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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怎样？”
江烬眠脱口而出道：“以后别玩了。”
周灿宁立刻竖起眉毛掐了他一下，凶巴巴地警告道：“我还没消气！”
江烬眠这才想起那场来势汹汹的冷战，还有自己前两天犯的胃病，于是便勉为其难地改口：“不许玩得那么投入。”
周灿宁抬着眼皮子瞪了他一眼，勉强算是同意了。
得到还不错的回应后，江烬眠的理智才算全部回笼，终于记起自己一开始的想法。
“你看到那张照片了？”
话题变得太快，让周灿宁愣了一下，一时没转过弯来。
“什么？”
江烬眠提示他：“书房里那本相册。”
周灿宁这才反应过来。他抿了抿唇，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张合照。
那时候他还是江先生雇佣的家政，但他们的关系已经变得很亲近了，亲近到能一起去海边度假，在海边拍下他记忆里的第一张合照。他当时笑得像个傻子，连江先生怀着什么心思搂他的腰都不知道，就稀里糊涂地把自己给卖了，卖完还要乐呵呵地对江先生说——
“你真好看！”
2021-11-22 01:43:05
第28章
“你真好看！”
周灿宁看着手机里的合照，满意得不得了。他抬头对江先生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弯弯的，像两汪甜丝丝的月牙泉。
他的雇主好看温柔又多金，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江烬眠被小家政灿烂的笑容晃花了眼，压在心底深处的欲望又开始蠢蠢欲动。他咬了一下舌尖，勉强定下心神，状似开玩笑地问道：“喜欢我这张脸？”
“喜欢啊！”周灿宁对男人的恶念无知无觉，还能坦荡荡地承认自己馋他的颜。
哪个男生不想拥有一张帅气的脸？多讨人喜欢啊，找女朋友都能有底气些。
江烬眠的眸色暗了暗，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情绪，仔细回味那句令人愉悦的“喜欢”，喉咙里不禁发出低沉悦耳的笑声。
“要摸吗？”
不等周灿宁回答，他就已经主动牵起他的手，似有若无地碰了碰自己的脸颊。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还有手上清晰接收到的温度，让周灿宁的心跳有一瞬间加快。慌乱之中，他下意识抽回那只被握住的手，欲盖弥彰地捂住发烫的耳朵。但不过眨眼间，他又意识到这样的动作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于是便故作轻松地往江烬眠脸上捏了一下，却浑然不知那些伪装有多么拙劣。
江烬眠看着小家政不自觉攥紧的右手，心下了然，嘴上忍不住又逗了一句：“还捏吗？”
那张令人羡慕的俊脸在眼前放大，近得甚至可以感受到男人呼出的气息。周灿宁抵不住这样一波接一波的骚操作，只好红着耳根别扭地反击：“干嘛呀？夸你一句好看，你就飘了啊？不要脸！”
说完，他也不敢再看江烬眠的眼睛，自顾自地转身走了两步，假装自己沉浸在大海的波澜壮阔中。
江烬眠盯着小家政单薄的背影，指尖还残留着那抹令人留恋的温热。他用拇指碰了碰被摸过的脸，理智的弦瞬间绷紧至极致。就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快要压制不住牢笼里的凶兽了。
他真可爱。
如果把他的翅膀折断，他就能只属于自己了吧。
快到日落的时间点了，周灿宁心心念念许久的美景即将出现。他兴奋地回头想拉江烬眠的手，找个好位置坐下来观赏，却发现他还待在原地没动。
“生气啦？”他走到江烬眠面前晃了晃手，半玩笑半试探地歪头问道。
“没有。”
周灿宁摸着下巴“唔”了声，突然凑近仰头装出小朋友的天真语气：“那江先生要不要和我一起等日落呀？”
江烬眠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随后悄悄抬起来，肆无忌惮地放在小家政脑后抚摸。看见小家政眼底不自觉地露出一丝困惑，他轻轻地笑了：“好啊。”
主卧里。
江烬眠单手护着爱人的腰，看他有一瞬间恍惚，脸上难得流露出一丝怀念，便忍不住牵起他戴着婚戒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
“周末要一起去看日出吗？”
意料之外的邀请让周灿宁抿嘴沉默片刻，各种想法在心里百转千回，最后却只问了一句：“那本相册是怎么回事？”
温热的手掌覆在颈后，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抚摸。周灿宁像是被顺好毛的奶猫，绷紧的身体不禁放松下来，不知不觉地就靠在男人身上了。
江烬眠偏头亲吻爱人的鼻尖，大手安安分分地搭在腰侧，语气平常道：“留个纪念。”
“变态。”小猫咪不满地挠了他一爪子。
“宁宁怀孕了也很好看。”
漂漂亮亮的小猫被气炸毛了，凶巴巴地又亮起爪子。
“软乎乎的。”
“闭嘴。”
江烬眠拢住爱人的手，突然轻声道：“对不起。”
周灿宁愣住了。
他又重复一遍：“对不起。”
“你吃错药了？”
“嗯。”
闻言，周灿宁瞪了江烬眠一眼，气不打一处来，但好歹想明白他的意思了。
“现在愿意听我说话了？”
江烬眠笑了笑，没有回答。
“迟了。”
“我知道。”
周灿宁被他噎得说不出话，只好气鼓鼓地“哼”了一声。
“宁宁。”
“……”
“宁宁。”
周灿宁不耐烦了：“干嘛？”
“周末去看日出吧。”
“太早了，起不来。”
“就我们两个去。”
“你好烦啊。”
“还可以露营一晚。”
“江烬眠！”
“嗯，我在。”
周灿宁被他看得心里发酸，本来要拒绝的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去哪儿看啊？”
“长青峰吧。”
2021-11-22 01:43:08
第29章
搭帐篷对露营新手来说不算容易，又要力气又要细心，就算只是个普通双人篷，两人搭起来也废了好一会儿功夫。趁着江烬眠在外面二次检查，周灿宁把带上山的背囊整理了一下，随手放在帐篷里的角落，然后便顺势倒下闭眼歇息。
他太久没认真做运动了，体能逐渐下降。现在只是背着行囊爬一段山路，再搭个帐篷，他就已经累得不行，要躺着歇一歇才好。
江烬眠确认完帐篷的安全性后进来，一眼便看见爱人瘫在防潮垫子上，一动不动地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他轻手轻脚地坐在周灿宁身旁，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盖上，就这么安安静静地陪着，任时光悄悄流逝，好像世界都静止在眼前。
然而周灿宁只是闭目养神罢了。
“饿吗？”
周灿宁半眯着眼翻了个身，自然而然地凑近身旁正在散发热气的大火炉，然后就被火炉用衣服裹住了。
江烬眠细心地把外套边边掖好，无可无不可地答道：“还好。”
周灿宁动了动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上半身，感觉自己就是个半成品茧，看起来有点好笑，不由得用脚丫子踢了一下身旁的始作俑者。
“你干嘛呀？”
“有风。”
“我又不冷。”周灿宁往上刨了两下，把双手解放出来，“几点了？”
江烬眠看了眼手机，“差不多六点。”
他大概也觉得时候不早了，便把背包里的餐盒取出来，里面放着出门前做好的三明治。在山上做饭不方便，他们也没兴趣搞野炊。正好现在已经深秋，便餐食物还算好保存，自带三明治当晚餐就是最好的选择。
“现在吃？”
“可以。”周灿宁一骨碌地爬起来，又从袋子里翻出一瓶鲜榨果汁，然后就莫名其妙地笑了：“有点像小朋友春游。”
带着满满一背包零食，连饮料都提前备上了，等到了目的地就开始吃吃喝喝，可不就是小朋友去玩时的情形么。
江烬眠也笑了，把打开了的食盒递到他面前，顺着这个思路问：“那宁宁小朋友要吃哪份？”
玻璃心的宁宁小朋友感觉自己被嘲笑了，于是便气呼呼地决定做个小霸王：“都要！”
江烬眠十分配合地“哇”一声，挨着小霸王委屈巴巴地说：“好吧，那我只能饿肚子了。”
“你幼稚不幼稚呀？”周灿宁被他逗得破功了，笑骂道：“傻不愣登的。”
他随意取了块三明治就开吃，反正都是他自己做的，口味肯定合适，也用不着挑。
江烬眠没有反驳，只是趁爱人没防备，迅速低头在唇上偷亲一口，然后就被周灿宁毫无威慑力地瞪了一眼。
这人真是没个正经。
“也不知道家里的小朋友怎样了。”
一想到那两个小宝贝，周灿宁就有点发愁。
他们出门之前，小的那个还闹在脾气，瘪着嘴吵着要一起去露营，不肯乖乖留在家里，怎么哄都哄不好。就连大团子也是一脸委屈，好像他们背着他干了什么坏事，叫人看了就心软。最后还是江烬眠狠心地把儿子塞给保姆，一句软话也没说，就拉着他头也不回地上车离开，才算换来现在的独处时间。
闻言，小心眼的男人发出警告：“不许想他们。”
周灿宁撇撇嘴，懒得与他争辩。
等他们解决完餐盒里的食物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星星的光芒若隐若现。露营灯把周围照出一片明亮，附近只有他们这一顶帐篷，没有旁人打扰，环境很安静，隐约能听见大自然的细微声音。
周灿宁抱膝坐在帐门口，身上裹着江烬眠硬塞过来的小毛毯——那可是小朋友们的专属车用小被子，现在就这么被他拿来盖了，莫名的有些别扭——静静地歪头望天，感受山风吹拂的温柔，久违地觉出一丝放松。
“我以前幻想过，有一天可以和喜欢的人一起来露营看星星，感觉挺浪漫的。”
也许是眼下的气氛太好，他突然想和陪在身边的男人说说话，说他那些已经许久不曾提过的旧梦。
江烬眠扭头看爱人，语气说不上好坏，只是声音有些低沉：“现在呢？”
周灿宁盯着天空的双眸里有光，仿佛那里藏了触不可及的珍宝。
他浅浅地弯起嘴角，摇头道：“不想了，好像也没什么特别。”
如果喜欢的人在身边，其实待在哪儿都一样，安心比浪漫更可贵。
江烬眠沉默不语，就在周灿宁以为他不会再接话时，他艰涩地开口了：“因为是我？”
夜间风声渐大，带走话语里的一抹不安，又往里增添一丝颤抖。
周灿宁终于收回视线，侧头看向情绪不稳定的男人。他盯着那双曾经夸赞过的黑眸，那张令人羡慕的俊脸，还有那份沉重得难以承受的爱意，不答反问：“你喜欢我的什么？”
这个问题，他在午夜梦回时思考过很多遍，但一直没有问出口，也就一直没有得到答案。他该早点问的，可是总也找不到机会，大概是因为他的胆子比想象中还小。
此话一出，江烬眠脑中立刻浮现出关于爱人的千百个优点，几乎没有一处是他不喜欢的。可是兜兜转转，那些零零碎碎的爱意，最后又重新凝聚成那张熟悉的脸。
“可能是脸。”
他的答案让周灿宁意外，但又好像很合理。
“大老板都这么肤浅？”
江烬眠回想了一下他们的初遇，似乎真的就是这么肤浅。
见面的第一眼，他就在周灿宁身上看到光，看到家的模样，从此那张脸便烙印在心尖。他喜欢的也许不是脸，只是这张脸属于周灿宁，所以他就记住了，也认定这是最好看的脸，往后便非他不可。
寒冬里触碰到温暖，好比沙漠里看到海市蜃楼，都是那样令人着迷、诱人沉沦，他怎么可能舍得放手，怎么可能不去追逐？
他爱的人叫周灿宁，这就是全部理由。
“宁宁，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找到原因。”
周灿宁把脸枕在手臂上，露出一双藏着秘密的明眸，平静地看着江烬眠。良久以后，他才扯着小毯子抱怨道：“有点冷。”
江烬眠伸手把裹成球的爱人捞进怀里，圈着他低头问道：“要不要进睡袋？”
周灿宁摇摇头，跟只小仓鼠似的，卷成一团靠在江烬眠胸前，被他敞开外套包围起来。
暖意从身后传来，驱走最后一丝寒冷。他惬意地眯起眼睛，突然没头没尾道：“不是因为你。”
江烬眠捏爱人手指的动作顿下来，又听见他说：“你怎么老是生气？”
“没有。”
“那把爪子收好。”周灿宁警告性地拍了一下放在大腿内侧的手，继续解释道：“人长大了，想法自然也会变。十七岁的浪漫，二十七岁未必欣赏得来。”
江烬眠收回不安分的手，低沉悦耳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你现在喜欢做什么？”
周灿宁悄悄勾起嘴角，脑海里勾勒着外人无法窥探的画面：“只要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做什么都好。”
身后搂得死紧的男人静默下来，也许是在酝酿暴风雨，也许是在消化他以为的事实。
“……如果是不喜欢的人呢？”
周灿宁听不出他的情绪，但想想也知道，这人心里绝对没有表现出来的风平浪静。
他狡猾地把问题抛回去：“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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