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缺多少钱,能哭成这个样子?”
“三十万。”
宁砚隐隐翻了个白眼,“才三十万。”
杭立冬腾地抬了头,对宁砚这种轻视的口气不太喜欢,可也只敢小声咕哝:“三十万,是我妈的命呢。”
不知道宁砚听没听见,他脸色不变,又问:“什么时候要?”
杭立冬回:“九点前。”
宁砚垂眸扫一眼手表,招手喊过来海叔,“海叔,给他打三十万,顺便手术的事情,你也关注下。”
“好的,少爷。”
海叔过来问他银行卡号,杭立冬还犯懵呢,只知道海叔说什么是什么,直到短信提示到了30万,他握着手机,屏幕抖成了虚影,他一遍遍数着那几个零,数了好几遍,才敢相信,他咧着嘴抬头,这下,眼睛直接笑没了。
“少爷,你真是大好人。”
宁砚云淡风轻挥挥手,“行了,快去医院吧。”
“哎哎,谢谢少爷,谢谢少爷。”
杭立冬就这么道着谢退下去,宁砚回去面对那碗大失水准的面,吞着口水,最后还是不争气地再次抄起筷子。
第7章 没有完全坏掉
杭立冬请了几天假,宁砚吃不上他的面,连脾气都懒得发了,海叔傍晚过来,去卧室找宁砚,顺便把拉了一天的窗帘拉开,天边是火红的晚霞,宁砚眨眨酸涩的眼,视线从游戏界面移去窗外。
“少爷,该下去吃饭了。”
“哦。”
两人上了电梯,宁砚冷不丁问:“杭立冬他妈妈怎么样了?”
“说是手术很顺利。”
“嗯。”
“他什么时候回来?”
“还要几日吧,他请了一周假,这两天他妈妈还在医院观察。”
“哦……”
下了电梯,海叔把宁砚推到饭桌前,营养师搭配的套餐,营养清淡,算不上难吃,宁砚心不在焉地捏着筷子填肚子。
海叔瞄他两眼,清清嗓子:“少爷,最近杭立冬老是跟我打听你。”
宁砚撩开眼帘,眼珠滑过来,“他打听什么?”
“问些琐碎的事,说你吃饭怎么样,说那罐猪油炒菜好吃,让厨师炒给你吃,说感谢你。”
“就这些?”宁砚撇嘴,又了然地自言自语,“不过估计他也问不出其他的来。”
海叔掏出手机,“少爷,反正打发时间,要不要跟杭立冬加个微信。”
宁砚放下了筷子,他歪了歪头,不知道海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为什么要加他的微信。”
“反正,他每天跟我问你的事。”
宁砚犹豫着不作声,海叔又道:“这几天我想多去几趟疗养院,你这边我就不能整天侍候左右了。”
海叔是家里的老人,小时候看顾宁砚的时间比他的工作狂爸爸都多,他的妈妈年事已高,患了阿尔兹海默症后被家里帮着安顿到私人疗养院里,近来情况不乐观,因此他跑得勤了些。
听他这么说,宁砚勉为其难点了头,“那行吧。”
杭立冬的话真多啊,看他的聊天内容成了宁砚新的消遣。
——少爷,你别嫌我啰嗦,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
——少爷,我妈的身体恢复得不错,多亏了你。
【一张母子握手的照片】
——少爷,你有没有按时吃饭。
——少爷,这是我在医院结识的小朋友,他是从楼上摔下来摔断了腿,今天能自己走一步了。
【一张跟缺门牙小孩的合照】
——少爷,少爷……
宁砚觉得他一直这么一头热,自己零星嗯啊两句不太礼貌,睡觉前,回了他个长句子。
——你也注意身体,这边一堆工作等着你回来做。
杭立冬没睡,马上回过来。
——少爷,你怎么还不睡呢,海叔说你要早点睡,这样会恢复得好。
宁砚把手机甩出去,拉高被沿狠狠闭了眼。
这人还是那么没眼色。
杭立冬一周后回来,表着鞠躬尽瘁的衷心,再次顺理成章住进了原来一楼的房间,跟着宁砚屁股后面寸步不离,活干得更加仔细谨慎。
晚上,他洗完了澡出来喝水,回去时听到下楼来的两个omega的交谈。
这个时间,那两个人应该是帮助宁砚洗澡和舒筋按摩的人。
他本不想探听别人的话,只是他们好像说的是宁砚。
“你说,他这腿能好吗?”是个有点上年纪的声音。
“那谁知道,只知道医生护工请了一堆,白白守在那,我让他试着动腿,他爱答不理的,哪儿能好呢。”
伴着脚步声,后面几句,另一个人压低了嗓音,杭立冬后退一步,躲在了楼梯后面。
“哎你说,他都瘫了,最开始那阵还尿床,以为整个下面都坏了呢,怎么那根儿,还能立起来呢?我给他洗澡,见过好几次。”
“呵呵……”杭立冬拧紧眉,听到他们略带讥讽的笑声。
“你小点声,他不是个omega嘛,那里又没坏,有发情期,肯定有反应啊。”
“那这就生生忍着?”
“谁知道,人家有钱,说不定有其他法子呢,就是以后,不知道会嫁个什么样的alpha。”
他们并肩走远了,杭立冬从阴影中露出头,心里百感交集。
难怪上次自己带他上厕所,他反应那么大呢,是不是听到他们这种伤人的议论了。
他想了一晚上,第二天,找了管家海叔。
没泄露那两个omega是怎么闲话宁砚的,就只说,想感谢少爷,能不能帮着多干点。
海叔这段时间不在这里,两个人通过电话交流,听见他这么说,电话那端一阵沉默。
“你的工作本来就是晚上随叫随到,加上要早起,再加这个,会不会负担太重了。”
“不会不会,这有什么,工地上比这累多了。”
“康复按摩可是手艺活,需要专业指导。”
“这样啊。”杭立冬不想轻易放弃:“那要看书吗?如果不是看书,多学几遍就行的话,我会好好学的。”
海叔在那边被逗笑了,“应该不用看书,这样吧,我跟少爷商量下,要是他觉得行,工资我就再给你提提。”
杭立冬以为海叔误会自己想快点还钱,赶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想帮帮忙…”
“行了。”海叔在百忙中接他电话,急着挂断,“我这边还有事,你等我消息吧。”
“那好的,海叔。”
第8章 再近一点
海叔转头就把这事跟宁砚提了,也是电话里说的,宁砚跟海叔一样的反应,冷淡地问:“为什么?”
然后说:“他是想尽早还钱是不是?”
脑海里又浮现出他因为30万对他千恩万谢的不值钱的样子。
海叔马上否了:“我问他,他说不是,说不定只是感谢你呢,上次他莽撞惹了你,估计还放在心上,想着认错呢。”
宁砚握着手机,一时迟疑。
他对现在的那两个omega也不满意,虽说是拿钱干活,可伺候病人这种耗费心神的活干长了,不耐烦体现在方方面面,乱瞟的眼睛,不时偷懒懈怠,宁砚对待自己也消极,他们算老宅那边拨过来的老员工,他不愿计较罢了。
但是杭立冬,他蹙着眉,想起那夜,尽管混乱难堪,他宽厚的臂膀,粗糙的手掌,与自己皮肤接触的触感分外明晰,心里有那么点别扭。
“少爷,要是不想就算了,我跟杭立冬转达。”宁砚迟迟不答,海叔问他。
宁砚顿了顿,回:“好的。”
第二天,宁砚没说起这件事,杭立冬也难得知趣,闭嘴不谈。
海叔抽空从疗养院回来一趟,查看监控检查佣人工作状态,这才知晓杭立冬提出要分担工作的缘由,他没跟宁砚展开说,随便找了其他的由头,说是那俩人不能留了。
挑来挑去,最合适的人选还是杭立冬。
宁砚抿嘴不语,显然心里还是过不去那道坎,海叔心疼他,最后要自己顶上。
“实在不行,我自己来吧,疗养院那边的情况已经稳定了。”
宁砚把他上下看,最后把视线定格在他发白的两鬓,“海叔,您都多大年纪了,估计都要抱不动我了。”他半开玩笑地摇头,“不能再麻烦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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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不这样?”海叔又提议,“我把老宅的李姨接过来,她可是警察退下来的,现在每天早上催着夫人又是练五禽戏,又是打太极的,身体素质比我强。”
“我妈?”宁砚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算了,让她陪我妈吧。”
他闭眼一个深呼吸,没力气地扫了下手,“那就杭立冬吧。”
海叔满眼欣慰,“好的,少爷。”
杭立冬当晚过来,脚步僵硬,目不斜视,说要帮他洗澡,都还没动手呢,自己先怯场起来了。
宁砚盯着杭立冬的嘴唇,被他舔得油光水滑的,在卧室的暖色灯带下透出粉色,他这么紧张,宁砚反倒松快了些。
浴室正放着热水,宁砚躺在床上,接下来要脱衣服了。
杭立冬紧张兮兮地望宁砚,四眼相对,他局促地憨笑,“少爷,那我动手了。”
像是预告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丝绸睡衣的纽扣又小又滑,杭立冬的手又糙又笨,他只开了一半儿,鼻尖就冒了汗珠。
他的牙都咬住了,却无济于事,宁砚看不下去:“你这要脱到什么时候,我自己来吧。”
“好的,好的。”杭立冬讪讪收了手,退到一边儿。
再来是睡裤,宁砚脱完上衣,下意识地就往下伸手,屁股将将能抬起来点,腿却一点都不听使唤,宁砚尝试几次无果,喘起粗气,跟自己较上了劲。
他急得整张脸发皱,奈何还是不行,宁砚呜咽一声,好像失去了理智,攥紧拳头,直直要往自己腿上砸。
啪,不疼,温热,拳头砸进了杭立冬的手掌。
宁砚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看,麦色大掌收拢,把他的拳头包裹住,然后轻轻推回他身侧。
杭立冬以一个很暖心的笑容结束了宁砚突如其来的自我厌弃,而后,继续专注于他的工作。
“少爷,我来帮你脱吧。”
他一只手臂就提起了宁砚,贴在他腰侧的手规矩地蜷着,另一只脱完睡裤,又去脱内裤,拇指食指捏紧,拎着一点裤边往下褪,另外三根手指夸张地张开。
避嫌避得像嫌弃他。
宁砚被沉进温水里,雾蒙蒙中,杭立冬越退越远,关门前,他又出声:“少爷,我就在门口,有事你叫我。”
洗了个澡,宁砚心里身上都犯懒,脑袋放空地让杭立冬给自己按摩。
他卷起了袖子,一条腿架在床上,摆足了架势,胳膊上的肌肉线条抽动了起来,宁砚却感觉不到他的用力。
四周很静,两人的呼吸,他手上的茧磨到自己干瘪皮肤的声音,还有什么说话声。
宁砚垂眼,看到他碎了屏的手机在播放着什么。
杭立冬跟随他的目光,主动解释:“这是康复的按摩视频,管家让我看的,我之前没做过,学学,等我记住了所有的步骤,就不用看了。”
他抬起胳膊擦汗,已经按了有二十分钟了。
宁砚提醒他:“时间差不多了。”
杭立冬收了手,看眼手机,“这么快嘛?”然后把进度条拉到开头,扔下手机,又上手了,“管家说,多做几次效果好,我再做一遍。”
宁砚一怔,随后平静地道:“我根本没有感觉。”
杭立冬再次发挥他装傻充愣的特长,自顾自地说:“多做几次,说不定就有了。”
宁砚通过他一鼓一鼓的肌肉判断他的力道丝毫没减,他懒得跟他多言,随他去了。
第9章 周期
新揽的活干顺手了,宁砚却又有了新情况,这几日,一直垮着脸,丁点小事就暴起,除了海叔和杭立冬,旁人近前,免不了一顿臭骂。
杭立冬听了海叔的叮嘱,恨不得睡觉都要睁只眼,生怕怠慢了,又惹宁砚不悦。
晚上,正跟妈妈开着视频呢,呼叫铃一响,他扔下一句“少爷找我”,趿上拖鞋就往楼上跑。
他冲进卧室,耳边是宁砚不同寻常的低吟,他腓腹着,跑上前去。
“少爷,你怎么了?”
宁砚趴在凌乱的被褥间,身上的睡衣被压出了褶皱,下摆攒到背中央,露出一段腰,杭立冬眼角一抽,挪开视线,握着肩膀把人掰过身,凑上脸去,担忧地问:“少爷,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听见他的声音,宁砚挂汗的眼皮猛然睁开,定睛看着杭立冬,直看得杭立冬心里突突跳。
“少爷,你……”
宁砚不知哪里来的气力,眨眼间,两只胳膊就抱上了杭立冬的脖子,他整个上身挂在杭立冬胸膛上,喘道:“我不舒服,我好热。”
仿佛带着香味的热气吹过来,直接吹红了杭立冬的脸,愣神的功夫,宁砚已经得寸进尺地又摸上了他的脸。
“那,那我……”杭立冬撇向腮边的那只手,变成了个结巴,“我把空调,我……”
他去拽宁砚的手,反倒被宁砚抓着虎口往下牵,杭立冬不敢用蛮力,就这么半推半就地,被宁砚牵到下面,摸上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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