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瑑显然没想到蒋升这么快接受,还是按着事先想好的顺序说:“京城外有两座大营,如今方偌、池屿各在一营,他俩虽然官阶低指挥不了一营,但拖住大军不进京还是不难的。”
“需要我同方偌说吗?”
“不用,这些事都交给连白维,你我只用管京城中就是。说起来,你原来与袁恩有没有交情?我本想荐个你的人去太学,只是找不到合适的,被严梧抢先,你若与他不熟,就想个办法提前把他支开,不要让他在京城。”
蒋升思索片刻:“袁恩父亲已故,记得那时还夺什么情什么的,我知道他有个叔叔被判过流放,这回袁恩立功被赦,他大舅哥帮他去接老头回来,可以用这件事把他调出京城。但我不明白,他有什么要紧的?”
周瑑回答道:“那你就这么办,等他告假我荐魏礼去太学,十一月十一是陈文维的天象课,到时可把魏礼和我选好的贵胄子弟都困在国子监,只要彼此消息不通,谅京中那些公侯王府的人不敢有异动。”
也许是经历得太多,蒋升已经无聊很久,如今却难得兴奋:“还需要我做什么?”
“那个边耀……”周瑑略有不快,“我总觉得边耀最近有事瞒我,他在庆平公主府里应该打听到什么,却没有说,连最近一次见儿子的机会他都没有回来,让那孩子在东宫白等了一日。”
蒋升才要说话,周瑑像是想到什么,含笑道:“不过你也不必去找他,容易打草惊蛇,我到时自有办法。”
听来听去没自己的事,蒋升着急:“所以除了袁恩的事,我还能做些什么?”
周瑑笑着拍拍他的肩:“骁卫中有那寒门出身家中清贫的,你随意笼络几个,别露出痕迹,其他事到那日我再跟你说,咱们先上去吧。”
周瑑吹了两下火折子没吹亮,摸着墙慢慢往前上台阶,绊了下险些摔倒。蒋升眼疾手快,双臂绕过腋下把人抱了个满怀。
“顺文,半月后咱们可能会一起死,你总不能让我临死前想的最后一件事是咱俩两个月没亲近吧?”
刚被压在桌上的时候周瑑并没挣扎,还有余裕闲话:“平日我父皇为表亲近还会叫臣子表字,我在想你若是没有字我可以取一个,咱们私下叫可好?”
“我师父给我取过,叫明卿。”蒋升忙着解腰带衣裳,错过了周瑑一刹那的不快。
“明卿?真是白费了这好名字,依我看,你就该叫混账最合适。”
蒋升正拿着自己腰带,听这话心中恶意生起,随手把周瑑双手绑在一起:“那殿下可要被混账肏了。”
他憋得很了,开拓几下匆匆全顶进去,蒋升满足地叹息后掐着周瑑的腰用力进出,发出黏腻的拍撞声。
周瑑本就心里别扭,两腿乱踢却被架住,只能发狠一口咬上去,没想到这让身上之人更加兴奋,他直被干的双目流泪,抽搐着泄了数次蒋升才挺到最深处射出来。
到最后周瑑爽得失神,还被蒋升哄着叫了好几声郎君。
蒋升餍足后心情不错,抱着自家媳妇上去,台阶上周瑑又锤了他几下,色厉内荏骂道:“半月后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先宰了你这个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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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剧透一下番外,蒋升在上辈子死的时候想的就是,我和皇帝相识太晚,要是早点遇到(睡过)就好了
还有三章就完了,争取下周全写完
第40章 38 平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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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的十一月初十到晚上,与平日并没有什么区别。
京城照旧是申时三刻关城门,这日的南门宾阳门很是热闹,无数公子哥的马车争奇斗艳,从午时起足足走了两个多时辰,出城和回城的升斗小民只得在华丽马车的夹缝间行走,一不小心挨着就会被狐假虎威的车夫抽几鞭子。
有住在南门旁的百姓仗着熟稔问守门兵丁:“军爷,这是在做什么?”
那守门兵丁自认有些见识,表情谄媚对车夫点头哈腰,同时以傲慢不屑口气回答:“你懂什么?这是贵胄少爷们要去城外高台观星,太学顶顶尖的课业,一般私塾还没有呢。”
小老百姓都好看个热闹,没事做的看了很久,看到兵丁换岗被驱赶才回家。
如此到夜幕降临,到戌时二刻,望着远处的宾阳门,陈州副尉高裕命令跟随自己的兵丁就地埋伏。他太过兴奋,心噗噗直跳,转过头问随军的边耀:“举人老爷,你说城门几点能开?”
“三更,城内一打更,宾阳门守将就会开门。”边耀虽然没有高裕那么激动,心也在不规律发颤,“陈州都尉那里没问题吧?”
“严棱早醉死了。”高裕十分不屑,“那老小子只知道克扣弟兄们的饷银,平日不是吃酒就是娶小老婆玩娈童,我昨夜送了他一对绝色戏子,没准这会儿都马上风了。”他自觉好笑,哈哈笑了几声冷场,见边耀表情冷淡。
夜色遮掩下,高裕轻佻地勾起边耀的下巴:“举人老爷,今时不同往日,不要老想过去那些事,当然你若想回想一下,我也可以帮帮你。”
边耀冷漠偏头:“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高裕阴笑,手往前轻轻揉了揉边耀的脸,凑近人耳朵说道:“现在不是时候,等今日这件大事办成,你就知道我在说什么了。”
同时,边耀的儿子边靖正跟着怀王来到东宫。
“皇兄?”怀王从来没见过自己哥哥披甲的样子,一时惊诧。
蒋升在给周瑑穿戴右边的披膊甲,不时问紧不紧。他斜一眼进来的人,看怀王和边靖都不是太顺眼,前者不必多说,后者小家伙年纪不大心眼太多。
周瑑穿戴好两边披膊,这才道:“英儿,今晚有坏人要害咱们,你就留在东宫,让小夏和小边陪着你。”
把怀王送入密室的时候,周瑑忽想起几年前的时候,也是这样把他和常宁藏起来,自己往外去吸引逆王叛党。临走前,他跟小夏说:“下面的食盒最下层有汤,若英儿和边靖闹腾,你就让他们喝了好好睡一觉,你可别喝。”
身着三十斤甲胄的周瑑自己把盔正好,斜挎着宝雕弓,迈开沉重的步子往前去。蒋升跟在他身侧,一身夜行衣微勒出底下的软甲,没有蒙面。
今日当值的羽卫共有十人,见太子忽然这个打扮出来都被吓得不轻。
周瑑扫视四周,一字一顿道:“今夜父皇去惠庆公主府赴宴,孤得到消息有逆贼意图谋反,事急从权,孤打算亲往平叛,你们把东宫守好,有擅离职守者,族诛。”
东宫正门承明门被慢慢推开,五十名骁卫兵已在门外等候,周瑑亲自驾着一辆古制战车,很有气势一路往南门去。
梆子敲过三更,蒋升和骁卫们隐在近旁,周瑑独自驾车堵在宾阳门进城一箭之地。
带兵进城的高裕被吓了一跳,边耀也没想到,忙下马道:“高校尉,这是太子殿下,快行礼。”
高裕眼尖,早看到周瑑披的黄袍,在马上拱手道:“殿下,臣陈州副尉高裕,请恕甲胄在身,不能施全礼。”
周瑑面色严肃端然站在车上,恰与高裕平视:“陈州副尉,好得很,你无诏入京是要造反吗?”
高裕整个人愣住,本能去看边耀,却见他也呆在原地。
“借孤的名义谋反,你们简直是胆大包天,”周瑑继续说道,“若非孤凑巧得知,岂不成了大逆不道之人?”
高裕山贼出身,也是随着蒋升投军众人中的一个,为人险诈且贪位好色。因他在京城南边的陈州为官,又在严梧堂弟严棱手下做事,白炎徵有意结交,扶持他做了陈州副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听到周瑑的话,高裕犹豫片刻,觉得还是得先见到白炎徵再做打算,至于太子……既然太子敢一个人来拦他们,那不如就绑了他共去公主府。
高裕这么想着,翻身下马。“殿下,我不大懂,不如咱们同去庆平驸马那里问问?”说着他按刀往前走。
周瑑在看到高裕下马时就取下宝雕弓,见他往前走拉满弓弦直对来人。
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高裕哑然失笑:“殿下,没有箭,你空拉弓弦有什么用呢?”
“孤的弓不需要箭,你信不信?”
前一秒高裕还在说笑,后一秒随着太子空拉弓弦,一支箭倏然飞出,直接钉掉他的黑盔缨。捡起箭时高裕还在笑,毕竟他可带了一千五百人:“殿下身边还有神射手,天黑都……” 待看清箭时,他终于笑不出来了。
事实证明,甲胄在身也是可以跪下去的。
“大哥我真不知道是您!”
造反无非为了功名利禄,高裕明白,如果惹了武功高强又小心眼的蒋升,自己恐怕有命搏得荣华富贵却没命享受。
蒋升手持弓箭从暗处现身:“高大人当了官脾气也大,都不知道自己是打哪个娘胎里生出来的了吧?”
高裕跪得端正:“大哥,那我肯定跟你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
“放屁!”蒋升甩手一镖,高裕大惊闭眼,却是他身后一个想偷偷去报信的人应声栽倒在地。
“咱们得听殿下的,你带来的人里有多少是白炎徵安插的?就在这里赶紧处理掉。”
自打当了副尉,又摊上那么个上司,高裕平日对手下多加笼络。他深知这些人是他的本钱,并不让白炎徵或旁人过多染指,这也是周瑑选中他的原因。
此刻为表忠心,高裕一时想不到谁,在蒋升有意无意眼神暗示下,顺手把边耀薅过来:“边耀与长公主走得很近,不如就先杀他祭旗。”说着他拔出手刀就要动手。
边耀被压在初冬冰冷的青石板上,慢慢闭上眼,脸上有星星点点的冷,指尖潮湿,是下雪了。
他实在懒得挣扎辩解,自从乡试之后,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再惊讶,但还是没想到,自己会死于被灭口,还是被个刚说要与自己重温鸳梦的人。
这刀到底没落在边耀脖子上,在最后一秒蒋升出剑架住,声音极其随意:“边耀是殿下派去公主府的,你先杀那些白炎徵塞进来的人吧。”
身后数声惨叫,有哀嚎求饶的声音,边耀睁眼看去,高裕提着刀在杀人,鲜血洒在地上薄薄的一层雪上融化又很快冻上,结成血色的冰。他回头,周瑑脸上仍然没什么表情,边耀忽然明白过来,用了全身力气靠左手臂爬到太子车驾旁。
“殿下,蒋大人,草民有事禀报。”
蒋升发出声响亮的讥笑,周瑑低头问边耀:“你有什么想说的?”
“公主府中,有一个面首名字叫蜜郎,一切都是他在背后作祟,他同我说、说……”边耀没有说完就晕过去,蒋升正想一脚踢醒他被周瑑喝止:“等等,高裕那边好像差不多了。”
高裕半身浴血,走到马前跪倒:“殿下,我这里有十来个白驸……逆贼白炎徵派来的人,都已处理干净。”
此时距离太子车驾拦住陈州兵不到一刻,周瑑调转马头:“走,去庆平公主府。”
今夜京城轮到六卫中的内卫、威卫、骁卫当值,内卫统领魏礼带了十几个人跟着太学生们往城外去,城中剩下的内卫都把守在惠庆公主府外,骁卫统领是蒋升,威卫统领是庆平长公主举荐的。
周瑑带众人到庆平公主府前,平静地看着威卫统领:“王统领,你挟众袒护逆贼,是不想活了吗?”
王统领刚要开口,不提防身后刀光闪过,被他视为亲卫的王勇干脆利落捅死了他,只留下两个字的遗言:“你是!”
王勇跪地道:“殿下,威卫为京城六卫之一,不敢有异心,逆贼业已伏诛。”其他威卫士兵本就半懵着,见此忙纷纷跪倒。
周瑑扶着蒋升的手下车,不着痕迹横斜了他一眼。按蒋升之前的设想,此刻他应该跪下当肉凳,显得太子更有气势,但周瑑觉得只能显得自己像个傻子。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按着周瑑的想法继续着,他进庆平公主府前向惠庆公主府的方向遥望一眼,也不知连白维那边如何了。
此时的惠庆公主府内,连白维还在与皇帝喝酒,大宴席已撤,严氏夫妇被劝着留下休息。见下雪皇帝兴致颇好,约妹夫继续去水榭上赏雪畅饮,长公主拦着也没用。
“承吉,你这几年在南疆着实辛苦。”这是皇帝今夜第十次对连白维说这句话。
连白维掀开盖子拨亮火盆里的炭,笑回道:“陛下,臣有时也会想起咱们原来在京城的日子,虽那时步步危险,但真是怀念。而今陛下痛失所爱,严梧不良于行,我也是全身病痛,算来咱们三人也四十岁了……不瞒陛下说,臣并无黄忠、廉颇的气概,只想卸甲归田,留在京城做个闲散富贵人。”
“原来啊……贵妃若还在,过了年的正月十三就该过四十岁生辰了,不过俗话说办三不办四……”
皇帝沉浸到自己的痛苦中无法自拔,连饮几杯。连白维看到远处一点星火,笑指着说:“这些人也太着急,才下雪就放起烟花来了。”他知道周瑑已进入庆平公主府,不经意看向水榭中装饰的沙漏。
烟花引燃再无退路,周瑑边往公主府里走边低声嘱咐蒋升几句,骁卫们领命分别赶往京城各门监视。
第41章 39 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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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庆平长公主的面首“蜜郎”,也是上辈子未来的内卫金密,看到他的一瞬间周瑑已然明白。但即使事实摆在眼前,周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上辈子害死自己的罪魁祸首居然会是他。
当然他最疑问的事,金密到底是为了什么?
蒋升打开门,抬手把边耀扔了进来,自己随后进来。
为表弥补,周瑑别扭地弯腰伸手去扶边耀:“你方才想对孤说什么?”
蒋升利落地挤开周瑑,抓着边耀的后领子把人提到旁边的椅子上。周瑑忙道:“你坐着说吧。”
边耀看着“蜜郎”,脸上尽是灰败神色,嘴角爬上一丝诡谲笑意:“殿下,蜜郎和蒋升相似,他们来都是为了报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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