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王缙听着就觉得新鲜了,颠了颠怀里的小狗说:“怎么,狗儿醋了?”
“奴就是条皇爷养来逗趣的小狗,能醋他什么?他还会和奴抢食不成?”崔叙重新找回了扮演小狗的感觉,开起玩笑来也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王缙不置可否,但心情显然十分愉悦,紧接着让中人分开双腿,等他喂食……下阴处的软嫩皮肉很快袒露在王缙眼前,多日不经性事,尿口处似乎越发敏感了,手指轻轻一刮便吐出一点淫水。
只有中人自己知道是何原因。
“还真是不太一样呢……”王缙这句自言自语的小声嘟囔,却被崔叙听得十分真切。
他心中大为震动,知道皇爷这是在拿自己和梦昙作比。他虽未亲眼见过女穴与天阉下体的模样,但也心知肚明,无论如何都会比阉人更为健全美观。
崔叙惊恼之余,心如钝刀绞肉一般,始终不见个痛快,可表露在身体上,却化作了浓重的情欲,尿口毫不知耻地涌出了更多骚水,令他无地自容。想到那场荒诞不羁的梦境,千百种痛苦的情绪渐渐汇成了麻木,任由皇爷如何翻看他淫贱的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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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剧情☺️
第89章 兵灾
曹惠妃改建宝相楼旁厢房的提议不知被谁捅给了皇帝,甚至捅给了外朝,坊间传闻愈演愈烈,已经传成了宫中即将兴修新的寺观庙宇。在这样紧张的局势下,奏疏便如雪片一般飞来,淹没了司礼监,连带崔叙的工作量也陡增。
次辅梁同懋带头上疏,其文中所陈,崔叙也细细看过,才知近年来工役竟是如此浩繁,连京营军士都被迫放下操练事,摘拨至东苑做工,且相率逃避者近来愈阻愈多,心中不免也有几分羞惭。
再说如今四方兵灾未平,州县徭役坐派盘剥难抑,无力再承担新负。又论番僧诡道异端之贻害,最后引惠宗、哲宗时曾因内阁进言一度废止东苑营建的旧例,向皇帝请罢、赐止诸前顷工程。
出乎意料的是,皇爷很痛快地准奏了,甚至没有接受司礼监为尊者辩解的好意。
这样一来,崔让梅开二度,将崔叙派往东苑督监的算盘也落空了。
崔叙本人倒无所察觉,还在担心曹惠妃会不会误会是他走漏了风声,故而对他成见更深,因此入夜以前,他都尽量不出门溜达,怕撞见尴尬。
不过这几日大事频密,崔叙也早已没有心情与闲工夫游园了。
次辅梁同懋上疏劝谏的第二日,二月十九,便是大夔第二任皇帝文宗的忌辰,致祭如仪,并无差错。
但就在此日,兵科给事中沈缉劾奏兵部尚书董敞,说他上位之路本就与军务能力无关,多年来仍旧不熟兵事,才不配位,且累劾不退,如今更难以在四方用兵的紧要关头做好本职工作,请求皇帝下诏罢免他,另择合宜人选。
然而内阁与司礼监始终不能就新的人选达成一致,皇帝只好令其仍在原岗供职,等他们吵出个结果再说。
同日还有一件大事,之前派遣去治理黄河的工部右侍郎唐厘回京。他已是为此事下派的第二位夔都官员,前日曾请求再调一位帮手,专理增筑河堤一事,是为副使。下工部审议后,考虑到河南今岁亦有灾荒,盗寇频出,命其务必抓紧时间濬筑几处紧要决口,令下后还京,择选副使缓理余下事务。
旱涝兵灾,淳庆七年是全部赶上了。
二十日,济国公康定元上疏请辞,称自己年迈多疾,精力不济,难以提督团营,这也不是头回上疏,上次是发还不允,这回皇帝干脆直接留中不发了。
二十一日,又因巡按御史奏报地方灾情深重,民生艰难,诏停办江西征派物料及烧制磁器的事务。
二十二日,济国公的辞疏依旧留中不发,倒是另命徽先伯闵禾宣管领红盔将军。
这徽先伯与永城侯,还有荣国公、济国公、颖国公,都是大夔开国的从龙之臣,也是经历五王之乱后硕果仅存的几位。
荣国公、济国公均为太祖朝的外戚,勋臣中威望甚高,但多已无甚实职在身,只赖亲缘婚姻维系往日荣光。颖国公家族几起几落,有惠宗在宝应新政中的偏袒回护,如今勉强还能跻身高门大家,但也无权柄在手。
永城侯则是武卒出身,封爵后世代镇守大同,多宿将。嘉善长公主死去的丈夫郭弘思,便是上一任永城侯,新任永城侯则是他的胞弟郭弘家,娶的还是徽先伯家的女儿。
徽先伯祖上则是太祖谋臣,第一代徽先伯闵光鹤是远近闻名的美男子,他的两位女儿分别是文宗的庄圣皇贵妃和英宗的孝昭皇后,孙女又是楚穆王妃,乃仁宗与伊王之母。自那以后,徽先伯府中子女婚娶,也不得不论门第高低,且因与永城侯家交好,便累世通婚至今。
令徽先伯管领红盔将军这般的殿廷卫士,也不是寻常之举。但这几日崔叙受到的冲击太多,已无暇去想这其间的关联。
而后因江西盗寇久未平定,相关的人事调遣便不胜枚举,小如选调参将,大如起大臣总制江西军务,还有荐举各色人选出谋划策种种。又杂以四川流贼事,请发土兵襄助,数月以来终得一捷报。再有礼部会试取中式举人等事。
诸务加身,崔叙彻底投降,放弃从如山的题本里搜寻可能的线索了。
转眼便是三月樱笋时,修禊,清明祭陵,原本事情就不少。皇帝久不入后宫,召寝也少之又少,妃嫔们闲来无事,自发地结伴前往西苑踏青出游,好不快活。然而诸方兵事仍未休止,反倒有愈演愈烈之势。
崔叙传完旨,策马路过太液池,望着远处桥上美婢们簇拥着的华服宫妇,正在悠闲地喂食游鱼,终于懂得了那句“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是怎样的体悟,但要让夔宫里的人们都深切感受到时局艰难,几乎是不可能也毫无必要的事情。
就像皇爷会说,以往自己在时,他不会看那些烦心的奏疏一样。
这道旨意是从都给事中之请,为应对日益猖獗的四川、山东、江西、福建的流贼,选京营军中精锐者万五千人,交以德能兼备的将才分番操练,以备不时之需。由九卿及科道官推举所知可胜任者。
也在这一月中,江西、山东守臣相继奏报钱粮短缺的问题。山东这边,倒单纯是官军俸粮不足,故请求开山东盐运司盐引填补缺口,然而盐引历代为备边所须,如今北庭动向不明,不宜挪动。只资以税银,辅以临清钞关税料与司府查扣的赃银。
江西那边,则有虚报、贪墨、肆意摊派税目诸般缘故,故而南京各仓钱粮竟不足支用。具体情形尚在抚按等官的清查之中。多地皇庄太监侵占民田,盘剥庄民的不法事也被人捅了出来,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往年里总被“姑宥之”的中官们这回恐怕也难逃法网。
故近日在停办东苑工程的基础上,又停止了宫中无名宴会。这下宫中妃嫔才终于有了一些实感,纷纷在崔充媛、杨婕妤的号召与带领下,斋素祈福,减少游娱活动。
*奏疏事件参考自《明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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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渡章
第90章 荧惑
十四日的廷试,便正好以时局为题进行策试。
但平心而论,对于已经建国百余年,经历五王之乱而屹立不倒的夔朝,今年的兵乱也不过是小打小闹,远没有到危及朝廷统治的地步。
而就在褚氏生辰当晚,廖秉忠给崔叙带来了一则不同寻常的消息。
前些日子里崔内侍因夜里受凉偶感微恙,便趁机装作卧病不起,皇爷也没有戳穿,任他请了病假在院里歇着躲清闲。这几日内侍们讨论得热火朝天的进士宴与平盗策,他都没有去关心,就在房中宅着,看些皇爷前些年进学时,偷偷看过的玄怪小说打发时间。
说是一则,其实是两则,但令人感到其间必有某种关联。
一是益王以银五千两助军饷,获赐奖谕;
一是江西有贼寇百余人,攻入新喻县,劫走县中诸囚,焚毁公廨文书,杀害县官胥吏及其亲属。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们皆系红巾,烧掠官府,不伤寻常百姓,与百年前太祖起家的红巾军简直如出一辙,难免引人浮想联翩——这极有可能是有人蓄谋造反故布的前兆,制造舆论与散播恐慌,只差明确地打出针对皇帝的旗号。
而益王正好趁此时邀买人心……只可惜崔叙能想到的,他义父与皇爷必然早已想到了。想到此处,他往床上一躺,愈发觉得晋王所说不错,自己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皇帝不急太监急。
朝中上下倒也算是有条不紊地为在四处漏风的大夔朝奔走着。杀贼有功者照例给赏,死事殉节者优待抚恤,临阵遁逃者押解入京交锦衣卫鞫治,贼人窜入之州县,则严限捉拿,钱粮不足之省府,则发银运粮。
直到三月二十六日,根据首辅孙彦远所上平盗策进一步完善的,应对此次灾荒盗寇一事的指导方针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大意与皇爷那日所述倒无甚分别,细民逢灾年流离失所,啸聚山林为寇,乃官府未加赈济抚恤酿成的恶果,揭竿而起实非本意,乃走投无路之举,故不予严厉镇压,以招抚为主。一是蠲免诸州县钱粮,二是晓谕各府,除盗寇首恶以外,胁从之徒不予追究,劝其返乡复业,三是深陷贼寇者,杀贼自首,可免本罪,甚至赏劳授官。举凡阻抑违背此诏者,均下诏狱严加责问。
崔叙刚刚放下外朝政务,内廷又出事了。
惠妃四月即将生产,自从听闻多地兵荒事,便忧虑深重,寝食难安,初闻钦天监所占荧惑将犯房宿时,更是惊悸昏厥。醒转以后,病势仍不见好转。一如当年寿宁公主病逝前,派遣御医常驻含章宫,随时诊断病情。
荧惑犯房,将军为乱,王者恶之,天下有兵与丧。
如今兵乱已生,且无止息迹象,不免令人联想到……总之不论皇帝安否,此子降生以后,恐怕都摆脱不了祸星之名。而以当下的情形,一尸两命似乎也不无可能。
崔叙并不相信天命之说,古来荧惑守心的轶事,泰半是幽微难明的政治阴谋,不过是始作俑者寻来掩饰真相的工具罢了。笼罩整座夔都的阴谋疑云,远比天象预兆更为可怖。
“还在想荧惑犯房之事?”王循倒在花丛中,搂着他问道。
崔叙不答,他自己都纳闷,难道真有这么容易被看穿心思么?
他是被王循骗到宫后苑行不轨之事的,但也不完全如此。义父曾经暗示过他不要当面忤逆晋王,而他自己也深知晋王的邀约不会那么单纯。
但他似乎别无选择,又或者是习惯了逆来顺受,用这样的借口交出全部的自主权,也推卸身负的责任,做一株依附他人而活的菟丝草,辗转委身于不同的人胯下,乞得一线生机。
崔叙用隐忍来粉饰自己的不忠,寄希望于从晋王口中再套出一点情报,好视作自己出卖肉体的酬劳,不至于被歉疚压得喘不过气。但在酣畅淋漓的情事后放空的时间里,又禁不住真情流露道:“双儿的身子,真的那般勾人么?”
“原来在想这个,”王循摸着下颌思索,“我自幼不好女色,私奴中虽也有过这样怪异之人,但并不怎么感兴趣,教导他们也如常人一般。”
“伴伴是苦恼自己被那天阉盖过一头么?”王循哪壶不开提哪壶,就想看怀中人流露出嫉妒的神情。
崔叙却已没有心思再为这种事争风吃醋,他是怀疑若真有嘉定宫变那般,发生在夔宫中的血腥屠杀事件,那么内部的最大变数,就是来历不明的梦昙了。
他近月中与皇爷最为亲近,几乎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荣宠不衰。若他是受命于人的刺客……然而这种大胆的猜想,崔叙对谁都说不出口,只会被当作是失宠后的诬告攀咬。
见崔叙依旧平静无澜,王循也不强求,抱着崔奉御的腰身再度探入了隐秘之地。他在晋王身上起起伏伏,穴口贪婪地吞吃着尚未尽根的阳锋,思绪却已经飘往远方。
还记得二年中王循正是在宫后苑遇上了偷情的主奴二人,那时崔叙便感到前路未卜,不知道皇爷嗣位日久,他们的关系会发生怎样的变化。而今多年弹指即过,崔叙心中依旧倍感茫然,前路迷雾重重,不知有什么可以支撑着他走下去。
“遵尧到底为什么留在夔都?”崔叙低下头,捧着晋王的脸颊呵气问道:“做自由自在的王旬不好吗?”连喘数声后又补充,“不许说是为了我,换句骗人的话吧。”
“那伴伴愿意和王旬乘舟归去吗?”王循把着腰胯,指尖陷入了腰窝中,掌得极牢,几乎是不容他随性扭动的程度。
不假思索的:“不……”
崔叙也不明白这份决意从何而来,只能劝说自己,因为晋王口中只有谎话,不值得一信,就算是玩笑也一样。
“你看,这怎么让我说不是为了你?”王循两手一松,怀中人直接坐到底,将怒张的阴茎吞到了深处,臀瓣与囊袋都撞在了一起。
崔叙仰着头,压抑得狠了,只发出猫儿嘤咛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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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度条又进一格!感觉形势逐渐明朗了。
第91章 安化王
藩王反了。
但却不是崔叙猜想中的益王,而是庆府安化王。那位热衷于繁衍子息的庆文王第八子的后代,算起来,竟是皇帝爷爷辈的宗亲。
消息传入夔都,举朝震动。
四月初五,朝廷尚在令巡按御史追究江西诸县失守的责任,停俸撤职,严限督捕贼寇,修葺兵乱中被毁坏的城池……而远在宁夏,却正酝酿着一场鸿门宴。
安化王王恒策反宁夏指挥、数位千户以后,在府中设宴邀请诸官,杀害了前来赴宴的宁夏镇守太监、少监,总兵官以及巡抚都御史等人,夺取符印后,号令城中守备部队,又以亲眷性命胁迫率军出防的参将、副总兵等人急速返回交出兵权。
另作檄文声讨淳庆初年以来新税法之下,诸宦借机敛财贪墨的斑斑劣迹、种种罪责,打出了“清君侧”的旗号。
传檄四方以前,又因新税法实为哲宗与其老师,也就是当时和现在的首辅孙彦远所定,害怕针对性不强,万一朝廷直接弃卒保车,随便拉来一个阉人砍了当替罪羊,他们这个反还怎么造。
索性改换名头。况且反都反了,反得含蓄也没有丝毫退路可言,干脆不作任何试探,直接称皇帝选自民间,血脉不正,恐非帝系,又称其得位未循常理,进一步要推翻淮王所谓嫡长子的身份,斩断入继的合理性。
细究起来,淮王确非严格意义上的嫡长子,而是孝定皇后还是宜嫔时所出,即便后来宜嫔步步高升成为继后,也改变不了淮王庶子的身份。哲宗崩逝后,他也至多是庶长子,而王缙作为过继而来的庶长孙,法理性远逊于嫡长孙这样金灿灿的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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