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恂将崔叙的反应尽纳眼底,笑谑道:“明礼好长进,怪不得能骗过堂兄呢。”
崔叙掩袖饮下一口茶,品味茶香之余,自然而然地回忆起与郭弘安相处的几瞬片段,如走马灯般,终归于七夕那晚的惊鸿一面,继而了却前尘般淡淡一笑:“我同他不过是一段露水姻缘罢了。”
“那我同明礼呢?”王恂兴起问道。
崔叙随口一说:“坑蒙拐骗?”
王恂老大不乐意地抄着手,不倒翁似的偏来偏去,将引枕靠得东倒西歪,却也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细究起来,这四个字竟也字字对应,概括得精当切中。
过了半晌,他的目光才气鼓鼓地从窗外的月台移回屋中,撒落在罗汉榻边随手放着的几册题本上。
拾来扫眼一看,竟都是与宗室有关的奏疏。
第一篇是伊府长史所奏,讲的是伊王思与洛阳王沈之间的事。他们二人是亲父子,洛阳王是庶出,而伊王唯一的嫡子世子渡留居京中。与其他宗室家庭截然不同的是,伊王对在身边侍奉的小儿子态度冷淡,反而对七八岁便分别至今的长子喜爱有加。
此番即是因洛阳王生母乃伊王旧年私纳,遭人揭发以后,伊王屡次以上表请求朝廷革去幼子郡王冠带爵禄相威胁,与洛阳王矛盾不断激化,险致父子相殴。王府官屡谏不听,反而受二人责骂,索性上疏自辩。
这一件与蜀王自戕案类似,对于朝廷查革宗室私婚问题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若前者未能有所突破,那么一旦说动伊王真的上表自请革去王爵,便能以此为例,推行四方,逼迫各地亲王、郡王效仿前者,自请革去私婚生子的冠带爵禄。
*情节参考自《明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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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悠悠地走一点点剧情。
第274章 纳妾
王恂暗暗在心中记下,却不主动提起,而是逐字逐句地念起另一篇奏疏:“汝阳王同甫拘留乐妇胡淑云于宫中,琅尝遣人启齐王谕同甫出淑云,同甫乃与之同缢而死……*”读至中段,不禁为名讳同音莞尔,又觉不妥,遂抿直了唇角,合上题本问说:“明礼将它留在手边翻看,是感慨于他们二人的殉情之举么?”
“我有时在想,朝廷的宗室政策本身或许才是私婚问题的根源,似这般桩桩件件难以穷尽,蜀王一案中,哪怕将保宁王废为庶人,全家移居南京高墙,恐怕也起不到杀鸡儆猴的效用,反而会激起更多忤逆犯上之举。”崔叙思索道。未曾言明的是,他怀疑皇帝有意撩拨宗室对朝廷、对他个人的不满情绪,就像激起益襄之乱一样,点火再灭火,借机推行削减宗禄的诸般举措。
“要是明礼替我择选的时候能这样想便好了。”王恂耷着头,语气里满是故作的遗憾。
正在为政事忧虑的崔叙被他这副模样给逗乐了,笑道:“那可是你自己选的!”
“是么?”王恂反问道,“在堂兄选好的几个人里选,也算是我自己选的?”
崔叙知道他心有怨怼,此际也不愿多说,打岔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既接了差事,可不能因为媳妇选得不满意就撂挑子。”
前句说完,又引皇帝一后二妃故事安抚道:“就算是皇爷自己,于婚娶上也没有多少话语权。来日殿下若遇着喜欢的良家女子,只要是两情相悦,也可以上表朝廷纳作妾室,相信皇爷不会不答应的。”
这话王恂又能听进多少呢?他兀自嘀咕道:“若不是良家女子呢?”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崔叙猜到他想说什么,拾起一块果干扔给他,半嗔半哄道,“你若真敢犯禁,我先代你堂兄教训你。”
“罢了罢了,汪氏并无什么不妥,这些年来有她操持家务,我也放心。”王恂接过果干喂进嘴里,虽甘犹苦,不禁摇首感慨道,“尤其是改封至大同以来,王府大小事务都是她一力承担的,我在夔都倒乐得做个甩手掌柜。”
崔叙心知这是谁造的孽,但也不得不打起官腔:“还真是苦了她,要不再多替她家里请封一些,以示恩恤吧。”
“她家中只有母亲尚在,婚后已封了诰命,往上三代也有追赠。再便是未出嫁的妹妹,这两年也该说人家了,有了代王府这层姻亲身份,她们在老家应当能许个好人家。”王恂言下之意,是汪家已经封无可封了。
“皇爷总是考虑得过分周全。”崔叙忍不住将心中埋藏已久的念头吐露了出来。
但也并非事事都在皇帝的料想之中。
先说蜀王自戕一案,有了代王坐镇,又逢齐王居丧,一切比想象中还要顺利。有了郭弘安的前期调查,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王寅认罪伏法。经三司会审,依祖制降保宁王寅为庶人,举家徙居南京高墙。原应由蜀王世子廖袭封蜀王,然而王寥体质孱弱,自听闻父亲遭兄弟逼死以后,卧病数月,未能成礼便含恨撒手人寰。其年不满两岁的独子忱在世子妃卢氏的怀抱中承袭王位。因念其年幼,特赐孤儿寡母暂居夔都蜀王府中,不必赴成都府就藩。
同时宗室中有悖逆人伦、淫乱宫禁之恶行者,不论亲疏远近,皆依成例或降或废。诸王恶行一时大为收敛。
有此案作为参照,朝廷顺理成章地将清查范围由妓生子扩大至所有私婚生子,已据实上报者姑且得免,后嗣不再袭封。而此后查出为私婚所生却虚报出身者,夺去冠带、革除食禄,发往南京高墙。此后私婚所出子嗣依例不封,违者罚俸。
而伊王思见到这般阵势,在太监陈允实、济国公康启和赴洛阳府覆实此事前,便具奏谢罪,乞求宽宥。他们父子俩的争斗,无形之中反而保住了洛阳王的封爵。
待允实等人到伊王宫宣谕敕旨以后,见伊王父子关系已有所改观,即上奏请召洛阳王入京读书,革新修省,以观后效。礼部覆奏以后,皇帝也无异议,照内阁票拟施行。洛阳王沈便携家眷随允实等人一道回京,入世子院重习人伦父子忠孝之道。这事便算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为自觉上疏陈情者做了个可供效仿的表率。
而至于后续请罪者是否还能交到如此好运,便犹未可知了。
是故直到洛阳王一行人抵京以前,一切都尚在皇帝的掌控之中。
其间鹤庆侯仅在五月二十日获准出宫,出席永城侯郭弘家长子的洗三宴,与代王的约定本无兑现的可能,却以另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弥补上了。
“王恂,你……你好大的胆子!”待看清闯入车厢的来人模样后,鹤庆侯指名道姓地叫骂起来,“你这下作黄子又来招惹……唔……”
“分明是明礼食言在先。”王恂堵着崔叙的唇舌吮咂着、小声嘟囔着,“我只不过是来讨几分利息。”说话间双手已探入衣襟之下。
鹤庆侯今日穿着一身并不打眼的秋香色绉纱道袍,腰间玉带虚缀着,除过香囊、牙牌,没挂别的物什。经人一抚,愈发松垮下去,头上戴着的那顶绉纱巾也随着车身颠簸摇晃得愈发厉害。
崔叙的舌头被人搅得乱七八糟,几乎不受他自己控制,断续骂道:“淫虫……别以为你是代王、我又没答应唔……!嗯不给你弄……”
胡乱摸索中触到胸口的一枚玉坠,王恂翻出来一瞧,正是自己所赠。
代王眼底一热,心里也痒得厉害,却不动声色地放回原处,又隔着薄设设的主腰捻玩硬古古的乳尖,意兴更浓,与怀中人耳语道:“明礼穿成这般模样,不给我弄给谁弄?”
约莫是因暑热炽盛,鹤庆侯看起来困恹恹的,骂那几句已是强撑精神,情动以后更不挣扎,心照不宣地认下那句戏言,又道:“是皇爷……嗯唔……”
话未过半,又教王恂一记啄吻堵进喉中。
*选摘自《明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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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常有好像很久没有开车了的感觉。
第275章 款待
王恂深看他一眼,目光自上而下滑落进虚掩的襟口。想到崔叙隐晦而直接的讨好,一时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是补偿吗?是回报吗?还是……自暴自弃?记得那回在甘泉宫直房裸裎相见时,鹤庆侯身上并无贴身配饰,连堂兄赠予的物件也不曾佩戴……王恂问不出口,也打心眼儿里不想获知确切的答案,宁愿自欺欺人,怏怏地边吻边道:“好明礼,在我怀里便不提你家皇爷了好么?”
崔叙面色潮红地点点头:“好,但不许插进来,我还要到永城侯府赴宴。”
王恂满口答应,说着便取下崔叙颈上所系的玉坠,掷入面前冒着冷气的冰鉴之中,再将怀中人抱定,主腰半褪,露出胸脯,两指圈画其上,隔着外衫也照样抚玩得趣。
“该有许多人夸过侯爷这处生得妙,”王恂将女乐们怀抱琵琶的姿态学得入木三分,指端却是扣在两团慢慢充血挺翘的乳尖上,轻拢慢捻,连哄带骗,“可惜我是个粗人,不然该有无数句赞词奉上。”
崔叙自半推半就到任他施为,垂头枕在他颈边喘息歇憩:“你和胡昶多呆几日,说话便能酸倒人几颗牙。”
王恂吃吃笑着,难得有一回不再坚持撇清,而是戏谑道:“是因醋味酸倒了么?”
“你说是便是。”崔叙说完又不理人了。
那副难得的俏皮模样教代王欲兴大发,恨不能当场将人狠狠弄上一番。
代王登车时,车驾还未驶出皇城,待出了玄武门,王恂再无顾忌,咬着崔叙的耳朵催促道:“明礼忍了一路,这会儿叫出来好不好?”
“不——啊、好冰!”崔叙本想严词拒绝,却敌不过王恂耍不尽的花招。只见他牵住红绳拾起玉坠,将这么块冰疙瘩似的物件径直抵上红肿挺立的乳首,激得中人浑身一颤,咿咿啊啊地叫唤起来。轻薄如云的丝衣也慢慢洇出两团湿痕,似透未透,几乎盖不住出其中的艳色。
“死冤家……别闹我了。”崔叙并未因此恼怒,反而渐渐软下声气来,面上一水儿的娇懒媚态,倚在人怀里打情骂俏般地求饶。
王恂把玉坠攥在手中,将崔叙翻了一转,面对面抱坐在怀中。再将外衫半敞,低头含住一处红蕊,另一处仍以玉坠相戏,竟是变本加厉,闹得更凶了。
“嗯……哦……”崔叙阻拦不得,先是半推半就地扶住了他的肩膀,低低吟哦了一阵。而后遭吃得狠了,春情难耐,便欲拒还迎地前后耸腰,试图缓解穴中瘙痒,反复来回数次却是不得趣味,力竭以后贴在代王身上喘道:“殿下摸也摸了,让叫也叫了,也该放我去赴宴了。”
“明明是侯爷食言而肥,怎么反怪我不依不饶?”王恂将那枚玉坠又系回崔叙颈上,信手拨玩,不时拨到硬挺的乳尖上,不满道,“说好了会邀上郭郎君一道,侯爷只顾着永城侯府,未免偏心太过。”
“皇爷真的不许我出宫……嘶——”乳孔又遭人用指甲狠心碾磨,崔叙吸着气,眼底渐渐泛起一阵水光,将一双招子洗得清澈透亮,直勾勾地盯着王恂看,破罐破摔道,“我再给你品一回箫,这事便算了了,好不好?”
“怎么办,我既舍不得说不好,也舍不得你这样辛苦。”王恂苦恼道,“侯爷这不是在给我出难题么?”
崔叙也是急昏了头,经人提醒才恍恍惚惚地记起代王那根面目狰狞的玩意儿来,吓得连连摆手道:“不好不好……要是撑破了可没有遮掩的法子。”
王恂顺着他的话语在脑海中想象起那副情景来,噗嗤笑道:“侯爷考虑的是。”
“便欠你一回,待……”
崔叙还想着以后来日方长,不慌不忙地给人画着饼,王恂却摇头打断道:“恐怕没有下回了。”
在崔叙惊愕的目光注视下,王恂依旧出奇的平静,解释说:“我已经向堂兄上疏请求早日之藩了。”
王恂自改封以后一直留居京城,算是皇帝的额外开恩。崔叙习惯了王恂总在身边上蹿下跳,竟忘了这茬。
沉默几息以后,崔叙慢慢清醒过来,开口问他:“何时出发?”
“待朱批一下,即日启程。”王恂说得认真,不似哄骗他就范。
“洛阳王还未抵京呢。”崔叙开始拐弯抹角地打听情由,“总不会是为了躲胡昶吧?”
“大局已定,余下事务交由旁人扫尾也一样。”王恂别开眼,并不想说透,但在崔叙无声的乞求之下还是败下阵来,太息道,“再不走,代王府恐怕会成了宗室们宣泄怒火的活靶子,我这一走,堂兄对他们也算有个交代。”
“至于疏云,我与他已然一笔勾销,从此再无瓜葛。他本是有志之士,若因我误了前程,反倒又成了亏欠,早些动身也好。”王恂趁机再次与胡昶划清界限。
崔叙恍然道:“……你是来向我讨一顿践行宴的。”
王恂随即露出一副十分稚气的笑颜,侧过脸亲了亲崔叙的面颊,点头应道:“多谢侯爷盛情款待。”
“你若是不介意……”崔叙没来由地觉得自己亏欠了他,犹豫道,“出门前,皇爷将这里弄得一团糟。”
亵裤解下以后,在轻透丝衣的半遮半掩间露出两瓣红印未消的肥软臀肉,崔叙亲手扳开来,当着代王的面,大大方方地将指尖填进微微肿起的穴口轻轻翻搅,看得见内里的湿润红肉正忘情地吸吮着侵入其中的异物,想也知道不久前曾发生过些什么。
王恂这才明白了他早先那句未尽之语的意思,借外衫掩去一段春色,将崔叙的后背搂得更稳,瘪了瘪嘴道:“几日不见,堂兄也变得小心眼了。”
甫一说完,便捉住了崔叙的手腕,急着探问道:“侯爷老实交代,做了几回?”
“……一回。”皇帝的一回,他却丢了好几回,个中细节实在难以启齿,崔叙便含糊其辞地回答。
王恂对他的为难很是了然,却也忍不住请求道:“那我再做一回,明礼受得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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