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夔都(古代架空)——匿名np爱好者

时间:2023-09-06 20:36:23  作者:匿名np爱好者
  唐尚食刚要点头称是,便听得远处传出一声声急促而尖利的喊叫:
  “崔伴——!崔伴——!”
  崔叙猛地醒了神,走出帷帐循声望去,便见到一位年轻内侍正冒雪向着甘露殿跌跌撞撞地跑来,肩上还立着一只振翅欲飞的信鸽。
  ——“宁醴?”
  申正时分,玄武门内外换防交班的守卫早早便听见了远处传来的踏踏马蹄声。自从鹤庆侯前往大同以后,内廷久不闻长街纵马的轶事,更别提还是这样一个沉闷的下雪天,卫士们无不纳罕、交头接耳地谈论,待看清马上二人斗篷之下露出的皆是寻常内宦装束,更是啧啧称奇。
  然而不等他们上前盘问,前来巡视的锦衣卫指挥使彭丛柏听闻了这头的骚乱,赶过来一瞧,脸色倏尔一变,连忙勒令卫士们原地待命、不许妄动,眼睁睁看着那二人一骑扬长而去。
  他目送着那抹熟悉的身影消失在风雪中,长长叹出一口气,心下暗想:怎么又是这冤家?
  好在崔叙也不忍让他难做,冲出玄武门后扯下宁醴腰上的牙牌掷了出去。众人围拢上去定睛一看,硕大的东缉事厂字样跳入眼中,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心道一句“好险”——差点拦了厂卫的马,幸得彭指挥使慧眼如炬、应变自如……
  大伙面面相觑之下,谁都不敢对此嚣张行径再置喙半句,推举出一人拾起来交到长官手边就各归其位了。
  “你说什么?”崔叙压低声音问道,“皇爷疯了?你过过脑子再说一遍。”
  说这话时,他正与宁醴同乘一骑,出了玄武门向西苑疾驰而去。
  “是廖阎王的密信……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宁醴急得满头大汗,这会儿子吹了风又是手脚发凉、口舌打颤,嘴皮子也不利索,更不敢回头瞧崔叙的神情。
  “最好是,不然单冲这句话里包藏的祸心,事后我也没法为你求情。”崔叙语气冷峻。刚刚见面后的三言两语之间,也没有来得及细问究竟。但听其如此危言耸听,又无意再听他分说了。崔叙更愿意相信眼见为实。
  被呼啸而过的风撕成碎屑的雪粒不断往颈窝里扎,宁醴有些后怕地缩了缩肩膀,哆嗦着念叨说:“好、好,我不提这话、不提这话……”
  他纠结一番,又忍不住开口:“但密信里的话……好似凶险异常,您不能不放在心上啊。”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但崔叙前半生里被皇爷诓骗过无数回,也不见他真的吸取半分教训,仅有的经验被他用来安慰宁醴:“也不是头一遭了,上次在景山不也是虚惊一场吗?”
  一听提起景山土溜,马上想起他因此得罪死了的廖阎王,宁醴更不敢讲话了,默默蜷缩成不起眼的一团,将脸埋进了飞扬的马鬃里。
  直到出了乾明门,濛濛雪天里依旧碧波荡漾的太液池映入眼中,宁醴才再次开口指路:“……应当是蕉园方向。”
  “好,你先去找廖小姐回报吧,就说我已经到了。”崔叙不由分说地将宁醴撇在半路,独自一人催马赶去。
  巴掌大的园子里安静得出奇,以至于他拴好马后,只能在自己的隆隆心跳声中慎之又慎地步进,小心翼翼地寻找圣驾所在。
  因担忧大相国寺的那一幕重演,崔叙特意隐匿自己的行踪,没有从正门步入,而是跨过了那道年久失修倒伏着的竹篱笆,悄然无声地潜进蕉园的森森林木中。
  然而等他绕过园中唯一一座宫殿,将目光再度投向太液池时,旋即明白了宁醴的那句话可能并非凭空捏造。
  ……皇爷他或许真的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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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了!虽然白天晚上沉迷游戏和跑团,但存稿会拯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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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白发
  不远处的瘦长身影披发刬袜,失魂落魄地由湖边亭中走出,虽看不清面容神情,可崔叙一眼便认出。曲折回环的石桥岸边跪倒了一众近侍,却无一敢起身相扶,甚至连抬首直视天颜也做不到。这群哑奴又不敢放任皇帝以这般状类疯癫的形容离去,纷纷伏叩在地,用战栗不止的血肉之躯围堵住那条唯一的通路。
  这场无声的对峙不知已经僵持了多久。
  “皇爷?!”一声惊呼骤然打破园中的死寂。
  崔叙在看见他的第一眼便闷头冲上前去,也顾不上什么陷阱与教训。撞开篱笆时还跌了一跤,好在有三两位近侍闻声赶来搀扶,几乎是七手八脚地把这颗从天而降的救星架到了石桥前。
  再往前,就无人敢迈出一步了。
  所有人都屏息静待着。
  “皇爷?”崔叙轻声唤他,又怕贸然接近激起对方的抗拒,于是试探着迈出两步后便站定不动了,小心打量着皇帝的反应。
  王缙闻声望过去——顶着一头枯枝败叶的小中人,满目惊惶的,正一步步走向自己。
  鄱阳少有这样冷的天气啊。
  他吐着一圈圈热雾,直到撞进中人怀里。
  崔叙扶不稳皇帝的身形,与他一同跌坐在地。接着手忙脚乱地取下自己的斗篷为他披上,试图遮掩住他狼狈虚弱的一面。
  “皇爷……?”崔叙呢喃着问道,顺着他的背拍打着安抚,却只听见浅浅的呼吸声。
  雪片滚落进斗篷的绒边里,被崔叙呼出的热息融化了。他将下巴紧紧依在兜帽上,仓皇无助地巡看四周,忽而想起——
  “杭美人呢?”
  为首的近侍应声向前膝行半步,抬手指向了身后殿门紧闭的宫室。
  “看住她,还有她身边的人。”崔叙果断下令。
  近侍忙点了点头,又用双指点在眼尾,向上比划两下。崔叙倒是一下就看明白了,廖小姐已经着人封锁了此地,暂时控制住了局面。
  崔叙看向怀中始终不发一言的皇爷,也不知他圣体是否抱恙,心里慌得很,下意识问道:“御医已经在路上了吗?”
  那位近侍却被这话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又是摇头又是叩首,惊惧得浑身发抖。
  崔叙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没人敢担着天大的风险请御医出诊,或者说他们也没有这样大的权力替陷入癔症的皇帝定夺。相比面对皇帝清醒后不可预测的变数,他们更愿意用无能为力的借口来维持着眼前的现状,只要局面还没有完全失控,也没有伤及他们的性命。
  此时此刻,皇帝的安危反而成了最无足轻重的事。
  “你,去请戴御医过来。”崔叙取下腰带上的荷包扔在地上,指着其中一人命令道。
  那人茫然四顾,见身侧同伴不约而同地避开他,也只得深一叩首,捡起信物领命而去。
  侍从们见此情形,也在崔叙的默许下窸窸窣窣地起身散开,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水天一色的雪幕下,仅有他们彼此相依相偎了。
  戴归桡赶到时,王缙已枕在崔叙的膝上睡熟了。
  单凭崔叙一人的力气不足以携他回到屋中,只好就近挪到了亭子里。亭子四面围合了厚厚的帘帐,地上铺着绒毯,炭盆也尚有余温。
  主仆二人席地而坐,皆是披发散襟。中人为了检查皇帝身上有无外伤,又将他腰带宽解,见一切如常后才将里衣匆匆掩上。故而戴归桡来时所见,二人的衣衫都凌乱得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颠鸾倒凤的情事。
  戴归桡原以为是皇帝的旨意,没想到崔叙承认是自己着人来请。相比来时路上见到的草木皆兵的宫人们,这里的一切看上去并不算太糟。
  他疑心归疑心,还是先抄起袖子诊脉,结论也和第一眼所见差不离,皇爷并无大碍,目前也并非晕厥,更进一步的诊断须得等他醒来,或是由人阐明前因才行。
  “崔伴,我这一趟过来,所有人都在和我打哑迷,您可不能再这样了。”戴归桡无可奈何地扶额道。
  崔叙有些疲惫地笑着:“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总之皇爷没事便好。眼下只有等他醒转过来……你记着开两副安神补益的药先备着,兴许就是累着了而已呢。”
  戴归桡点头称是,心中虽疑窦重重,但也不敢对崔叙的话有所质疑,单是说来时已吩咐了下去,连药炉子也在送来的路上了,让崔叙尽管放心。他说着说着,忽而瞧见崔叙乱蓬蓬的头发似乎湿了小块,出于医者的本能伸手去探,竟在指尖留下了一道新鲜的血痕。
  “啊,恐怕是在林子里不小心碰到了。”崔叙摇着头叹气道,伸手去拂发间的枝叶,好似在为血污脏了御医的手而感到不好意思。
  这下戴归桡更是一头雾水,却依旧不敢细问,隐隐地感觉到自己正在悬崖边上踱步,再进一步登天,也有可能是踏入万劫不复。
  不过崔叙对伤处的漠视倒是令他感到心惊。戴归桡连忙打开药箱,为中人清理伤口,好在创面不大,应当仅仅是擦破了一点皮。
  崔叙向着他微微偏头,慢慢合上了双眼。
  戴归桡拨开额前的发丝时,目光不由落到中人恬静的面容上。他的五官无甚特别之处,或因戴归桡早年在民间时,经手的病患多是高门豪贵豢养的奴宠,再看中人的相貌总觉得平平无奇。
  此刻细看之下,竟多了几根白发。戴归桡蓦地想起崔叙伴在皇帝身边的十余年光阴,悻悻收回了目光。
  “回去再取药敷一敷,仔细养着,应当不会留疤。”
  崔叙向他道谢,又忍不住打趣:“有你这位妙手回春的名医在,纵是留疤也不要紧吧?”
  戴归桡讪讪笑着,无意间低眉时,余光竟瞥见皇帝正直直地盯着自己,把他吓得一激灵。但见崔叙毫无所觉,便又大着胆子偷觑一眼——皇帝看起来睡得正熟。
  可他不敢再造次,提着药箱悄悄挪远了,以免打搅他们主仆二人的岁月静好。等到药童赶来,戴归桡便知情识趣地借口煮药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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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到预警得太早了,可能大家都已经忘记了预警了。
  存稿瘪了,起床一定要努力码字啊!!!
 
 
第347章 醒了
  果不其然,戴归桡走后不久,王缙便在崔叙怀中悠悠醒转过来。
  “皇爷……”崔叙低低呢喃着,替他捋开眼前散乱的发丝,将长发拢在一处,又用汗巾子擦拭额前、颈边的汗渍,语气平淡得像是经历了一次很寻常的午憩。
  于是很平常地询问:“你醒了?”
  “醒了。”王缙答得干脆,微微弯起的眉眼透出淡淡的欣喜,似乎并不惊讶中人为何突然出现在此,而是没来由地问道,“……猜猜我梦见什么了?”
  崔叙疲于猜度皇爷的心思,推说不知。王缙也不介意,自顾自说道:“梦见你从淮王府的那棵老树上摔下来,哭个不停,怎么哄也哄不好。”
  “那是奴摔疼了吧?毕竟是小时候,让皇爷费心了。”崔叙也不管甚么因果逻辑,一味顺着他的话说,想扶着皇帝坐直身起来。他身上那件青绒道袍还不曾仔细整理过,单单靠着崔叙那领斗篷盖着“粉饰太平”。
  王缙却摇了摇头,赖在那儿不愿动身,只是偏过脸来贴在他身上顽笑:“没有,我在底下接着你的。”
  崔叙心口沉甸甸的,有大石落地的踏实,也有多年彷徨的积郁。他捏着皇帝的手腕,暗暗探着脉息,直到此刻才长长呼出一口气:“请皇爷以后不要再这样吓唬奴了。”
  “我好着呢。”王缙展颜道。
  崔叙冷着脸不置可否:“皇爷坐起来再说这话。”
  王缙枕在他膝上道:“好累,就让我这么歇会儿吧。”
  崔叙想问他今日事故的来龙去脉,尤其是与杭美人的纠葛。但眼下的气氛,他怎么也开不了口。
  “那咱们回甘露殿,早些就寝,好么?”中人无奈,只有顺着他的心思哄道。相较之下,连一向调皮捣蛋的白鹿都显得乖巧伶俐起来,明明皇爷小时候那么安分守己——好吧,有时手脚也不是很规矩。
  “这里也很好啊。”王缙依旧笑着,“记得那天也是在亭子里……玩了很久,明礼到后来忽然昏过去了。”
  崔叙显然不想再提那些荒唐事,摇头道:“等炭盆熄了,皇爷也该着凉了。”
  王缙此时才惊讶地发现,崔叙仅穿着一身单薄的绿罗贴里,又低头看向身上的“绒毯”,呆呆地问道:“这是明礼的斗篷?”
  崔叙闻言不由紧张起来,反问道:“皇爷不记得了吗?”
  “记得很真切呢,你跑过来的时候还跌了一跤,多大的人了……让我看看伤着哪儿没有。”王缙说着,伸手摘下一片夹杂在中人发丝间的叶片。
  “是在此之前的事。”崔叙有些着急,攥住他的手,恨不能扳过皇帝的脸来逼问。
  “之前……”王缙闭上眼,仿佛在努力回想,片刻后睁开眼却很轻松地笑道,“我好像是在太液池边走了走。”
  “皇爷!兹事体大,您再这样哄骗我,我只有……只有先告退回去了。”崔叙无力地威胁,说着便要搡开他,想要独自起身离开。
  “不许走。”王缙无赖地抱住中人的胳膊。挣扎间他忽然低声下气地乞求起来:“明礼,别走……”
  崔叙怔住了,不可思议地回过头看去。
  “你要是走了,就没有第二个人来管我了。”
  目光所及,王缙又是那副恬淡自若的笑容了——那副永远将他玩弄在股掌之中的可怖模样。
  见中人默默无言,王缙伏在他臂弯里喋喋不休地问道:“明礼总是这样心软。他们也这样乞求过你吗?乞求你的垂怜,你也一样施舍给他们?”
  “皇爷总是这样,总是这样……”崔叙鼻头一酸,脑中从宁醴出现时便绷紧的弦突然断了,迟来的惊惶、怵栗、茫然与无助虽未将他击溃,但也随着滴落的泪珠将他跳动着的心剥去了,徒留一具颤抖着的空壳。
  中人不顾皇帝的挽留,执意推开他起身离去。伸手掀开帘帐,亭外风雪正盛,他裹紧身上仅剩的衣料,毅然迈了出去。可他在雪中没走出几步,又忍不住心软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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