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
时穗难得的正经,他严肃的看着卢思晗,浅笑:“或许过去因为剧情的原因他做了很多错事,但是他一直都在抵抗剧情抵抗命运。单单看在这样的份上,至少能说明他心里是真的有我。”
“我喜欢他,无关性别无关风月无关剧情。就算忘了过去,还是会一见钟情。”
“你说得对,我现在也是纸片人,既如此,人生得意须尽欢,今朝有酒今朝醉。”
“快意恩仇,无悔此刻。”
卢思晗凝神注视,她知道,在他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和李蘅璋继续走下去,不论前面荆棘遍地还是芝草丛生,他都无畏风雨。
正如他常说的: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意外孰先至。
“正如我没办法看好所有的疑难杂症,我也没办法看透这复杂的人间和诡谲多变的人心。”
卢思晗不再多言,有些忧心的皱起眉头,拉着他的手,只说:“自从他来了,元士先就忙起来,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就连平平安安这么久的你也遇到了绑匪。”
“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在忙些什么,会遇到什么,我想你们也不会告诉我。但是我还是那句话,你是我卢思晗的朋友,不管你在哪里要做什么,好好保重。”
时穗反手安慰的点头:“放心,不会辜负那些人参肉桂,我还要养我儿子呢。”
“是吧,乖儿砸!”
时穗冲着卢思晗的肚子点头又抬抬下巴,笑嘻嘻的没个正经。
“对了,他来了江阳之后你是不是给我喝过棠月酒?”
“啊……”
卢思晗有些心虚的假装看风景,眼神飘忽言辞闪烁:“没,没有吧……”
时穗一看就知道她撒谎,也没揭穿,摊手说:“我要解药。”
卢思晗面露难色。
时穗抿嘴,二人四目对视。
“我知道你总是觉得他会伤害我,所以拼命也要赶走他。他也确实被我赶走了,这次不关他的事,是我要赖上他。”
“不管过去的事有多残酷,只有他一个人记得太可怜了,就算再苦,我也要陪他一起。”
他郑重其事的说:“我要想起来,想起和他过去的点点滴滴,不管有多苦多痛,我都要想起来。”
卢思晗眼眸低垂,看着自己的手指,结结巴巴的说:“那酒本是我一时兴起按照古书上做的玩意儿,也没打算用在谁身上,甚至还没进行毒理测试就被你误食了。”
“我没有解药……”
时穗面目严峻,神色微沉,看她时不时偷瞄自己担心自己生气的模样,脸色一变,摊手。
“卢思晗你又把我当小白鼠,给钱!”
卢思晗神情一滞:“啊?”
“给钱给钱,你自己说,前后多少次了?就逮着我这只小白鼠可劲怼不放了是吧?”
“我……”
“算了算了,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哪里还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气概?你哪天要是不发飙的抡我几拳我还真觉得你中邪了。”
他脸上挂着舒展,并不放在心上的说:“谁还活在过去,当然要展望未来对不对?”
又半眯着眼睛试探的问:“对了,上次那个活络膏你藏哪儿了?”
卢思晗大怒,抄起手边的茶杯就要扔:“龟儿子你果然就惦记着老娘的好东西,滚滚滚,信不信我给你泼一身的痒痒粉!”
“咻……胎教胎教。”
时穗笑着闪躲的跑得没影儿了。
卢思晗放下手中的茶杯,眼泪滑落:“对不起,擅作主张让你忘了他。谢谢你,怕我内疚还佯装的不在意来安慰我。”
……………………………………
时穗充分发挥了种花家种田天赋,不管走到哪儿都不忘记捣弄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升平坊如此,西厢也是如此。西厢的二层小楼下的院子早就被时穗搬空了,培上土成了一块环绕房屋而成四四方方阡陌纵横的菜畦。
远近闻名的一锤定音窦老头和时穗正站在西厢的院墙下。
相比时穗的跃跃欲试苍蝇搓手,窦老头显然不自在多了,他为难的拿着铁锤迟迟不肯动手:“时掌柜,这面墙应该是您家和隔壁家共用的,您这让我给敲了对面会不会找麻烦?”
时穗豪情逸致的拍胸脯保证:“不会,您只管放心敲,工钱一个子儿都不少您的。”
窦老头持续劝解:“不是这么回事,听说这家人是从外地来的。主子奴仆衣着光鲜举止不凡,平日里深居简出,不太喜欢和人交流。”
倒不是他窦老头不想做生意,实在是都是街坊邻居的,到时候闹起来就不好看了。
时穗拍拍他的肩头给他打了毫无用处的强心针:“真没事,您老放心!您帮我把这儿开个门,也不用挂门板,只把墙壁修葺的整整齐齐就成。”
时穗回退几步,小心翼翼的站在菜畦中央的小路上,笑盈盈的指挥说:“那个啥您小心着点,被弄坏了我这些菜。”
窦老头见他都是这样云淡风轻不听劝告,耸耸肩,也只当是寻常的活儿,无所谓的在墙壁上捣腾。
他是当地熟门熟路的泥水工,在墙壁上开个洞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小意思,他也没上手,指挥着徒弟操作,和时穗寒暄起来。
“时掌柜,您上年给的那些冰粉籽我家婆娘喜欢的紧,只是不管怎么做总是没你店里的好吃。”
“是不是红石蜜熬的不够粘稠?”
窦老头挠挠头,哑言:“这可问着我这大老粗了。”
时穗并不介意的摇摇手,说:“窦大嫂要是不明白可以去店里问,我们很乐意教大家的。”
窦老头点头,爽朗的拍拍时穗的肩头笑道:“别人家唯恐自己的秘方泄露,都藏着掖着,就您大方也不藏私,谁想学都给白送。”
时穗听着直白的彩虹屁十分受用,愉悦道:“不值什么,共同富裕嘛。”
‘哗啦啦!’
墙体中间被凿空,时穗缩着身子试探的钻过去,站在李蘅璋的院子里摸着下巴点头说:“有些小,窦老哥您帮衬的仔细修修呗。”
才得益的窦老头连番点头,亲自拿起工具开始修修补补,将崎岖不平乱七八糟的墙壁打磨起来。
尔茶手里掐着几朵绿菊,走过来一脸错愕,笑问:“少爷,您这唱的哪出呢?”
她挥挥手把周围的灰尘扇扇,扫了一眼凌乱狼藉的地面:“好大的灰,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一会儿可有的收拾了。”
“开个门方便些,平安呢?今日好些了吗?”
尔茶抿嘴逗笑:“您两个时辰前才来看过,真就应了那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她颔首指了指院子,说:“在那边和人说话呢。”
“和谁?”
时穗好奇的伸长了脖子,被海棠树挡着,也没瞧见人,心道:平安在江阳什么时候还有朋友了?
尔茶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嘟囔:“尚清小公子,说是前些日子邀请爷去用膳让爷受了惊……”
见时穗拔腿就跑,尔茶眼疾手快的逮住他,继续说:“今日特地带了些糕点来探望爷,还说要邀请爷去北塔寺泡温泉呢!”
时穗一听尚清就知道没好事,挑眉不悦,又听要泡温泉,心中警铃大作!
狗比平安明明在钟山里已经和自己互诉衷肠了,还以为他已经消气了,没想到回来就翻脸不认人,对自己冷言冷语若即若离不加理会。
还能怎么办?自己的锅自己背,自己的男人自己宠!
他担心李蘅璋的肩伤,每日只勤勤恳恳的陪着人躺了才默默回去西厢。倒不是他时穗一改狗吃屎的色胚模样,主要还是怕伤到他的伤口,才一直压着那股子冲动。
风水轮流转,倒是轮到李蘅璋横挑眉毛竖挑眼,有恃无恐的把时穗使唤的晕头转向,动不动就冷漠置之,不然又搬出时穗动不动就跑路还把他推给别人的恶行来。
时穗本人倒是很乐在其中。
尔茶看他已经黑了半张脸,不悦的握起了拳头,又添油加醋的说:“爷说让您出去玩会儿,别去打扰他们。”
‘噔!’
时穗脑中的那根筋断了。
第72章 偷袭
========================
院子里的海棠树早已经带了一身秋意,换上了渐变的黄绿色衣裳,可怜巴巴的枯叶在西风中萧瑟的零落旋转,在空中画出一道道圆圈。
白玉兰还是那样常青,高大挺立在屋子前,褪去了夏日的清香,无声胜有声的偃旗息鼓,只有宽阔翠绿的树叶在在风中喧嚣的低语,嘲笑时穗的妒火中烧。
院子里的石桌上放了一个竹篮子,篮子里用轻纱遮住,隐隐约约能看出一些糕点的模样。
李蘅璋还是那样剑眉星目俊美无双,面冷如水不苟言笑的坐在那里,不染尘世不忍亵渎。
尚清坐在一侧,手里拿着一枚食指长的玲珑黄粑,手边放了一张才被拆下来包裹黄粑的叶子。
他把黄粑送到李蘅璋嘴边,笑着说:“爷,这是咱们江阳的特产,叫黄粑,里面有鲜肉腊肉馅儿,鲜香可口肥而不腻,您尝尝。”
李蘅璋看着眼前咖啡色的东西,并未张嘴,只说:“可是糯米做的?”
尚清不明就里,点头说:“应该是……吧?”
又问:“爷不喜糯米?”
“倒不是。”
李蘅璋余光扫到院角的海棠树下跑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嘴角上扬,咬了一口黄粑,点头称赞:“糯米的醇香加了些红石蜜,还有些黄粑叶的清香,肉馅儿肥而不腻,果然可口。”
尚清见他喜欢,大喜。
乐极生悲的被时穗一巴掌掀开,双手叉腰的把李蘅璋挡在身后,怒不可遏的对尚清说:“姓尚的,这是我家男人,你出门右拐找别人去!”
又扭头指责意犹未尽的往竹篮子里看的李蘅璋:“还有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洁身自好?不守夫道!”
尚清挑眉,把手里被李蘅璋咬了一口的黄粑放在嘴里,不置可否毫不在意的说:“你不是说他是你朋友吗?这才几日功夫就变你男人了?”
见李蘅璋并未反驳自己的话,尚清再接再厉:“再说你,你时穗家里一妻一妾齐人之福,干嘛还要横刀夺爱?”
“你!”
“小心贪多嚼不烂,撑不死你。”
尚清小心觑着李蘅璋听了自己的话略带笑意,更是有恃无恐,忘乎其形,得意洋洋。
时穗回退半步,手肘放在坐着的李蘅璋肩头,耀武扬威的炫耀说:“就是我家男人,我睡过了!”
心里骂道:倒是会化妆,和当日婚礼时候判若两人,又掐着嗓子变了音色,怪不得一直没人出来!要不是绑架那晚露出原本的音色,再加上平安得来的线索,还真不能怀疑到那里去。
尚清眼见他脸不红心不跳厚颜无耻的模样,不予计较,歪着脑袋嫣然一笑,举手投足尽显妩媚风流:“爷,后日北塔寺别忘了哟!”
说着,款款的拎着衣衫离开了。
时穗一脸阴沉,扭头阴恻恻的盯着李蘅璋:“北塔寺?”
咆哮:“你又背着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李蘅璋不着痕迹的拂开他的手肘,淡然挑眉,压抑不住的心花怒放让手指都有些颤抖。
“他说北塔寺的温泉不错……”
“你敢跟他去泡温泉老子……”
话没说完,时穗一把拖过他手里才拿起的黄粑:“没收,不准你吃他送的东西!”
李蘅璋也不计较,玩味儿的说:“霸道。”
高峙在一旁看的忍不住偷笑,时穗才知道自己又中套了,冷哼一声坐在一旁,自顾自的把竹篮子拉到自己面前翻看。
“嘿,他还真是下了心思的,老街天字号的猪儿粑都能买来,怕不是天没亮就去排队了吧。”
江阳的特产小吃当属黄粑和猪儿粑,名字挺起来烂俗长的也其貌不扬,但却是有口皆碑。
尤其是林氏黄粑独门秘诀,手打的腊肉滚鲜肉,肥而不腻。放在黄粑中正好调和了黄粑的甜味,当属一绝。
猪儿粑名字仅供参考,也不知道当初是哪个没文化的起的这么个诨名。
白白软糯的糯皮尔裹了一张碧绿的叶子,一口咬开,软糯的皮儿带着叶子的清香。里面包裹的猪肉、豆腐干子、笋子干、萝卜干等各色干子一股脑儿的从里面争先恐后的出来。带着咸香的油脂充斥唇齿,顺着嘴角流下,让人回味无穷。
时穗特别喜欢猪儿粑,他咬了一口,乐不可支的摇头晃脑:“这下可便宜我了。”
李蘅璋从袖囊里拿出手巾,擦擦他嘴角说:“这么大个人了,吃个东西还能顺着嘴角流油,改日你儿子出生了可得笑话你了。”
时穗不以为意,笑盈盈的沉浸在美色中无法自拔。
李蘅璋好笑的摸摸自己的脸,问:“你老盯着我干嘛?”
“你好看,怎么也看不够。”
李蘅璋挑眉,愉悦涌在心间,却故作不在意,转而问高峙:“有什么看法?”
高峙摇头:“他刻意隐藏了内力功夫,暂时看不出破绽。”
李蘅璋看着竹篮,指腹摩挲,志在必得的冷笑:“不急。”
时穗知道他们有些谋划,只是他不说他也不问,事实上他相信眼前这个雄才伟略的秦王必定能像李世民一样运筹帷幄开创贞观盛世。
只是,他还是免不了担心。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李定君不是善茬。
61/90 首页 上一页 59 60 61 62 63 6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