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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俦情(玄幻灵异)——瓐孍

时间:2022-03-20 10:10:42  作者:瓐孍
  这怪山上道路崎岖,竟比从兔儿庙前望到的远为难行,兼之光亮晦暗,模糊不清,开了法眼也不能及远。总算南锦俦常年流连凡尘,走遍夜路,倒还能够应付。但良煦这自来便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就难为了。
  他步履蹒跚的跟在南锦俦身后,亦步亦趋,一步一回头,就似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觊觎他一般。他一边防备身后,一边还得留意足下,一心二用,更显吃力,没走两步便绊上一跤。他自个儿摔跤倒也罢了,竟还得劳烦南锦俦转身去扶,这一扶不打紧,却连累得两个人都险些一头栽下去,莫瞧良煦看上去瘦骨嶙峋,整个人挂在旁人身上时,分量委实不轻。
  两个人一路拉拉扯扯,近半个时辰过去也没能攀上多远,忽听刺啦一声,良煦抓得忒过用力,南锦俦的护腕给他不留意扒拉下来,里头的宽袍大袖也给撕去半截,呜呼哀哉。
  南锦俦为自己这身新衣哀默片刻,来不及肉痛,还得尽量让自己的蔑视之色不流露得那么明显,以免打击了他。
  良哭丧着脸,要说抱歉,南锦俦挥手免了,继续勇往直前。
  总算磕磕绊绊的行了一段距离,他两个觅路攀行,总算摸索着走上了蜿蜒曲折的山道,前方是山麓中的一大片深谷,那血红般的灯光已越来越近,不再如初时那般时隐时现,若有若无,从枝繁叶茂中朦朦胧胧的传过来,似乎在给他们指路,要他们顺着光亮出行去,有惊喜在那边恭候。
  南锦俦顿了脚步,知前方必有凶险,正要调匀一番内息,忽听林中飘飘渺渺的传出一串声音。
  “幽冥当道,百鬼夜行;穷途末路,万恶缠身;无形无相,未己渡人;命不在天,地狱无门……”
  这声音尖锐刺耳,黑暗中不知传自何处,忽远忽近,非男非女,阴森诡异已极。凄凄切切的听来,竟一直回荡在耳中,庞璇于灵台之内,只刺得人头晕目眩。又多听了几句,似乎四肢百骸都失了力气,尽管战栗,可困意已袭了上来,顿感精疲力尽,就是天塌下来也要在这里躺一觉再说。
  南锦俦在凡间游历时,曾听过许多迷魂蛊魄的妖法邪咒,一觉有异,立即闭了耳识,并未中计。
  但良煦却没如此警觉,他初听心觉奇异,便想听个仔细,结果越听越迷糊,终于听得昏昏欲睡,两只眼睛已几乎睁不开了,就要一头歪倒。南锦俦大骇,他这一歪,估摸不准还能不能醒来,赶紧封住他双耳,但他已听了这许久,神志大受损伤,双目半开半阖,已入了昏迷之境。
  南锦俦别无他法,暗道一声:“得罪。”在他臂膀上用力一掐。良煦痛彻心扉,啊哟一声大叫,总算醒了过来。
  “你干什么!”他吃痛大怒:“动手动脚的。”
  “……”被他劈头盖脸凶了一回,南锦俦颇觉委屈,但知道他是身陷险境而不自知,不去计较,只那迷咒还在断断续续的吟唱,道:“你赶紧封了耳识,不要听这妖咒,若再中了对方诡计,我可分身乏术。”
  良煦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忙闭双耳。
  南锦俦朝散发血红光芒处一指:“声音是从那个方向传过来的,咱去瞅瞅。”
  他只迈出一步,就听那咏唱之声越来越小了,似乎唱咒之人晓得奈何他们不得,生怕他们找他晦气,边唱边逃之夭夭一般。
  南锦俦顿了顿,就听咏唱妖咒的声音虽越来越弱,但却又有窸窸窣窣之声自不远处渐行渐近,片刻之间,两道红影从林间如鬼似魅般游了过来。
  那是两个穿着大红喜服的一男一女,男俊女靓,似极一对新婚夫妇,身量颇高。那女人手中提着一只灯笼,散发出刺眼的幽幽红光。
  他们径直行到南锦俦身前,女人伏了伏身子,发出娇嫩的声音:“有客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家主人命我二人前来迎接贵宾。”
  这女人一张鹅蛋脸,唇红齿白,长得十分貌美,良煦大生好感,上前作揖:“新娘子客气,我两个是冒昧误闯贵府的不速之客,望主人家不要责怪才是。”
  “……”南锦俦无语片刻,当着那一男一女的面,不好说话,只得以传音入密道:“你用得着对那个死人这么文绉绉的。”
  他也传音而答:“死人?”
  “看他们脚下。”
  良煦依言垂目,只见那二人双足均离地三尺,凌虚浮在空中,分明不是活人,难怪站在面前竟这般高。他真是无地自容,竟连这点常识也得靠旁人提点方才察觉。
  南锦俦忍不住挤兑他一句:“他们从那边出来之时便是优哉游哉的飘过来的,你竟没有看到。似你这般,估计那邪祟都到你眼前,那还不知道要找的就是他。”
  良煦无言以对,只好说出心中疑惑:“但离地三尺凌空而行的不是鬼魂么?但这二人并非……”
  他说的没错,这二人并非鬼魂,乃是两具被操控的死尸。
  南锦俦据理分析:“非鬼魂之身而离地三尺,我估计他们的躯壳中尚有魂魄未散,但应该是残缺之状,要么三魂不全,要么七魄不齐,因而才会如此。”分析完了便道:“先不论他们是人是鬼是有没有魂魄,那邪祟既派他们来接,我们就随着过去,看他能玩什么花样。许久没这么刺激过了,我倒是迫不及待想会会他。”说着摩拳擦掌。
  两具死尸在前领路,二人不疾不徐跟在后头缓步而行,暗自提防,但一路顺风,并无异样。
  只是,奇奇怪怪的事情又增加了。
  七荤八素拐过那片林子,两幢茅屋在山角之旁显现,屋前点了几盏油灯,一对新婚夫妻正在对饮交杯,窃窃私语,却只闻杯盏相碰之声,他们嘴皮子在动,却没发出只言片语,看起来尤其滑稽。
  南锦俦一眼便看出那对男女同前头领路的双一般,都是被操纵的傀儡,看了一眼便罢。前面两具死尸只管飘飘荡荡的前行,目不斜视。又九曲十八弯的转过两个山坳,路边出现一间草棚,里头传出古怪的声音,嘎吱嘎吱的响,似桌椅摇晃闹出来的动静。
  茅棚里有光亮透出,南锦俦正要踮起脚尖观望,良煦却一把捂住他眼睛:“非礼勿视!”
  南锦俦抓开他手,不明白:“你说什么?”
  他道:“人家正行着鱼水之欢,你却来偷窥,当心长针眼?”
  南锦俦:“……”
  他真是始料未及,想不到人都死了,躯壳都已僵硬,竟还能闺阁斗趣,且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真是力胜九牛、生龙活虎,许多壮汉都需自愧不如。
  他认真估摸了一下,大约连自己也得甘拜下风……
  两具死尸将他们领入一条窄弄,两旁都是悬崖峭壁,人在这里转折不便,倘若有人从外面忽施偷袭,那将不易抵挡,南锦俦潜运神功,只待有一丝风吹草动,立即便掀了这两堵山璧,哪知从头走到尾,仍安然无恙,波澜不惊。
  但他却没有因此放松警惕,反而防备得更紧了。他晓得,暴风雨来临的前兆都是风平浪静,越是安静往往后果就越严重。
  可转了半天,从窄弄里再次走上山道,又自山道踏上一条石阶,也不见那邪祟动手。
  那石阶从山上曲曲折折的蜿蜒垂下,不知尽头,但旁边的岔道却有很多,每条岔道的通向一座座茅棚,每一栋茅棚里皆有血光乍盛乍微,想来在那血光之中,也有一双或者很多双男女耳鬓厮磨、颠鸾倒凤。
  南锦俦一张脸慢慢涨红了,不禁起疑,猜想那邪祟莫非是想以此乱他和良煦的心神,用这种卑劣之法来取胜。试想一下,他们斗法斗得天翻地覆之时,那邪祟忽然命令这些死尸脱掉喜服在他们面前干那勾当……这副场景,仅仅臆想片刻便觉匪夷所思。但于对方而言,确不失为一条妙计,只要尚有羞耻之心的,都不免中计。
  两具死尸一步一步迈上台阶,南锦俦本以为要走到长阶尽头,但他们只上了数十丈,便折而向左,走上另一条岔道,那岔道的彼岸是一幢雕梁画栋的高楼。
  那栋楼翼角兽脊,足足有四层,矗在一堆破破烂烂的茅棚之中,如鹤立鸡群,格外招摇醒目。先前上山时南锦俦便留意到了,此刻死尸既然领着他们前往那里,看来这结界的主人就在楼中。动手迫在眉睫,一触即发。
  那楼前也站着一双穿着大红喜服的男女,垂手而立,分候左右,都是死人。领路的两尸将客人带到门前,提着灯笼的新娘道:“贵客临门,敞扉相迎。”
  守门的两尸作来一揖,各挥双手,朱漆色的大门缓缓向两旁分开,只见里头红光肃杀,一股冷嗖嗖的阴风从门内刮了出来,叫人不由自主的畏而却步。
  楼里,又有一名身着红服、做新娘装扮的女人从黑暗中走出,伏下腰:“请。”
  南锦俦同良煦面面相觑,均知已骑虎难下 不进也不成了,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依然是南锦俦当先打头,良煦紧随其后。
  南锦俦一路默念,一,二,三……想看身后那两扇大门会在第几声关闭,拿知从一念到十,仍好端端的开着,并没有要将他们困在楼中的意思。
  还没估摸出个所以然来,良煦便悄咪咪的传音:“哪儿来的这么多新娘子?”
  “很明显,看来凤凰镇上离奇失踪的新娘都给那家伙掳到了这里。”南锦俦恨铁不成钢的答他:“新娘子们所求的心愿大同小异,无非就是夫君待她一心一意、夫妻两个如胶似漆白头偕老永结同心……等这一类。那家伙又不是你,当然没有能耐保证人人皆心想事成。于是他便将人一并掳到此处。这结界是他所设,只消他在,便永世不散,一生一世一双人这种祈愿便算兑现了。再者,就是天君也难谕人心之变,他又怎能保佑那些夫妻永结同心?既然活人难以掌握,那就让他们变成死人。他将这些死人炼成傀儡,这样一来,变不变心,便全在他一念之间。”
  良煦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你应人念而至,所作所为全是那些凡人咎由自取,难怪凤凰镇上没半点怨煞之气。”
  南锦俦又道:“凤凰镇上失踪的新婚夫妻并无结界中所见的这许多,估计不止是凤凰镇,他还在其他不为人知的地方干过这种事。只因北荒不如南域,山穷水竭,更无多少庙堂,否则哪容得他如此无法无天。偌大的凤凰镇,也不过就你有一座兔儿庙而已。”
  他以为自己说的是事实,哪知良煦矢口否认:“不,除了我那间被鸠占鹊巢的兔儿庙,镇西你也有一座的,虽然破败了些,无人问津,但好歹还算是座庙。”
  “……”提及那座不知从何说起的庙,南锦俦一时间思潮起伏,不知那庙究竟是何人所造,还有那座玉淙浅的神像,缘何会出现在他庙中。但此时此刻的处境不容他心不在焉,忙收摄心神。
  这高楼的第一层是间大殿,新娘将他们俩引入殿里,居中驻足,素手一扬,点燃烛火,原本黑漆漆的一团立时在影影绰绰的火光下变得忽明忽暗。
  新娘唤道:“有客至,还不出来招呼?”
  红烛摇曳中,又一个死新娘从殿中踱步而出,满身的大红袍子,喜气洋洋。这结界中什么都缺,唯独这样装扮的新娘子不胜枚举,南锦俦已见惯不惊了,本来只是漫不经心的一瞥,哪知这一瞥却挪不开目光了。
  “李珍珍!”
  “李珍珍!”
  南锦俦及良煦异口同声的叫人出来。
  他们都在李瑧瑧的魂玉中见过李珍珍的模样,眼前这个从殿中走出来的新娘子杏眼桃腮,涂脂抹粉,同李瑧瑧魂玉中的那个娇滴滴小姑娘一般无二,不是李珍珍却又是谁?
  虽说他二人都已料到李珍珍多半给那邪祟掳到了此处,也知终能寻到,但这么毫无预兆的忽然现身,南锦俦乍见之下大吃一惊,谁知良煦也是脱口而出。
  旁边的新娘子却不管他们说什么,唤来李珍珍便交代了一句:“好生伺候贵客,不得怠慢。”便匆匆离开。李珍珍僵硬的回了一句“是”,对他们二人的尖叫置若罔闻,仿佛他们喊的并不是她、她其实并非李珍珍一般。
  看来她已完全死透,三魂七魄皆不由自主,全给那邪祟操纵在手了,其命令之外的一切言行举止皆不理会,听到自己的名字也毫无反应。这种情况,估计没得救了。
 
 
第14章 兄台
  李珍珍朝他们拜了个万福,脆生生的道:“二位请落座,奴婢这就来温酒。”说着往案前一跽,端出盛满清水的小斝,将酒壶置于斝中。一套动作生硬笨拙,险些将斝打翻,看来那邪祟的妖法也不过如此,尚不能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操纵死尸温酒做不到天衣无缝。南锦俦见状脸上面无表情,但心头却不免一喜,这样看来,他们的胜算有多了几成,精神为之一振。
  方才落座片刻,李珍珍便将酒壶从斝中取出,斟在杯中。那酒色泽鲜红,盛在琉璃盏内,更衬得妖冶诡异,同新鲜的人血别无二致,只是没有血腥气,反倒醇香扑鼻,仿佛果真是上等的佳酿,只是其貌不扬而已。
  其实,若是由一个凡夫俗子来斟这酒非但不会其貌不扬,南锦俦还会谬赞一句此杯中物塞过九重高天的琼浆玉液,放心大胆的尽情畅饮,但此时却不敢”碰杯。他不敢,良煦自然更不敢,虽说露了满脸的馋想,丢人现眼。伸出去的手又慢吞吞的缩了回来,更丢人现眼。总算旁边只有一个死人,颜面未失。
  李珍珍只负责把酒斟满,也不去理会他们喝是不喝,斟好了便哑声道了一句:“寒舍鄙陋,唯有两壶浊酒,贵客请慢用。招待不周之处,望包涵。”假惺惺的说完,便站起来候在一旁。
  她一起身,霎时阴风阵阵,殿中一走出两个新娘子,手中各负托盘,盘中装满五花八门五颜六色的糕点,七手八脚的摆摊上桌,摆完了将李珍珍的话重复一遍,侧手退到了李珍珍身后。
  这两个新娘子一来,南锦俦便嗅到一股强烈刺鼻的尸气直冲鼻端,看来这二人已死去多时,若非那妖邪作法相护,只怕已然化脓流油,心想让这种东西来伺候,分明就是来恶心人的,就算有食欲也给薰没了。
  良煦见她们监视在侧,传音道:“现在咱们该如何是好?那邪祟一直没有显身。要不要揪一只僵尸过来,严刑逼供,问处他的下落,还是直接上楼去搜?”
  “等。”南锦俦云淡风轻的回了他:“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怕他不肯来见你?切勿急躁,来人家府上做客,就要自重身份,需具身为客人的态度。当不速之客已经很失礼了,怎能强闯民宅?”
  他无话可说了,只好住口。
  “咦,两位怎不动筷?”万籁俱寂中,殿中传出一个风清月朗的声音,话未落,已人随声至:“是这些粗茶淡饭不和口味,还是这群奴才没伺候好两位贵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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