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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徒弟何时才欺师灭祖?[穿书]——醉里问道

时间:2023-08-23 10:57:12  作者:醉里问道
  “走,我们也跟上去吧。”
  ·
  有红线连理结的勾连,遁光不过一盏茶,江岁寒就跨越了数万里路,来到神魔之交的浮生梦海。
  轰隆的雷声不止,深黑色的闪电在云层中肆虐翻腾。
  海中央的孤岛上,玄衣人静静地坐着,手边歪着一只酒坛,醉得不省人事。
  隔着三五里之遥,江岁寒甚至看到他垂落的青丝下,若隐若现的淡红色小痣。
  沈在清所言不错,江岁寒这一次恢复原样,十分明显地感觉到了自身的变化,经脉如同广袤大海,灵气滚滚不休。
  劫云下,原先在识海中压得他喘不过气的天地之威,现在竟萎靡了许多,在他灵压的逼迫下,仿若败军之将,节节后撤。
  第一道玄雷,迫在眉睫。
  江岁寒一剑斩下,孤岛方圆数里的结界破碎,劫云将对此间的生灵一视同仁。
  “十里为界,无关者速速退开。”
  清冷的声线中注入灵力,整个浮生梦海无人不闻,水中成千上万双眼睛,屏息凝神地注视着那抹雪色身影。
  江岁寒掐了一记驱逐咒,无数灵光像星辉一样飞散开来,没入翻滚着的莹白浪花,不多时,魔物,灵兽,精怪……万千生灵被清风裹缠着,去往远处安全的地方。
  不消一刻钟,劫云笼罩下的海域,已成一片死寂,唯有孤岛上坐着的玄衣人,醉梦浮生。
  轰隆!
  仿佛天地初开,宇宙鸿蒙,苍茫云海间,第一道玄雷,终于下来了!
  玉山倾直飞云霄,光华璀璨,气凌斗牛,一面幽蓝色的保护光罩瞬间张开。
  金仙玄雷,撞上至纯灵气,都怀着一股舍我其谁的锋锐,拼死角逐,迸发出浩荡的冲击波,湖面涟漪一般,向四面八方扩散!
  混沌的烟尘中,一抹白影渐渐隐现。
  江岁寒一步一步,凌波而来,顶着天怒之威,每一步都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与世隔绝的孤岛就在不远处,他行着行着,却发觉四周环境变幻了。
  山石林泉的轮廓逐渐模糊,青碧之色褪去,一丝丝染上淡墨,身畔,两排灰白砖墙浮现,湿润的屋檐滴答着水珠,砸在青石板的小道上,应是方下过雨不久。
  入夜了,钱塘城清雅的小巷中,一串串爬山虎自墙头垂下,枝叶葳蕤,浓绿侵窗。
  雨后的空气格外清心,江岁寒深吸一口,那荡涤肺腑之感,像一把通灵的钥匙,解开了他身上一切枷锁。
  他仿佛只是在闲庭信步,而并非渡雷劫。
  这是什么地方?江岁寒暗暗好奇,但冥冥之中似有牵引,引着他往小巷深处的那处院落走去。
  墨黑门扉禁闭,古朴的叩门铜环上,爬着一点锈绿。
  他轻轻一推,门无声地开了。
  院落很大,比左邻右舍都要宽阔,两排葡萄架分列两边,初春时候,还未结出果实,院角的棚屋下,搭着一间草窝,一只灰黄色的狗躺在稻草中,假寐。
  狗很老了,皮毛松弛,黯淡无光,两只耳朵耷拉着,有人进来也无动于衷。
  它大概是没几天好活了,进气少,出气多,连带着整个院子一起,暮气沉沉。
  江岁寒没多逗留,绕过主屋,径直往后院而去。
  一入目,是一株郁郁葱葱的桃树,栽在后院中央,玫粉色的桃花盛开,傍晚一场大雨后,满地落红,春泥芬芳。
  桃树下,一黑衣男子单膝跪地,面前立着的,是一个小土堆,他手中执着一截桃枝,在一块青色的石碑上,缓缓刻字。
  桃枝脆弱,一折即断,落下的字却苍劲有力,入木三分。
  泠泠的月色洒下来,漫过那点横撇捺,顺着一笔一划的沟渠,渐渐流到石碑底部——爱妻,江岁寒之墓。
  “?!”江岁寒顿时不能淡定,抛开礼数,上前一步探看那男子的相貌。
  “阿洛?”他失神地唤了一声。
  萧洛却并未听到动静,只埋头做着自己的事,精雕细琢地刻完那墓碑,将它扶正了,立在坟茔前,手掌抚着湿漉漉的碑面,垂眸,低低地笑了一下:“小寒,这一世,你走的时候……年方二十七。”
  “阿洛,你在说什么,什么二十七?”江岁寒不解,伸手去碰他的肩,却毫不意外地,摸了个空。
  看着自己的手指从萧洛肩头穿过,他立时就明白了——这方幻境中,自己只是个看客,别人察觉不到。
  月光融融,桃荫绚烂,萧洛掏出一支翠色的竹笛来,坐在墓碑旁,沐着幽幽的桃花雨,阖眸吹奏。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杭城。
  江岁寒默默地听着,这曲调熟悉,在苍穹山时,萧洛就曾吹过,彼时要么是扫完石阶休息,要么是在灵泉中惬意,听到的时候,总给人一种无端的舒适感。
  可今日不同,光从这笛音中就能听得出,吹笛之人心境是如何的凄凉、无措。
  萧洛没戴面具,那银色的物什横在泥地上,被纷纷扬扬的花瓣遮住,一片、两片、三片……终于,消失不见。
  慢慢地,笛音调子走形,不复初时的平稳,他急促地一喘,蓦然停下。
  左手按着笛孔的指尖颤抖,竟是吹不下去了。
  两行清淡的泪水,顺着脸颊,下颌,侧颈,悄悄地没入衣领中。
  萧洛无喜无悲,无波无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告别了一个傍晚就会归来的故人。
  “……”江岁寒弯腰想帮他拭泪,指节触到肌肤,如若无物。
  萧洛将竹笛收起,掸了掸衣袖的落花,起身独自往屋里走去,没管别的,任由泪水被迎面而来的风吹干。
  江岁寒与他并肩而行,跟着他的节奏,不疾不徐,悄然伸出手,虚无地握住了他的掌心。
  即使触碰不到,好像依旧感觉到他浑身萧索的寒凉气,像一尊冰雕。
  江岁寒心尖一疼,握着他的手更紧了些。
  卧室里很暗,没点灯盏,唯有一束月光斜穿朱户,寂寥地躺在地上。
  二人进屋后,萧洛走到桌前,像没有修为的普通凡人那样,轻擦火石,递到蜡线旁,引燃。
  温暖的烛光霎时充满了整间房舍。
  萧洛不知他的存在,转身去古董架最底层,从一叠符箓下方抽出一个四方的檀木盒子。
  此物暗藏灵气,看样子是件法器,一拿在手里,表面就有淡金色的锁链隐隐浮现,萧洛指尖灵光凝聚,在锁孔上轻轻一点,不消片刻,锁链就消失了。
  他双手捧着檀木盒子,像捧着一滴珍藏多年的心血,坐到烛光前,取出其中的信笺,一一认真翻看。
  江岁寒就在他身后站着,借着俯视的视角,与他一起细细地读起了书信内容。
  “先生,北边又出事了吗?你都三天没回来了,小寒好想你,给你做了最喜欢的西湖醋鱼,醋放多了,味道有点怪,原本想施个保鲜的咒术给你留着,结果我尝了一筷子,哕……全扔给大黄了,大黄嗅了一会儿,居然夹着尾巴跑了,一口都不吃!太过分了,这家伙连屎都吃,竟不吃我做的鱼,叔可忍嫂不可忍,我要打死它!”
  “追了半天没追到,算了,连狗都嫌弃,以后家里还是你做饭吧,我当米虫就好,不想努力了。”
  “先生,碧海潮生剑我已经练到第七层了,说好你要回来奖励我,结果到了日子连个人影都没有,再这么说话不算话,我要生气了啊!”
  “刚下过雨,窗外蝉鸣渐噪,嗡嗡吵得人头疼,太阳下山后不那么热了,我去西湖边上遛了一圈,小情人一对一对,正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我看得心烦,借了条船去湖心亭玩,结果荷叶上又都是青蛙在嚷嚷,孤寡孤寡孤寡孤寡……你看!连青蛙都嘲笑我孤寡了,你还有什么理由不回家?!”
  “先生……第七天了,你快回来,小寒真的想你,好想好想你,从头到脚、到每根头发都在想你,遁光我在学了,就快学会了,下次带我一起去好不好?我都没有好好了解过你,我要去你的家乡看看,什么叫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还有还有,我想认识认识那位可爱的龙爷,给他带一枝江南初开的荷花,他掌管北地晨昏,从没来过南方,一定会喜欢的!对了,龙爷一个龙在那待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想必也无聊得很,哈哈,我准备了一大堆话本子,够他看好几个月了!”
  “先生,你要小心呀,据说原生魔族非常凶残,一般修士对上了没有活命的可能,你虽然很厉害,但也不能大意,别理我催你的那些,我,我就是自己闲得无聊,瞎写的,你千万别着急,按你自己行程来,不用管我,我一个人过得挺好的……”
  那些信笺,都是萧洛远在北极天门时,江岁寒写给他的,絮絮叨叨,天马行空,一会儿开心一会儿难过,无甚逻辑,想起什么说什么,大多是信笔写就的日常。
  檀木盒子不是凡品,深不可测,其中不知藏了多少年的家书,就当信的主人自七岁提笔开始写,也绝对,不止十四年。
  光影斑驳,日出东方,江岁寒陪着他看了一夜的信,终于恍惚地想起来——之前萧洛跪在桃树下,抚着那座黛青色墓碑,口中说的好像是……
  这一世。
  作者有话说:
  改完啦,噢耶!
  明天开始更新的。
 
 
第54章 历劫(五)
  *前世*
  这一世, 是七世轮转的第六世,江岁寒命魂受损,元阳不济, 已没有了寻仙问道的根骨, 只在尘世中做了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
  燕都江家,世代簪缨, 富甲一方,庶出的九公子出生就没了娘, 自幼体弱多病, 缠绵在榻上, 一年见不了百日的天光。
  高门大户里,从不缺他这一个病歪歪的庶子少爷,父亲长辈虽不言说,其实早已放弃了他。
  江家九公子就像棵瘦弱的野草,无人照拂, 独自长在莽莽的原野上, 一年又一年,春风吹又生。
  就这么跌跌撞撞地, 长到了十五岁。
  这日,雪霁天青,银装素裹, 燕都郊外的小寺院里, 鲜艳的梅花一簇簇盛开, 映着红墙金瓦, 端的是雪里温柔, 水边明秀。
  江岁寒生□□梅, 觉得它有一种傲雪凌霜的风骨, 比自己这久居室内的人要潇洒多了。
  平日里,尤其是冬天,他都被勒令待在家里,哪也不许去,因为从娘胎里带来的弱症治不好,这些年越拖越沉,到的现在,便是一个小小的风寒,都能要了他的命。
  江岁寒踌躇许久,才试探着跟贴身侍童说:“小西,城外春山寺里梅花开得正好,我想去看看,行吗?”
  小西是江老爷派来照顾他的,从来对他管束极严,他本没抱太大期望,可谁料,今日倒是反常。
  “九公子稍等,我这就收拾东西,陪你一起去春山寺。”
  看着侍童殷勤地忙前忙后,给他披上鲜红狐绒的大氅,系好绦带,戴上兜帽,手里还被塞进来一只暖烘烘的汤婆子,江岁寒心里又惊又喜,病弱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落霞般的血色。
  他太想出去走走了,哪怕就是走这一天,回来病上半个月,也是值得的。
  城郊,春山寺。
  墙角一处清绝的白梅前,江家九公子扶着梅枝,流连忘返,耳畔回荡着寺庙内僧人的诵经声,伴着极规律的木鱼敲击声,和远处山峦悠扬的晨起撞钟声,连日来烦躁的心湖渐渐归于平静。
  他吸吸鼻翼,嗅着梅香混合着香烛味的奇异气息,心想佛寺梅园真是个好地方,以后有机会的话,最好年年都要来拜一拜。
  忽然,墙对面的走廊上,一阵不属于佛门诵经的说话声传来,虽然很低,但还是清晰地进了他的耳朵——
  “小西,九公子病成那样,连下床都费劲,你居然敢允他来春山寺,不怕老爷知道了怪罪?”听音色,是今日同行的另一名侍童蕊珠。
  他说完,小西便叹着气接道:“这不是没几天了么?上个月大夫来给九公子诊过,说脉象太弱,过不了这个冬天了,叫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抓紧吧,年初正月就该准备后事了,我觉得吧,九公子这辈子应该是投胎投错了,要么为啥挺好挺善一人,从生下来就病,一直病到现在,小小年纪的,算是把往后三辈子的罪都遭完了,希望,他下辈子能有个好身体,长命百岁吧……”
  两个侍童不知道江岁寒就在那堵红墙的后边,说话一点没藏掖,后者听到了,怔怔地站着不动了,半晌,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
  江岁寒蹲下来,脸埋在大红狐狸毛中,怕人听见丢脸,不敢肆意放声,只是闷着头,呜呜咽咽地啜泣,缩在墙角那株梅花树的下面,肩膀颤栗发抖,像只无家可归的小兽。
  “咦,人呢,刚刚还在那边看梅花,怎么一眨眼不见了?蕊珠,我们去梅园东边找找。”侍童的声音渐行渐远,很快就听不见了。
  江岁寒不敢动,怕一动,就被他们发现,绑架着带回江府去,关在那个精致却令人窒息的笼子里,坐地等死。
  或许刚才小西说的没错,他就是投错胎了,一只翱翔长空的鹰偏偏投成了笼中雀,被套上一层层枷锁,翅膀废了,爪子秃了,唯一没有失去的,就是一颗时刻鲜活着、不甘命运的心。
  他知道,自己必须得逃走,即使是死,他也要死在外面的广袤天地!
  “小寒,你一个人躲在这,很冷吧?”蓦地,一个陌生人的话音响起,就在他身前三尺之内。
  江岁寒猛地抬起头来,白净的脸上全是泪痕,他狠狠擦了一把眼睛,却在看清来人相貌的一瞬间,呆住了。
  雪肤乌发,风姿湛然,一袭玄衣飒爽不羁,腰间三指宽的霜银腰封,勾勒出今日春山寺里最美的风景。
  年轻男子单膝跪下,无瑕的左耳上嵌着一点朱砂色小痣,仿佛红梅落入了雪中,好一片风月无边。
  “……”江岁寒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几乎丧失了语言能力。
  年轻男子笑了笑,自然地朝他伸出一只手:“小寒,冷不冷?”
  “你是谁?”江岁寒警惕地问。
  “我姓萧,单名一个洛字,是京城来的最好的大夫,特地来看看你。”萧洛维持着伸手的姿势不动,眼里满是善意,“小寒,你身体不好,不要长时间待在雪地里,容易伤风。”
  “我知道。”江岁寒自嘲地笑了一下,“大夫说了,我活不过今天冬天,正月就该入土为安了,横竖是个死,我才不要病恹恹地死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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