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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心所向(古代架空)——鹿丞

时间:2022-04-22 10:36:06  作者:鹿丞
  他颇为有眼色地唤了洛严一句皇上,话语没有说完,到一半时候,忽然将脑袋撇向另一边看向林应。
  洛严即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将身子往侧一挪,眸子低了片刻,才终于能够抬起视线来与林应四目相对。
  “青山……”
  林应面色焦急,好像就要失去什么了一般,瞳孔一闪一闪,模样颇为叫人心生怜惜,用颤颤巍巍的声音叫了一句他的名字。
  这些时日,洛严已经反复练习过,怎样才能够淡定从容地面对林应。
  如今真真正正地与他对面站着,虽然胸口涌上来的那一阵悲愁倒是能够受得住不露端倪,却很难叫他再受一丁点的刺激,眼眶中的眼泪已经是蓄势待发了。
  “微之,你我为掩人耳目所做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从今以后,我不再需要你了。你说说你,你逃的也颇为莫名其妙了些,我怎么会是那种卸磨杀驴的主儿了。”
  他说着伸手在林应的脸颊上轻轻一拍,他想着,那恐是他最后一次摸着林应的脸了。
  林应的泪珠子一滴一滴地落下来,虽然不明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洛严他不管因着什么事情,能够对着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且是一副面目淡然的模样,实在叫他怎样都接受不了。
  “你是不是怪我,怪我……”
  他想问他,是不是怪他不顾一切地将他撇下,所以如今想了这么一出戏来戏耍自己。
  可话说到一般,洛严却已经再也受不了,忙将身背对着他,迈着步子朝着阶子上迈去,出言打断他的话:“好了,不必多说。我们本就没有什么情缘,就算你有,也不过是你自己生出来的罢了,与我无关。你且去领了赏金,我备马送你回乡下去。”
  他顿了顿,咬咬牙狠下心继续说:“我从此一别两宽,不再有任何的瓜葛。”
  他终究还是忍不住流了一滴眼泪,忙佯装抬笔写字,趁机抹去。
  心里想着,就这样吧,就当做是他负了林应。而后又想着,若是林应心上真的有他,听到这话该有多难过。
  只是再也不会了,他对自己的感情该只是不舍罢了,就像一座宅子住的久了都会有感情一般,他对自己,不过如此。
  那番王见是如此境况,也实在有些搞不大懂,不过既然他都已经应了下来这桩婚事,自己着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便忙使眼色叫手下人将林应带了下去,借着将手覆在怀间躬身行了一个大礼,起身时候又道:“那明日小王便将公主接进宫来,皇上登基即位一事,便和皇后册封大典一齐办了。”
  他心上不知洛严究竟闷着什么思量,也便不敢轻易地对林应下手。
  屈身下去,便也就顺随着他的意思给了林应封赏,摘了他的顶戴,并派人将他送回了江南的那书院去。
  再话,便已经是数月之后。
  盛夏过去,金秋来临,江南满地金黄,已经是秋风扫落叶的时节了,林应却怎么也都没有想到,这一生会再一次碰上迟聘。
  当年他虽然对迟聘之事太过焦急,但心底里确实知道,那不过就是自己心上的执念罢了。
  洛严和迟聘的位置再心里难分轻重,但迟聘更像是兄,而洛严却是妻,截然不同。
  他之所以能够去的那般决绝,一部分是因为怕,怕洛严对自己的心思这般重,会因着妒意暗暗对迟聘不利。
  一部分是因为信。他信自己不管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洛严都会是他最最坚实的后盾。
  可没有想到,到最后的时候,这个最最坚实的后盾却塌了,甚至打他一个猝不及防,叫他有苦难言。
  他回到乡下一言不发,着人将那书院打扫,便屋上被子蒙头大睡了足足有三日。
  第四日的时候,有个声音唤他:“微之……”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饿得已经有些晕眩了,以至于产生了幻觉。
  微之这个名字,如今这世上,只怕是只有两人会唤他。一个是洛严,另一个,便是迟聘。
  脖颈有些僵硬,身子软软地不得动弹。他十分艰难地回过头去,只觉得已经使尽了全部的力气,赌上这最后一丝的希冀。
  视线足以看到门口的时候,他真真见到了那个貌若书生的男子。
  “迟聘!”
  不过短短几月光景,却好似已经经历了几世的轮回,他什么话也都说不出,只叫他的名字,便已经全然崩溃。
  迟聘双目含珠,整个人怔在原地,手中的包袱一声闷响落在了地上,见他身子倾斜已经快要落到了地上,忙上前将他扶住。
  林应落在迟聘怀中,似笑非笑,又宛若啼哭:“你没有死,太好了,太好了!”
  迟聘如此近地看他,却才仔细瞧见,他发丝间已经多了许多的白发,面容憔悴不已,说话有气无力,不过一晃神的光景,竟已经看起来老了好几分。
  他问林应:“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你可是当朝大理寺卿,怎的变成如今这般狼狈?”
  林应想哭,眼睛皱皱巴巴,只觉得十分干涩,半日也没有留出一滴泪珠子来,只能够小声呜咽着。
  “朝代换了,朝代换了,什么都换了!”
  他忽然想起当日他洛严立在那殿中的画面来。在那个他心心念念的大殿之上,亲眼看着他终于得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他曾经由衷地为他高兴过。
  那一日,他说了很多的话,讲了很多的道理。他不明白究竟是真是假,他愣愣地听着,却是一言半语都说不出来,只有脑袋一片懵然的呆滞。
  他说,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只是林应已经忘了,没有洛严的日子,究竟如何再过下去。他已经忘了,原本他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第080章 真假
  空荡荡的书院里头,两个人抱头痛哭,声音在廊间不断地回荡着,听起来悲凄的很。
  林应没有想过会在遇见迟聘,迟聘亦没有想过,林应也会在此处。
  忽然之间,这一切宛若回到了很多年前一样,他和迟聘还未高中时候的光景,那个时候他们都还只有满腔的热血,不曾有这么多难言的苦楚。
  那个时候,先生他还活着,林应他爹也还活着,一切都比如今要圆满的的多。可是后来,后来却怎么越想要得到,竟越失去的更多了呢?
  这一切说来倒是可笑,兜兜转转,如今还是回到了原点。
  叫人平白生出,这些年不过是一场大梦的错觉,梦醒了过来,连身边的人都老了不少。
  哭过了,剩下的日子还要继续下去,两个人相伴,总好过一个人惆怅抑郁。
  他们谋划着用林应带回来的珠宝将这书院继续开了下去,每日赌书泼茶,恣意快活,尽力装作那些让人伤心的事情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可偏偏越是想要忘记,就越是记得清清楚楚。
  某日迟聘大醉一场,心间憋闷,趁醉装疯,忍不住跟林应讲起了他后来的事情。
  “微之,你可曾见过血流成河的战场?”
  林应彼时正扬手举着书本翻阅着,置身堂间的靠椅上。桌案上点着一盏灯,光芒甚弱,林应的身影长长地拉开,倒映在迟聘身上。他听了话只是摇头,好似没有懂其中意思。
  迟聘拎着酒壶席地而坐,将身倚在门口的红漆抱柱上。闻他并无回声,只好继续兀自说着:“我见过,我见过成千上万的人,倒在血泊中,尸体堆积如山的场面。那些人,都是我杀的!”
  林应身子一顿,被这话忽然间打中了一样,仰着眸子总算看了迟聘一眼。
  却见他抬臂将酒坛子仰头灌下去,已经是一副半醉的模样,便以为他说的是胡话。
  “微之,你说这世上之事,亏欠了,是不是终要还的?”
  夜朗风轻,皓月当空,迟聘抬头望着那一轮明月,忽然想起当初何见问他:“如果有一天,我要你舍了一切跟我走,你会不会走?”
  那个时候他不过是吃了林应的醋,酸溜溜的问了一句气话。可后来,后来他却真的跟他走了。
  “曾经在顺天府的大牢中,何见他要我跟他走,我不顾一切。却害得他为了我丢了性命,后来,我被番王捉了去,却又有一个人,将这一幕重来了一次。不过他身居高位,手段高明,向番王求娶了我。”
  至此,林应终于放下了手上的书本,开始相信他说的话,都是真的。
  “那后来呢?”他问。
  “后来?后来我告诉他,我与他终究是不可能的,因为当年杀了我爹娘的人,正是他族中之人。他给了我一把剑,剑刃就抵在他胸膛上……”
  说到这儿,他声音忍不住哽咽起来,天上的月光在眼间也被分成了无数条细线。
  “那衣裳被刺破了,剑刃缓缓钻进了皮肉,他握着剑口的手也已经鲜血直流。我忙握着剑柄用力往后一扯,做了一个回旋,插进了我自己胸膛。”
  他吸了吸鼻子,顿了一顿,抬着袖子擦了擦眼泪,良久以后才继续说。
  “微之你不知道,他满身都是何见的影子,满身都是当年我爹的影子。他亲手埋了何见,是他族人杀了我全家。那种感觉,是那样的可怕。”
  “我求他放过我,他怕了,第二日清早醒来,我便已经被送入了中原的地界儿。”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林应听得虽然雨里雾里,可他却明白了,这两个人,迟聘他都尽数放在了心里。
  他对那个救他的人动了心思,可又觉得亏欠何见的太多了。所以他才如此痛苦。
  话说完了,酒也喝完了,迟聘晃了晃手中的酒坛子,发现空空如也,狠狠地朝着庭院一扔,发出一声尖锐的脆响。
  院墙上本盘卧着一只黑猫,受了这动静,身子向后一斜,笨拙地翻越下墙头去,一窜便入了黑夜瞧不大见。
  林应走到迟聘身边,迟聘闭着眼睛将身子往后靠着,双目泪水如注。他屈下身子抬袖帮他擦拭着,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紧蹙着的眉头。
  “一切都过去了,往后的日子,慢慢走着,总会有忘了的那一天的。”
  他说这话时候心上隐隐一颤,当年他们两个离开江南的时候,也是在这书院门口,他对迟聘说:“你我必将一展鸿鹄之志,他日衣锦还乡,是何等荣耀!”
  迟聘醉了,意识开始渐渐变得模糊,林应用尽了力气将他拖着回了房间。
  他身子弱,将养了一些时日,身上依旧满是酸痛。两个人将将朝着床榻近身了一些,迟聘身子猛地一用力,便侧身将他压在身下。
  “今晚,你陪我!”
  林应身子猛地一缩,被他这话吓了一跳。迟聘的脑袋就那么一头扎在他左肩的地方上,喉间声音微弱,却能够听见在说着:“何见,何见,你这名字为何要这样叫,我们何时能再相见呢?”
  他缓缓抚弄着迟聘的头发,欣赏感慨万千,也开口与他言语:“忘了吧,忘了就不难过了。”
  只是迟聘,再难忘记。
  再后来,平静的时日过了尚且没有多久,那些在往日里不经意埋下的祸端,终究还是顺风而长,开始露出到端倪来了。
  某个夜里,电闪雷鸣,大雨磅礴。
  林应立在阁楼的檐子底下朝着门外头张望,候着清早出门,却此时还未归的迟聘。
  叱咤的动静之中,隐隐有人的喘息声音,林应低头仔细看着,借着某道闪电的光亮,瞧着迟聘挽着一个人的手,正双双奔进门来。
  等着人从木阶子上拾身进来,定睛一瞧,林应吓得身子往后退了好几步。
  那种感觉,他到如今已经有过许多次,只是这一次却不同。
  眼前的这张脸,明明是迟聘口中已经笃定死去的那个人,恍然出现,有的只是惊吓,不是惊喜。
  他身子僵僵的,见着迟聘颇为欢愉地拿着帕子为他擦去额间的雨水,然后满脸的希冀,回过身来问自己:“微之,你看这是谁?”
  林应嘴唇微微张着,一脸狐疑地望向迟聘:“你不是说……”
  “何见啊,你不认识何见了么?”
  迟聘也不顾他的问话,出言干脆利落将他打断,似乎根本不想听他说任何怀疑的话。
  他那个心心念念的人此刻就在眼前,不容置疑的地就立在眼前,若是自己再说旁的话,只会叫他理解为自己心上嫉妒罢了。
  既是这般,他也颇为识相地闭了嘴,只定睛瞧着那张与何见一模一样的脸。
  那张脸在冲他笑着,冲他点头。却总是哪里不对劲。林应思量着,最后约莫能够得出几分答案,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见着自己与迟聘处在一起,便即可炸了毛,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的那个幼稚鬼了。
  “别来无恙吧?”
  他笑着,像往日那般揪着何见的辫子与他说笑那般,可那人眼神中即可便涌上来了几丝愤怒,倏忽间便转头瞪着眼睛看着自己。
  片刻之后才忽然发现这其中的不对劲,又忙尴尬一笑:“无恙,那日从悬崖上跌落,后来被崖底的采药人家救了。只是……有些事情,记不大清楚了。”
  林应将嘴微微一咧开来,跟着点了点头。若是这讲来,事情倒是能够说得通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上对这话却只有不足半分的相信。
  此间气氛着实诡异了些,三个人面面相觑,着有些不大自在,迟聘忙打断他们两个的交流,拉着那人往屋里去了。
  “你身上衣衫湿了,我带你进去换上一件干的,咱们稍后再叙旧如何?”
  语罢前后鱼贯而入,林应猛地一扭头,却瞧见那张脸正侧身朝他笑着,在他转头的一瞬间,倏地又将头正了回去。
  他晃晃脑袋,以为自己有些眼花了,再抬眼的时候,帘子已经撂了下来。他只好颇为无奈了地叹了一口气。
  照着方才那样子看来,迟聘或许早就知道他领会来的这人并非是何见,只是他心上认定了何见还活着,宁愿将一个陌生人留在身边罢了。
  林应本还心有介怀,不过日子往后翻了几天,那男子虽然他对自己不咸不淡,可对迟聘却是格外地上心,一点也不必曾经的何见差。
  他便开始觉得,是否真的是自己杞人忧天,防人之心太重了些。
  如今的他与迟聘有还能够让他有何所图呢?想上一想,所有的,不过这屋中的金银细软罢了。
  可若是他看上的真真是这些,那他尽管拿去也好,能够换迟聘开怀几日,也算是也物有所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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