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穗满脑子问号,看着他,歪头不解的问:“又?兄台何出此言?”
李蘅璋抬起另一只手放在时穗耳边,在他躲闪不及下,若无其事的用指腹在他耳后扫过,意味不明,冷笑:“怎么,不是壮士吗?”
时穗被触碰到敏感处,缩着脖子看着李蘅璋,这身高这称谓,除了王府被他抓壮丁逮着泄火的,不作他想!
他在心中大叫不好:完了,被泄火的找上门了!
躲闪开,却故作镇定的说:“呵,呵呵!兄台,这,双方都爽利了,又何必在意细节?细细想来,你也不曾吃亏不是?”
李蘅璋摩挲指腹,回味着指腹上残留着时穗的触感,冷哼,双眸漆黑深邃,看不出意图:“确实不算吃亏,好歹睡的也是王妃……”
时穗吓得花容失色,赶忙上前两步捂着他的嘴巴!他俩身体贴的很近,时穗左顾右盼,确认没人听到,才放低了声音,说:“这种要命的事儿怎么能在大街上说?”
李蘅璋单手揽在他的后腰,把人拉得更紧了,靠在他的耳后,微微吐纳,不带感情却有十分的威胁,问:“王妃想去哪儿说?”
时穗手腕被抓住不放,后腰又被卡住,只能单手撑在李蘅璋的胸膛,后仰的与他拉开一点距离,翻了个白眼:419而已,至于吗大哥?一副欠了你千二百万的跑路不还钱的模样!
“那个,兄台不如先放开在下,再……”
“放开你可就又跑了!野猫!不仅在床上张牙舞爪,跑的也飞快!”
李蘅璋声线低沉,不露情绪,说话抑扬顿挫,轻描淡写却情欲无限!
时穗想起那晚的云雨,自己确实好像似乎把对方抓的一道道红痕,不免满脸通红。
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我不跑,你先放开!放开我!大庭广众之下我还要脸!”
路过的人很多都是时穗认识的,他们不怀好意的指指点点,更是让时穗脸红的垂着头,只觉得自己的脸没地儿搁!
李蘅璋满意放开他后腰,只是拉着他的手腕不放,说:“那么,现在去哪儿说?”
时穗看着自己和对方的体型差距,对方的衣着似乎还是个练家子,知道反抗无效,认命的说:“哎……先回家吧!这事儿也不能在外面说。”
李蘅璋并不反驳,满意的拉着时穗跟他走在夕阳下。
远处的高峙有些错愕,从未见过王爷纡尊降贵亲自作为细作去接触这种明显有问题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王妃,或许真的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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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穗的家在升平坊一处稍显偏僻但是却很安静的位置,院子不大,但是打扫的干干净净。
进门口右侧不远有一处单独的房屋,用做厕所,经过他改良后倒也并不如旱厕一样恶臭连连!就是花了不少钱,让他着实有些心疼!
与一般的长安城长条形四合院不一样,院子里没有亭子屏风,一眼能看到头!
左斜方的大杨树下是正堂,左右分别有两个小厢房,一间用作储物间一间用作独立浴室,右斜方是厨房。
院子里有很大的空旷地带,除了厨房门口摆了桌凳和雨棚,剩下的地方全部是菜畦!
李蘅璋敲敲雨棚的木头,冷言冷语道:“还没见过在长安城的坊间种菜的!”
“长安米贵,居大不易!”
时穗坐在凳子上摘菜,又说:“你那是少见多怪!种菜是咱们炎黄子孙与生俱来的天赋!长安城物价这么贵!自己种的不花钱又干净,哪儿不好?”
时穗有时候在想自己在这本书里唯一的金手指大概就是被点了种菜天赋!不管是什么种子什么气候什么季节,只要是他种下去的,在一个生长周期里必定能收获!
也幸好如此,他得到了不少新鲜又便宜的蔬菜吃!所以每日他最担忧的就是有人偷菜!
李蘅璋拍拍木头,不予置喙:“呵呵!”
时穗摇头瘪嘴说:“你们这些门阀贵族哪里知道人间疾苦?”
“哦?”
李蘅璋坐在时穗对面,单手托腮的看着他,冷漠安静,就像是只乖巧的像只大狗子,问:“时穗,你是不是不打算对我负责?”
时穗一边手里拿着菜,瘪嘴问:“负什么责?算起来也是你上我,要负责也应该你对我负责,哪儿有做贼的嚷着捉贼的?”
李蘅璋在心中笑意弥深,表面上依旧是冷淡无谓,只说:“好,我对你负责!”
时穗连连拿着菜拒绝:“别了,大家都爽了就完了,一夜情嘛就是这样,哪儿还负什么责?”
他补充:“平康坊那么多男男女女,也没让谁负责不是?”
李蘅璋挑眉,声音中有些压抑的怒气:“你把我当平康坊的小倌用?”
时穗察觉危险,连连认怂陪笑:“呵呵,哪,哪儿能呢?这不是没给银钱吗?不算!不算!”
李蘅璋在心里冷哼:我看你要的钱可不少!平康坊的头牌都不敢这么漫天要价狮子大张口!
他持续逗弄:“你可是王妃,哪儿是平康坊的小倌能妄想攀比的?”
时穗倒吸了口凉气:“我说祖宗,王妃这事儿能翻篇不?要是被那个心狠手辣的疯批秦王知道了,我们俩还活不活?”
李蘅璋听着对方对自己的咒骂,倒也不恼,反问:“你似乎对王爷有什么误解?”
时穗问:“怎么说?”
“不然作何如此断定王爷是个疯批?世人都道王爷心怀天下功勋卓著,却没人说他疯!你与王爷熟识?”
时穗挥挥手:“谁想认识那种喜怒无常从小缺爱的人?”
他突然住嘴,微微蹙眉的问:“你该不会是王爷的人,专门来打探虚实,但凡我说了大不敬的话就把我碎尸万段五马分尸凌迟处死?”
李蘅璋的内心只觉得莫名其妙:之前从未此人接触过!那夜也是他二人初相识,作何他口中对本王如此大的敌意与偏见?太原王氏到底是怎么定义本王的?
转念又想:本王何时惹到了这只野猫?你把本王当小倌泄火,还偷了那么些东西,本王都未曾处罚于你,作何本王在你心中就是那副狠毒的模样?
时穗抱着摘好的蔬菜簸箕,微微往后仰,有些害怕的问:“不会被我猜中了吧?”
李蘅璋挥挥手,面无表情的挑眉道:“并非!那日之后我心心念念挂着你,于公事中错落百出,便被赶出了王府。”
时穗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回过头来又觉得不好意思:人家刚刚失业,虽然关我屁事!但是我是不是有点过于幸灾乐祸?
他想了想,有些歉意的说:“那个,对不起!”
毕竟若不是自己硬是拉他泄火,他也不至于……古时候的人对贞操看的很重,他会想要找到自己但也不奇怪!只是他又没吃亏……
李蘅璋借坡下驴的说:“所以你得对我负责!”
“哦……”
说到底,好像确实一切的起因都是自己。
时穗抬起眼眸,对上李蘅璋要笑不笑玩味儿的双眼,心中打鼓:怎么感觉被他套路了?
第4章 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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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穗说的很对,李蘅璋从小缺爱!他小时候是典型的讨好型人格,为了讨得父母欢心,往往做出超乎同龄人的成熟周全的事情来。
没有父母的庇护,他也没有撒娇的权利,只能愈加独立自主。渐渐的,他变得面无表情沉默寡言,只把真实的感情深藏内心,甚少在人前露出真情实感。
但不知为何,他看着厨房内忙碌的背影!
‘那三分神似也不过是一瞬之间,其余时候与他并无半分相似!可不知为何,对上你这张充满市井生活气息的双眼,总是不自觉的想做一做梦中的自己!’
‘就像在梦中可以对着他撒娇打闹,笑语盈盈亦或者怒气冲冲的模样!就像一个真正的活人一样!’
‘他是九五之尊,就算再纵容我,也容不得我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于他而言,我必须摈弃七情六欲,蜕变成为他的双翼,不然何来资格站在他的身侧?’
‘你不一样,或许你可以成为他的影子,站在我的身侧!’
‘或许还能生下一个长得像他的孩子……’
‘呵,可是真是迷昏了头!那太原王氏扔出来的人,从他寥寥几句话中就能看出平日定是受过特殊训练!话里行间都透露出对本王的熟悉与了解,这种不清不楚的人连作为影子站在本王身后的资格都没有!’
时穗端着菜出来,看着神色阴冷,微微蹙眉的李蘅璋,问:“兄台,你别这么看着我,瘆得慌!”
被打断了畅想的李蘅璋不悦:“我没名字吗?叫什么兄台?”
时穗添了两碗饭出来,反问:“兄台,你也没说你名字呀!”
“米饭吃吗?”
李蘅璋端着白米饭,点头,说:“平安,我叫平安!”
时穗扒拉一口饭,笑道:“你这名字倒是衬我!”
李蘅璋基本没吃过桌上的菜色,他问:“这是什么肉?”
“猪肉!”
李蘅璋有些嫌弃的说:“怎么吃如此贱肉?”
“不吃拉倒!”
李蘅璋早年间风刀霜剑,浴血奋战,与将士们同甘共苦,倒也并非养尊处优只图安逸享乐之人。
他吃起饭来极尽优雅,慢条斯理的挑起菜放在嘴里,细嚼慢咽,看的时穗牙疼!
“一看你就是养尊处优的贵少爷,跟着我可就只有贱肉,吃不起牛羊肉了!所以趁早回你的王府当差去!”
李蘅璋不搭话,反问:“你怎知王爷从小缺爱?”
他秦王不受待见并不是讳莫如深的事,准确来说确实是人尽皆知!只是李蘅璋有些在意,太原王氏到底掌握了什么信息?
从时穗的表现来看,绝不仅仅只是坊间流传的只言片语这么简单!
时穗不以为意的说:“坊间都这么说!我看秦王要是心怀不轨,带上秦王府十八学士完全可以在玄武门发动政变!篡位夺权,指不定还能开创大唐,嗯……大业盛世!”
不怪时穗这么想!《天下我有》就像是唐初没有发生过玄武门事变的同人小说!只是很明显作者对李世民存在很大的偏见,所以文中的秦王经历坎坷最后还要被迫造反死于非命!
李蘅璋听着宛如彩虹屁的话,怎么可能相信?心中倒是有些诧异,问:“原来王爷在你心中是如此的文治武功,器宇不凡!”
他又说:“只是,为何是玄武门?”
玄武门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作为外室子的他怎么会知道?而且起兵谋反还必须是玄武门?难道太原王氏有意于玄武门发动政变?
时穗一怔,笑道:“哎呀,就是随口说说,哪有为什么?”
李蘅璋也不追问,来日方长不是吗?
时穗眼见着嫌弃猪肉质贱的李蘅璋扒拉了三碗米饭,翻了个白眼,心道:真香虽迟必到!
酒足饭饱的李蘅璋宾至如归,拖了一张藤椅在杨树下躺着,看时穗收拾完了,还招呼他过来。
“长安城内街道两边皆植槐树,家家户户有种桃李海棠的,唯独不见种杨树!”
他手里拿着一片杨树枝:“白杨多悲风,萧萧愁杀人。这是种在坟地里的不详之树!哪里有人种在自家院子里的?”
时穗不以为然的耸肩,说:“那是文人赋予它的色彩,杨树高大挺拔树冠昂扬,哪里有你们说得这么玄乎?”
他拍拍杨树的树干,悬乎其悬的说:“听说这颗杨树被主人家砍了不知道多少次,总是第二日又恢复原貌。砍到最后竟然砍流出了鲜血来!”
李蘅璋倒不是乱力乱神之辈,他一生杀伐决断,手下亡魂无数,自然不把这种传说当回事。
时穗本以为还能吓吓他,没想到对方一身正气岿然不动,摊手说:“要不是它,我还不能低价购入这房子呢!”
“这房子能值几个钱?你从王府带了那么些东西出来……”
时穗陡然睁大眼睛,李蘅璋这才惊觉失言,故作高深的说:“咳咳!王妃就没想过回王府?府内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总好过披星戴月的劳作!”
时穗故弄玄虚的说:“我本就是意外到此,万一哪天秦王想不开要造反,我何必去凑热闹?到时候死于非命可划不来!还不如做个小市民,平平安安的多好!”
“你就如此断定秦王必反?”
李蘅璋疑惑不已,一扯到自己,时穗似乎比自己还了解自己,十分肯定自己必定谋反!他对大位从无想法,就算有,也不会篡他的位夺他的权!
‘小说里就是这么说的!’
可时穗不能解释,他双臂交叉抱在胸前,问:“我看你是真的讹上我了?”
李蘅璋无赖一般的摊手,淡定自若!
时穗耸肩无所谓的说:“算了,多多少少也是因为我!要是我哪天走了,这房子就给你当赔偿了!”
李蘅璋挑眉:走?完成了太原王氏交办的任务就离开?那你的任务到底是什么呢?
‘我虽然中间是跳章看完,但是大部分主线剧情并没有错过!小说完完全全是围绕门阀贵族五姓七望展开,自始至终根本没有出现过一个名叫‘平安’的人!’
‘难道因为我的出逃,让我触发了平凡人的基建剧情线?我这是要在虐文里种田,在BE中躺赢到HE吗?哈哈哈哈哈?!’
‘只是,怎么就赖上我了?我技术有这么好让他食髓知味?我时穗母胎solo几十年,没想到已经可怜到要和纸片人谈恋爱吗?谈个屁啊?书上说今年冬至狗比秦王就要谋反!只要能苟到冬至之后,什么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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