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弘安看出二人不仅此前认识,似乎还有些不为人知的猫腻,哪里肯走,撂下茶杯,拨拉着他的袍袖反将一军:“欸,你方才不是说……”
“行,你不走,我走好了。”闵青赦不知哪来的火气,被郭弘安一激,当即炮仗似的炸开来,腾地甩袖站起身来夺门而出,差点与提着茶壶进门的宁醴撞个满怀。
崔叙没见过这尊石菩萨发怒,觉得新鲜,看郭弘安怔愣当场,更觉得有趣,揶揄道:“欸,你都把人气跑了,怎么还不去追呀?”
“他性子古怪得很,我追上又如何,所谓秀才遇上兵,只要不动手,我就老输他一截。”郭弘安摆手叹道。
宁醴给他斟了茶,将茶点端到了鹤庆侯手边那桌,这回确是为着他自己贪嘴偷吃方便了。崔叙也由着他,自己使根银钎子钎了块栗子糕来吃,又端起茶盏来吹凉:“可你也算是他的长辈了吧。”
郭弘安回道:“他认的时候是,不认就不是。我们府上的规矩你该明白的。”
各家有各家的规矩,崔叙知道自己不好置喙,也怕勾起郭弘安的心伤。永城侯府历来看重嫡系,旁支早早分房出去自立门户,且勒令不得再打着侯府旗号招摇于世,违者家法论处。说是家法,其实是以第一任永城侯郭鸿早年治军的法则为蓝本,远苛于大夔律,族人敬畏,莫敢不从。而主支每代庶出子女,也不得再投身行伍、嫁入军户。一切都得归咎于永城侯世代镇守夔都门户,手握重兵,后人若再建奇勋,便离卫国公的封无可封、授无可授、功高震主、唯有赐死不远了。
崔叙一时无话可接,便就着茶水解渴,把栗子糕消灭大半。
这回换成郭弘安来打破沉默:“你同闵青赦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是有什么恩怨?”
“他不告诉你,定是有他的考虑,我得体谅体谅他的心思,自然也不能告诉你了。”崔叙现学现卖,将话头原封不动地挡了回去。
“难不成你也央求过他?”
激将法也没用,崔叙眉眼淡淡的,垂目应道:“我同他没有什么感情上的瓜葛。”
郭弘安步步紧逼道:“肉体呢?”
“更没有!你要不信可以去问他。”崔叙作势气鼓鼓地站起身,只怕他纠缠着不罢休,自己一不留神抖落出什么秘辛来,便借故愤然离去,只留下宁醴还在小桌边全神贯注地往兜里藏糕点。
郭弘安把他们俩都“气”走以后,这件事却并没有真正揭过去。
变故发生在次月二十六日,皇帝一纸诏书将廖秉忠从“寂寂无名”的甘泉宫近侍调任为总督宣大、山西等处军务的封疆大吏,并命户部尚书叶惇兼都察院左都御史总制大同、宣府等处军务兼理粮储……即刻赴任,不得延误。就在朝臣因这一系列新的调令而关注起边关警情时,郭弘安仍在为好友的冤案发愁。
过去的数月中,厂卫已将宁夏涉事中官悉数逮捕到案,审讯也有所成效,以前任宁夏镇守太监阚延为首的大珰中已有部分招供,承认他们在新税法施行期间,确有以改革之名盘剥黎庶、侵占田产的行径,但都矢口否认曾私下资助安化王叛乱,或是与塞王亲眷过从甚密、知情不报等情形。可刑讯不会停,交代不出更多,便只好攀诬旁人。而外臣内宦共持朝政多年,私下与宦侍交游者不在少数,几乎无人可以独善其身。
厂卫挞死牵连入狱的数人以后,招致科道、舆情的极大愤慨,调查拷问一度有所放缓。郭弘安也能理解他们是想徐徐图之,然而在有心人眼中,陷入僵局的拉锯却成了皇帝向外朝妥协、修好的信号,因交结逆藩牵连入狱的一众官员的亲眷族人、门生故旧们,也纷纷开始了他们的运作……若在此关键时刻将廖秉忠调离,那厂督之权会花落谁家?郭弘安恨不能插翅飞进夔宫,找伴驾数日的鹤庆侯问个清楚、要个白纸黑字的保证。
更重磅的一件事却是在惊涛击岸之后悄然露出水面:九月二十七日,首辅孙彦远年近八旬的老母亲的死讯几经辗转传入夔都。
按祖制,父母之丧须去官守制三年,待孙首辅居丧三年起复,朝中早已不是今日之格局,而到时皇帝还会不会起用他,更是未知数。不过夔朝武职多不丁忧,内阁六部多有夺情,此事似乎尚有转圜余地。
然而二十九日下廷议时,皇帝却力排众议,尊重孙彦远本人的意愿,不予夺情,由阁臣梁同懋暂领其职,十月初三日的廷议再推举阁臣人选,届时以金瓶掣签的方式定夺。倒也无怪章程拟定得如此频密,十月初六日便是万寿节,内阁万不能停摆到那时。
--------------------
和开头几章差不多,先把时间线交代一下,后面再写崔叙这几天里都在做什么。
经留言提醒,又想起之前找到的站内宦官受文学好多都停更了(*´ω`*)来投喂一点新的吧。
第175章 道别1.0
朝内外闹得沸反盈天的当儿,崔叙还在宫中过着岁月静好的幽居生活。八月以来的日子里,他都在皇帝与郭弘安之间周旋,直到数日前从市集上偶然淘得几套藏书,里头竟有不少前代宫眷唱和的诗作残稿,便亲自进宫捎给了申女史阅看。
后来又受其之托,留在尚宫局帮她整理归档这批珍贵的手抄稿,也参阅了她们先前辑录的江南女子闺阁诗集,体验了几天归隐书斋、笔耕著述的恬淡生活。崔叙见申霁玉能有此归宿,也由衷地替她感到苦尽甘来的安定平和。
但每每读到前朝宫人留下的“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一类的诗句时,不免会触景伤情,想到历朝以来内廷妃嫔们的种种际遇,竟不比饱受命运捉弄的申霁玉来得自在洒脱。崔叙悬想着另一种可能:当年若真是迎娶申氏为后,宫中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皇帝会好好爱护他不惜与孝道、礼矩与祖宗成法对抗所争取来的妻子吗?还是只拿她当做又一件树在老娘娘跟前的挡箭牌,跟孝贞皇后、曹惠妃没什么两样?
申霁玉已然生死看淡,坦言说,她不爱王缙,也不想费心去恨他,只想感激他、敬奉他,凭着余下一点若有似无的亏欠,想方设法从他身上索取更多的财力、人力支持去辑录、刊印、收藏甚至发行已逝友人的文稿,让那位已逝女子留在世间的痕迹能够晚一点被岁月消磨殆尽,并用余生去缅怀在夫家与她相处的那段短暂而温热的时光。至于王缙本人,于她来说俨然已经成为皇权的象征符号,同当年那位喜怒莫测、任性恣为的少年已然没有了任何关联,自然谈不上儿女情长、爱恨嗔痴。
或许这才是他们这些淮王府旧人应当选择的正道?崔叙回想着自己近来的所作所为,竟有殊途同归之感。
而已是天子特使的王恂却在九月二十六日启程前的傍晚登门,挟着山雨欲来的金风向鹤庆侯道别,同时身体力行地向他传递另一则消息:大事不妙。
王恂将前朝近几日发生的大事挑拣着同崔叙告诉以后,便说军情紧急,恐怕明日一早便要走。崔叙想着旨意今日方下,王恂恐怕还须回府收拾细软,也不好多留他。没想到他临走前,竟再次劝说自己随其离京前往边镇。
“就当是去大同转一圈,你还没有去过边地吧?”王恂挠着鬓角道,似乎还在临场思考着编什么理由劝诱他随自己离京。
崔叙此时一心忧虑翻案一事,正悔恨自己在竹坞那日未把(堂)兄弟二人的闲谈放在心上,以至于今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对王恂的邀请未及深思便回绝了:“你应该还记得那日我如何说的,皇爷如何说的。”
再则大同宣府一线说到底还是晋藩的势力范围,王恂倚仗的也是天子授予的权柄,若皇帝发话要人,他除非藏进晋王府中,否则不得不交还,平白惹来一顿雷霆电雹。况且崔叙从无离京出游或是与他长相厮守的打算,私奔更不在其考虑范围之内。
搬出皇爷这尊大佛救场的招虽然屡试不爽,但是崔叙却没想到王恂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王恂深情款款地执起崔叙的手,同他诉说起两次讨逆战事的残酷,有如亲身经历过一般,几近于声泪俱下,还将自己被掳入益王府充当嗣子、入京为质的多年中,心底潜藏已久的恐惧与脆弱一一掰开揉碎了捧给他看,可怜巴巴地讨要他的同情。
崔叙偏偏吃这一套,王恂的童年遭遇确与他有几分相似,又碰巧触及到久埋的隐秘,因而不消几句话的功夫便被其深深打动了。虽不至于头脑一热答应其私奔的请求,但却被哄到了坐榻上脱了衣衫、抹胸,裸着身给王恂玩。
就当是道别,崔叙想。此后王恂功成名就、封王之藩,还是身死异乡、马革裹尸,恐怕都不会有机会再见了。
王恂却没有那么多悲怀感伤的思绪,猴急地扯落衣带,半解亵裤,露出底下那根本钱十足的驴玩意儿,硬挺挺地戳在中人肥软的屁股蛋上,循着缝便要往穴眼里钻。崔叙虽保有清洗谷道的习惯,但旬日不曾开张,又是一副门户紧闭的防备模样。他畏怯地紧绷着身,生怕有人强闯进去似的,殊不知因此招引来更为露骨的戏弄。
“别、别,这样硬来是进不去的……”崔叙怕他蛮干,忙提醒道。
王恂明知故问地请教道:“那该明礼说怎么办?”
“用软膏,还有手指先弄一弄,等……”崔叙不假思索道,说到半截才想到女官们的地界里,怎么可能会有那种腌臜玩意儿。却见王恂不慌不忙地按揉起前头的嫩茬,激得中人下腹发烫,仿若以汤沃雪,整个化开了。在极富有技巧的蹂躏下,崔叙被蹿过四肢百骸的快意酸得腰眼发颤、足趾紧蜷,双手下意识地狠狠攥住榻上铺设的薄毯,浑身用尽了气力才算捱过头一波最为激烈的神魂冲击,没有泄出多少不堪入耳的声响来。
缓过劲来斥声道:“你给我住手……”
压抑着的气声毫无威胁可言,未着片缕的崔叙如同砧板上待宰的鱼肉,王恂以手指为刀俎,轻易剖出了一道决堤的溃口。往后不知是因身心渐渐沉沦,还是猎手有意舒缓了攻伐的节奏以放松猎物的警惕。山呼海啸般的欲潮悄然退去,唯留看似平静的湖面与一圈圈涤荡着的涟漪,水波轻柔地涌向岸边,抚平砂砾的皱痕。
“嗯、嗯……”崔叙酥得身子骨发软,目光涣散地低声喘哼,像浸在汤泉中,孔窍也润透了,徐徐流出一股淫水来。王恂顺着股沟将淫水导向后庭,不一会儿,原本拒人千里之外的穴眼便被软化,纵容他欺进一段指节,依旧紧紧含裹着。即便如此,口中还是不依不饶:“你这泼赖,就知道作弄我……”
--------------------
最近朋友在忙期末,没有人陪我聊剧情了,好寂寞啊( ´ー`)
第176章 道别2.0
王恂抢白道:“明礼身上这口小井调弄好了,也不需什么软脂了。”说完俯下身,用舌尖来回搔弄两枚红果。崔叙拼命挣动,可在对方的钳制下实在无济于事,徒增意趣罢了,还白白被人围着乳晕咬了一圈牙印。手指趁机渐渐埋入更多,一节两节,一根两根。因敏感处生得浅,奶子也不禁玩,两相夹击之下,中人很快招架不住,被手指与舌头奸弄到了高潮,脱力地偏过头,用汗湿的发掩住了大片潮红的肌肤。
高潮后的崔叙更无什么像样的抵抗能力,瘫软地躺在薄毯上,眼睁睁看着王恂解下他自己腰间系着的缃色汗巾子,上头还系着一枚银扁盒儿。直到此时才自知上当:哪里是什么临时起意,分明是早有预备,专打着道别与传讯的幌子来招惹自己的。然而此时意乱情迷、欲火焚身,即便意识到自己落入精心设计的陷阱中也无力逃脱,只好分着腿任其取索。
前几回都是趁崔叙醉得迷迷糊糊,或是惊悸不定才得逞,王恂这次也计划得周全,给饱尝情欲滋味而又浑身乏力的中人强喂了一服内药,其效用不言自明,直到情热盈望、四体软绵,方敢托着腿根掰开双臀,一点点教他试着吞吃进去。那话儿候了半晌,已是涨怒非常,蔚为可观,也就是崔叙这会儿连撑起身看一眼的气力也无,才会任由这样骇人的物件戳弄进他体内。然而头回送入,崔叙便惊呼道:“你、你怎么又大了,滚出去!”
王恂眼见着自己的玩意儿渐渐深入那两瓣嫩白豆腐般的股峰之中,如何收得住劲,反道:“难为明礼还记着我的尺寸,这回可要再记得牢一些。”于是每次抽送出入,穴眼都被撑到极致,仿佛经历着一次又一次的破身一般,崔叙疼得抽抽搭搭,又从痛楚中觉出爽意来,呻吟声变了调,哼哼着“轻点”、“慢点”地叫个不停,显然是有几分得趣,唯有小脸苦得像是正在遭人强暴。
被人百般嫌弃之下,王恂无奈道:“明礼就会搪塞我,平日却不见你这样对你家皇爷。”他知晓身下这具躯体能够包容他的所有,便不顾中人的呜咽讨饶,打算尽情宣泄着压抑已久的欲念,一回吃个够本。
“你太大了……你自己心里清楚,”崔叙已猜到他也服了药,委屈道:“说什么陪你去大同,我看就是没有我这么傻的,呆呆地任由你肏。”
“你现在也狠心说这样的话了,我分明是喜欢你才想同你好的。”王恂说着渐渐缓下来,俯身按住中人的双肩,将人全然笼在自己的阴影里,伸手轻轻拧住崔叙的鼻头,调笑道,“我不如堂兄也就罢了,没想到现在连你后来那位情郎也比不上,你到底是舍不得谁呀?”
“情郎”一词触动了崔叙的神经,奋力挣开以后,顶着微红的鼻尖仰头不忿道:“我愿同谁好和你有什么干系,你别想拿这事威胁我。”
王恂没想到崔叙底下吃着自己的东西都不服软,赌气道:“我听说他可是位一心从戎建功的主儿,而今大战在即,如有机会摆在眼前,你说他肯不肯要?”
崔叙开口前又受了一记深顶,面色潮红,喘息微微,毫无气势地反驳道:“他不会要的……”
“是么?”王恂狠劲一撞,将穴眼塞得满满当当,囊袋撞在软臀一声接一声地响,“若我教他不得不去呢?”
“皇爷许你便宜行事……嗯、嗯啊,你就哈啊、唔拿来做这种事?”崔叙渐渐语不成句,不知是疼得还是爽得泣出两滴泪来挂在颊边,湿红着眼眶厉声质问道。而那副尊容落在王恂眼里,也着实没有什么威胁可言,反而勾得人想再欺进几分。
“是办实事,行好事,分内之职。”王恂志在必得道,“他不就是想为故友讨个公道么?这事照我看反而急不得,等到他于此役中功成名就,班师回朝面见圣上时再翻出此案,还有不依的道理?此时硬要横生枝节,既不名正言顺,又陷入别有用心的嫌疑中,实在得不偿失。孰轻孰重,他心里自有一杆秤。”
73/165 首页 上一页 71 72 73 74 75 7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