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想要一个孩子吧,崔叙想。而自己不仅不能生,还与两次充满遗憾的小产都有关联,尽管皇爷已经强调过多次这样的结果与他所作所为无关,且勒令不可再提,但崔叙心里的郁结还是难以解开,故而对皇爷无度的索求愈发的纵容。
有好几次,崔叙几乎以为自己已经要被皇爷做死在他身下,或是被药成一头只知道摆臀求肏高潮喷水的淫兽,但最终还是被他从即将溺毙的欲望之海中救起。
久而久之,崔叙已然习惯了自己的佞幸身份。
此外,他还将为皇家开枝散叶视作自己的工作之一,托熟人算出任充仪的易孕期,提醒皇爷召幸。
至于皇后与曹昭仪则并不需要,前者虽好不容易与皇爷有了夫妻之实,但也仅限于初一十五两日。后者虽有过上次的风波,但平息之后,仍是专宠,令人咋舌,仅有任充仪身上有一点发挥的空间。
不过皇爷因政事繁忙,每月出入后宫的次数不多,偶尔会召曹昭仪伺候笔墨与午歇,更多的时候只是偷偷抱着崔奉御泄泄欲火。
直到八月,内廷终于传来了喜讯,葵水一向准时的任充仪的月事推迟,身体并无病痛,待来月诊脉,便能确知是否有孕。
九月,任充仪诊出有孕,寿康宫赐下珍玩药材无数,皇后为其请封,却被皇爷以“容后再议”挡了回去,令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但王缙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任充仪有了寿康宫的爱重已经足够,若再行晋封,一向由甘泉宫罩着的曹昭仪便会觉得失了倚仗,甚至皇后也会担忧日后任充仪母凭子贵,自己这位光杆皇后将更加形同虚设。
崔叙头脑昏沉地听皇爷讲着他那分明没有什么道理的后宫平衡之道,只记得曹昭仪这段时日在内宫已经很难自处了,皇爷这样明显的偏爱,也不知是好是坏。
想到这里,崔叙正欲开口,却被皇爷一记深顶送至高潮,未出口的话语化作了淫浪的尖叫与喘息。
他是被王缙抱着抵在房柱上进入的,因而最后一下进得尤其深。被射精的时候,崔叙又是浑身激颤,下体泌出一点淫液,过了好久才在新一轮的性爱中缓过神来。
这时便听到皇爷在身后把着他的腰胯边干边道:“我还在想,你是不是给了令女什么秘药,合宫这么多人,偏偏只有她怀了。”
这一操纵子嗣的嫌疑若放在其他人身上,恐怕是凶多吉少,但崔叙三言两语便化解了。
“爷……啊,要是奴有那样的药,肯定先给自己用了。”
王缙听了果然心情大好,掴臀笑骂完,抽送的力度和深度都更进一步,干得崔奉御哀求讨饶才回到他穴眼最适应的频率。
其实任充仪的孕事是在崔叙意料之内,毕竟皇爷口中的合宫,其实只有一后二妃三人。
皇后几乎不逢雨露,曹昭仪年幼,性事过频,且曾流产,身体已不宜受孕,又或许皇爷出于某种考量,不欲其有孕,而任充仪身体康健,每月房事固定在易孕期,有了孕事也并不奇怪。
十一月,长乐宫也传出喜讯,合宫欢庆。唯一受到宫人议论的曹昭仪也在日日专宠之下暂时淡忘了无子的遗憾。内廷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和谐时期。
转眼到了淳庆三年,年末时辛皇后曾提议大封六宫,但被王缙以“资历尚短”又挡了回去。由是六宫格局并未变化。
第14章 养女
淳庆三年正月中,元宵佳节还未到,崔奉御便被太皇太后下旨冠了虚衔外放,跟着钦差大臣们一道前往江南诸省督办新税法的施行。
此前他已从王缙口中听到风声。在皇帝眼中这不过是一份轻松的差事,但崔叙则以为是变相的流放,便再未想过自己还有返京的那一日,满心想着回到鄱阳县守着空空荡荡的淮王府了此一生。
六月,任充仪于承平宫诞下一子,可惜未足日便夭亡,在皇帝授意下并未序齿,葬礼亦未大办。这件事崔叙在外亦有所耳闻,朝野更是议论纷纷,有人说皇帝命格太硬、刑克太重,但这样的指责到底不敢摆上台面,于是大家说得最多的还是任充仪自己命中无子。
崔叙在千里外的江南地界便听得风言风语如此,亦可想见夔都是怎样的情形。
而皇后则是七月中发动,在所有人的翘首以盼中平安诞女,小名唤作圆璎。
或许是孕中压力过大,母体已然亏损,即便有太医院中妇科圣手的悉心调养,但她还是在不久后因产疾卧病不起,曾与她有隙的曹昭仪自请侍疾,侍奉汤药、说话陪伴,却被有心人说成是刻意亲近公主,意图离间骨肉亲情。
皇室添丁的头两桩喜事,便因两处意外成了许多人心中多年难以缓解的隐痛。
任充仪失子后幽闭不出,皇后诞女后卧病不起,曹昭仪盛宠无子殷勤侍疾,抛开传言不说,内廷倒是进入了诡异的和谐之中。
如果没有其下的暗流的话。
自诩为平衡者的王缙往往是打破平衡的那个人,但有关杨慧持的故事,崔叙也并不了解,只是回京以后从宫人们的闲言碎语中拼凑了个大概。
他是八月中被突然召回夔都,在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六七个月里,王缙与杨慧持的爱情故事就已经仓促收尾,留下一地鸡毛。
原来崔叙离京不久,王缙便因赌气误入寿安宫,偶遇留居宫内的顺太妃养女杨慧持。
国朝后宫妃嫔有抚育养女的习惯,为的不仅是承欢膝下,更以向皇帝荐选新人居多。
杨慧持是顺太妃的侄女,因哲宗尚在时顺太妃久无所出,太皇太后便做主允她抱养了娘家的女儿。
杨氏自幼充作妃嫔教养,只是因年幼没来得及被哲宗收用。
遇上新帝继位以来诸事繁忙,前朝妃嫔尽数安顿于寿安宫。这些身份特殊的养女们也没有得到妥善的统一安排,各凭意愿,要么回到本家,要么仍留下太妃膝下,寄希望于太皇太后恩旨赐婚,寻一户好人家嫁了,不枉在宫中浸淫多年镀的这层金边。
当然,其中也不乏想搏一搏前程,想成为新帝嫔御的。
之后的故事在崔叙听来实在落于俗套,一眼便能望见结局。
两人在太皇太后眼皮子底下谈起恋爱。又或许王缙早已得到老娘娘的默许,但仍享受着这份禁忌背德的恋情所带来的刺激与新鲜感。
不过在崔叙看来,恐怕是因为破瓜意味着他对杨慧持的责任,以她的身份,不至于沦为没有名分的答应宫女,皇帝恐怕不得不纳其为妃嫔,这意味着禁忌之恋的结束,一后二妃故事的重演。
而王缙后续的选择不出他所料,临幸了杨慧持的侍女常襄儿。
于是白日王缙与杨慧持暧昧,入夜便与常襄儿在寿康宫花园内暗暗欢好。
这样的状态一直到常襄儿有孕瞒不下去才被杨慧持发现,赌气之下不许王缙纳其为妃。
这话其实有夺其子为己出的嫌疑,但当事人似乎都没往那处去想。
王缙为安抚杨慧持的情绪,自然应允了此事。
封位与否于他而言不过小事一桩,毕竟前不久才有一位滑了胎的宫内苑粗使婢女因其一时心软,兼有任充仪难得开口请求而封为了侍御,安排住进了含章宫与曹昭仪做伴。
而以往这样偶然幸过的宫人,也不过是多分一间屋子和一点银钱,旁人称为答应宫人罢了,终其一生可能都不会见皇帝第二面。
是故相较而言,王缙更喜欢在内教坊寻欢作乐,那里的女子多是罪臣之后,也有天之骄女一朝跌落,沦为宫妓、官妓,终身被宗室、重臣淫玩取乐。与这样的女子欢爱,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譬如郑蕤,原莱国公嫡女,曾受封安阳县主。七岁时家中被抄没,与母亲姊妹等俱没入内教坊为奴。十五岁受幸,因承宠,内教坊众人皆呼为夫人,宠遇比之妃嫔无异。但她也是在侍奉了皇帝两年有余以后才破例纳入宫中为红霞帔,且没能脱去自己与家人的乐籍。
王缙不喜欢束缚,尤其是情感上的,凭这一点,崔叙便断言他与杨慧持日后不会再续前缘了。
然而这样的隐瞒并非长久之计,如果不是老娘娘在年末溘然长逝的话,还不知会怎样的节外生枝。
腊月廿三,太皇太后薨逝。上一月病情才略有好转的皇后将宫务分给曹、任二人不久,便不得不拖着病体主持太皇太后的丧仪。
等到四年五月,寿安宫宫女常襄儿诞下皇子,第二日便因产疾病逝。皇帝下旨将皇子抱到甘泉宫亲自抚养,还拨了几名宫人侍奉,其中便有杨慧持。
因她没有正式的位号,也没有受幸的记录,为与养娘侍女们区分,宫人们便称其为选侍。
对于死去的常襄儿,王缙没有一言提及,还是皇后于心不忍,做主追封她为充妃,谥曰温静,好好殓葬了。又下旨寻找她的亲眷,以前朝朝天女户的标准进行封赏。
不久后,曹、任二人又先后有孕,后宫诸事的重担又回到了长乐宫。
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不过两月以后的七月十八,皇后便骤然病逝了,谥曰孝贞,葬天寿山。
因距离上一次国丧不久,后宫又无人操持,孝贞皇后的丧仪匆忙而简素,几乎是御前女官孔结绿一人经办的。
有关这位孔女官,又是另一段故事了。
第15章 督监
崔叙这外放的数月在地方上也有自己的际遇。
他头顶极尽恩荣的虚衔,代天子巡幸,出行必处尊位,入座必为上首。
不论是朝廷钦差,还是地方大员,纵使私下蔑称“阉竖”、“佞幸”,当面皆须敬一声“崔督监”,有意奉承的,便呼为“崔伴伴”。
无人可以辖制,也因无实职在身,无人可以差遣,光杆司令一个,也是需要好生供养的大佛一座。
不过崔叙在宫中本就是个伺候人的,也不习惯旁人鞍前马后,身边仅用甘泉宫两名火者随侍足矣。
而在官员们眼中,这位崔督监则与其他宦官多有不同。
因国朝禁中内书堂的传统已久,年幼火者多可入学识字,聪敏警利者经简拔后,日课由新科翰林讲学,考核结业后拨入二十四衙门中各紧要处任职。
因而亲近用事的贵珰之中,不乏士人作派的宦者,雅好诗文,亦能与外臣酬酢唱和。
崔叙十岁入淮王府当差,内书堂的门槛都没摸过,但有义父亲授书史,又身无琐务,闲暇时常借淮王书阁的典藏打发时间,底子不逊于同龄翘楚。
而自新帝践祚以来,他时常在御前行走,替王缙整理司礼监呈递的题本与内阁条拟,对礼制时务也有所了解。
故而既有几分书卷气,又无虚谈夸论的酸腐。也不爱附庸风雅,谢绝一切文会邀约,免了清高者的尴尬,也绝了媚进者的心思。
而他在宫中也不领事,不多与人往来交结,没有钻营人脉的念头,出巡地方,自也不需旁人孝敬。
细想来,他一介床榻之间的娈宠,从无预政的可能,如今又被外放,能否回京,回京以后枕侧是否还有一席之地还两说呢,真没有费心讨好的必要。
宠臣诸般特质之中,于崔叙而言,唯有一个“娇”字最为契合。他时常借口身体不适,不出席任何集会,后来干脆连船也不下,只等开拔前往下一站。
娇弱又娇纵。
崔叙也有他自己的考量。
行程之初,他也曾受邀饮宴,结果喝得酩酊大醉,在席上三言两语将一随行京官吓得面如土色。
第二日酒醒,崔叙方才幽幽记起,自己将那位官员在家中摆酒时的醉话复述了一通,约是调侃自己的宫闱秘闻。
王缙曾拿此事在床上做文章,弄得他不堪承受,因而有几分印象。
自那以后,崔叙便感觉身上的目光除了探究、鄙夷,还多了许多畏怖。崔叙怕言多必失,索性就这样离群索居一般地度日。
但世间总有例外。
……
至杭州时正逢端午,崔叙在借阅的诗文中寻章摘句,于信件中描绘不曾亲眼得见的西湖胜景。这张纸页不久后便会附在奏报中呈到远在京师的帝王案上,只是皇帝从未在谕令之外夹私。
起初崔叙对此并无疑虑,皇爷于私虽荒唐不羁,随心所欲,于公却鲜有徇私情的时候。但时日愈久,字里行间满怀情意的信件皆如泥牛入海,任谁都难免有几分灰心丧气,继而猜测帝王身畔应有新欢作陪。
很快崔叙又惊觉自己在佞幸嬖宠的身份里代入过深。
一番痛定思痛之后,崔督监开始谋划,预备途经饶州府时便称病长住,留在鄱阳县不再返京。
他握着这封信,在摇椅上这般想着想着,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梦里的皇爷还如往日一般,一见到他便抱起他的双腿求欢。可今日崔叙心绪不宁,抬腿要踹,却不像平日那般轻易被擒住、掰开,露出玉白的腿根,再被掐上数个红痕。
反而是王缙被他结结实实地当胸踹了一脚,却一点不气馁,又扑上来搂他的双脚。这倒教崔叙觉着不大好受了,用足趾抚慰、撩拨他的心口,自己乖乖分开了腿。
再下一刻,崔叙身上的袍服不翼而飞,赤条条地裸着雪躯,被躺在摇椅上衣冠楚楚的皇爷拥在怀中,分开两膝跨坐着。
崔叙似乎从未有过身处上位的经历,一时间面红耳热,兴致高昂地主导起了这场情事。
面对不那么急色的皇爷,对崔叙来说实在称得上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他勾着团龙袍的襟领,邀请身下人来吻。舌尖很自然地撬开唇齿,呼吸相融,津唾相换,再牵出淫靡的银丝。双手也熟稔地解开革带,迎出内里蛰伏的龙根。
令崔叙有些意外的是,捧出那活并未完全硬挺起来。他感到有些郁结,心里直犯嘀咕,怎么这人梦里也要和他处处作对,却又因此燃起某种诡异的征服欲。
他试图用自己身体最受不得磋磨的地方,去唤醒那根巨物。这回总算见了点效果,在他的卖力诱导下,皇爷好不容易硬了,自己却没了力气,伏下身边喘边骂,索性不再动了。
却听见头顶传来一阵闷笑,崔叙忽然觉得有些陌生,撑起头去看,发现王缙正笑望着他,又是摇头不语。
像是受到了挑衅,崔叙跪起身,双手探至身后自行扩张起来。他有时也会借玉势自娱,眼下情动,入两指并不怎么费力。
皇爷也一点不嫌他拖拉似的,竖着鸟儿,好整以暇地等候崔叙自己坐上来。
崔叙骂骂咧咧的,左一句荒淫无道、狎戏户奴,右一句见异思迁、始乱终弃,穴口却很温良,细致含裹着冠头,不疾不徐地小幅抽插,直到整根吞入。
连崔叙自己都感到惊讶,摸着囊袋直愣愣地感叹:“竟然都吃进去了。”
可惜王缙并未给他太多回应,崔叙失望至极,随意骑了两下就要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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