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愈没在忙,他靠在沙发上休息,身旁有空出来的位置,我当然是去往空位置上坐。
我听我哥没什么好脾气地说道:“干嘛?你哥不在外头吗?进来做什么?”
我可能确实情商有点低,也不会哄人,嘴还比脑子快:“我可没给杨风清奶茶喝。”
他这才睁眼看了看,然后又避回去了,说的头头是道,有理有据:“你哥是演员,就靠这张脸吃饭呢,不宜摄入太多糖分,会胖。”
虽然我情商低嘴又笨,但是我有脑子啊。
“所以是低糖低脂的啊,听说薛愈每天都在健身,这点小糖应该没问题的吧?”
薛愈拿了奶茶,却没把我一起拽过去。
“奶茶留下,人可以出去了,不然糖分太高会直接超标。”
“……”
呜。
薛愈怎么天天都在撩他弟。
但是我出去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我还要虚心求教。
我搭上他的胳膊,很真诚的求他:
“哥哥,教我吻戏吧。”
第9章 心头朱砂㈣
薛愈不太能理解。
“你学吻戏……干什么?”
我察觉出了他话里隐隐的怒意。
“是借位吻戏,不是真的吻。”我跟他解释道,又跟他说了事情原委。
校里要举办运动会了,一年就这么一次。
其实跟我们高三应该没有太大关系的,但是教导主任认为学习任务很重,学生身心也应该有放松。
所以这次高三全体参与后勤、表演、拉拉队。
我知道这件事,所以我一早就报了后勤,结果昨晚上表演组的人突然找我说要我定角色。
我愣了,他们说表演组实在缺男人,迫不得已把我移过去。
他们给了我两个选择剧目。
一个是《亮剑》,一个是《新编版罗密欧与朱丽叶》。
我肯定毫不犹豫选择《亮剑》,因为后者太麻烦了,我也不想那么出风头。
结果我回晚了,等我给人家答复的时候《亮剑》已经满员了。
表演组的人告诉我,只剩罗密欧和二营长的意大利炮等着我演。
“我,我不想演二营长的意大利炮。”我委屈了,越说声音越小。
薛愈很认真地在听我说话,在我讲完后意味深长对我说:“作为一名演员,从来不是去挑角色,而是角色在挑你。”
“……?”我很疑惑。
“宝贝儿,我觉得意大利炮其实也不错。贵在特殊与奉献。你如果参演的话,会是一次很特殊的表演经历。”
人言吗。
“这回学校肯定会全程录像,媒体平台宣传肯定不会少。到时候我一上台,谁都知道了薛愈的弟弟演了个意大利炮!”
我说的很正经,也不知道怎么居然没笑出来。
薛愈没忍住,把头侧过去笑。
“怕什么?你哥没演人前,树的角色我都演过。”
那我听明白了,他是宁可我去演个炮,也不乐意我演个需要和女演员有肢体接触的正常人。
我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薛愈想反驳一句。结果对上他的眼睛后,我一句话都不敢说。
只有看了薛愈的眼睛才能体会到,或许霸总小说里的扇形统计图式眼神并不全是瞎扯。
就像一个好演员,真的可以让观众从他的眼睛里看到很多复杂的情绪变化。
当然,这些情绪变化不会同时挤在一起,同时挤在一起只有霸总本人能做到。
情绪会有一个转变的过程。
我很想质问他是不是认真的,可薛愈眼神里那种纵容又带着警告的约束让我清醒:我要是再撩他火我就死定了。
薛愈也站起来了,我们中间有段距离,他瞄了一眼,就往前走了两步拉进。
“怕我?”薛愈问我。
我把脖子露出来示弱,由着他用手带有力度的抚摸揉捏,也不敢大声说话:“我什么时候没怕过你?”
薛愈又靠近点,我不由自主,下意识往后一退。
如果他搂我的肩,我会不由自主往前一步。
但他用手捏我后脖颈,求生欲让我往后退。
“宝贝儿,我不是教过你不能对哥哥说谎吗?你要是真怕我,哪能闹成这样。”
他说话没有平时声音大,低低的用气声传过来的一样,听起来不像生气,但其实比生气还让我胆颤。
薛愈压过来,步步紧逼,我只能步步后退。
“我——”
被他逼到了沙发角。
腰间环上来一双手,捆着我不让我往后倒。
薛愈说:“先不论《罗密欧与朱丽叶》的选角问题,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会有吻戏。一群小孩儿,你们学校哪能让你们这么闹。”
我不敢抬头,只能小声辩解:“那……那不是高三演吗!我们又不是小孩儿。”
他笑了笑:“高三演员演给高一高二的看,你们这是什么逻辑啊?”
薛愈离我越来越近,直到快要贴在我脸上,我全靠他搂着才没摔坐下去。
“能给哥哥解释一下吗,刚过完十七岁生日没多久的薛宥小朋友。”
我们近到可以感受彼此的呼吸,可以闻到对方头上洗发水的味道,可以用脸颊感受他唇上的柔软与温度。
我解释不清,我根本没有理智。
薛愈低吟一样的嗓音让我越来越迷糊。
他最后侧着头挡住我所有的光,用第三个人想听都必须得凑进来的声音说:
“宥宥记住位置了吗?这就叫借位吻。”
我死了。
失血过多而死的。
薛愈揉我头发:“去演小王子吧,但不能和公主离得太近了,知道吗?”
我问他:“多近算近?”
“像和哥哥这么近就不行。”
他说完后我就已经有了决定——我要去演意大利炮。
铮铮铁骨男儿,不保家卫国纠结什么儿女私情。
不,我就是纠结儿女私情,就是不想看美人伤心。只要薛大漂亮还在一天,我就不可能在别人面前说情话!
台词也不行!
我还沉浸在薛愈说的话里,完全没注意门被推开了。
薛愈依旧抱着我,如果不是那个人先出了声,我大概也不会顺理成章亲到我哥。
“他就是你拒绝我的理由?”
声音有点熟悉,是个年轻男人。
我被莫名其妙的人和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吓了一跳,身体做出的反应就是要转头去看他,完全没顾上薛愈离我有多近。
薛愈好像是故意的,故意保持这样一个姿势,我如果不转头我们看起来就像在接吻,可我如果一转头……
“唔——”
我们就真的是在接吻。
“!”
纵使淡定如薛愈,也还是被惊到了。
碰到他嘴唇那一刻我恍惚了一下,就是这么恍惚的一下才让我贴他贴的更紧。
薛愈没把我推开,而是他自己挡在我身前,挡住了我的脸。
“别乱动。”他小声在我耳边说道。
我一动都不敢动。
他显然认识来的人,所以说的话也是单刀直入,戳人心窝:“即便没有他,我也不会选择你。”
尽管我知道他只是迫于形势才这么讲,但我还是被他这句话撩到满脸绯红。
我希望他有我就更不会要别人。
“我不明白,我究竟哪里不好?是长得不合你意,还是对你没有利用价值?”
他们的对话我听不太懂……
只是薛愈一直抱着我,让我别害怕。
“我不喜欢不干不净的人,也不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你选择过江峭,倒不如择一而终。”
我,我知道他是谁了。
那大概就是杨风清口中的主角,我以为的竞争对手——秦诩嘉。
这真的是个在外人眼里看会很暧昧的姿势。
我哥搂着我,把我整个人嵌在怀里。他的风衣收到衣柜里了,而我身上还穿着他给我的那件。
如果从秦诩嘉那个角度看,何等亲密。
就像是薛愈把他的衣服裹在我身上,两人温言软语地调情,接吻。
秦诩嘉显然气急败坏:“好…好……好!薛愈你如果真这么玩儿,那也别怪我不给面子。”
我看了眼我哥的脸,不见他有半分动容,反倒更加无畏:“你随意。我言尽于此,你如果想闹,我不介意接招。”
啪——
门又被狠狠关上。
我浑身一颤,寻思着这些人都干什么,来就来走就走呗,非得弄出这么大动静。
怪吓人的。
我哥抱着我,依旧没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他把我搂得更紧了。
到此为止,散会。
第10章 心头朱砂㈤
我吻了他,这让我很难为情。羞耻与心动交织使我一整天都是安静的,并且涨红着一张脸。
薛愈被我亲了,他什么事都没有,还问我想吃什么。
“他怎么了?脸红了一天。”杨风清伸手摸了一下我的脑门,他觉得我大概是发烧了。
我想如果真的是发烧那就好了,至少我不会像现在一样尴尬,也不用连贴都不敢贴一下薛。
我哥瞥我一眼,似笑非笑:“可能是热的吧。”
他说着,用手挠了挠我下巴,这给我一种好像被当做小狗一样逗弄的感觉,我仓惶地转头。
“不,不是热的,我没事。”我结巴道。
怕杨风清问起来,也怕薛愈再取笑我。
但是杨风清没问,他好像心情很好,拿了衣服就准备离开。
“搞不懂你们兄弟两个,我走了啊,你们也早点回去。”
我看着他反常的表现虽然疑惑但没有询问,低低应了声后就继续装鹌鹑。
其实早上那会儿杨风清还没现在看起来有精神,中途又因为秦诩嘉和我哥的事骂了我哥。
不难想秦诩嘉为什么能进来,肯定是我哥发话了。但杨风清作为我哥的经纪人,不可能会希望他们两个再有接触。
今天真是个很成全人的日子,秦诩嘉进来的时候刚好撞见我缠着薛愈教我吻戏。
烂桃花不折自断。
工作室的人都陆陆续续走了,说起来他们还都不认识我,所以今天大概每个人的议论对象都会很统一吧。
辗转于薛愈跟杨风清之间而不翻车,看来我要成华世无双的传说。
我恍惚了整天,脑子里没有别的,只有吻薛愈时的感觉。
好软,好像还有点甜,好想再亲一口……
虽然他的初吻不是我的,但我的初吻是他的就够了。
“宥宥,你再这样下去可就要熟了。”薛愈突然开口,笑意很明显,直接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眼神飘忽不定地看向他,支支吾吾道:“什……什么熟了,我…我没事。”
我也很想淡定理智一点。
可他对我笑了啊!
他还用手托我下巴,叫我宝贝,讲那些更让我想钻地缝里继续脸红的往事。
“宝贝儿,我要是说你小时候经常搂着我脖子亲我,会不会让你好受点儿?”
“……”
谢谢,我对这段往事表示毫无印象。
不过听着的确像是我能干出来的事。
我晃晃头,没什么别的含义,就当自己听不懂。薛愈没说话,但拿了风衣穿上,回来的时候跟我说要带我去吃晚饭。
我对饭店无感,我只对和我一起去饭店的人有感觉。
“你哥给你充饭卡不是让你一个月瘦三斤的。”他说着掐了掐我的腰:“你这么瘦,别人看了谁不得想我是不是不给你吃饭?你哥可真是冤死了。”
我听不下去了,就开口小声打断他:“那我们吃什么?”
说实话,我一直最想吃的,其实是薛愈亲手下厨做的菜。
他以前为了养我,也是为了他自己不被饿死,特意去跟领居家的婶娘学过。
薛愈有一手很不错的厨艺,其中大部分缘由肯定都是因为我。
他有一道菜做得可以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是东北很有名的菜,酸菜汆白肉。
这道菜他一般过年回老家的时候做,里面还会加上猪血肠跟粉条,香的整条巷子都来要一碗。
薛愈跟我每年差不多都会回老家过年,虽然只有一个空房子,可那里却还有很多曾经帮助过我俩的好人。
所以尽管我们家只有两个人,过年的时候也绝不会冷清。
他带我去了一家很高档的法餐厅,这里经常可以看到豪车停靠,明星结伴出入,是艳遇猎奇的好地方。
“先生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服务生穿着规整得体的工作服款款而来,好像谁来都不稀奇,这里有钱的人比比皆是。
可能随便哪间包房后坐着的,就会是某位跺跺脚就能引起市场风向转变的大佬。
薛愈从容不迫,我突然觉得这里的气质与他好配。
“我姓薛。”
服务生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薛先生,请您上二楼,会有人带您过去的。”
他点头,拉着我往里走。
这几年我哥带着我其实见过不少大世面,但他从未让我暴露在媒体面前。
他不希望我受到太多外界关注,希望我好好长大,让流言蜚语对我的伤害少一点。
我好爱他绝无仅有的细致与保护,不然我或许根本就活不到现在。
我们到了包房,一个大圆桌,只有我们两个人。墙上的壁画装饰每一个边角都在透露着格调与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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