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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洲(近代现代)——饼子要吃肉

时间:2023-08-27 09:59:15  作者:饼子要吃肉
  江烬眠没有笑他,眼里更是找不到一丝一毫鄙夷。他是个合格的聆听者,不仅不会对别人的想法发表任何意见,还能做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鼓励似的继续往下问:“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周灿宁好不容易找到倾诉对象,兴致也被提起来了:“都喜欢!小孩子是天赐的礼物,男孩女孩没有区别。只要他们来了,就是最好的惊喜。”
  江烬眠静静地听他说小孩有多可爱,又听他说将来一定要陪着小朋友成长,零零碎碎地接收着他的欢喜。
  “你真的很喜欢小孩。”
  周灿宁猛点头,脸上满是对未来的期待,“希望我的小孩也能喜欢吃我做的菜。”
  这次江烬眠没再不假思索地予以肯定,只是安安静静地吃菜,似乎在想自己的事情。周灿宁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特意去多问。他们是朋友,但不是什么都可以问的朋友,他一直都有这个自知之明。
  “妈妈……妈妈?看!”
  阳阳捧着砌好的小房子凑过来,满脸都是“快夸夸我”的表情。
  周灿宁摸了摸自己的小宝贝,真心实意地夸他厉害。然后小宝贝又乐颠颠地坐回去继续玩积木,低着头边叠边给自己打气,立志要做更多好看的东西出来。等到时候差不多了,他才哄着小宝贝去睡午觉。
  阳阳今天的午觉醒得早,一起床就缠着周灿宁找哥哥,怎么哄都没用。周灿宁无法,只好答应他待会儿一起去接哥哥放学。
  “抱歉,我不能送您去幼儿园。”
  周灿宁茫然地抱着小儿子站在司机面前,听他说出拒绝的话。
  “先生说,他回来之前您都不能出门。”司机顿了一下,又补了句:“尤其是不能和小少爷一起出门。”
  周灿宁已经很久没试过被明令限制活动范围了,现在突然听到这番话,心里说不出的苦涩,仿佛回到最痛苦的那段日子。
  信任本应该是双方互相交换的,可是现在却好像只有他在付出。
  “他什么时候说的?”周灿宁也不知道自己想确认什么,只是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问出口了。
  “昨天去机场的时候。”
  周灿宁沉默着把小儿子交给保姆,让她带他去幼儿园接哥哥,自己浑浑噩噩地回了房间。
  他把主卧的窗帘全部关上,没有开灯,独自蜷缩在昏暗的角落里。小小一团人影抱着膝盖放空,手里紧紧攒着手机,屏幕上打开了通讯录页面,里面只有一个联系人。
  烬眠。
  2021-11-22 01:42:35
 
 
第17章 
  夜幕降临,江烬眠接到保姆的电话时,刚刚结束会议,正在坐车回酒店的路上。
  江烬眠没想到自己才离开家两天,就会听到保姆和他说,周灿宁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吃饭。明明他们中午视讯时还好好的,这才过了几个小时,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他的第一反应是周灿宁生病了。
  江烬眠的脸色突然冷下来,把身边的助理吓了一跳,还以为项目出了问题。他立刻提起十二万分精神,等着老板挂电话后发放任务。结果他没等到老板发号施令,倒是让他看见老板紧接着又打了个电话,这次的电话等了好长时间都没人接听。
  手机在地上响了很久,周灿宁却一眼也没有看过,直到它自动挂断。他把自己缩在床边的角落里,抱着枕头呆呆地望向窗外,从被打开的窗帘空缺里看外面那一方小小天地。
  整个主卧只有一丝月光投入,昏暗得看不清人的样子。房间里的一切都是模糊又熟悉的轮廓,视线所及之处皆是黑暗,周灿宁不想看,也不需要看。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想一个怎么也想不通的问题,解析一道怎么也看不透的难题。
  他听见保姆在外边敲门,也听见儿子担忧的叫唤声,甚至知道江烬眠打不通电话就会让保姆拿钥匙开门,可是他还是不想回应。哪怕只能再多一秒,他也想拥有这份短暂的安宁。
  手机铃声停了又响,一直侵扰着周灿宁的世界。直到卧室门被打开,外边的光线投入黑暗之中,映出小小一片明亮,随后便是刺目的白光。他的手里被塞进接通的电话,江烬眠着急的声音传进耳中,像是敲醒他的警钟,又像是从噩梦里逃出来的魔音。
  “宁宁?宁宁,是身体不舒服吗?”
  “为什么不吃饭?”
  周灿宁默不作声地听着耳边关切的询问,机械式地摸了摸两个儿子的头,无声示意保姆带他们离开。
  保姆还犹豫着想说什么,可是周灿宁已经不看她了,也不肯说话。她只好连哄带抱地把小光和阳阳带走,给周灿宁留出私人空间,让他和江烬眠好好聊一聊。
  “宁宁,说话。”
  “江烬眠,你是不是觉得我像个跳梁小丑?”周灿宁没有哭,只是声音沙哑得厉害,鼻音也很重。
  “你是不是一边看着我犯傻,一边笑我蠢?你说答应我努力试试,其实你只是想看我笑话吧。你一点也不想试着理解我,你只是想把我困在身边,你也只要我留在你身边……”
  周灿宁越说越难过,鼻子开始发酸,可眼睛还是干的。
  “你在我的手机里安装监控程序,在那件东西上放追踪器,甚至连我们的浴室都要监视……你已经把我的世界掌控在手心了,为什么还不愿意给我一点点信任?”
  “你要的,我能给的都给了……那我呢?你考虑过我吗?我只是想要一点点尊重,难道这也很过分吗?”
  江烬眠从一开始就不信任他,是彻底的不信任,所以才会在离家之前限制他的活动范围,甚至明目张胆地扣住孩子。哪怕江烬眠嘴上说得多好听,做出的姿态有多委屈卑微,他骨子里也还是自私,强势,霸道,不近人情的。
  周灿宁理解他的不安,也愿意为了他退让。可是退让不是毫无原则的,而是应该基于两人互相信任的情况下做的。如果江烬眠能提前告诉他,这几天都不希望他出门,也许他不会这么失望,也会愿意配合江烬眠。
  但现实却是江烬眠私自决定软禁他,这让他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只是一个可怜的笑话。
  江烬眠不需要他配合,只需要他服从。
  “对不起。”
  江烬眠听明白了,但他没有为自己辩解,他把所有控诉都收下,然后留给周灿宁一声道歉。这让周灿宁更加无力,也更加失望。
  他捂着脸呢喃:“为什么?”
  “你先去吃饭,等我回家再说。”江烬眠避而不答,“别拿身体怄气,不值得。”
  直到这一刻,周灿宁才真正觉得委屈,眼泪不受控地落下来。他好像一拳打进一团棉花里,说再多骂再多,江烬眠都毫不在意,连一个解释也不愿意给他。
  “江烬眠……我现在才知道,是我错了,是我太自以为是……”
  他以为自己可以改变现状,但其实只是自欺欺人。江烬眠早就说过,他是个疯子,不折不扣的疯子。是他不死心,不肯接受事实,不肯认命。所以现实才会给他一巴掌,拍醒他,逼他面对。
  “听话,宁宁。你没错,你一点错也没有。”江烬眠终于体会到懊悔的滋味,可是他没有任何解决办法,“别胡思乱想。”
  “我凭什么听你话!”周灿宁被他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崩溃大吼:“你只会叫我听话,却从来没有听过我说话!”
  最令人绝望的不是没有希望,而是拥有希望之后才发现,希望只是别人施舍的错觉。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在听你话!你呢,你做了什么?强迫我,囚禁我,逼我结婚,逼我生孩子,逼我理解你,逼我爱你……”周灿宁越说越痛苦,“你知道我为什么忍到现在吗?”
  “因为我一直念着对我很好的江先生,我以为总有一天他会回来……就算你说他是装的,我也告诉自己,万一装着装着就成真了呢?万一他自己都不知道,其实他真的可以很温柔,哪怕只是偶尔出现,我也很满足了……”
  他的念想甚至让他学会包容,学会与江烬眠和平共处,学会挖掘江烬眠藏得很深的温柔,学会在日复一日的强迫里找到一点点甜,最后学会对过去释怀。可是现在他不想忍了,他想让江烬眠知道,他到底有多难过。
  他想放纵一次,想让江烬眠和他一起痛苦。
  “还记得我说要告诉你的秘密吗?”周灿宁笑了笑,残忍地揭开真相:“江烬眠,我曾经喜欢过你,但这份喜欢只维持到了你撕破伪装那一刻。”
  原本他以为,他们可以好好相处,那这个秘密就只会是“我曾经喜欢过你”,不会再有后半句。可是江烬眠非要挥霍他的喜欢,挥霍他的退让,那他还有什么必要再捧着一颗真心让他糟蹋?
  到这一刻他才明白,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他连自己都救不了,更不可能拯救别人。
  陈铭还是第一次见老板这么消沉,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恨不得立刻下车逃跑,免得被老板事后灭口。
  “帮我订最近的航班。”
  陈铭超高的职业素养让他下意识答应,然后立刻着手修改老板的行程,半句话也不敢多问,恨不得自己是个透明工具人,平安活着就好。
  2021-11-22 01:42:38
 
 
第18章 
  江烬眠到家时已经很晚了,整个屋子静悄悄的,孩子们都在房间里睡觉。他站在三楼主卧门口,心里竟生出一丝胆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周灿宁。
  这一路上,他想了很多,桩桩件件都是自己曾经犯下的罪行。他很少会因为对周灿宁做过的事而后悔,错了就是错了,后悔也无济于事。他只是想要达到目的,过程并不重要。
  可是这一刻,回想起周灿宁的失控,回想起他说曾经喜欢自己,江烬眠后悔了。他开始反思自己对周灿宁是否太狠。
  他从来没有给过周灿宁选择的机会,只会得寸进尺,利用周灿宁的心软,一点一点地试探他的底线,然后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局面。他的耐心太少,对于自己想要的人,一日得不到,一月得不到,一年得不到,他就要去掠夺,把那个人牢牢掌握在手中,然后再做长远打算。
  江烬眠的疯狂是真的,痛苦也是真的,他所表现出来的脆弱都是真的。但是这一切他都不能隐藏吗?他可以,只是他不愿意。他就是故意要让周灿宁知道,然后一点一点地在日常生活里流露,慢慢侵蚀人心,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他太懂得如何获取周灿宁的怜惜了,心软的人总是容易吃亏,周灿宁的心软就是他最大的弱点。
  在这段感情里,周灿宁从来都没有错,他只是运气不好,被江烬眠盯上了。如果非要揪出一个错处,大概就是他当初不该应聘那份家政工作,更不该踏入江烬眠的公寓半步。
  主卧没有开灯,走进昏暗的室内,隐约见到床上鼓起一团被包。江烬眠半蹲在床边,借着壁灯微弱的光线看他的爱人。
  周灿宁手里紧紧攥着被子,明明是在睡梦中,眉心也无法完全舒展,整个人显得很不安。他的梦里也许有令人厌恶的事物,让他无法得到想要的平静,反而不断在泥泞中挣扎,寻找那一丝微弱的生机。
  江烬眠不自禁地触碰他的脸,在额角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小声说“对不起”。
  他不该放纵自己的阴暗面,毫无分寸地一再试探,贪心不足,最后让他的宁宁失望。
  “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道歉了,我就一定会原谅你?”
  周灿宁睡得并不踏实,在江烬眠摸他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但是他没有睁开眼,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江烬眠,也还没想好要对他说什么。
  他在电话里发泄过后,现在又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好像把话说得太狠。
  江烬眠没料到他醒着,愣了一下,随即否认:“不是。”
  “你只会说‘对不起’和‘不是’吗?”周灿宁见到他这副样子又来气了,愤愤地坐起身怒视,“还是你觉得没必要对我说其他话?”
  “你想听我说什么?”
  江烬眠放低姿态,希望能哄好他的爱人,可是却起了反效果。周灿宁被气得失去理智,随手抓起一个枕头,照着江烬眠那张令人恨得牙痒痒的脸打过去。
  他最讨厌江烬眠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仿佛自己只是在无理取闹。他就不该对江烬眠有半点心软,江烬眠不值得他心疼。
  “我想听什么?我想听什么!我什么都不想听,满意了吗?”
  江烬眠一动不动地蹲在床边,任由周灿宁发泄,一声不吭。
  “我想要你解释的时候,你一个字都不解释!我还能想听什么?听你给我道歉吗?你的‘对不起’能值几斤几两?你说了,我就要接受?那我说我要走的时候,你怎么不接受?我说对不起,我不想干了,我不想当你家保姆了,你怎么不接受我的道歉!”
  “一句‘对不起’那么好用,那你上我的时候怎么不说对不起,囚禁我的时候怎么不说对不起,在这种时候跟我说对不起?你有病吧!你这么聪明这么厉害,会不知道我想听什么?那你的公司怎么到现在都还没倒闭?”
  “江烬眠你就是王八蛋!你就是觉得我贱,觉得我好欺负!”
  “我没有这么觉得,我也没有骗你。”江烬眠抓住乱打的枕头,一字一句地重复:“宁宁,我没有骗你。”
  “道歉是因为我做错了,我不该不相信你,也不该让你从别人嘴里知道我的想法。可是我没有骗你,宁宁,我是真心想和你一起努力。”
  “你要是真的这么想,之前怎么不说?”周灿宁冷笑一声,“你想了几个小时,就想出这么一个骗小孩的说法?”
  他不相信江烬眠了。
  江烬眠一时哑口无言,脸上显出颓唐之色。他当时之所以不在电话里说,一来是因为身边还有旁人,他不愿意让助理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二来也担心电话里说不清,想着回家再解释也不迟,却没想到周灿宁的情绪那么激动,根本不容许他有半点迟疑。是他太自负,以为自己能够掌控局面,却不肯承认有些事情不是他想掌控就能掌控的,比如周灿宁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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