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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翼(近代现代)——欢喜安年

时间:2023-08-29 10:36:04  作者:欢喜安年
  闻柏意一边听着,一边摸出手机翻着许时延的朋友圈。他的微信被许时延从小黑屋放出来后,给许时延的每一条动态点赞变成了一种习惯。
  “我在去年的董事会上就给出了解决方案,把所有负债率60%的子公司申请破产清算,现有的同质化项目合并重组到类型化公司运营。但这个方案被他们给否了,承认以前的战略失败对这群老头子来说是很难的事情。他们还活在闻氏光环之下,总觉得光靠这个金字招牌就能保一辈子衣食无忧。”
  “你总得给他们一点时间 …闻氏有那么多宗亲在子公司里担任要职,如果都解散了,这些人往哪安置?”宋惠然这话说得自己都听出来毫无底气,现在的闻氏外表看着还是苍天大树,其实树心已经被掏空,那些附生植物缠得越紧,大树只会死得越快。
  “能做事的留下,废物全都赶走。”闻柏意冷峻地说道,“趁着这艘轮船还没沉,救的了几个算几个,否则就是一起死。”
  “你爸说,如果你这个新公司能并入闻氏…”宋惠然从包里摸出备好的合同,推到闻柏意的面前,“执行董事的位置由你来坐,他名下的股份再分5%给你,这样你就是闻氏企业最大的持股人。”
  闻柏意接过合同,站起身走到办公桌旁的碎纸机边,看也没看一眼的吞入机器里,“时意不是为我创建的,它的大股东不是我,你们不用打它的主意。”
  宋惠然眉眼一挑,全然忘了李贺的善意提醒,冷声说道:“我已经查过了,时意的股份都在你和许时延手里。股份认购书怕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签的吧,他一个破研究院的教授,哪里拿的出五千多万的注册资金。怕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竟然有时意55%的股份吧。如果他知道的话,你觉得他会要吗?”
  闻柏意一直忍让宋惠然,不仅是因为对方是自己的母亲,还有他的教养之中从没有对女性大吼大叫的不恰当举止。可宋惠然提到许时延,就像触怒闻柏意愤怒的开关,他绕到门口叫来李贺,冷冰冰地说了两个字,“送客。”
  宋惠然面色惨白,又从包里摸出一个灰色的盒子,扔到闻柏意的办公桌上,“你别忘了,我不止你这一个儿子。若是当年澜叶没有失踪,你父亲也不会只指着你这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孩子。”
  李贺是第一次听到宋惠然提闻澜叶,错愕地看向自己的老板,却见闻柏意眼眸中略过一抹暗色,薄唇轻启抛出几个冷冷的字,“不是失踪,我说得很清楚了,他死了。”
  宋惠然手指颤抖地打开灰盒子,取出一个发旧的电子手表,因为太过紧张而半天开不了机。又摸出自己的手机,拨了通讯录里闻澜叶的号码。
  电子儿童手表已经是十七年前的款式,铃声响起来时尖锐刺耳,闻柏意脸色煞白的看着在桌子上震动的手表,喉结像是被人捏住般,挤出一句话:“哪儿来的这东西?”
  “你弟弟没死,他没死……他回来了……他把这个东西寄到家里,就是想告诉我们他回来找我了。”宋惠然宝贝般的捧起那款儿童手表,神情有些疯癫的反复念叨:“当年在警局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你那时候才十岁,记忆混乱说的话都做不得数。况且,你怎么能编排自己的弟弟死了呢,他明明还活着!”
  “我跟你说过很多次,弟弟被那群人害死了,你总存着这样的妄想。”闻柏意的目光还落在那块手表上,眉头紧蹙,低声说:“把这块表给我,我找人查查是谁送来的?”
  宋惠然尖利的指甲划过闻柏意的手臂,生生刮出一道血痕,退了几步把手背在身后,“你别想拿走他的东西。如果澜叶一直在我身边……我何至于跑到这里来求你救救闻氏。澜叶从小就最乖,最听我的话……为什么……为什么回来的人是你……”
  闻柏意眼眸中的温度彻底淡了,冷峻的面色看着透着寒气,“是啊,为什么死的不是我,而是你们最心爱的小儿子。”
  “他没有死!是你在说谎!”宋惠然被彻底激怒,提着手提袋朝闻柏意的头上砸去。闻柏意丝毫不躲,闷响之下他甚至连眉头没皱一下。
  宋惠然还想举起来砸第二次,李贺扑过来抓着她的手腕,大叫了一声:“夫人,您清醒一点。”
  宋惠然才想起还有外人在场,发红的眼眸上还挂着泪,却深呼吸一口气放下了包,理了理耳边凌乱的发丝,站稳了身形后说:“你但凡还有一点良知,就不能弃闻氏于不顾。你身上背着的从来不是你一个人的担子。”
  李贺将宋惠然送走之后,折返办公室的时候才发现,包上面的五金在闻柏意的额头划了一道血口子,鲜血顺着他的脸颊低落在桌上,闻柏意却只盯着自己的手机发呆。
  许时延在三分钟前发了一条朋友圈,是雪球刚洗完澡吹得毛发蓬松的模样。闻柏意的手指停在点赞的按钮下,却没有点亮那颗红色的小爱心,听到李贺进来后抬起头,唇角微扬地说:“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不会爱人了吧。”
  李贺心中大震,竟生出几分可怜,他手忙脚乱地走过来,抓着桌上的纸巾为闻柏意按压伤口,紧张地说:“我安排司机,到最近的医院去看下吧。”
  “这点小伤,用不着大惊小怪。”
  “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伤口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会结疤的。许先生不是说过您唯一的优点就是长得好看……”
  “结疤……”闻柏意立马起身朝外,边走边说,“后果这么严重的话,那就去吧。”
  那几分可怜,在这句话之后达到巅峰,李贺竟生出了风水轮流转的唏嘘。
  伤口并不深,医生做了简单的碘酒处理之后,为闻柏意贴上了胶布。李贺拿着结算单从一楼大厅上来,看到闻柏意颓然地坐在长椅上,望着过道上的白炽灯发呆。
  李贺以为他在想宋惠然带来的那一场闹剧,却没想到闻柏意开口问道:“如果我直接把那个兽医的号注销了,许时延还会发现是我在骗他吗?”
  李贺坐到他旁边,“大概率不会吧。”
  “会。他比谁都聪明。解决这件事唯一的办法,就是向他坦诚。”手机被他紧紧地拽在手中,道理他都明白,做到却很难。
  “你和许先生的关系好不容易才恢复,这时候去惹怒他并不是明智之举。”
  “他说我冲动、多疑、欺骗、自以为是。如果我每改掉一个,就离他近四分之一,我们和好的概率就会多百分之二十五。”闻柏意侧过头,看着走廊上的玻璃窗,绿色的枝丫探进来,晃得光影落在地上都变得细碎。
  “没有人能理解我对许时延的过度保护,所有人都觉得那只是一场自我感动。但如果他们曾经历过我的绝望,就能明白……”
  “我不能再让我在乎的人,死在我的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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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柏意: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人爱我了。
 
 
第51章 51.0 天台
  闻柏意和李贺准备离开医院,刚走到台阶,就被一个匆匆忙忙跑过去的男人撞到。
  李贺伸手抓着闻柏意的手肘,避免他被撞下去,却看到闻柏意紧跟着那人后面又折回医院。
  李贺不解地问了一声,“闻总,是需要找他算账吗?”
  闻柏意低声吩咐:“快跟上。”
  闻柏意快步跟着,看着那人冲到急诊窗口,伛偻着身子半弯着腰探头进去问:“现在还有专家号吗,帮我挂一个?顺便能借下轮椅吗,我太太走不动路,只能推进来看诊。最好是再派个护工帮我把她抱到轮椅上……”
  工作人员低头打字,看也没看一眼地说:“急诊不分专家号,轮椅在咨询服务台那里有。护工在住院部才有,大厅没有的。”
  “行吧。”男人急的头上都是汗水,接过窗口里扔出来的挂号单,站直身子正准备找服务台,就看到闻柏意推着一个黑色轮椅走来,对着他毕恭毕敬地说:“金博士,轮椅借到了,您夫人在哪儿?”
  金博士见着是闻柏意,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抓着他的手腕激动地说:“闻总,我太太还等在外面的出租车上,劳烦你帮我把她抱到轮椅上。”
  李贺跟上来想要代劳,闻柏意按着他的手摇了摇头,说:“不用。你先去急诊那里帮他们签到。”
  闻柏意推着轮椅快步跟着出来,出租车司机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见着金博士就大喊:“能不能快点啊,这耽误挺长时间的了。”
  金夫人神色虚弱地靠坐在后座,闻柏意躬身进去把她打横抱起,动作温柔地放在轮椅上,从包里掏了几百块拍在汽车后座上,厉声说道:“多的钱就当延时费了,谢谢。”
  司机悻悻然地把钱抓过来放进兜里,一脚油门就开走了。
  金博士还喘着粗气,看着老伴露出惊讶的表情,忙介绍道:“这位是闻总,刚好也到医院看病,就顺手来帮帮忙。”
  李贺在三楼走廊尽头等着,看着他们过来迎上来,“刚好,还差一位就到您了。”
  金博士激动地抓着老伴的手,半蹲下身子不断的询问:“这会儿感觉怎么样?头还晕吗?想不想吐?要不要喝点水?”
  金夫人反握着他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说:“没事,我都说了不用跑医院,你非得来一趟,还麻烦了闻先生。”
  叫号系统叫到金夫人的名字,两人进了医生办公室不一会儿就出来了,捏着一张薄纸说是需要办理住院。
  李贺接过单子就去一楼,闻柏意带着两人乘坐电梯到住院部,十多分钟后就让金夫人顺利入院。
  “闻总,今天晚上真是麻烦你了。”等把人安顿好了,金博士轻轻关上病房的门,走到外面对对着的闻柏意道谢。“正吃着晚饭,她就突然晕倒在餐桌上了,我一个人把她背上出租车,实在是没力气了。”
  “您太太怎么了?”
  “脑子里有颗炸弹,压迫着神经,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缓过来了看着倒像是没事儿人。只能说是闯一关算一关吧,医生让留院观察几天,害!这医院我们都是常客了!”金博士自嘲地说着,往关着的房门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问:“有烟吗,我出来的急,落家里了。”
  闻柏意递过去一支烟,陪着金博士走到户外阳台。
  烟雾缭绕之中金博士长叹一口气,说:“年轻的时候忙着工作,没打算要孩子,到老了又有点后悔了。要是家里有个年轻人,也不至于弄得这么狼狈。”
  “但您在科研上的成果是有目共睹的,每一种付出都会有回报,只是回报的形式不同罢了。”阳台的风很大,吹得闻柏意眼睛干涩。“某些时候,许时延特别像您,项目进展到关键时刻,恨不得住在实验室里。”
  金博士听他提起自己的学生,眼神里流露出欣慰之色,“你还真别说,我是把许时延当半个儿子的。其实今天出了事,我第一反应也是给他打电话。但情况实在太紧急了,我也不能在家里干等着……他这会儿直接在往医院赶,等会说不定还能跟你碰上。”
  “他在来医院的路上?”烟灰一抖,落在了手背上,烫的闻柏意有些慌乱。他下意识地捂着额头,像是条件反射般不愿意让许时延看到自己的狼狈不堪。“那我先走了……”
  “你不想见他?你不是正追得紧的吗,都追到研究所里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费尽心思给景逸张罗,不就是想和时延破镜重圆。”金博士抬手拍了怕闻柏意的肩膀,皱了下眉头后,又说:“我是不排斥同性恋的,只不过啊,你有没有想过,你们老了以后也只能靠自己。”
  “未来的事未来再担忧,我只思考我眼前能掌控的所有事情。”闻柏意答道。
  “哈哈,真搞不懂你们年轻人的。”金博士尴尬地笑了笑,倚在阳台上深吸一口烟。
  “博士,我认识几个美国的肿瘤科专家,金夫人的病检报告可以发到我的邮箱。他们先了解一下详细的病情后,再给您一份权威的诊断方案。”
  金博士有些意外,斑白的发丝垂下来遮住了眼睛,他用手背拨开后说:“那就拜托闻总了。”
  闻柏意又开口说:“还有一件事,希望您也能答应我……”
  金博士下意识地说:“时延虽然是我的学生,但他性子坚毅,不是那么容易被说动的。你和他的事,我或许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我可以试试。”
  “您误会了。我是希望,您别在他面前提今天的事,还有我帮您找医生,都不用告诉他。”闻柏意出言打断。
  “阿延他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会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我替您找医生,纯粹是出于感谢您这么多年在景逸的付出,换成是其他任何人需要,我都会这么做。”
  “我不想让他觉得,是我在蓄意接近他身边的人。挟恩图报,逼着他回到我身边。”
  “你……”金博士和闻柏意并无私交,对他的了解仅限于闻氏继承人和许时延前男友。前个身份断了他们研究所的资金,后个身份伤了他最喜欢的学生。金博士原以为闻柏意的帮忙,都是冲着许时延,听到这里才对他刮目相看。
  “我懂了,那我们进去吧。等会要是被撞见了,我是真不擅长撒谎。”金博士灭了烟头,扔到垃圾桶上的沙子里,推开了走廊的门。
  许时延赶到之时,金夫人已经睡着了,金博士躺在陪护床上打着盹,听到他进来的脚步声,半睁着眼睛说:“嘘,咱们出去说。”
  金博士提着水瓶去开水间打水,滚烫的热气蒙了他的眼镜片,“都跟你说了不用过来了,还非得来这趟。你师母说你是个有孝心的,要不是输的药里有安神的作用,还想着等你来说几句,让你放宽心。”
  许时延接过他手上的水瓶,提在手上跟在他身后,说:“老师,我父母去世的早。这些年您和师母待我的好我都记着的,您不用和我说这样见外的话。”
  “想想你刚到景逸的时候,大学都还没毕业,这会儿的功夫都快奔三了。七年,时间真的过的很快啊!”两人并肩走着医院的长廊里,刻意压低了声音谈着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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