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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无声中了了(穿越重生)——一枝橄榄

时间:2023-09-09 09:10:24  作者:一枝橄榄
  李蘅璋不止一次听到年底这个时间点,他眉头紧锁的问:“为什么是年底?”
  时穗紧了紧双臂,说:“年底那个狗秦王要造反!要是我能活过年底,就要回去了。要是活不过去……”
  李蘅璋把人挖起来,扶着他的肩膀正视自己,正色道:“秦王不会谋反,你也不会死!”
  时穗拼命摇头:“会,他一定会造反!这是必然事件,是无法改变的必然事件!”
  李蘅璋言语激动:“是太原王氏让你来策划秦王谋反案的对不对?”
  时穗像是魔怔了,点头如捣蒜的不停重复:“他会谋反,我也会死,我会死!不,我不想死,我要跑,跑的远远的!对,跑的远远的……”
  他晕头转向,摇摇欲坠的闭上眼睛,嘴里还小声的嘀咕:“跑的……远远的……”
  他端来温水为时穗清理了,让他好好睡。
  看着他醉酒后红润的脸,心里十分不舒服:为何你如此笃定我会谋反?而且必得是年底?为何我造反你也会死?
  是因为太原王氏把你当做弃子,弃车保帅?太原王氏又在这场所谓的谋反案里担任什么角色?
  你从王府逃跑是为了和我撇开关系,希望我谋反不会牵连你,你才能活下去。可为何你活下去就要走?为何不能留下来?
  李蘅璋抚摸着他的脸:你身上有太多的谜题,即便是我满心想要相信你,也不敢。我把天策和暗部都解散了,只是个无权无势的闲散王爷。
  你所有的行为的前提都基于我一定会谋反。可我不会谋反,所以你也不会死,对不对?
  你能不能为了我留下?
  他已经不能陪在我身边,连你也要离开吗?
  穗穗,你何时才能向我坦白?
  他站起身来,也褪了外衫,揽着时穗躺在他的身旁。
  床边的小高几上放着白茸莲蕤玉坠和艾粽囊,散发着似有还无的幽香。
  他把头靠在时穗脸颊边,心里惨笑:我又何尝对你坦白?却苛求你要对我毫无保留!你是细作,轻易露出马脚就会死无葬身之地的细作!又怎么可能随意相信人?
  你看你平时看似大大咧咧开朗淘气,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脸上却总有一丝忧愁。
  你从不告诉我你的烦恼,你的筹谋,你到底,是真的已经脱离太原王氏了?还是顶着这张脸招摇撞骗欲擒故纵?
  我是不是真的可以试着相信你?太原王氏到底掌握了多少皇室的资料?他们又要拥立谁?真的会是那个了无影踪的弘农杨氏遗腹子?
  他在他的脸颊上蹭蹭,带着浅笑。
  你要是知道我就是你口里那个心狠手辣口蜜腹剑绵里藏刀心理变态的秦王,是不是又要逃?
  如果有了孩子,是不是可以作为留下你的筹码?
  若之前李蘅璋只是看上了三分神似的时穗能生下一个和李定君相似的孩子。现在的他,是很单纯的想拥有和时穗的孩子。
  一个链接他们二人的血脉,能让时穗牵肠挂肚无法逃离的羁绊!
 
 
第20章 中毒
  ========================
  “好难受……”
  时穗脸色发白,额头上敷着热毛巾,像一坨烂泥,瘫软在杨树下的藤椅上。
  “看你以后还贪杯。”
  李蘅璋嗔怪的带着些宠溺,说:“我去看看士先哪儿有没有醒酒茶。”
  时穗宿醉的头疼不已,挥挥手:“去吧去吧!那孙子指不定没起呢,就他那酒量,啧啧啧!”
  “你酒量好怎么还嚷着头疼!”
  时穗可怜巴巴泫然欲泣的说:“我是病人!”
  “呵呵!自作自受!”
  李蘅璋捏捏他的脸蛋,往隔壁元士先家拿解酒茶了。
  元士先比时穗酒量差,醉的更厉害,此时比时穗还惨的趴在桌上,哎哟哎哟的扯着嗓子叫唤。
  “看你这要死不活的模样也知道肯定没有解酒茶了!”
  李蘅璋瞥了一眼,转身就走。
  “爷……”
  元士先下巴杵在桌上,从旁边拿了一个瓷瓶放在桌上。
  “爷,这药给王妃,一日三次清水服下。”
  李蘅璋走过来,把瓶子打开闻了闻,一股浓烈的腥味,皱眉问:“他的刀伤已经结痂了,为何还要用药?”
  “哎……”
  元士先歪着头,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说:“王妃中毒了,爷可知道?”
  李蘅璋握着瓷瓶的手稍微用力,眼中划过危险:“不知。”
  稍微顿了顿,又问:“所中何毒?可有解?”
  元士先撑着头按摩太阳穴,面露难色说:“属下替王妃把脉的时候发觉王妃脉象轻浮,明显是个将死之人,却从日常生活看不出丝毫问题。”
  李蘅璋心中一惊:“将死之人?”
  他拉过凳子坐在元士先对面,放下瓷瓶说:“详细说来!”
  “起初属下只当是误诊,后来多次诊断对比医书,发现王妃所中之毒实在是过于刁钻阴毒。”
  “据书中记载,此毒名唤‘昼颜’,可以通过下毒来控制人的生死时辰!给王妃下毒之人还在里面多加了让卿无法受孕的‘却缘’。”
  “如果我没推算错,王妃将会在年底毒发。”
  李蘅璋慌乱了,忙问:“可有解?”
  元士先摇头:“属下才疏学浅,这药也只能勉强压制毒性,暂缓毒性发作。若是找到他,想来这毒可解!”
  “他?是谁?”
  “爷可还记得属下说过曾经碰见一心仪之人。”
  李蘅璋点头。
  “他医术高明,见多识广,淡泊名利,是个游学散医。记载‘昼颜’的书就是属下从他那里得来的!”
  “若是能找到他,想来王妃的毒可解。只是……”
  元士先靠了靠李蘅璋,有些不忍:“属下寻了他快三年,也不见踪迹。”
  明明才有了一线希望,却又被当面破碎。李蘅璋在心里冷笑连连:怪不得你总是说年底会死!你已经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所以才想逃离太原王氏,在人生的最后一点时间过些平淡日子。
  你总是说今朝有酒今朝醉,原来是这么个缘故。
  穗穗,为何你不说呢……为何,要瞒着我!
  这么说来,我是不是可以相信你,是真的逃离了太原王氏,不愿意做细作?是想安稳的走过最后几个月生命的时穗?
  他心中梗塞,问:“穗穗怎会是卿?他胸口并无红痣花蕊。”
  元士先回答:“并非所有卿的红痣花蕊都长在心口,有些人会长在耳后,后腰,也见过长在发丝间的。”
  李蘅璋点头,心道:怪不得他每次动情,耳后的红痣便红润异常,原来如此!
  他缓缓起身,心中百感交集:士先找了三年都没找到,此时的我手里已经没有了天策也没有了暗部,想短时间内找个人简直异想天开!
  他的咧着嘴苦涩的笑着:人生古难全,成全了他,却连个影子都不肯留给我吗?
  元士先看着李蘅璋落寞的背影,心生怜悯,扶着桌子站起来,说:“爷……还有一事。”
  李蘅璋停住脚,没有转身,说:“说!”
  “王妃这毒下的巧妙,并非一日可成,算来至少需要四五年的功夫才能积攒起来。而且此毒很巧妙,必须中毒者本人积极配合才能成功。”
  他拱手作揖单膝跪下,铿锵有力的说:“无论如何,秦王府旧部只以王爷马首是瞻!”
  李蘅璋身形微颤,拿着瓷瓶挥挥手,便走了。
  元士先看着这个不若曾经那般睥睨天下的孤寂背影,叹了口气。
  “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爷已经情根深种尚不自知。”
  细细算来,王妃这毒至少从12,13岁开始,也就是说他那个时候就已经被选中作为送进秦王府的细作接受训练!
  对方应该看中的就是他与那位三分神似的脸,但是又担心他一朝有孕心有牵绊会反水,便也同时下了‘却缘’以绝后患!
  年底毒发,也就是说幕后之人将在年底有所动作!
  爷已经首先示弱,放了权势,对方又要用什么来让爷重新起兵造反?难不成他们就能如此断定王妃能凭借三分神似的脸和时日无多的命,来让爷为了他反了天下?
  这也,太牵强了!
  开始一直以为他是太原王氏派来的细作,现在看来完全不可能!太原王氏若是想要拥立之功,派个不能受孕的卿来有什么用?而是应该想方设法让他受孕才对!这样才能加深太原王氏和秦王府的关系!
  这么看来,王妃到底是谁派来的,太原王氏是为人利用还是也深陷其中,就更加扑所迷离了。
  想来爷也是想到了一点,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爷,朝堂斗争,并非示弱就可以全身而退。你明明深知此中道理,为何却如此轻易的放手?就为了那个镜花水月的人,当真值得?
  …………………………………
  李蘅璋有些迷茫有些心疼:我从未觊觎过那个位置,为何无人相信!即便我已经交出兵权,依旧还是想要利用我反了他的天下!始终觉得背后之人所图断不是天下这么简单!
  寻思着我也没做什么让人误会的事,怎么就断定我一定会造反?而且必定是今年年底造反?穗穗一说到这个就缄默不言,不愧是接受多年训练的细作!
  他瘪瘪嘴,心中火气陡升:好好的一个细作,就为了和他一样温润端方,连功夫都不教给他,若是涉险了都无法自保!
  推开门,时穗正捧着一碗热腾腾的解酒茶喝着,高峙站在一旁伺候。
  他看着李蘅璋空手而归,说:“平安,高大哥带了好些解酒茶来,你也来喝!”
  李蘅璋点头,又说:“给士先送些去。”
  高峙点头,单独盛出一些给隔壁元士先送去了。
  李蘅璋就这时穗捧着的碗,喝了解酒茶,问:“好些了?”
  时穗揉着额头,说:“又不是太上老君的仙丹灵药,哪儿有这么快!”
  李蘅璋浅笑的把瓷瓶放在时穗手里,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问中毒的事,而是说:“士先给你的,让你一日三次清水服用,对身体好!”
  “哦!”
  时穗打开嗅了嗅,满脸嫌弃的说:“好恶心的味儿,我不要,我身体好着呢!”
  李蘅璋捏捏他的手:“一番心意,拿着吧!”
  时穗噘嘴,心道:确实还回去也有些不礼貌。
  “腿伤好了我教你些拳脚功夫,免得出门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还手!”
  时穗双眼放光:“好!”
  他弯曲手臂,摸摸自己的肱二头肌,说:“不久的将来,我也是武林高手!”
  李蘅璋嘴角有些一闪而过的苦笑,把他压在藤椅上,说:“再躺躺!”
  眼睛扫过他的小腹,心想:本来期盼着与你的孩子,已经是痴心妄想了。若是你只能活到年底,剩下的日子,我陪你走过。
  ………………………………………
  转眼已经是六月,东市的槐树还是这样郁郁葱葱,榴花的季节就是这样的红红火火。连同热闹非凡的东市,人们在大太阳底下火气也是蹭蹭蹭的往上走。
  “小姐您慢点,您怎么能来这种低贱的地方?”
  小丫鬟撑着伞急吼吼的追在后面,主人家一身橙红色的齐胸襦裙,珠钗翠环,挽着好看的发髻脑后带着一朵黄蕊粉瓣的牡丹。
  萧月娘挽着披帛,脸上挂着汗水,红扑扑的脸蛋看起来心情非常不好:“你确定蘅哥哥在这儿出现过?”
  小丫鬟玉除撑着伞,喘着粗气说:“是的,回来的小厮是这么说的。说是王爷这些日子总往东市跑!”
  萧月娘跺了跺脚,说:“这种三教九流复杂的地方蘅哥哥来干什么嘛!”
  她拎着裙子,手里拿着马鞭,说:“往哪边走,快带路!”
  东市的地痞流氓不少,见着生面孔又一身绫罗绸缎的萧月娘都不怀好意,摩拳擦掌的凑上去:“哎哟嘿,好俊俏的娘子!”
  萧月娘不耐烦的皱眉:“滚开!”
  “还挺烈!哥儿几个就喜欢你这样的!”
  流氓们起哄的笑作一团。
  周围的人都知道他们是个什么德行,避之不及!
  萧月娘也不是好惹的,冷哼:“登徒浪子也敢挡姑奶奶的去处!”
  说着挥起马鞭,三两下就把一群地痞流氓打的屁滚尿流,她拍拍手,把马鞭扔给玉除。
  “我说你们几个不长眼的,这姑奶奶也敢惹!”
  “你们不认识她?”
  “她可是南朝萧氏大小姐!打小跟着萧元帅在战场上长大,还是和秦王出征,平定过四方的女将军!”
  围观的群众哪里还敢上前,都作鸟兽散。
  “谁家把母老虎放出来到处咬人!别人没素质这母老虎也没修养!把东市打的七零八落的!”
  四处一片狼藉,确实是因为萧月娘贸然出手才导致的,她脸上有些挂不住,示意玉除赔钱。
  却拉不下脸道歉,装腔作势,嚣张跋扈的说:“能被本小姐打是他们的福气!你又是哪个来的小白脸,男生女相弱不禁风!”
  一身浅灰色儒衫束发戴冠的高挑男子手拿折扇,说不出的潇洒风流,梨涡浅笑。
  “自然没有姑娘英雄气概!看您这急匆匆的模样,想必是您家太奶奶生二胎,赶着回家喝喜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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