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狗比平安,说好的演戏呢?入戏这么深还敢说只是逢场作戏?骗的我这两日割地赔款爽到就地升天,呸!这不是重点,你还笑,笑个屁!
他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李蘅璋,问:“爷若是没有其他吩咐,小的这便去回儿茶姑娘话。”
尚清抢先说:“爷吃不惯素斋,你去跟方丈说声,就说是我说的,让他准备下软食。”
时穗一怔,并未做过多的诧异,点头离开了。
李蘅璋有些好奇的问:“软食?”
尚清故弄玄虚的卖了关子,说:“爷一会儿就知道了。”
………………
尚清陪着李蘅璋在北塔寺里好好游玩观赏了一下午,站在白塔顶上,李蘅璋凭栏远眺,将整个江阳尽收眼里。
他拍拍栏杆,秋风带着凉意吹乱了青丝,他拉了拉长发,无甚表情道:“这倒是个好去处,俯瞰江阳,将两江景色尽收眼底。”
他指着左前方的问:“那是什么地方?”
尚清顺着他的手看过去,说:“那里是驿嘴,正是两江交汇冲击出来的一片开阔的平底。偶尔会临水搭建一座水榭,方便戏班登台演出,借着水声也好听。”
李蘅璋点头,脑海里浮现出初到江阳时,水榭上红衣水袖唱陆离的时穗。
不自觉的挂着柔情浅笑,在尚清看来却变了味道,心道:秦王果然如传言一般,什么心狠手辣喜怒无常,早就已经沦落成沉溺温柔乡无法自拔的俗人。哪里还有建立不世战功的赫赫威名、高不可攀?摆平他根本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珰……’
清脆的幕钟响起,尚清带着笑意说:“爷,晚膳备好了,要不我们先下去?等晚膳过了再去泡泡温泉,洗去周身的疲惫。”
李蘅璋点头,有些泄气的脱力,说:“这身子到底不如以前,才走了这么一会儿便有些力有未逮了。”
尚清扶着他的手臂,走在塔里的木质阶梯上,谄媚的逢迎:“爷说的哪里话?别看这北塔寺不大,寺里弯弯绕绕的小路也不少,走下来路程可不短!能把整个寺庙一寸不落的走下来还能爬上八层白塔的,爷可是第一人!”
“你倒是嘴甜。”
李蘅璋看着空荡荡的白塔,有些疑惑的问:“这寺庙一向只听说香火鼎盛,昨日来也是香客如云,怎么今日这么安安静静的,也没见着人来上香?”
尚清体贴的提醒:“爷,小心阶梯,有些陡。”
又微笑的说:“爷在这里,怎么能让那些狂三作五之人在此地撒野,猖狂的名姓都忘了,岂不是污了爷的眼,败了爷的兴致?”
李蘅璋颔首:“数你细心。”
尚清自鸣得意的笑颜如花,欢呼雀跃的拉着李蘅璋从白塔里出来,迎面就是守在门口的时穗。
他黑了一张脸的杵在那里,就像是个丧家星,死死盯着尚清扶着李蘅璋的手,心里已经要把不守男德的李蘅璋翻来覆去的踹个没完!
“爷,尔茶姑娘说她身子不爽,先行回去了,只让小的留下伺候。”
李蘅璋不着痕迹的点头,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
走了两步又说:“去把沐浴的东西备着。”
尚清摆手:“嗨,我早就让人备好了!只等着和爷……”
他顾盼流连,神色羞赧的似有还无的瞅着李蘅璋,看的时穗只想冲上去把人揉碎了扔进沸水里冲泡出一碗清亮的绿茶茶汤!
李蘅璋稍顿,笑的意犹未尽的看着时穗,挑眉,甚至挑衅的说:“既如此,便一起用膳吧,索性今日也没有其他人,倒也不必拘礼。”
尚清明显有些诧异,期期艾艾的抖动着嘴唇:“爷,您都有了我了,怎么还要他这么个泻火的玩意儿,嘤嘤嘤……”
李蘅璋掐着他的下巴冷眸凝视,少许,大手一挥,把他放开,转而伸手拉着时穗的手腕把人带过来。
把他的手腕反手扣在他的后腰,二人小腹紧贴,低头在他的嘴上吻过,看着他调笑。
“自然是有观众,玩起来别有滋味!”
第74章 擒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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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塔寺某暗处,尚清一改平日的活泼开朗嘤嘤嘤模样,他还是那一身亮眼的红衣,负手在后,审视眼前的两三个人。
“时穗在哪儿?”
班主低着头,带着些嘲讽,恭敬回答:“您前脚一走,后脚他就提着吃食回家了,这会儿正被卢思晗絮絮叨叨的管教。”
光线透过窗棂从屋外悄无声息的攀爬进来,在尚清身后看起来佛光普照,他冷哼:“那是假的。”
班主与身后三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大为不解,说:“怎么可能是假的,那时穗成日和我们混在一起,就算一两个人认错,总不至于我们都眼瞎吧!”
尚清鄙夷的讥讽:“蠢钝如猪!”
“你……”
被骂的人说着就要上前干架,被尚清抢先掐着脖子单手提起来,见人已经喘不过气,面颊涨的通红,班主当即跪地连忙求情。
“公子请手下留情,老板安排的事确实是我们轻敌疏忽,此次必定万事听从公子调遣。”
尚清扔了手里的人,看着奴颜婢色的班主,拿出手巾擦拭手心,说:“你倒是个会看眼色的。”
班主擦了擦汗水,知道他不好糊弄,这才实话实说:“那人确实不是时穗,而是李平安身边的姑娘假扮的。是时穗看您和李平安走得近,吃醋,这才假扮成牛三岁来捉奸。”
意料之中!秦王也不过如此,满脑子儿女情长,做出这种小儿女的姿态真是让人大失所望。
他扔出一大袋金饼,说:“任务有变,杀了时穗。”
班主心中忐忑:老板一直只说要活捉,还不能伤着。这公子怎么突然改变说要杀人?
他踟蹰的不敢去捡地上的金饼。
尚清看他起疑,怒道:“本公子是他身边的人,就知道你们做事不牢靠才来做了监工。”
他周身阴寒:“再说,你们只为求财,事成之后在南门茜草下九村还有尾款,算起来可比你们活捉时穗得来的多十倍不止!”
“这笔买卖做还是不做,你们自己算算。”
一把匕首直挺挺的插在班主跟前的地板上,威逼利诱的让他不能不从。
只能颤抖着双手把装着金饼的袋子拿起,问:“公子想要我们如何形事?”
他一脸胸有成竹,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坐在椅子上说:“除了那个女的,李平安身边的时常跟着的男人去哪儿了?”
班主微微蹙眉,一愣,一脸困惑:“这几日都不曾见到。”
尚清志在必得,信心百倍的把玩手里的匕首:人的容貌气质或许还能伪装,但是那一份深情厚谊的眼神确实根本无法骗人,尤其是时穗这种忘记过去不记得曾经所经历过的调教的人。他只认为自己是个普通人,自然也不知道如何埋藏眼底深不见底的浓情蜜意。
他抿抿嘴,直言道:“北塔寺附近清理干净了?”
“清理干净了,除了李平安和牛三岁,其余都是我们的人。”
尚清筹谋道:“嗯。派几个人佯装中计盯着那边的假时穗,一会儿晚膳我会找个借口让他出去,你们趁机将他解决了,剩下的事便不与你们相干。”
班主点头,有些害怕的偷看他一眼,问:“那个,尾款……”
尚清瘪嘴,鄙夷的说:“拿时穗的人头来换!”
又问:“可布置好了?”
班主志得意满的拍胸脯保证:“这寺本就是我们的地盘儿,公子放心。”
“嗯。”
尚清心中有些没有着落,他摇头说:“再去看看,确保万无一失。”
“是。”
班主这才带着人出去了。
尚清放下匕首,褪去一身坚硬,单手放在肚子上,侧身推开窗户,傍晚的景色昏黄交替。
他被贬为庶人,天策在李定君手里,暗部虽然无迹可寻但也并未与他有所联系,不足为虑!如今真正在他身边的,只有两个叛徒可用。
尔茶只会些花拳绣腿,轻功绝顶,一手易容术以假乱真。
高峙平时闷不吭声不苟言笑,但有勇有谋、智勇双全。或许正躲在暗处保护,又或许被派出去查探我的真实身份?
秦王心思缜密喜怒无常,能定乾坤决胜负,运筹帷幄绝不只是知人善用这么简单。若不是身边跟了个浑身都是破绽的时穗,只怕是以假乱真就真的把我给糊弄过去了。
你到底是早已经洞悉我的部署,佯装中了美人计,还是只是单纯的想让时穗吃醋?
若是前者,为何还要只身犯险,更带着心尖尖上保护的紧的时穗深入险境?请君入瓮?将计就计?还是引蛇出洞?
若是后者也并无不可能。在长安你就利用萧月娘气的时穗牙根痒痒,腆着脸回到你身边。失去时穗后你躲在过去的龟壳里不出来,好不容易找到了人,又对你若即若离,故技重施也不是没可能。
呵!不管怎么样,看来都是有备而来,今晚怕是一场逃不开的硬仗了!
尚清看着渐渐而下的夜幕,叹了口气。
主上,为何您定要如此执着于时穗,非他不可?我在您身边多年,寸步不离。可他离开长安,您就执意让我跟过来守着,不让他受半点伤。
就算我为您……你也能连眼都不眨的把我拱手奉出,丝毫没有一点不忍。
若是没有他,您能不能回头看看我?若我比他更早认识您,是不是就能先他一步走进您的内心?不仅能成为您的左膀右臂,也能成为您的软肋。
…………………………
“软食果然名不虚传,当真称得上一个软字。”
“这藕夹甜糯爽口,外酥里嫩又保留了荷叶的清香,一口下去只觉得唇齿留香。”
李蘅璋对桌上琳琅满目的‘素斋’啧啧称奇连连称叹。
尚清沾沾自喜的夹了一筷子平平无奇的金针菇放在李蘅璋的碗里,说:“爷试试这道。”
李蘅璋挑眉,好奇的问:“这道又是什么名堂?”
尚清笑语道:“这是把金针菇掏空,在里面灌上了虾泥,山珍海味尽在此处了。”
李蘅璋大喜,放在嘴里咀嚼着连连点头,说:“不想清儿在是这般的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在这佛家寺庙也能化腐朽为神奇。”
他淡淡的扫了一眼捧着酒壶立在一旁伺候的牛三岁,话里有话的问:“也不知以后是哪个有福气的能娶了清儿回家。”
尚清羞红了半张脸,欲拒还迎、暗送秋波,眉眼里满含魅意,拉了拉李蘅璋的袖口,期期艾艾道:“爷这么夸我,时穗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呢?会不会就不跟我做朋友了,嘤嘤嘤……”
“管他那起不解风月之人作甚?”
他勾起尚清的下巴,调戏道:“就是不知道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清儿是不是也上得了牙床!”
尚清更是羞红了脸低着头借口夹菜缓解了自己的红的滴血的脸。
时·牛三岁·穗没好气的弯腰给二人倒了酒,心里颓丧的真想上去把那个绿茶推搡开,转念又怕耽误正事,只能生生压抑着着。
心道:狗比平安,看我一会儿怎么跟你算账!
他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已经漆黑一片,几个小和尚提着灯笼跑来跑去的添灯火。
收回视线,耳边还是二人的调笑不断,李蘅璋若有似无的用眼神调戏他,不怀好意的尚清轻描淡写的勾引着。
时穗觉得无趣极了,os:他玩他的阴谋问鼎大位,我这种没追求又怕死的小市民瞎掺和个什么劲?为谁辛苦为谁甜?
没事种种田开开店吃吃美食滚滚床单不香吗?为什么头脑发热脑子有坑的自告奋勇来受罪?自讨苦吃啊!就特么一种天气预报说了今天要下雨,结果无语!
泄气……布局布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发作?还真沉得住气啊尚清,你不会还真想睡我男人吧?
“那个谁你搁哪儿发什么呆呢?斟酒呀,装什么大头佛?”
尚清是典型的有恃无恐见人下菜碟,看他只是个下人,就算在李蘅璋跟前伺候也只得到一个‘泻火’二字,自然不把人放在眼里。
他呵斥了,时穗抿嘴点头,认命的抱着酒壶蹲下,倒了半天没倒出个名堂。
尚清一看,倒是并不意外,说:“没酒了。”
又冲屋外抬抬下巴,说:“再去取些来。”
“是。”
时穗点头,抱着酒壶起身出去了。
李蘅璋单手撑在桌上,杵在额头昏昏沉沉,似乎是酒未尽兴,意情阑珊,浅笑低吟:“怎么拿个酒也耽搁这好半日不回来?”
尚清看他醉意上头,身形有些不稳,倒是正经严肃了不少,自顾自的坐在他的手边,抄起桌上的残酒自斟自酌起来。
酒送到嘴边,想了想,又放下,扭头问:“爷,您这是真醉假醉?”
李蘅璋意在言外的问:“真醉如何,假醉又如何?”
尚清手指托起白瓷酒杯,把一瓮酒泼在地上,观赏着那个裂纹的陶瓷杯,眼里噙着笑意:“真醉便是兴之所至成其好事,就是不知道让时穗知道您背着他偷吃,他还肯不肯原谅您。”
“或许……”
“他又一走了之,让您又痴痴傻傻的活在过去呢?”
他有些羡慕的松开手,让酒杯顺着手心落在杯盘中:“得君如此,让人好生羡慕。”
李蘅璋一言不发的看着他,摇摇晃晃,蹙眉的用手指按摩额头,似乎有些难受。
尚清说着,脸色一变,顿时有些狰狞,龇牙咧嘴,恶狠狠的抄起酒壶扔到柱子上碎了一地,怒吼:“为何他时穗总是得到这些青睐?你也好,他也好,为何偏偏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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