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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翼(近代现代)——欢喜安年

时间:2023-08-29 10:36:04  作者:欢喜安年
  但这种别扭的姿势让他的可活动空间更加狭小,一米八九的个子几乎缩成了一团。李贺心下过意不去,低声问:“闻总,回去的时间定了吗,我提前安排头等舱的票。”
  “不用,还定经济舱。”闻柏意伸手轻轻挪了一下,让晃悠着要侧过去的许时延又靠了上来,“这样挺好的,不需要改。”
  谭森的人在机场门口等着,操着一口听不懂的口音叽里咕噜了半天也说不清楚,闻柏意却游刃有余地用新疆话和他沟通,连许时延听着也觉得惊讶。
  三人上了车,李贺自觉地想选前排,却被许时延抢了先。他坐在副驾驶座上给谢忱打电话,闻柏意只能透过后视镜瞄着他的表情。
  “这群人太特么缺德了,人倒是放了,绑着眼睛丢戈壁滩里了,让我们自己去找。”谢忱气得说话声音都在颤,喘气的鼻息都喷在了手机话筒上,“谭森的公司就六七十号人,十台无人机已经派出去了。但听着他们的意思,早上就拉着人往沙漠里钻了,也不知道是哪个方向把人丢下来的。”
  “那群人能抓着吗?”许时延镇定问道。
  “跑了,公司都空了。知道自己抓的的晏家的孙子,钱没拿到手人已经跑出境了,只留着个打电话的小啰啰。”谢忱还没说完,手机被晏陈行一把抓过去。“对了,晏陈行到了。”
  晏陈行的钱已经打到了指定的账户,他人在兰城出差,比闻柏意他们提早一小时到新疆,已经和谢忱汇合。
  “时延,要不是看在姓谢的这孙子是你哥们,我他妈今天就在这把他崩了!”晏陈行控制不住情绪,连吼带骂地冲着手机嚷嚷。“我弟弟要是莫名其妙死在这种破地方,谁他妈都收不了场!”
  闻柏意听见许时延被凶,探过身子凑近,威慑地说:“晏家自己不好好管教,现在不光丢人还可能丢命。留着点力气找孩子吧,戈壁滩里天黑了,可还有狼呢……”
  晏陈行冷哼一声走开,把手机丢还给谢忱,许时延低头看了一眼导航说:“我等会儿给你手机上发一个区域地图,重点排查画圈的几个位置。现在是夏季,新疆大概是在十点半天黑,留给我们的时间还有六个小时……”
  “如果到了天黑还没找到人,还是选择报警吧。”许时延的话还没说完,晏陈行在对面大喊了一声“不行。”
  谢忱瞪了晏陈行一眼,见他红着脖子气急败坏地说:“老爷子马上就要退了,要是这个事被别人拿捏住,那后果不堪设想。我们先找,一定能找到的。”
  许时延无法理解,在人命关天的大事之前,晏陈行先考虑的是家族的荣誉。
  闻柏意看着他怔然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伸手拿过他的手机,说:“别废话了,赶紧查那家公司名下的车子是哪些,计算这些车辆的最高时速,以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划分行程半径。”
  许时延回头,有些意外地瞥了闻柏意一眼,在绘制的地图上又扩充了范围,点击发送给了谢忱。
  做完这些之后,许时延的背紧贴在座椅上,语气中透露着几分嘲讽:“是不是你们这种豪门贵族都是这样,觉得面子、荣光比人命还重要。弟弟生死不明,哥哥考虑的却是怎么保住家族的体面。”
  李贺忽然想起宋惠然那天在办公室里和闻柏意的争执,他余光扫过闻柏意的脸,果然是一幅凄然的神色。
  闻柏意好像需要很漫长的时间才能消化许时延的这句话,他目光飘向了疾驰而过的窗外风景,用几乎很难被听见的声音说:“我不是。”
  下午六点十五分,车辆抵达乌尔禾魔鬼城,直到和谢忱见到面,依旧没有晏陈书的消息。
  许时延从车上下来,看见黑了一圈的谢忱差点没认出来。他右边脸颊还红肿了一块儿,衣服扣子也被扯掉了两颗,露出紧实的胸膛。
  晏陈行也没讨着好,眼底有一块淤青,看着比谢忱还狼狈几分,见着许时延还露出点笑意,看到他身后跟着的闻柏意又收了回去。
  “现在什么情况?”许时延问。
  几人围在一辆大切诺基的车盖前面,区域图平铺在上面,已经被描绘的到处都是叉。
  “他们名下的车查过了,少了一辆撼路者。这款是2020年的车型,最高时速能达175km/h。司机的身份也已经查到了,一小时前我们拨了一个过去,他没防备就接了,信号锁定在戈壁滩西北这块。”谢忱身后站着的一个大军靴男人上前,接过他手上的笔画了个圈。
  闻柏意介绍道:“谭森,我的一个朋友。”
  谭森上下打量了许时延数秒,已经对上了此人的身份,点了点头算是打个招呼,在线路上画了很多个节点说:“他们收到钱说放人是在下午两点十分,所以整个路线可以缩小到这块区域。我们分四拨人沿着东南西北去找,找到的概率会大很多。”
  “那我和许时延一组,你们随意。”晏陈行站了过来,拉着许时延的胳膊就想上车。
  谭森瞥了一眼闻柏意,伸出胳膊拦下他俩,说:“不行,你们都没有在戈壁滩里开车的经验,别到时候找到小晏少爷还得去营救你俩。晏大少爷跟我走吧!”
  他抓着晏陈行的胳膊把人往车上拽,猛地拉上了车门就往北边跑。晏陈行撞到硬邦邦的越野车座椅上,还没反应过来车子就已经跑出了一里地。
  许时延错愕地看着谭森这一系列野蛮的操作,侧头问谢忱:“他们不都是当兵退伍出来的,怎么提着晏陈行跟拎小鸡似得,这人这么生猛的?”
  谢忱摇了摇头,说:“一物降一物吧?刚我和晏陈行打起来,他两只手一拽,轻轻松松就把我俩分开了。”
  闻柏意拿了车钥匙,走到许时延的面前,说:“我开车吧。”
  许时延挑眉,说:“你没听谭森说吗?得有在戈壁滩开车的经验,闻总有吗?”
  一直沉默没出声的李贺忽然插话:“许先生,之前闻氏在新疆有一个开采作业,闻总在这边出差待了两个多月,回去的时候还是您来接的机。”
  许时延沉默了片刻,闷闷地回了一句:“哦,想起来了。”
  李贺单独上了一辆车后,谢忱看着紧跟在许时延身后寸步不移的闻柏意,拍了拍许时延的肩膀说:“非常时期,只有委屈你了兄弟。等把那个闯祸的小祖宗救出来,我非逼着他给你磕两个头。”
  “给我磕有什么用啊?你俩在一块,多给菩萨磕几个吧。这么折腾下去,几条命都不够你用的。”
  谢忱开车走了后,闻柏意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示意让许时延上车。许时延倒不计较,这时候和闻柏意费口舌之争纯属浪费时间。
  他刚坐上副驾驶,闻柏意一脚油门轰到了底,四辆车子分别朝东西南北的方位开始进行紧锣密鼓的搜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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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总:带你体验狂野沙漠!
 
 
第54章 54.0 狼群
  新疆的公路,就像是一条看不完的流动电影,定格的每一帧皆可入画。巍峨的天山之下,九曲十八弯的盘子沟像穿入云间的蝮蛇,横卧其间左右都是悬崖峭壁。
  因着担心会有山石滚落,走这样的盘山公路不能有迟疑,闻柏意担心许时延害怕,下意识地说:“别怕,相信我。”
  许时延托着腮靠在车窗玻璃,看翻滚的云雾中藏着的巍巍青山,神态轻松地说:“有什么好怕的,掉下去就一起死。”
  明明这话不该有旖旎,闻柏意手心却紧张地渗出了汗,他全神贯注开车时没察觉,许时延透过车窗,其实一直是在看他的倒影。
  许时延又开始想,闻柏意去新疆待了两个月是哪一年的事。
  好像是2018年,那一年霍金去世,他的爱慕者金博士给研究所放了七天的假期为偶像表达哀思。
  突如其来的长假砸到许时延头上,他却只闷在家里看书睡觉,哪儿也没安排。
  闻柏意到家吩咐许时延帮他收拾出差的行李,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让许时延也跟着去。
  许时延正在熨烫着闻柏意的衬衣,语气清淡地说:“我跟着你去算什么?怎么跟别人介绍我,被你包养几年的小情人?”
  闻柏意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语气生硬地说:“说男朋友不行吗,非得自己作践自己。”
  “我不去,好不容易有个假期,哪儿也不想去。”许时延笑了笑,把衬衣摘下来折好放进行李箱的夹层里,又从抽屉里摸出一盒没拆封的避孕套放了进去。
  闻柏意看到之后勃然大怒,拉着箱子出了门一走就是两个多月。回来的时候也没见着消气,只是言辞淡漠地在起飞之前给许时延打了个电话,非得要他来接机。
  原来是去的新疆。
  天险公路平稳驶过之后,山的背面是大朵大朵的火烧云,与落日余晖遥相呼应之中,金光乍现裂出云层的缝隙。
  闻柏意忽然开口,说:“那时候在新疆待了两个多月,你一次电话也没给我打过。”
  许时延被翻旧账,莫名有几分心虚,移开目光说:“每天都有接到你查岗的视频,有什么好打的?”
  “我每天都在等。”醇厚的声线中透着一股悲凉,明明直视前方认真的在开车,许时延却有一种被人凝视的不自在感。“每天等到晚上八点,因为没有接到才会打给你……”
  车内的空间太过狭窄,许时延没办法延续这种气氛,他摇下了车窗,猛烈的风灌了进来,吹得他迷上了眼睛,风声压过了许时延的低语。
  他说:“新疆的八点,天还没黑,可北城黑了。”
  八点十五分,新疆天空依旧大亮,越野车开始驶入荒漠区,独特的风蚀坑地貌想画卷一样摊开在他们眼前。
  “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北疆夜里会有狼群出没。”闻柏意看了一眼导航指示,绿色的小点在不断闪烁。“按照地图导航,十公里后会有一个休息驿站,天亮之前不能再往沙漠里走了。”
  “我们换着开就行,在车里还算安全。晏陈书被这么丢在荒漠里,遇到袭击的几率比我们大多了。”
  闻柏意眉头皱起,反驳的话已经溜到嘴边,却硬生生吞了进去,轻声说了句:“好,听你的。”
  “要不现在就换我吧,你开挺久的了……”许时延开始试探闻柏意。
  “不用。”试探失败,还是那个强横霸道的闻柏意。
  车子在十点左右驶过休息站,夜色终于沉沉地落了下来。星子像是洒在黑色丝绒上面的白糖,夜空的盛宴是大美北疆最珍贵的馈赠。
  谢忱那边传来了好消息,人找到了。
  车停在了路边,搜寻的队伍都在此刻得到了撤回或者原地修整的通知。闻柏意把头埋在方向盘上长久的沉默,高达5个小时的驾驶让他的身心都疲惫不堪。
  晏陈行给许时延打了个电话,几分钟里竟然全是骂谭森的讯息。谭森在电话那头闷声笑着,两人在狭小的车里为了抢手机又扭打在了一块。
  许时延给谢忱发了条信息,询问晏陈书的具体情况,谢忱迟迟未回。
  再抬起头时,闻柏意的眼睛里都是猩红的血丝,声音也有些沙哑的问:“要开回去吗?”
  许时延摇摇头,调出导航指着那个小绿点说:“回休息站的旅馆住一宿吧。”
  闻柏意刚想发动车子,车钥匙被许时延伸手一拔,他利落地从副驾驶位上下去,绕着车头走了一圈瞧着窗户,说:“换我来开。”
  闻柏意仰头看着许时延,被他凌厉的气势惊住,几秒之后才迟钝地解开安全带,说:“好。”
  两人换了个位置后,闻柏意反倒比开车的时候更加的安静。在北城的时候出入都有司机,这还是第一次坐在许时延副驾的位置上。
  他看着许时延侧脸的目光太过肆意,几乎把贪恋和爱欲都挂在了脸上。许时延被他盯得不自在,却偏偏知道拿这人无计可施,脸颊已经开始发烫,连耳朵尖都跟着红了。
  离旅馆还有不到十公里的地方,许时延猛地踩了刹车。闻柏意不解地看向他,顺着许时延的目光看到了他停车的原因。
  吉普车的大灯照射之下,那一双双蓝色的眼睛像是反射着光,公路中间出现的狼群聚成一堆,和这辆庞然大物僵持在公路的中间。
  许时延觉得有些棘手,其实把油门踩到最大是能够直接撞出一条血路。但万物皆有灵性,他并不想在新疆造一些杀孽。
  “怎么办?”他冷静地问,顺手关掉了车灯,想等待狼群过境。车内也无光,他看不清楚闻柏意的脸,只听到急促的呼吸声。
  “是等,还是绕过去?”公路太过狭窄,右侧又是悬崖峭壁,绕过去实在是冒险,许时延心里开始计算着每一种方案的可行性,想从其中得到一个最优解。
  闻柏意依旧没有回答他,两人离得极近,许时延的右手从挂挡器移开时碰到他的手背,才发现闻柏意竟然不受控制的在发抖。
  许时延很是错愕,印象之中闻柏意从没有害怕的东西,他甚至还考过高空跳伞的执照,不像个贪生怕死的人。
  许时延当下做了决定,方向盘打死,几乎是贴着右侧的山壁疾驰。狼群被猛然打开的大灯惊到,又被许时延按响的喇叭声吓得往左闪躲。
  狼群露出一个口子,许时延提到最高时速猛冲过去,车轮边的砂石承不住力滚落下去,他几乎是用赌命的方式突出重围。
  迅速反应的头狼在他们闯过去后猛追其后,生死时速之际,许时延却还分出心神安抚闻柏意,“它追不上的,头狼的爆发时速是57到60公里,三分钟左右就能把它们甩开!”
  狼嚎声音越来越远,许时延背上的汗已经打湿了衣裳,他侧目看着一直没出声的闻柏意,整个人脸色苍白地贴在座椅靠背上,双手掐着自己的大腿,手背上的青筋嶙峋呼之欲出。
  许时延忽然想起一件事,闻柏意从新疆待了两个月回来,雪团刚好长到半岁,他推着行李箱进屋时被雪团扑过来时,露出的惊惧表情也和现在一样。
  他们因为雪团爆发过无数次的争吵,每次闻柏意来找许时延,都必须把狗锁在阳台上。许时延从没细究这里面的原因,今天却突然重合在了一起。
  直到旅馆越来越近,闻柏意的情绪才逐渐平复,他失神的双目开始聚焦之后,才缓缓转过头迟钝地问:“你刚刚问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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