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2

这一刀下去你恐怕会丧偶(古代架空)——Rigel

时间:2022-03-20 10:32:54  作者:Rigel
  裴家二子裴英辖领宣府卫,身先士卒,常年驻守外路。
  如今外路全军覆没,裴英不免令人万分担忧。
  “外路三万驻兵,唯有二弟幸存,可二弟也是身受重伤,如今还在军中救治。”
  “你二嫂前几日,便赶去了宣府。你大哥他,闻信当天,呕了次血……”
  裴恭的眉头登时压出个浅浅的“川”字。
  不及他再多反应,大嫂顾氏引着他到了裴宣床边。
  裴宣脸色发黄,形容憔悴。
  见得裴恭未及高兴,却下意识好似只想要避开裴恭的目光。
  裴恭心头登时泛起一阵苦涩,连忙上前扶着裴宣的胳膊,却怎么都张不开嘴叫人。
  “俭让?回来便好,很好。”裴宣苦中作乐,硬是扶着妻子顾氏的手从床上支起身来,“大哥也没想到香海的水竟会有那么深,前日听闻情况,当真后怕了一宿。”
  “好小子,咱们俭让也是能办差事的人了,比大哥想得厉害。”言罢,他努力挺直背,伸手拍了拍裴恭的肩头。
  大嫂顾氏坐在旁边的鼓凳上不言,听闻到此处,终于忍不住侧过脸去暗暗垂泪。
  裴恭后知后觉瞧向自己肩头。
  大哥一贯疼他爱他,可毕竟也是武将出身,打起人来,下手力道十足。
  可今天拍着他的肩,竟都是轻飘飘的,恍惚只是轻轻碰了碰。
  裴恭瞧着眼前的一切,不免得彻底怔住。
  才短短几日不见,大哥好似是已经完全变了个人。
  裴恭只能看到他的大哥鬓边不知不觉已经生了华发,能看到大哥的瞳孔不再清透,蕴着发黄的浑浊。
  他的大哥,曾是京城中最受女子们恋慕的檀郎;是跨马卫疆,风流倜傥的梁国公世子;是能令鞑靼人闻风丧胆的西北总兵。
  可如今的大哥早已经不复当年飒爽英姿,他强撑着偌大的梁国公府,被纷乱的杂务磨平所有心力。
  原来再铮挺的脊梁骨,竟也有不堪重负,佝偻至斯的模样。
  裴恭也不知自己该摆出个什么表情,只能干巴巴问:“大哥,二哥他在宣府……”
  裴宣脸上强撑出的笑容一僵,屋里忽然陷入沉寂。
  裴恭又问:“你故意叫我出京,是为了瞒我?是不是?”
  裴宣不应声,只低低叹气。
  裴恭伏在床边,一脸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会全军覆没?既然重伤,为什么不让二哥请旨归京养伤?”
  只是话音落了,他又后知后觉自己问得多余。
  这种事一点也不难想。
  宣府卫外路,全军覆没,唯有裴英幸存,定然难辞其咎。而这个唯一必然还会成为众矢之的,遭人群起而攻之。
  弹劾参奏的折子会像雪花一样飞向内阁,恐怕连疑裴家通敌,请奏削爵的都大有人在。
  恶狗咬人时,从来不需要什么理由。
  裴家遭此横祸,只是因为裴英活着。
  裴家如今唯裴英握有实权,裴英一出事,梁国公府就成了无根的高台。
  高楼平地起,岁岁宴宾客。
  却在裴恭面前,眼睁睁开始塌落。
  裴宣似是读懂了他心思,心平气和地安慰道:“别太担心,陛下召了爹娘进宫。”
  他说着,语气中忽又多出些难掩的不确切:“大概……还没信那些污言秽语。”
  “你不要多想,在香海累了那么多天,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裴恭的眸色暗了暗:“鞑靼为什么会奇袭宣府?二哥就半点音讯都没听到?”
  裴宣眉头威压:“听话,这些不是你能插手的事。”
  “有大哥在……”
  裴恭凝着裴宣:“大哥是非要等皇上信了什么裴家‘通敌叛国’的胡腔乱调,才肯让我管?”
  “大哥你还打算硬撑到什么时候?”
  “我知道我莽撞,你怕我闯祸,但我绝不可能再眼睁睁看着裴家遭一次横祸。”
  裴恭眸光微动。
  “我们裴家一门忠君爱国,我绝不要看二哥再走老路,像你和爹一样。”
  “明明为国殚精竭虑,到头来,却要被人戳着脊梁骨过后半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
  QAQ放错了稿子,请原谅这只愚蠢的咕子吧
  ps:非常感谢大家的喜欢,奋笔疾书ing~
 
 
第13章 方岑熙你个负心汉
  门外的风吹着旷旷的院子,卷得枯叶“沙沙”作响。
  卧房里点着灯,却实在不大明亮。
  只不过,裴恭眼眸里有光,熠熠生辉。
  裴宣看向幼弟,用尽有限的力气叹下一口气:“俭让,你为什么就不肯一直当个普普通通的人?”
  “娶妻生子,点卯度日,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不好吗?”
  裴恭面无表情站在床边:“因为我是裴家人,我没法眼睁睁看着这一切。”
  家中父兄忠君体国,无不苦心孤诣,一个个都做得朝廷肱骨,结果到头来又换得些什么呢?
  父亲赋闲,大哥虚权,就连二哥也身受重伤遭人非议,尽都是些令人唏嘘的下场。
  裴恭眉头深锁:“是不是内卫?”
  “明明是我招惹了他们,要算账,要索命,就让他们来找我好了,为什么要报复二哥?”
  裴宣郁结难消:“你二哥的事的确蹊跷,却断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那宣府卫军贼手里拿着东西,逃进京城的时候,这事的因便已经种下了,掺和进来的绝不只有内卫。”
  “大哥,什么都被瞒着,就当真是我的福气吗?”裴恭忿忿不平,“得是什么样的人,才能麻木到眼睁睁看着你们受累出事?”
  “俭让,你太年轻,也太倔了,你把事情想的那么简单,必然是要吃大亏的。”
  裴宣一番话说得也费了好些力气,他扶着顾氏的手轻轻喘几口气:“别说这些了,你二哥的事我自有定夺。”
  “你这次查案有功,职位酌情也该升一升的,你好好留在锦衣卫,莫要管旁的事,至少现在你大哥我还活着,就轮不到你来管。”
  裴恭却并不认同,抬脚便要转身:“我要去宣府,找二哥把事情查清楚。”
  “我绝不信,二哥会将三万大军的性命拱手让人。”
  裴宣气喘越急,青筋毕现:“俭让,裴俭让,你回来!”
  “你……”
  裴宣的话都还没有出口,气急攻心,一口血便毫无征兆涌出来。
  顾氏连忙扑上前,哭着替裴宣擦拭嘴角:“大郎,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本还正要冲动离府的裴恭,忽然彻底愣住。
  他手足无措,脑中只剩一片空白。
  血是红的,看着刺目。
  裴恭不怕血,在香海宰杀十数头凶狼时,连眼也没有眨一下。
  可现在他忽然就怕了。
  那是他大哥的血,哪怕一滴,都足以让他揪心拧肺,疼得感同身受。
  裴恭这才后知后觉,大概是因为他又不懂事了。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在大哥面前,好似个多余的累赘,就连站在他床前,也像是个占地方的阻碍。
  “大哥……”裴恭张开嘴,只觉得嘴唇却好似在发抖,怎么也叫不出声来。
  他眼前缓缓失了焦。
  父亲受人冤陷那年,他才六岁。
  锦衣卫横冲直撞地涌进府中,羁搜翻查,凶神恶煞,还踩死了门房养的那只小黄猫。
  父亲入狱,母亲才刚刚生完小妹没出月子,大哥裴宣那年才十七岁便出面主事,二哥裴英则将他和妹妹们死死挡在身后护着。
  幸而最终有惊无险,事了之后,父亲虽未殒命,却也彻底赋闲,再也未曾受过重用。
  后来坠马出事,落下跛伤再不得征战四方的人是大哥。
  再到如今……
  裴恭只觉得自己脑袋里似是有一头蛮牛,在毫无顾忌地横冲直撞。
  撞得他突突发痛。
  他不愿走上和父兄一样的老路,不愿前赴后继,一个一个断送前途,最后沦为说惶恐,叹伶仃的闲人。
  可他更不愿看着兄长有丁点不虞。
  裴恭也不知自己像个木偶泥塑似的站了多久,他终于才浅声挤出一句:“大哥,我听你的话。”
  分明是揪清贪污大案,立功回京受封的喜事,可这一刻,裴恭却觉得自己好似是变得一无所有了。
  不可一世的裴家老三,破天荒地低了头乖乖服顺在裴宣床前。
  他像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
  “我会好好留在京城,留在锦衣卫办差。”
  “我去过普普通通的闲散日子,绝不再插手二哥的事了。”
  “大哥,我……全都听你的。”
  ————————
  天子心意难测,一怒之下罢爵抄家的事,并不鲜见。
  如今的梁国公府,无疑就是茶余饭后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谈资。
  只短短几日,梁国公府骤然之间,比先前萧条了不止一丝半点。
  裴恭虽照着裴宣的意思,安安稳稳留在梁国公府里继续当“废物”,可他终究是委曲求全,整日闷闷不乐,浑身充满颓靡的气息。
  他不再同从前一样出门浪荡,只是时不时就怔怔在院中立着,一站就是大半个时辰。
  裴恭觉得自己丢了点东西,更觉得这天地一下都变得万分陌生。
  也不知是混沌到了哪一日,梁国公府的老管家循着来找他:“三爷,门房那头有人来,说是想见您的。”
  “找我?”裴恭慢吞吞疑惑道。
  “是了。”老管家毕恭毕敬,“老奴也不认识,就把人给留下了。”
  今时不同往日,当初的狐朋狗友,如今都是能避则避,谁还会专程来梁国公府里头找他?
  裴恭也带着几分不解,跟着老管家往门口走去。
  顺着池塘边绵延的沿廊向外,是国公府门房边的小屋子。
  裴恭走近了才看清,坐在里头的,是个五六岁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梳着双丫髻,衣裳洗得发白,但却朴素干净,正低着头小口小口乖巧吃着老管家给的点心。
  因为她个子还算不得高,故而坐在圈椅上踩不到地面,只能悠悠闲闲地荡腿。
  裴恭凝神瞧了好几眼,仍旧没能从记忆里搜索出这么个人来。
  老管家这才和蔼上前:“小丫头,你要找的三爷来了。”
  小姑娘闻声抬头,懵怔着看了看裴恭:“你?你是三爷吗?”
  她天真无邪地笑开一脸:“你这么年轻啊,怎么没有胡子,也没有白头发?为什么要叫三爷?”
  老管家连忙阻止一番童言无忌:“小丫头莫要再胡言乱语。”
  “你来找我们三爷,是为何事?”
  小姑娘闻言,径直从椅子上蹦下身来,视若珍宝地捧起件灰狐斗篷,小心翼翼放进梁国公府的老管家手里。
  “我是来还东西的,这件斗篷可漂亮了。”
  “我娘交待说,这是三爷的斗篷。”
  斗篷被规规整整叠着,狐毛灰白蓬松。
  裴恭凝眸,随即便认了出来,那东西是先前在香海,扔给方岑熙御寒的。
  小姑娘仰着头,细声细语:“是我娘让我到梁国公府来的,斗篷她先前全都仔仔细细打理干净了。”
  “我娘早晨告诉我,找裴家的三爷就没错了。”
  裴恭看看眼前的小不点,只觉得眼角一跳。
  他忙不迭追问:“你娘?你娘怎么会打理到这衣裳?”
  小姑娘点点头:“自然是我娘,这些东西向来是我娘打理,我娘最会干这个了。”
  “娘一贯最会把衣裳打理得干干净净,平平展展。”
  她又朝裴恭笑了笑:“三爷收到了东西,那我就回家去了。”
  裴恭捻着狐裘忽有些出神,这狐皮厚实油润,还是二哥猎来的灰狐。
  如今不知二哥的身子怎么样,他却也不能贸然出京去探,只能望着青天,遥相祈愿康复。
  “三爷,三爷?”老管家又唤声失神的裴恭,“那斗篷里压着的信封掉出来了。”
  裴恭这才堪堪回神,拆信来看,果然是方岑熙的几句问候,并着归还斗篷的客套言语。
  裴恭皱了皱眉头。
  他借给方岑熙的斗篷,如今怎么会被一个妇人打理一新?又怎么会被差给个半大的小女孩送还回来?
  若不是方岑熙的妻女,这事情显然很难解释。
  裴恭下意识瞧向那小姑娘走远方向。
  不知是为何,得知方岑熙有妻女的那刻,他心中竟骤然莫名多出些失落。
  裴恭信手把斗篷交给管家收理,自个儿闷着个脸回了院子。
  如今这日子,的的确确太灰暗,也太压抑。
  他思来想去,竟只剩下在香海查案的时光,像是一抹亮色,是这无趣人生里的最后一点欣喜。
  他好不容易有个能说得来的人,又勉强算得上品貌俱佳,肯在人人都对梁国公府避之不及的时候,还送信纸来问候。虽这人动辄让人恨到牙痒痒,可他怎么也英年早婚了?
  也许大哥说的对。
  这世上,只有他裴恭还整天浪荡,不愿成家安稳,在京中与人格格不入。
  裴恭脑子里思绪万千,一时间乱糟糟的。
  直到入夜,他还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说不清是因为家事,还是因为旁的。
  裴恭只觉得不开心。
  他很不开心。
  辗转反侧半宿,他终于还是起身,撑在窗边,看着夜空里发亮的北斗七星,叹下一口长长的气。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