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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将阑(古代架空)——莫堪寻

时间:2023-08-27 10:19:27  作者:莫堪寻
  木兰辞写的正是太武帝北征柔然的事迹。那时候的大魏,北御柔然,西征诸国,南抵萧齐,最终一统北方,进入了全盛时期。只可惜时过境迁,诗词中那个金戈铁马、荡气回肠的年代早已远去,只在史册间留下只言片语,引得无数后人怀古伤今,感慨万千。
  源尚安转了转手里的烤羊腿,故意开玩笑道:“走调了。”
  萧见尘知道源尚安是存心拆台,以逗他开心,他道:“那义父您来唱个不走的?”
  “我?我唱歌不好听,”源尚安笑道,“吹吹笛子还可以,不如我帮你们伴奏可好?”
  他说罢,真从腰间取出来了当年源司繁送给他的那支笛子不了情,笛音随着晚风阵阵,缓缓送出。
  “义父,”萧见尘道,“笛子应该怎么吹啊?”
  源尚安停下动作,道:“嘟嘟,嘟嘟嘟嘟。”
  众人被他逗得直笑,连路上一直沉静的谢时归也面带笑意。
  “云千叠,”源尚安把烤好的羊肉递给了他,“行李今日你挑的最多,多吃点,来。”
  “哎,谢谢大人。”云千叠接过烤羊腿,还有点受宠若惊。
  “吃吧,不要拘谨,吃好睡好明日才有力气赶路嘛。”源尚安掏出小刀,把剩下的烤肉一一切开,分给围在篝火旁的众人,又对云千叠道:“我有一样东西要送你。”
  说罢,他朝萧见尘点头示意,后者立马明白,从包裹里翻出来一把长剑。
  “大人,这是……”
  “此剑名照渊,是我请谢师兄帮忙打的,”源尚安笑道,“这么多年来你跟我也很辛苦,我也没有别的什么好东西送你,就送你一柄宝剑吧。这样你也能用得到。”
  “多谢大人厚爱,”云千叠双手接过剑,正要行礼,源尚安连忙摆手表示不用,“大人这样,倒让我不知该如何报答了。”
  “说这些话做什么,”源尚安道,“快吃吧,待会儿就凉了。”
  深夜一行人围着篝火渐渐睡了过去,源尚安睡到半夜,不知为何突然醒了过来。
  源尚安揉了揉眼睛,发现云千叠坐在一边,一会儿看看夜空,一会拨了拨草叶,毫无倦怠之意。
  “……怎么不睡觉?”源尚安轻声问。
  云千叠把玩着手里的草根,低头道:“太兴奋了,睡不着。”
  源尚安知道云千叠本名郁久闾宥连,和柔然王室同姓,还是当今可汗郁久闾天罗的堂弟。宥连在鲜卑语里是“云”的意思,因而源尚安给他取的汉名便叫做云千叠。此番前去柔然,于他而言是漂泊在外多年的游子,终于得以还乡。
  源尚安轻声道:“想家了?”
  “嗯,”云千叠低低地笑着,“我自小就跟爹娘搬到了大魏,好多年都没回去过了。”
  他不属于大魏,也不属于中原,他的魂魄归属于这片广袤无垠的草野,属于一望无际的塞北众山。在这神州的尽头,才有他的天地。
  “以后打算怎么办?”源尚安道,“留在柔然还是大魏?”
  “我想跟着大人,”云千叠把脸半埋在双臂里,“这次回去,我去见见几位兄弟,然后同他们说清楚。大人,柔然也好大魏也好,我都割舍不下,所以我不希望再有争端,往后若是可能的话,我想去礼部,专门负责对柔然的交往贸易。”
  “好,好志向,”源尚安笑着拍了拍云千叠,“你是个好孩子。那我提前祝你一帆风顺、步步高升。”
  众人长途跋涉,终于在第三日晚间找了柔然王庭。柔然多以放牧为生,因而非常依赖草场,营帐也多安扎在水草丰美之处,一旦此地草场开始枯萎,便要立刻搬迁。故而柔然王庭并不像中原王朝那样有固定的国都,在哪儿完全取决于哪里牧草好。
  一听说魏使前来,柔然可汗郁久闾天罗特意携带可敦以及柔然王室成员出帐迎接,以示友好。
  “源先生,”郁久闾天罗道,“久违了。”
  源尚安打量着他,郁久闾天罗作为柔然可汗,上任初期便率兵出征高车,杀了斛律延川为父报仇,一雪前耻,让衰落多年的柔然出现了中兴的态势。故而不少大魏朝臣都将他视为了野心勃勃的强敌。
  这人生得高大勇猛,相貌上是一种混合着凌厉和轻佻的复杂感觉。郁久闾天罗虽说在源尚安面前礼数周到,像个贵公子,可源尚安心里清楚,能斩下高车王的头颅作为酒杯的可汗,怎么可能是什么安分文雅的君子。
  “源先生,”天罗道,“请。”
  “可汗请。”
  一众人进了营帐,天罗挥手示意仆从摆上佳肴美酒,而后道:“源先生远道而来,所为何事?可否说给天罗一听?”
  源尚安见他开门见山,便也不隐瞒,他道:“可汗明鉴,在下此番前来,为的是两国和平邦交一事。”
  “和平?”天罗略一挑眉,“先生这是何意?”
  柔然烧杀淫掠大魏边境一事,天罗作为可汗能不知情?见他这番态度,源尚安已经了然,这些趁火打劫的强盗行径多半是得到了他的默许。
  “自大魏延昌元年以来,我军将士在边境六镇,和贵国士兵多有冲突,死伤无数,”源尚安道,“不少人也因此被押解到了魏境关押看管。长此以往,恐有伤两国和气。”
  天罗转了转眼珠,看向一旁坐着的柔然国相尉迟聆渊,后者道:“源先生的意思,是要我们同魏国交换俘虏吗?”
  “是,”源尚安道,“只是陛下还有一项请求,托在下代为转达。陛下知道可汗亦是崇尚和平之人,而且可汗在大魏遭难之际出手相救,于大魏有恩情,故而陛下不希望大魏和柔然之间兵戈相向。但是偏有一些人蓄意妄为,骚扰六镇,所以陛下希望可汗能够对于这些人严加管理,以免伤了两国情谊。”
  “好,”天罗眼神示意尉迟聆渊提笔记下,“先生大人意思我明白,只是我们这边也需要联络一下这些俘虏的家眷,把情况转达给他们。等我们处理好了这些事情,再和先生商议交换的事情也不迟。”
  源尚安听到这番话,尽管面上还是维持着温文尔雅的笑意,心下却跟着一寒。天罗的话模棱两可,既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显然对于这些俘虏兴致缺缺,并不在意他们的死活。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强盗要是因为君子之言便放弃了打劫的念头,那还是强盗吗?
  源尚安回想起那个同源素臣一块收尸的黄昏,沿路有不少妇女都被撕开了衣襟,下身惨不忍睹,明显是先奸后杀的。他记得自己走上前去慢慢蹲下身来,伸手在蚊蝇盘旋中,轻轻替这些枉死的冤魂合上眼睛。
  他知道在这些人皮面具底下,藏着残害他同胞的凶手。
  只是现在还不到报仇的时机。源素臣尚在整顿内政和边境军马,此刻还不是跟柔然决一死战的时候。他心平气和地跟仇敌坐到一张谈判桌上,为的是给大魏争取更多的时间。
  宴席结束之后,天罗叫来几位心腹,道:“依你们看,魏国这一次为何派人前来?”
  “可汗,”国相尉迟聆渊道,“据我们安插在魏国内部的探子来报,魏国过去的几年里一直动荡不安,早就民生凋敝,此番派人前来和谈,多半是因为内部空虚,已经无力同可汗相抗。”
  “哦?”天罗闻言,不禁仰首大笑起来,“魏国昔年一统北境,何其强盛,竟也沦落至此了。既然如此,那还谈什么谈?我今夜便杀了他源尚安,举兵南下!”
  “可汗,此举不妥,”另一心腹副伏罗策律道,“虽然魏国已经是日暮西山,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真要打起来,我们的人未必能很快取胜,反而很可能要被拖延致死。再说了,源尚安是魏国丞相源素臣的亲弟弟,您若是杀了他,源素臣为了弟弟,势必也会同我们对抗到底。”
  “……好吧,那就姑且让他多活几日,”天罗摸了摸下颌道,“聆渊,你那里还有什么新消息吗?”
  “报告可汗,那些投降魏国的士兵,依我看也没必要再收回来了,”尉迟聆渊冷酷道,“根据密探的消息,源尚安临走之前,交代了副将宇文瑄,对于这些俘虏进行劝说。说什么他们跟着可汗南下侵入中原并没有好处,得到的金银财宝也到不了他们手里,他们忙活一遭,是叫别人享福,并不公平。这一通胡言乱语下来,竟然让这些人心甘情愿地帮着魏国开垦荒田。”
  “岂有此理!”天罗一拍桌案,怒道,“一帮叛徒!”
  “可汗息怒。”几位心腹立即跪了下去。
  “策律。”
  “属下在。”
  “你给我盯紧源尚安,”天罗几近咬牙切齿,“他既然来了,那就休想活着离开这里。”
  源尚安出了宴席,便去了可敦的帐中。
  一直服侍沈渐秋的侍女从前见过源尚安,刹那间大喜过望,竟是泪流满面:“府君!”
  她连忙掀开帘帐,喜极而泣道:“公主!公主您看谁来了!是府君、府君!”
  沈渐秋木讷地转过头来,一双干涸的眼睛茫然地看向源尚安:她明明还不到二十岁,却仿佛是一个垂垂老矣、风烛残年的妇人。
  “可敦,”源尚安进来先行礼,“魏使源尚安参见可敦。”
  沈渐秋仍旧不说话,整个人动起来好似一尊木偶。见此源尚安换了称谓,道:“微臣源尚安参见公主殿下。”
  沈渐秋全身一颤,泪珠滴落,这才回过神来,哽咽道:“……免礼,平身……”
  “公主殿下,”源尚安柔声道,“微臣此番从大魏带了不少东西,都是留给殿下,聊慰思乡之情的。殿下随微臣来看看,可有中意的?”
  “这是什么?”沈渐秋的目光望向了源尚安身后的一座小沙盘。
  “哦,这是微臣托人仿照京城洛阳所做的沙盘,”源尚安手持烛台,引着沈渐秋去看那一处处缩小的山川河流,“殿下,您看啊,这是黄河,这儿是皇城,这里是集市,殿下——”
  他话语未尽,沈渐秋已经是泪如雨下。
  “殿下,”源尚安把专程为沈渐秋准备的礼物放了下来,“这些时日微臣都在,殿下要是有事,随时都可以来找微臣。时候不早了,微臣就先告退了,不打扰殿下歇息。”
  “好,”沈渐秋道,“府君,多多保重。”
  侍女引着源尚安出了帐篷,源尚安才出来,便意识到了不大对劲。
  “你是何人?”源尚安看着陌生的侍从,“云千叠呢?”
  “回大人的话,云大人被可汗叫去,说是兄弟之间叙叙旧,”副伏罗策律派来的侍从道,“大人请跟我回去。”
  源尚安心下百转千回:这多半是被遣来监视自己的密探。
  他面上不动声色,仿佛一切如常:“好,那就有劳你引路了。”
  侍从引着源尚安回了帐篷,源尚安提笔写信之时仍旧没有退下。
  源尚安立刻找了印泥,左手在信封上按了指印。
  这是他来之前便同源素臣商量好的应对之策。
  “郁久闾天罗不是什么好人,”源素臣把密信放到一边,“我派去闻轩邈打探了消息,说他为人嗜血残暴,曾经还斩杀过西域小国的来使。”
  “柔然忌惮大魏,”源尚安道,“他即使想杀我,也得忍耐。”
  “但他必然少不了监视,”源素臣道,“你去时容易,再想回来,只怕他不会轻易放你走了。”
  “无妨,我有办法,”源尚安道,“咱们不是靠着信鸽传书么?兄长,你记着,若是一切正常,信上除了字之外什么也不会有,若是我受到了监视,那我就会在信上留下一个指印,你看信的时候注意斜过来看,第一行看第一个,第二行看第二个……以此类推。若是他不放我回来,那我就在信上留两个指印,你这边就早做准备。”
  源素臣听罢,想了想道:“那好,这便是你我二人之间的暗号。”
 
 
第63章 王庭
  “……这写的什么?”天罗的桌案上摆着源尚安写给源素臣的信件,他虽认得汉字,也会说汉语,可这上面的内容却是让他看得云里雾里,“不就是问问兄长的近况吗?”
  “你们也看看,”天罗下令将这封信传给几位心腹下属,“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这些心腹手下虽然懂得一些汉语,可都是一知半解,和汉人交流还行,真要是去咬文嚼字,那可就是一窍不通了。
  信件传递了一圈,几人悉皆摇头,担任俟豆发一职的副伏罗策律代表众人回话道:“回可汗的话,属下们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应该就是一封普通信件。”
  “你,过来,”天罗向那名监视源尚安的侍从招手,“把这封信原封不动地寄回去,不要让他发现我们动过。日后若有什么情况,及时前来汇报。”
  “是。”
  “这源尚安,当真就那么完美无缺?”天罗道,“他在魏国的时候,你们没有去派人打听打听,他有什么喜好么?”
  这是指示手下们投其所好,收买源尚安的意思。几人你看我我看你,交换了好几次眼神,最后还是副伏罗策律出来回话:“……可汗,据探子们的消息,这个源尚安他为人清心寡欲,还真没有什么爱好。我看不是金银珍宝或是高官显爵就能打动的。”
  “此言差矣,”国相尉迟聆渊道,“策律,中原有句话,英雄难过美人关,这源尚安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真要是温香软玉在怀,他还能真的坐怀不乱吗?”
  众人原本各怀心思,听到这里倒是一齐笑出声来。
  恰在此时,一名少年掀帘而入,欢呼雀跃道:“哥!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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