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才缓过神来,目前周瑑被迫跨坐在大梁上,后背顶着斜梁,上身只能斜着:“你是不是疯了,抱我上来要做什么?方才只说听我的话,那还不赶紧下去睡觉?”
蒋升凑上前亲了一口:“咱们还没在上面玩过,上回若不是魏礼那老小子在后边跟着,我还想在马上……”
周瑑他是不明白这些地方有什么好玩的,权衡了一下马上和房梁上,发现还是房梁上可以接受。但在他说了一声“快点”之后,又忽然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选择这些地方,软垫床榻到底有什么不好的?
周瑑感觉一轻,整个人坐在了蒋升身上,上面的空间本就狭小,这下更直不起腰了。蒋升倒很享受这种怀中人不敢乱动的感觉,随手撕开周瑑下裳小心地先服侍他射了一回,才在对方下身湿漉漉时小心顶进去。这回蒋升觉得周瑑体内紧致得很,比起平常被他干得人都散了,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周瑑自然不知道蒋升这些龌龊想法,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打进梁柱之中的楔子,是动也不能动,最多只能揪住面前这个疯子,在钝痛中感受到近乎崩溃的快感。
争执又消弭在床笫之间。
这日过后,马开来求蒋升都懒得搭理,让疏远之前兄弟的马主事也感受到了被无视的滋味。
第34章 32 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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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平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卖了个彻底,害的他被太子记恨上了。这日他受陈文维邀请,穿了新做的衣裳往鲁国公府去。
陈文维的三哥并未出仕,三嫂家世相当,夫妇俩只有一女,陈文维给松平保的就是自己亲侄女。
陈三老爷自己是酒色浸透了的人,但看到跪倒求亲的松平还是不舒服,他脾气大,无所顾忌扭头道:“五弟,我的侍郎老爷,你这是在国库看屯钱惯了,连看人都喜欢这屯肉的?”
“这是今年会试的会元,多少人想弄来当女婿,你倒嫌上了?”陈文维抬手叫松平起来坐。
虽说是一家兄弟,但三老爷还在家做少爷,五老爷陈文维眼见位极人臣,这让三老爷心里很不平衡,又看松平外表不佳,更是不舒服,随便说几句就想打发走这位新科会元。
陈三老爷不断地说难听话鄙夷松平,陈文维不停往回找补,松平微笑着不说话。
三个男人僵持许久,三个女人到来打破了这尴尬的处境。
陈太夫人由三儿媳和五儿媳搀扶着进来,上下打量松平,笑道:“我看这孩子很好,有上进心,与我孙女很相配,虽说儿女亲事是父母做主,但今日老婆子托大,就做了三老爷的主吧?”
面对老娘,陈三老爷哪敢说个“不”字,就此答应下来。
陈文维和夫人一道回家,换衣裳时疑惑问:“是你去请娘的?”夫人摇摇头:“不,是三嫂叫我一起去请的。”
“总算三嫂还不像三哥,”陈文维叹了口气,“但闹成这样,这门亲事总归不大好。”
夫人笑着抱怨:“说实话,老爷就是太有弟兄情义,等将来……母亲百年之后,谁还顾得了谁?”
陈文维心知这是大实话,但是不能说的,便道:“说正经的,过两日把未来侄女婿接去咱家住,你多看顾看顾。”
住进侍郎府之后,陈夫人派了两个机灵小厮去伺候松平,常使小厮劝松平少吃点饭,说官员仪表很重要,又说他长相不差,只是太胖,松平一概报以苦笑。
很快到了殿试之日,群臣见太子站在皇座之侧,都明白之前皇帝指摘太子大闹贡院办事不当,不过是父子俩的双簧戏。易主考已被免职,换了德高望重的中书令沈廷元主持殿试。
松平坐在第一排正中,自知身在风口浪尖上,只得收敛锋芒。但即使他现场挖个地缝钻进去,周瑑也不会放过他。
周瑑冷冷看了一会在规矩认真写答卷的松平,他不觉得松平偷看过考题,作为蒋升的师兄,根本无须偷看,无论是边塞军事还是商贾做买卖的事,对闭门书斋的考生来说很难,但对身在其中的松平简直是信手拈来。
周瑑觉得松平会试卷确实答得很好,在其他考生还只能用华丽空洞的辞藻填充自己的赋时,松平算是几千人中凤毛麟角能说到点子上的,且不避讳谈到边疆治理的种种问题,比之前为了测试让边耀写的答卷深刻得多。
但,得罪了太子还想跑?
周瑑只顾着盯松平,不提防耳边忽嗡的一声,脑内随即像被针扎一般疼。那刺骨的疼根本不是人所能忍耐的,周瑑捂着头抑制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
“太子这是怎么了?”皇帝忙命内侍把儿子带去内殿宣御医。
这年的殿试继续,太子却再没参与,毕竟有了更重要的事,周瑑又想起来一点过去。
上辈子白月露拎着人头那一幕像一幅画深深刻在周瑑的心上,他隐约感觉到人头主人跟自己交情匪浅,很可能就是而今自己和蒋升的关系。
周瑑靠在软垫上,妄图捋顺忽然出现在自己脑内的破碎的记忆,头疼之后,他想起来一点人头主人的细节,那个人陪着自己在东宫念书,那就是……伴读?
一直以来,东宫伴读只有严临一个人,周瑑在记忆里搜寻着,上辈子的后来,严临没有再出现过。
虽然……但是……
严临是岳贵妃活着时私定的女婿,即未来驸马,周瑑想到自己可能跟妹夫有过关系就觉得头疼,总觉得这绝不可能。他咬咬牙,命小夏去叫蒋升过来。
“你去跟严临几天,”周瑑如是道,“看看他寻常没事做些什么,不要让他发觉。”
之前周瑑让他跟踪过易主考,没过几天就处置了此人,蒋升最擅长的就是误会,他高兴地狠狠亲了周瑑几口,以为太子终于要对严家动手。
心里这么想着,再在路上碰到松平时,蒋升脸色就好了许多,尤其听说他只点了三甲的同进士,就看师兄更加顺眼,说话都有了几分“礼节”:
“师兄你从会元到三甲,还真是从天上……啪叽一下掉到泥地里啊,不过你放心,我觉得陈文维应该不会悔婚的,有个好夫人,就算给你发到什么穷乡僻壤的犄角旮旯,陈家总会把你捞回来的,也就苦几年,是吧?”
松平苦笑于蒋升说话越来越阴损,不想跟他吵闹,微微点头带过。
越过松平的肩膀,蒋升盯着绸缎庄里的严临。浑然不觉被盯着的严临正在看一匹胭脂色素绸,蒋升眼力好,看到掌柜比的手势,不自觉嘟囔了一句:“真是有钱烧的。”
这话很奇怪,松平回头顺着蒋升的目光看去,先皱眉,但他眼神回溯略过蒋升阴沉的脸,心念一动。
“京城东西真贵,”蒋升为了挽回自己口误,匆忙间泄露更多,“你不晓得,贺远钦这个混账把我的人撵出来,人家小两口还抱着孩子,我就寻摸着在京城盘家店给他们做小买卖,京城铺面那个贵啊……”
松平斜了他一眼:“那你还是有钱,我这赶考手头紧,你也不说给我点盘缠,不过我也不敢要你的钱,我来一趟,连你一顿饭也没吃上。”
“啊?”蒋升回神,不耐烦道,“行行行,今天就吃,你看你都胖成啥样还想着吃,不必说上树,你现在能上墙吗?”
“我一个将来做父母官的人,上树上墙做什么?”
蒋升余光瞥着严临,这人只买了三尺绸子,又在掌柜失望的目光中买了贵价丝线,两者一起用桑皮纸包了。
严临拿着纸包出绸缎庄看了看太阳,匆匆赶着往南边走,蒋升忙暗跟上,丢下一句:“多走走,一会就吃。”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松平嘴角含笑跟上蒋升随便聊着,想套两句话出来:“你不是最恨赌徒吗?怎么的,恨什么你就要多弄出来些是吧?”
蒋升道:“你管我的,开赌坊好挣钱,告诉你一句实话,有那赌红眼的我都让打手丢出去,总归不是我造孽。”
松平听他不说,嗤笑道:“开赌坊正方便你打探消息,又好送钱与人,你当我傻小子蒙呢?”他嘴上快,说完又反应过来,“这话你万不可告诉太子去,不过我倒是很好奇,若是他有一日下令让你杀我,你动不动手?”
“他怎么会这样对我?”蒋升不可置信,“你真当我傻子?若他让我杀你,岂不是不把我当……当……太子妃?”
他最后三个字说的很小声,一脸腼腆羞涩把松平恶心得半天没说话。
严临走进仲楼。
仲楼名字虽怪,但只是个普通酒楼,本名钟家酒楼,后来因着钟音同中,每到春闱时人都会特别多,钟姓掌柜把自家改名为钟楼,被人嘲笑后改为仲楼,至圣名字有一个仲字,更合了举子们心意。
如今殿试已过,仲楼不如前半个月人那么多,蒋升拿了一块银子塞给眼神闪烁的跑堂,定下严临隔壁那间。走进雅座,他忽然发现松平没跟过来,走出去见松平盯着仲楼旁边的银楼出神。
“你不是要吃饭吗?”蒋升没好气道,“咱们家银楼你还没看够?懂了,你又想让我送礼,这么的,吃过饭我定一套头面给大嫂,要金丝嵌红宝的,再来一串九十九颗玛瑙串,祝你们长长久久,总行了吧?”
蒋升难得大方,松平怪笑道:“既然说出口那你现在就定,省得一会儿反悔。”
蒋升不知道为什么松平表情如此古怪,他嫌烦,进银楼拍到柜上五百两银票做定金,写了几个字给嘴都闭不上的银楼账房:“我在旁边仲楼吃饭,你拿着这字条去双二赌坊拿剩下的钱,我吃了饭来拿凭票,货可是这个月就要的,对了,这些玩意多少钱?”
“要五千两。”
“真贵,”蒋升皱眉道,“不在京城这些东西最多也就三千,不过我急着要……你这个绿甸的串珠还行,我晚点再来看看。”
这回轮到松平着急,不断说自己饿了,他俩进仲楼点了几个菜,蒋升坐在墙侧耳细听,松平装着没看见埋头吃开胃小菜。
他们这边菜刚上来,就听隔壁一声怒吼:“什么?!”
师兄弟俩对视一眼,蒋升不再顾忌松平,耳朵贴在墙壁上细听,有个女人在啜泣着安慰男人。
隔壁严临摔了个盘子,声音把跑堂的招去,他气头上骂了一通,最后合上门说:“纾儿,我回去求父亲去你家提亲,母亲不答应,大不了我还了他们这条命就是。”
哦吼?
蒋升觉得有意思,他听周瑑说过严临是当年岳贵妃活着的时候私下定的女婿,如今严临跟别的女子有染……闹出来姓严的不就做不成驸马了?
这个法子他越想越好,严临私定终身这事一定会惹怒皇帝,由此可使皇帝慢慢厌恶严家。
说做就做,蒋升给松平使了个眼色,在空中画了几个圈,递了颗清心丸过去。
“真麻烦。”松平心领神会,吃了一口鱼脍出去找茬。
蒋升摸出迷药,趁松平拖住跑堂的时候顺着门缝吹进隔壁。
第35章 33 狐狸尾巴被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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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平硬逼着跑堂给他拔嗓子里那不存在的鱼刺,闻到烟味嚎了一嗓子:“怎么有味?是不是着火了?!”
蒋升做事很绝,他引燃了两间无人雅座,仲楼里都是木头家具,很快烧起来。但他并不急着走,回自己雅座关门吃喝起来。
松平大声叫唤着引仲楼里的客人都跑出来,盘算着时间差不多才喊道:“不对,我兄弟还在里面啊!”
抢了一桶水泼在身上,松平随赶来的司火兵冲进去,装作忘记的样子一间间找,把关着门的雅座全部踹开。
蒋升也装作打不开门呛了烟的样子,任由司火兵救出去。松平又喊:“大人,这边还有俩人!”
司火兵一看,一男一女倒在桌边,看上去也像呛烟晕过去的,虽说男女独处不合礼法,但救人要紧,司火兵忙背了两人出去。
春雨贵如油,这会居然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来,仲楼的火很快被扑灭。
楼前一片混乱中,蒋升预备偷偷离开,却被松平拉着去银楼取凭票。两人等了许久管事的都没出来,蒋升心里起疑,自己可是出手阔绰的大主顾,就算旁边酒楼被烧,火势又没有蔓过来,银楼掌柜忙什么?
蒋升正在奇怪,有一位夫人从二楼走下来,她虽强作镇定,颤抖的手却在不自觉敲栏杆:“掌柜的,我侄女是没在你这里的,而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家老爷马上就到。陈家从不仗势欺人,但我家老爷与内卫大人关系不坏,你别逼我们送你进那不该去的地方,一套刑下来,好人也得废了。”
蒋升听到“陈家”,想起些什么,转头看松平。
那位夫人也看到松平,她僵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
被两人盯着的松平倒是很淡然,冲楼梯上施礼道:“伯母,小侄这边有礼。”
偏这时陈文维赶到,他没注意到松平,直接对楼梯上问:“夫人,你说纾姐儿怎么了?”
蒋升忽然明白,原来与严临有私情的就是与松平定亲的陈家小姐。他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觉得松平当了乌龟心里想笑,另一方面意识到自己又被师兄当枪使了,但这回两人难得目的一致。
蒋升如此想着,装作不认识松平,回身笑对陈文维说:“陈大人,说来方才隔壁仲楼失火,我在门口看热闹,有几个人晕过去被抬出来,其中就有位姑娘。”
那两人先中迷药又呛烟此时还晕着,已被司火兵送去附近医馆。
陈文维夫妇赶紧去医馆看人,寻到躺在榻上的侄女陈纾儿。听司火兵说俩人是在一间房被救出来的,陈夫人直接晕了过去,毕竟女孩清名有损,折损的可不是陈纾儿一人,而陈文维认得严临是谁,此刻面如死灰,脱力栽进圈椅里。
说回银楼那边,陈文维离开后,掌柜的忙拿凭票给蒋升,连连道谢他帮自己解围。
蒋升并没有接,他冷笑着问松平:“松大人,这礼你还需要收吗?你总不会为了攀龙附凤甘当王八吧?”
松平微笑,越过蒋升拿凭票:“那我以后总会成亲的,这东西我先收好,等以后提亲时送你新嫂子。”
他这个老谋深算的样子是蒋升最讨厌的,思来想去,蒋升放了句狠话扬长而去:“我现在回答你方才问的,若以后他让我杀你,我一定亲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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