一个星期。
搭在扶尔腰间的手不自觉地就加了力,正好拉回了扶尔的注意。
扶尔将他的手拿开,又两只手拽着被子将许嘉赶了出去,“好了,可以睡了吧。”
可是许嘉还是那样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也不扯他的被子,也不盖自己的被子。
无声的注视,对峙。
扶尔想到他只穿了一层里衣,最终还是败下了阵,怕他着凉。无可奈何地撑起身子想要帮他盖上被子,却在越过许嘉扯被子的时候,被他一手捞了过去。
下一刻,招呼也不打地找着脖子就是一口。
扶尔痛呼出声,用手紧紧攥着许嘉的手腕儿。
许嘉像是狼崽子叼住了心爱的肉,咬住了就不撒口。
一秒。
两秒。
……
六秒。
七秒。
扶尔皱了下眉,想要挣开他,“许嘉,松口,我疼。”
又顿了两秒,许嘉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他,唇齿间都是甜甜的血腥味儿,他有些留恋地舔了下嘴角,还砸吧了两下嘴。
扶尔,“……”这是真把他当食物了?
许嘉心里本来窝着气,却在这一口中都烟消云散了,他有些心情愉悦地告知道,“哥哥,你的血是甜的。”
扶尔跪坐在他身侧,闻此无声地低下头来看了他两秒,这次也不管他是不是会冻着了,负气般的躺下来,往里面挪了挪,背着身不理他了。
许嘉向上帮他扯了扯被子,笑着说道,“晚安啊,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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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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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年三十儿那天,许嘉一整天都没见着扶尔,问周顺才知道他从上午就跑出宫去了,许嘉皱了下眉,“你们不是约的晚上吗?”
周顺,“啊,国相大人说要亲手做菜吃呢,从上午就得准备。”
许嘉,“……”
不爽,很不爽,非常不爽。
到了晚上,许嘉眼瞅着周顺离开,无聊地用手撑着下巴坐着。周顺见他一副霜打的茄子样,开口说道,“要不……我留下来吧,反正今天人多,去不去的也不差我一个。”
许嘉抬眼看了下他,两秒后叹了口气,“去吧。”
热热闹闹的过个年,挺好。
就留他自己在这深宫别院独守空虚寂寞冷吧。
首彦厅内,以蕙妃为首往下坐开,其次是江舒月,而后是宝林,御女,采女。
满满当当地坐了两列,大多却连许嘉的面儿都没见过。这不,瞧着许嘉从一侧走来,缓缓地坐到中间坐下时,各个都难掩着兴奋的神色。
其中有人小声问道,“咦,那周公公怎的不在?”
旁边有人小声回答,“不知道呢,不过瞧着皇上今天不怎么开心啊。”
落座。
蕙妃最近势头正旺,走到哪都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眼睛从许嘉身上移开时,不自觉地就落到了旁边的后位身上,满意又势在必得地勾了下唇角。
她的。
那是她的。
江舒月和她坐得近,也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小小的一张座椅在两人的注视下几乎要承载不住。
江舒月也笑了,可是那笑是作弄般的不放在心上,“姐姐可要看好了那位置,小心别让别人坐了去。”
这话听着耳熟,和她当初在御乾宫外和盛婉婉说的那番别无二致。
不过蕙妃倒是没像当初盛婉婉那般被吓到,反而回过头来对着江舒月莞尔一笑,“多谢妹妹提醒。”
江舒月点头敛眸,“妹妹应该的。”
许嘉对下面的暗潮涌动并不关心,他坐在上面,整个人却像丢了魂魄。想着好好地吃个饭吧,饭前甜品第一道上的就是红薯甜米羹,脑袋里面又浮现出扶尔的声音。
“你不是说晚上吃甜的不好吗?”
思至此,他的嘴角向上翘了翘,今晚第一次出现了愉悦的神情。
手指轻敲琉璃盏,哥哥啊哥哥,你现在……在干嘛呢?
他的这点表情变化可没逃过蕙妃的眼睛,她有些疑惑地移开了目光,又落到了自己桌子前的这份红薯甜米羹上,咬着唇想不通其中缘由。明明当日在乐司庙的时候,皇上亲口说过不再喜欢吃了,说是吃多了腻味,可是瞧这刚才的神情,明明是喜欢的不得了啊。
“姐姐可是在想皇上到底喜不喜欢吃这羹?”
旁边传来了江舒月的声音,蕙妃扭过头去,就见江舒月勾着唇角用勺子不停搅拌着,舀起一勺后又慢慢放下,她慢悠悠的说道,“姐姐可曾注意到过,那日在庙赏上,皇上一道甜食都没碰过。”
蕙妃的心中大骇,当即警铃大作。
“这说明什么?说明皇上真的很讨厌吃甜食啊。”
江舒月说完这句话后,有些无辜地偏过头来,看向蕙妃的目光却透着狐狸般的狡黠。
蕙妃攥紧了手,“你想说什么?”
“我不想说什么,姐姐别紧张。”江舒月低头一笑,将手里的勺子放下,“皇上不喜欢吃甜食,却唯独喜欢这羹,为什么呢?”
蕙妃咬唇,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知道江舒月话中有话。
是啊,为什么呢?
江舒月倏地豁达一笑,又拿起勺子吃了一口,用手帕擦了擦嘴,似是满意地挑了下眉,“不错,国相大人果然好品位。”
蕙妃咬着牙,“你到底想说什么?”
江舒月偏过头,盯着她倏地一笑,“姐姐怎的还不明白?”
“皇上为什么喜欢啊?”
“还能是因为什么呀?国相大人喜欢呗。”
闻此,蕙妃愣了一会儿后,愕然地瞪大了眼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江舒月却没有再提刚才的事儿,反而耸了耸肩,无所谓道,“信不信嘛,就看姐姐自己了。”
江舒月心中明镜得很,既然盛婉婉肚里的孩子和自己没关系,那就一定是蕙妃弄掉的。毕竟整个后宫里,有这样的胆子的人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蕙妃连一个未出生的孩子都忍不了,又怎么会忍得了许嘉心爱的人呢?
所有人都知道蕙妃想当皇后,可是只有江舒月看出来了,也或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蕙妃心里……是有皇上的。
许是那日她在步辇上,他在光暑门外。
许是那日的太阳实在是太过毒辣。
反正那么抬眼一瞥,就轻易地瞥到心里去了。
且先不说这情谊是轻是重,但它总归是有的,而且完好无损地待在了没有人注意到的角落。
江舒月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蕙妃称后的。
她要借扶尔,让蕙妃自己撞在许嘉的怒火口上。
这年夜饭吃的当真是没滋没味,一人一张小方桌,坐的规规矩矩,表面客套话说完了,便只能大眼瞪小眼。下面的小姐妹还能互相唠唠家常,许嘉就只能自己坐在高位上拖着下巴腮发呆。
好不容易熬过了宴席,还有早就准备好的歌舞表演。
许嘉叹了口气,斜斜歪歪地靠在座椅上,一点儿皇上的样子都没有,倒是平添了些公子哥儿的气概。偶尔懒洋洋地向下一瞥,准能与几个偷瞄的视线碰上,便索然无味地移开目光,想了会儿后再移回去,又碰上,这次他没移开,直愣愣地盯着那人瞧,只把那姑娘瞅得低下了头,他才轻笑一声移开目光,心中起了点儿兴趣,刚想摆手叫人上来陪着解闷儿,忽又想起了那日在大街上扶尔和他生气的模样,扬起的手就那么愣在了半空。
张嬷嬷凑上前去,“皇上,可有什么交代?”
正巧这时舞者又换了一批,许嘉咧了咧嘴角,将手又规规矩矩地放下,扬了扬下巴,说道,“没事儿,看戏。”
算了吧他还是,别给自己找麻烦了,前段时间一个盛婉婉,现在还有一个蕙妃和一个江婕妤,他可不想再出现上次在庙赏的情况了。
这批的舞者和上一批不同,各个穿戴不似中原人,倒像是西北那边儿的露脐舞裙。亮白金丝裙的伴舞花瓣儿似的散开,中间一个身穿蓝绿色灯笼裤,面带薄纱的美女赤脚旋舞而飞。
许嘉有兴趣地挑了下眉,手指在酒杯杯口轻轻摩挲。
小美女儿踩着水蛇般的舞步,扭着扭着便到了许嘉跟前,扬袖回头,轻纱从许嘉下巴细细扫过,异域风情的鼓声敲得人心都酥了,许嘉追着那纱伸出了手,却只抓到了一片空气,他盯着自己的手蓦地一笑,抬眼向那姑娘看去。
小美女儿含羞欲滴地抬着下巴俯视他,与他若有所思的目光撞上,噼里啪啦。
白嫩的腰肢像是没有骨头般来回在面前扭动,带着金饰的脚顺着许嘉的小腿慢慢向上爬,一轻一重,撩人心扉。一直踩到许嘉的大腿根时,被一双骨骼分明的手摁住。
带有薄茧的指腹在细腻的脚背上停留,自带一种让人心颤儿的引诱。
许嘉的手一直都是有力量的那种,若隐若现的青筋儿散发出镇人的爆发力,手指修长,指关节都透着要命的性感,这是一双分外有诱惑力的手。此时,这双手握着那只白嫩的脚,视觉的冲击简直让人移不开眼,又似乎是天生绝配的玩物。
首彦厅里的鼓声渐渐停止,舞者散去,唯有那名蓝绿色的小美女儿还留在原地。
许嘉的手顺着脚背慢慢滑上她的小腿,眼睛里充满了蛊人的味道,“名字?”
那女子对他俯首做了个异族的礼,“回陛下,小女子名为阿莱艾。”
继续向上滑,滑到大腿根儿时,那女子明显瑟缩了一下,而后又马上恢复了正常。倒是许嘉像是没注意到她的异常,一直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看,手又向下一滑,握住了她的手,使劲儿将人带入了怀里,那女子尽管想要强装镇定,却还是“啊”的惊呼出声。
许嘉轻笑,那笑里莫名带着点儿轻蔑的味道。
他有模有样地凑下头,在女子颈窝里闻了一下,笑道,“孟大人这还真是送了我份好礼啊。”
女子因为他的这句话而有些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地想要否认,却对上了许嘉略带玩味儿的目光。
宫外的月亮褪去了那层疏人的清幽,倒染上了些平易的油黄光晕。
将军府内,小孩儿脆生生的声音简直要穿过房顶,响彻了整个小院落,“阿尔哥哥!阿尔哥哥!”
扶尔本来正帮着布置碗筷,一听小承安的声音,连忙转过了身,就见小承安飞扑到了他的腿上,扶尔将他抱在怀里,在他脸上蹭了蹭,惹得小承安咯咯得笑。周顺走在后面,见到扶尔后连忙行礼,“奴婢参见国相大人。”
扶尔向上拖了拖小承安,回头笑道,“在宫外,不用如此多礼,今天还多谢你将小承安偷抱出宫呢。”
小承安抱着扶尔的脖子,小身板向前凑道,“谢谢周顺哥哥。”
周顺见状,将那句“臣惶恐”咽了下去,宽慰地对着小承安笑了笑,气氛顿时放松了不少。
身后,徐子鹤端着菜走了进来,对着扶尔抬了下下巴,笑道,“哎,你不是还要学做拔丝莲藕吗?走,趁着现在人都还没到齐,我带你去做。”
扶尔对小承安道,“安安,你先跟着周顺哥哥玩儿一会,好不好?”
小承安乖乖地点了点头,伸着手又找周顺抱,周顺接过他,哄着他向外院儿走去,“我带你去看看裴将军好不好啊?”
“裴将军,是那个会拿剑的,很厉害的人吗?”
“是啊,他可厉害了。”
……
扶尔看了他们的背影一眼,对着徐子鹤笑道,“走吧。”
徐子鹤在看到扶尔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了,啊,原来他就是那天在街上躲在许嘉背后的人儿。
也是许嘉的心上人。
可是扶尔对徐子鹤没有什么印象,上午在厨房时还俩人还有些疏离地进行了自我介绍。
说起来,倒也真的是俩人第一次说话。
不过很快就熟络起来了,徐子鹤为人大方,说话也没有小女孩儿家般的扭扭捏捏,又烧得一手好菜,俩人的距离感就消失了不少。扶尔说他想学做拔丝莲藕,徐子鹤说有空了可以教他,正好这边儿菜炒好了,张译带着薛荣宝也踩着点儿来了。
扶尔看着盘子里面黑乎乎的一团,有点儿不好意思,“要不算了吧,别端出去了。”
“端出去吧。”徐子鹤冲他笑了笑,“也正好凑个盘。”
小桌子前挤着坐满了一桌子的人,裴宇挠了下头,笑道,“我家的桌子小,大家多担待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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