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留他也无害,孩子还小,将来心性如何犹未可知,而世子秉性纯良,对皇爷并无二心,从未与逆藩同流合污,显然更合适……”想到皇爷平日里对王恂的恶评,崔叙临时改变了策略,“或者削去爵禄,贬为庶人,也总比丢了性命好啊。”
“皇爷,上天有好生之德。”
“皇爷,我也没什么用,不可以像留下我一样,留他一条性命吗?”
“求您、求您……”崔叙腹中墨水有限,很快就找不到话说了。
王缙终于拖拖拉拉地给了回应,却是给了崔叙当头一棒。
“其实,我起初有意让你去结识益王世子,就是为了让今日的自己记得,我所做的每一个选择,都押上了无数人的命运,他们并非只是一个个单纯的概念符号,更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可我决策时总是会忘记考虑这件事,甚而为了一己欢愉绕了冤枉路,平白造了许多杀业。或许只有亲眼得见失去亲友的痛苦,我才会记得几分吧?”
崔叙听得愣住了,这种事对他来说简直闻所未闻,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发出声音:“皇爷当我是什么?”
他越说越激动,渐渐不能自控:“一条狗,一个玩具,一个自以为是、自作多情的跳梁小丑?”
想到自己方才还在为着一滴泪沾沾自喜,崔叙顿如万箭穿心一般悔痛难当。殊不知皇爷的思维里恐怕并无半分情感可言,又怎会真心实意地为他的死落下一滴泪呢?
“我的尊严、身体被玩弄也就罢了,如今连作为人的最后一点情感,也要被皇爷视作玩物一般设计和剥夺吗?”
说到这里,崔叙的语气已几近于绝望,远比被囚在笼中时更为无助。
“我……还有任何一处是属于我自己的吗?”
崔叙习惯于背负着耻辱,默默地、隐忍地、漫无目的地生活着,怎么也摆脱不了与生俱来的阴影。但在他二十来年的惨淡人生中,还是头回在清醒理智的状态下,于一闪念中想到了自我了断,一劳永逸地脱离现在的处境,做一缕自由自在的亡魂。
若说刚刚醒来时满心都是后怕,现在便是满腔的后悔之情了,后悔不能早一刻拔出刀锋,给自己一个痛快。
王缙在洞察人心方面有着过人的天赋,却偏偏没有一丁点的共情能力与同理心,但理性仍可以引导他发现自己又凭借说话的艺术闯了大祸,把中人给惹哭了。
但他的第一反应,不过是让对方更加确信他的无情罢了。
中人含着他的手指,断断续续地保证说着:“皇爷……奴不会自戕的,奴发誓。”
这话搁在方才皇帝会暂且一信,现在他再也是不敢冒这个险了,拿出一早备好的口枷给中人牢牢戴上。
被剥夺了一切表达的自由以后,崔叙只能直挺挺地躺着,汪着泪眼瞪着顶帐,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王缙感到颇为棘手,尝试了几回措辞,最终打算暂时搁置争议以待来日,随即交代说:“左右你养伤的这段日子里,益王世子都还暂拘在王府中,吃喝不愁,有关事宜,等你伤愈再议。益襄之乱彻底结束以前,我都还不会正式发落他。还有这个——只有饮水进食的时候可以取下来,且须有人在场才行。”
“我再说几个名字,你要是愿意见他们,我就召他们来看望你。若生出什么差池,与你同罪。”
结果翻来覆去,想到的也只有廖秉忠与王恂二人而已。而王恂,照皇爷的说法还是戴罪之身,出府以后须戴枷锁才行。也唯有廖秉忠可选。
这样看来,自己的确是连日常交际、亲朋来往都全然被皇爷玩弄在鼓掌间的。崔叙发完脾气,心里稍微好过一点了,但还是闷闷不乐地这般想着。
……
隔日也郁气未消,甩给来看望他的廖秉忠一张臭脸。
这间内室严禁宫人随意出入,又逢皇三子满月,穿红近侍多不在岗,故而堂堂廖督主也只能纡尊降贵,自己给自己搬绣墩坐,自己给自己倒茶喝。
他虽悠然地品着茶,身上却还是一股扑面而来的风尘仆仆感,崔叙吃力地转动着他目前还处于自由之中的颈关节,想从那一双此刻微垂着眼帘的丹凤眼中,读出更多的讯息。
半盏茶品完,崔叙也只猜到,廖秉忠应是被皇爷急召回来的,不然以他的脾性,可不会放任自己用这样疲惫乏力的状态突兀出现在旧相识面前。
只可惜崔内侍对同事的业务从不感兴趣,这回也不想贸然开口询问他近日都在忙些什么,弄不好便要招来一顿挖苦与讽刺。但除了这些,自己也真是想不到还有什么应景的话题好说。
早知道就拒绝任何人的探视了,同皇爷赌气,真是害人害己。
--------------------
继续拉拉扯扯……!
昨天忘记了今天是七夕,七夕快乐!
✧٩(ˊωˋ*)و✧没有七夕番外就更个新代替好了。
第115章 聊天
待一盏茶饮完,回身往桌上搁下了瓷杯后,廖秉忠才清了清嗓开口——他为了顾全面子,就是渴到嗓子冒烟,也决计不肯在崔叙面前牛饮的。
“我说,这种时候,你能不能不要和皇帝赌气了,就忍他一段日子,憋不死人的。”廖秉忠一边说着,一边不太情愿地替崔内侍解开了口枷。
崔叙此时自觉理亏,毕竟除了他自己,阖宫中也没有人会和皇爷计较这种事,就是心里计较了,也从来不敢明明白白地说出口,更别提冷战了。
更何况这件事的开头与结局,已是非常符合自己的心愿了。皇爷并没有因为自己想给逆王之子求情而气恼,最后也答应,对王恂的处置方式会征询、考虑自己的意见。虽然过程是有点生不如死,但过去了,就放他过去吧,何必拿皇爷的奇思妙想折磨自己的道德底线。
崔叙又想到可能因自己一时气愤,间接耽搁了廖秉忠的差事,虽谈不上歉疚,但当下也只好做低伏小,不触霉头,顺着他话道:“我也不是有意要和他……他说话实在气人!”
“那你也是唯一一个受了气还敢回嘴的。”廖秉忠放下口枷,在一旁的绣墩上端正坐下,双手扶在膝上,说到这里,更是忍不住伸出一指来,对着榻上人指指点点,“要换成是我,我们东厂做事的几个兄弟拿这副表情和腔调和他讲话,皇爷能一刀把咱们天灵盖劈下来,码在一块赏给新人盛酒喝。”
“别说这种血呼刺啦的话,我听着都头晕。”中人匆忙撇开目光,有些心虚地缩了缩脖子,想把自己往被单里藏,“皇爷他难道会因此迁怒于你们吗?他也不像是那么情绪化的人吧……”
“多新鲜呢,不然我们兄弟几个为什么都这么哄着你、向着你?”廖秉忠抄着双臂,同人讲道,“皇爷心情好的时候自然像个人样,时常还会体恤我们底下这些办差的不易,嘘寒问暖,帮着解决些疑难与后顾之忧也是有的。这心情不好的时候嘛,倒也没有什么特别不得了的,就是看起来阴森森的,把人盯得特别严罢了。”
廖秉忠特意拿轻松的语气说着骇人的故事:“恨不能教咱们十二个时辰都跟他一样连轴转,最好梦里也在为大夔殚精竭虑,这其间但凡有个差错闪失,你就等着吧,他会让你这辈子都过不安生。”
“皇爷哪有那么吓人。”崔叙嘀嘀咕咕,虽然不怎么信,可又耐不住想问,“他会怎么做?”
“他是不会当场处罚你,只让你心里头永远忘不了自己当初犯下的事。头一天是侥幸,再后来每一日都是更深一层的折磨。往后凡遇到个差事不顺的,或是同行、外臣使了个什么小绊子,便要想背后是不是皇爷授意。圣意难违,谁敢反抗。自那以后,是说话都不敢高声,半个人都不敢惹恼,生怕撞进皇爷的陷阱里,从此万劫不复。求生求死有门,问心无愧的生、清清白白的死却是无路可寻的。”
廖秉忠看崔内侍听得眼睛瞪得铜铃大小,目光却涣散得未凝在一处,伸手在人面前打了个响指,也收敛了话头:“咳……不过,只要你真心实意地向皇爷悔过,他还是会既往不咎的。”
崔叙被这声响指惊得收回了思绪,听出一点别样的意思,却有些泄气:“你怎么也听说了,我看皇爷就不像是会在意那些事的……”
“他在不在意,只有老天知道,你说出口与否,不过是看要不要为自己求个心安罢了。”廖秉忠说完,摸着下颌思索起什么,终于叹出一息,“反正你都是要做侯爵的人了,待出宫开府,也不必时时刻刻看着皇爷脸色过活了,何不趁这个机会,同皇爷清一清账,两不相欠地离宫呢?”
两不相欠?崔叙从未想过这个词会出现在他与皇爷的关系上。皇爷是自己的主子,自己的一切都是他的,怎会有相欠一说。但若是循着这样的思路,自己方才同皇爷的争吵,又会显得那么不自量力,简直每一句都在自我嘲讽,怨不得皇爷一句话也不说,灰溜溜地跑了,定是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可理喻吧。
崔叙越想越乱,想把脸蒙在被里,或是背转身向着榻内,却因四肢被缚,动也动不了。廖秉忠见话已点到位上,也不再多劝,同人闲说了一阵朝野内外的舆情大事,譬如刑部尚书梁世邕即将改为兵部尚书一类的时讯,后便要起身告辞了。
“对了,还不曾问过你,你家中原本是……?”一想到封爵,便想到了彼此的身世,廖秉忠与自己年纪相仿,祖上会不会也是在宝应新政中败落的勋戚家族呢?
廖秉忠的回答却有些出乎崔叙的意料,他挑着眼尾,用一副姣好的相貌说着极不协调的话:“咱家就是贫苦人家出身罢了,比不得伴伴这种国公府的大少爷,在宫里当差清闲不说,退休以后还能混个世间罕有的侯爵当当。”
“那皇爷?”崔叙倒不关心廖秉忠的阴阳怪气,只关心皇爷为什么会选中他来替其办事,这其间难道并无深意?
廖秉忠知道崔内侍在想些什么,曾经的每一位同僚都曾这样好奇过、打听过,于是只淡淡回道:“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放心用我这样的孤臣。”
崔叙的身世背景放在宝应末年没入内廷的诸中官里,都算是极为复杂的类型,如此一说,皇爷往日从不轻易委以要事,也解释得通了。
“宫中新进火者里,不乏家世凄苦或孤苦无依者,皇爷看重你,难道真是传闻所言,只是看上你的相貌了?”崔叙试探着问道,生怕一个语气不对,触怒到廖秉忠哪条敏感的神经。
“那还能有假?”这话却不像是在反讽,出乎意料的,廖秉忠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就是靠美色上位,他被旁人拿有色眼镜看得多了,业已习惯,对这方面尤其没什么脾气。
但也就止步于这句话了,紧接着话锋一转:“不过,我和皇爷之间可是干干净净的,话撂在这,你若不信自己去问,我奉劝你也别多想了。”
也是,当时皇爷对外立的是耽于游娱饮宴的好色人设,以这样的名头选拔亲信,是再好不过的挡箭牌。
“嗯,我知道,他说过不会逮着自己的下属祸害。”
“你心里清楚就好。”说罢,廖秉忠折身欲去,离开前,不忘在崔叙推拒的眼神里,给他重新戴上口枷。
--------------------
唠嗑章节,还没有拉扯完,等离宫的时候会告一段落。
这个周末不是很有灵感(应该是打游戏的时间太长了)字数也很危险……_(:3」∠❀)_好懒哦,单位怎么还不发工资。
再和大家唠点啥好呢!向大家征集备注闲聊话题。
第116章 坦白
崔叙没有想到皇爷当晚还会来看望自己,尽管只是清洗后穴以后再为自己上药,可这回的上药方式仍十足暧昧,竟是抹在龙根上插进穴里给药的,说是欲盖弥彰都嫌不够,简直是掩耳盗铃。
虽是趴伏在床,皇爷却只解了他脚踝上的缚带,手腕背过去又扣回了原处。因而上身仍是难以动弹,活像砧板上的鱼肉,埋首在软垫之中不停地蠕动蹭磨。
脚踝上虽没了缚带,却也未得彻底的自由。
起初是被皇爷双手扣住——因他右手带伤,只是象征性地覆在踝关节上的。也正因如此,崔叙是一动也不敢动的,深恐一不小心加重皇爷的伤势。
如此被分扣在两侧以后,双膝亦随之分跪在榻上,摆成便于后入的间隔,两臀稍抬,臀肉微分,露出股间的秘处。穴眼自今晚的反复刷洗以后,便留有一点合不上的小孔,边缘泛着粉意,半掩半藏着内里的艳色,仿佛正满心欢喜地等待着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事。
是故舌尖造访此处时,仅叩门数下,热情好客的洞府便虚开了门缝,虽见来客不是自己梦寐以求的阳锋,却也一视同仁地吐出淫靡的爱液来招待。
但客人偏爱绕着门口打转,不肯轻易给主人家个痛快。饮下了迎客的水露还嫌不够,缠着人索取更多,如有不依,便急急叩门,闹得不得安宁。
穴眼外的每一处都受到了格外的关照,被舌尖舔到翕动欲绽,小股小股地喷着淫水。
崔叙身子都被舔酥了,用白面馒头似的肉臀,颤颤悠悠地去拱皇爷的鼻梁,想邀人钻进去一分,再一分。
待心满意足地吃进龙根以后,又觉得非狠劲抽送不能解痒,呜呜咽咽地卖痴求人快一点,再快一点。
然而皇爷偏偏不应。
这样缓慢、均匀甚至是有些机械性的抽插,根本解不了穴内阵阵翻涌的痒意,好似内里真有泉眼一般,汩汩地冒着水花,迫切想要有什么物什探进幽洞内狠狠捅上一捅,最好能将泉眼死死封住。
崔叙翘着白花花的大屁股一个劲地迎凑,拼了命想多吃几寸进去。却始终不能如愿。
每当被蹭过骚心时,腰背便不受控制地绷紧,逐渐绷成一张弓,似要从软垫上跃起,又被双腕的牢牢地锁在床榻上,最终沉沉地跌了回去,直到筋疲力尽。
就这般兵荒马乱地上完药后,崔叙已然累得周身酸麻,四肢乏力,陷在软垫里懒得动弹,虽被反复折腾得酥到了骨子里,却始终不曾痛快地高潮过一回。穴里含着的药膏此时渐渐生出几分清凉之意,润泽着甬道与灵魂,但仍未全然浇灭蓬勃燃烧的欲火。
皇帝给中人解开了手腕上的两只锁扣,只赖一臂,便将他整个人掀了过来,翻到别有意趣的另一面,拨了拨平平坦坦的胸膛上突兀挺立起来的乳尖,似乎也觉得没有玩够,正沉默地想着下一样玩法。
47/165 首页 上一页 45 46 47 48 49 5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