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忽得发出一声嗤笑,周晃抬眼一看,正是那李克诚。
当时李克诚没守住汝州,被打得丢盔卸甲一路跑到了襄城,告诉了他这个悲惨消息,又把他扔在襄城不管。
要不是李克诚,自己也不会被围困襄城,也不会被眸儿姑娘和了空大师蒙骗,更不会被抓去做什么秘书,天天抄会议纪要抄到手酸。
现在还肩负重任!一旦暴露,他觉得自己要被都统剁成肉泥!
他是该好、好、谢、谢、他。
一时之间新仇旧恨都涌了上来,周晃恨恨地瞪了李克诚一眼。
这位部将不痛不痒,自认还有几分昔日同僚情谊,好心提醒道:“都统可没说这就是沈青折写的信。”
周晃忽然愣住。
对啊,他不应该知道……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他张了张嘴,忽然说:“某认得沈节……沈青折的字。”
“噢?”李希烈曲起手指扣了扣脸颊边,“你不是在笼子里关着呢吗?怎么还认识沈青折的字?”
周晃脑门上的冷汗清晰可见,他抖着声音说:“我,我,那些将士不识字的人多,都叫我帮着念,还有帮他们写作业的……”
“作业?”
周晃更想哭了,他怎么把这件事也给说出来了?
他只能一边在心里对沈节度疯狂道歉,一边硬着头皮说下去:“对……对,就是,沈青折会布置一些,题目……在营里张榜,叫一伙十人一起讨论办法,做得好的一伙能多领肉。那些题目都是沈青折自己写的……某,某看得久了,就也认得他的字了。”
李希烈这次沉默了许久,旁边的陈仙奇出声道:“所以哥苏曜在干嘛?”
在烧龟甲。
这个是不是有损形象……等等,他来不就是迷惑淮西军的吗?
周晃定了定神,张口就开始编造:“找了一班和尚道士来,开坛做法,据说只要七七四十九天,借助地脉天时之势,就能召唤天兵天将,脚踩七彩祥云手握方天画戟只去……都统,不得不防啊!”
李希烈差点把凭几都掀了:“你他娘的当我傻!”
周晃赶紧低头,陈仙奇笑了两声:“咱们这位邹判官一向四对这些东西信得不得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周晃立刻抬眼怒目而视:“闭上你那张臭嘴,豁牙都露出来了!”
帐内众人一齐哄笑,一半是笑周晃的迷信,一半是笑陈仙奇的豁牙。
陈仙奇立刻闭嘴挡住自己的豁牙。那天他和敌军女将短暂交手错身之后,马受惊狂奔出去,一头撞在了树干上,折颈而亡,他也被甩了出去,磕掉了两颗大牙。
“都他妈给老子安静!”
账内顿时只剩李希烈的吼声回荡。
他环顾一周,最终眼神定在了周晃脸上:“这封信就只是这样?”
周晃一脸茫然:“是吧。”
李希烈没多说什么,也没泄露一丝表情,摆摆手示意他下去,又说:“董侍明,匀顶帐子给他。”
周晃茫然地跟着董侍明走到帐外,看着那面驺虞幡定定不动。
没死。
洞洞拐行动应该算是成功了吧?
但是他也没做什么,好像也不算太成功。
年轻俊秀的将士回身看他:“走了。”
“哦哦……”
董侍明给他配的帐子有些小,勉强能住人,周晃刚在那把有些晃荡的胡床上坐下,面前忽然落了阴影。
“周秘书。”
周秘书:“啊!”
李眸儿:“嘘。”
掀帘的动静和脚步声让周晃回头——董侍明居然突然折返回来了!
周晃:“啊!”
董侍明:“……”
周晃豁然站了起来,挡在李眸儿跟前:“这,这是某家中小女。呃,思念耶耶就跑来了。”
董侍明沉默半晌:“……令嫒。三岁。这么高。”
周晃哈哈干笑两声:“不行吗?”
李眸儿拍拍他的肩膀:“好兄弟,我就不记羊肉泡馍的仇了。”
“不是,你怎么还记着啊?”
董侍明在旁边幽幽道:“她管你叫兄弟。你管她叫闺女。你俩各论各的。”
周晃一个头两个大,擦着自己头上又多了一层的冷汗:“你听我解释。”
没人听他解释,董侍明自己拉了那把胡床坐下:“等会还要跟都统复命。长话短说,某现在是沈节度的人。”
周晃盯着他,目露震惊。
李眸儿在旁边抱着胳膊说:“这次我在暗中协助。”
换言之,就是发现这两个人背叛,就杀了他们,不留隐患。
周晃看看她,又看看昔日同僚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为什么啊?”
他自己从根本上来说是形势所迫,或者说是阴差阳错,才叛到了沈节度那边。但是董侍明是为什么呢?
难道是因为……
“董秦?”
李希烈是杀了董侍明的耶耶董秦,才得以当上淮西节度使的。
董侍明听到这个名字,面色更白了几分,慢慢摇头:“……不。”
周晃“啊”了一声,默默止住了话头。
元月间,都统刚刚攻克汝州的时候,他与董侍明还有都统在场。都统口不择言骂人时就说了董秦在淮西的做派:搜刮钱财、奸淫妇女、媚上欺下。
都统当时指着董侍明说:“你他娘的不就是被他给奸出来的!”
董侍明那时的脸色和现在一样白。
他是奸淫的产物,母亲在把他抚养大之后,悬梁自尽了。
所以董侍明是不可能将董秦视为耶耶的,更不可能为了董秦,背叛都统,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呢?
周晃想着想着,又想到了都统和董秦那件事,为了把淮西的安宁,都统起兵把董秦从淮西地界赶了出去。结果董秦一路跑到了长安,对陛下一顿哭诉,还被封了官。
这件事气得都统追杀到了长安,把董秦直接砍了。
又因为这件事,当时的宰相杨炎说都统狼戾无亲,陛下听进去了,于是召来都统一顿臭骂。
于是后面杨炎当街遇刺,牵连剑南西川节度使沈青折……这件事天底下都觉得是都统所为。
但具体到底是不是他做的,谁也不知道了。
还有后面讨伐梁崇义之事。陛下要都统带兵,讨伐反叛的山南东道节度使梁崇义,拖拖拉拉地给兵员物资。
到了后来,梁崇义上奏表忠心,陛下就信了,下诏叫都统停手。
都统反复提示陛下,其中必定有诈,但是却被强硬的命令束缚手脚,最终被梁崇义反过来打到奄奄一息,大半将士,都成了滚滚涑水里漂浮的尸首。
心痛啊。都统回忆这件事的时候,难得没有再骂人了。太心痛了,几千人,整条涑水都染红了。他们本不该葬身于此的。
还有去年淄青叛乱,也叫都统去平叛,却什么都没有给,全由淮西军一己承担。
这些陈年旧事,周晃听着,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辨别对错的能力了。就像他不能说陛下错了,但好像也不能能说都统错了。
周晃觉得自己好像想了许久,转着这些事,但实际上也不过短短一瞬。
董侍明开口,回答了他那个问题:“就当是……恩将仇报吧。”
都统对他是有恩的,杀了自己的仇人董秦。比起自己的亲生父亲董秦,都统对他而言才更像是耶耶。
但是,就像都统对陛下一样,他对都统的失望,也是一步一步积累起来的,尤其他很小就发现,自己总要比别人更能看脸色,更能察觉到别人的心思,多了几分细腻。
所以没有办法在辱骂挖苦讽刺里生活太久。尤其还要一遍一遍地、或许是无意之间揭开他的伤疤。
他快要活不下去了。
所以就当是恩将仇报吧。
咔哒。
李眸儿忽然抬眼看着两个一脸苦大仇深的人,吐出嘴里的松子壳:“看我干嘛?”
这两位同僚坐在那儿打哑谜,她也只能吃点零嘴消磨时间了。
“你哪来的松子?”周晃问。
李眸儿把陶碗往自己身前捞了捞:“我提醒你,周秘书,羊肉泡馍的账刚销,别又添新账。”
董侍明掀帘进去:“安置好了。”
而后默不作声地立到了熟悉的位置
李希烈还举着那封“情书”在看,眯着眼,只是“嗯”了一声权当回应。
“都统,”陈仙奇行了叉手礼,露着豁牙,“绝不可信邹晃任何言语!”
周晃太过可疑了,这个时候突然出现,说自己从敌营逃回来了,怎么想都不对劲。
李希烈又“嗯”了一声,把手里的信笺往旁边一扔:“他娘的周晃那个怂包,胆子比针尖稍微大点儿,肯定是有什么把柄在别人手里”
“但也不能就这么放则,”陈仙奇说,“给他找点四情,某觉得可以利用一下。”
董侍明静静听着,按照他之前喝酒时的逐步引导,李克诚那个大傻个果然一拍脑袋说:“让他也办个那啥,啥月报呗,咱们往上面登假的消息,然后让周晃故意传出去。”
李希烈一下笑了:“这他娘的……你小子还是有点东西。”
董侍明抬眼,眼里映着这帐子内的情景,好像是看到了很多由言辞组成的大网,把他牢牢束缚住。
马上。他就要挣脱了。
第113章 西川首富
沈青折几乎是被剧烈的摇晃弄醒的,感觉自己又被撑开了,熟悉的巨物一点点碾入体内,存在感极强。他勉勉强强从梦境中挣扎着醒过来,先看见时旭东执着专注的眼睛。
似乎是被倒提了起来,小腿叫时旭东攥着,肩胛和头还挨着床榻,腰部却几乎悬空。他脚踝上被拴着的金链子随着剧烈的晃动而摇晃着,在窗户投下的光里熠熠生辉。
他就这样被倒提着操。
沈青折还没有从睡梦中完全醒来,耳边都是叫人脸红的啪啪声响。时旭东看见他睁开眼,动作愈发剧烈,撑开窄小的穴口毫不留情地操弄,浅浅抽出又整根操入。
又是那样连卵蛋都恨不得塞进来的骇人力道,汁水四溅,让沈青折浑身都跟着颤抖,呼吸都带着短促的喘。
不知道是因为姿势别扭还是操得太凶,他整片胸膛都开始发红,连带着脸颊都潮红一片,眼瞳水光淋漓,额边发的细汗黏住了一缕一缕发丝。
嘴张着,呼吸破碎,露出点柔软的舌头和牙齿,又像是在索吻。
他的唇形好,亲上去总是干燥柔软的。舌头又甜……
……但是每次早上亲青折,他都要不高兴。洗漱之前都不能亲他。
时旭东控制不住,一只腿跪上了榻边,把他架在自己腿上,又深又狠地顶弄着,把人操得浑身都在发抖发颤。
“大早上的……”他用手臂半遮住眼睛,“发什么疯。”
“你也有反应。”时旭东说。
这样别扭的姿势,沈青折能看见自己被提高的身体,自然一下就能看见自己有了反应的地方。
而且还能看见被分得很开的两腿之间,时旭东的偶尔抽出一点的阴茎,被里面的淫水浸润得像是有些水光,裹了层极薄的套一样。
他迷迷糊糊说了一句:“时旭东……你把我当套……射满吧……”
时旭东忽然硬生生止住了动作,喘着气:“青折。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不知道。
沈青折被操醒之后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记得时旭东似乎是射了一次,精液一股股打在内壁上,力道激得敏感的肠壁绞得更紧,榨着汁液。
后穴被塞进什么东西,堵住了。
他整个被抱起来。时旭东抱着他给他刷牙,鬃毛植的木制牙刷有些硬,但时旭东的动作轻柔,刷好了,又用软布给他擦脸。擦了一遍又反复亲吻好几遍,鼻端除了清新的牙粉味道,就是时旭东的气息。
只能又擦一遍脸。
沈青折稍稍清醒了一点,对上时旭东的眼睛,骂了他一声“变态”。他只是应声。把邸店架子上的花膏拿来,给沈青折抹脸。
“好香……”
“应该是仿的西川的花膏,”时旭东也凑近闻了闻,“桃花的味道?”
沈青折看着花膏的盒子,两行小楷:洛阳花膏,官道邸店专供。落了个“郑”字,估计是洛阳留守郑叔则的产业。上面绘着簪花仕女,手握桃枝,清新可人。
“这身衣服……是仿的有一期薛涛行纪的插图,”沈青折说,“得要版权费……唔。”
时旭东又亲上来了。
他在满满的桃花香气里被抱着操了一次,这次做得很温柔,时旭东抱他抱得很稳。这种姿势里只能依靠攀附时旭东,随着他的行走进出顶弄,深入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太深了……沈青折觉得自己都快要被弄死,鼻端的桃花香气愈发浓,或许是他把涂脸的花膏都蹭在了时旭东的颈边脸侧。
到了最后,他又被射得肚子鼓胀,像是二月怀胎一样。时旭东出精量太大,满得要溢出来,精液顺着腿根往下淌。
时旭东把他轻轻放在窗台上,看着他腿间一片狼藉,又有些想操他。
再三克制,只是坐在床边,对着沈青折撸了一次。
精液断续射在他的小腹,有一些因为角度原因溅射到了脸侧。
他浑身都要被射满了,肚脐几乎成了小小一泊精池,盛着浓稠白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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