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关懋筠有没有看破我的伪装,但总之他很贴心地依旧沉默。气氛有点奇怪,我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却在一片视膜可感的白光中感到心虚。
辗转反侧了会儿那股怪异感觉也不见消,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是认命般遵循心的指示靠向了那位罪魁祸首。循着记忆我手扯过被子把关懋筠捞进怀里,又顺手关了灯,在他肩窝找到最满意的位置后我舒服地叹喟了声,而后用脸蹭了蹭。
“晚安。”我对他说。
关懋筠还是没有回应,却在我昏昏欲睡时突然叫了我的名字:“许虞……”他的声音又轻又静,像羽绒擦过,在空气摩擦间意外产生了静电效应。
似乎是被电了下,我从半梦半醒中挣扎出声:“嗯?”
关懋筠半天没动静,过了会儿又出声叫我:“许虞……”
“嗯。”
我不厌其烦,又重复了遍,关懋筠似乎挺开心地笑了。
“晚安。”他对我说,抬手轻轻拂过我颈侧,而后勾住了我。
“嗯。”我下意识摸了摸他的头。
“嗯?”
“嗯。”
被我自己撩死了,真的苏爆了!
第十六章
和关懋筠友好相处还没几天,我似乎又把一切搞砸了。起因是一次喝断片的聚会,结果是第二天下午醒来看见身边一脸冷静的关懋筠,冷静地问我“傅暄是谁”。
从关懋筠口中听到这个名字,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还处于宿醉状态的大脑一阵抽痛,像是应激反应般的,令人熟悉的在意与疼痛。
不太美妙。
手指抵着太阳穴揉了好一会儿,我才语气平静地回他:“我昨天晚上说了什么。”
是陈述句。
关懋筠没有回答,他只是依旧心平气和地问着我上个问题;我和他对视了眼,两双没有波澜的眼睛,我不知道里面是否压着和我一样沸反盈天的情绪。
“我初恋,死了。”我撇过头去,手指揪着盖在身上的被子又陷入了熟悉的程序宕机中。
这回换关懋筠沉默了。过了会儿他对我道歉:“对不起。”
我扯不出来笑,只能干巴巴地说了句“没关系”。我又开始感到熟悉的焦虑烦躁,刚想扯点什么避开如今的雷区话题,关懋筠却不如我所愿般又问道:“所以你一直对他念念不忘,是吗?”
他这样问道。
可他明明就是清楚答案的。
“是。”我闭了闭眼,吐出字时感到一阵拨开云雾见天日般的痛快。像是得到了什么速效舒缓药,承载着不安的烦躁情绪也顺了口气,心情很奇异地突然平静了下来。
我居然有心情笑着打趣道:“他是唯一一个甩过我的人。”
关懋筠沉默了。
他默默垂下眼,浓密的睫毛敛住了一切情绪,我有点猜不懂他在想什么,却在他的平静无澜中突然有了十分强烈的倾诉欲。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们怎么在一起的,反正他第一次见面就要和我上床。”我笑着道,眼神无故之中带上了轻易被挑起的怀念。
也确实怀念。
怎么能不怀念?明明遗憾那么多。
我甚至都没能把戒指送到他面前。
“他那时候和你有点像,嗯……都是死傲娇。”
“嘴硬死了,偏要把人堵生气了才知道哄,结果哄不好自己倒委屈上了……可他长那么好看,有什么办法,我就只好原谅他了呗。”
“唉,也怪我当时年少清纯误入歧途,换现在,十个傅暄都不是我的对手啊。”
我断断续续地说着,带着点陷入自说自话的迷茫,仿佛期望着有人伸手能拉我一把,却只能瞧着那一点光逐渐黯淡远去,彻底模糊了前方依稀可见的影子。
伸手抓去,一派死寂。
如坟墓般的死寂。
气氛又逐渐陷入了沉默,我的脑袋正一片空白着想要抓住什么,这时候关懋筠突然发问了:“所以你拿我当替身吗?”
他问得很突然,很奇怪,很猝不及防,我下意识看去,只见关懋筠一双眼睛挺认真地看着我,睁着略显圆润的弧度,透出一股不属于此刻的荒诞纯真——好像海洋馆里朝人傻笑的海豚。
我很莫名其妙地笑出了声。
这一瞬间的荒诞与悸动似乎毫无厘头地击中了我,我笑得几乎喘不上气,在开怀放肆的同时可以很确信地发现:有什么东西在试图拉住我。
它套着关懋筠的脸站我我面前,一点不解,一点困惑,一点气愤与无语,最后全都化为无奈与纵容,好像被爱者。
好像在被爱。
真让人感到……幸福。
我盯着关懋筠越来越不善的脸色,终于抱着枕头靠在床头慢慢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想什么呢,忘不了就忘不了呗,没必要,也不需要,”我说,“你这是对我们仨的侮辱。”
关懋筠似乎愣了一瞬,他喃喃自语了些什么,依稀只听见句“我倒是希望”。
没有理会他什么想法,我把头埋进枕头里,自顾自地又开始没话找话,由于介质的阻碍声音显得有些黏和闷:“其实吧,我倒是没觉得自己多情种,可能是还没遇见那个人吧,说不定遇上了就释怀了。”
“念着总归没坏处,至少,要戒除习惯是件很痛苦且麻烦的事情……”
不知道是被我点醒了还是被我惊住了,关懋筠又是好一阵的沉默。从余光看过去只能瞥见他跪在床侧的膝盖,从布料丝滑的睡裤中透出清晰的青葱质感,他的手还搭在膝盖上方无意识揉搓,褶皱在手指起伏间被堆起又瞬间抹去。
我慢慢抬起头来瞧他,或许带着点自己都说不明白的好奇与期待,却见关懋筠似有所感般也望向了我。
那一眼里或许什么都没有,我却恍然看见了这段错综复杂爱恨情仇的荒诞结尾。
他细声轻语:“你果然,还是这么让人讨厌。”
我深表赞同:“的确,所以做爱吧宝贝。”
*
说不上是谁先凑上来的,两张唇一贴起来似乎便没完没了,我勾着他他勾着我,呼吸间全是“唇枪舌战”的激烈。
关懋筠被压得喘不上气,他伸手推了推我,却在得到喘息空间的瞬间又被堵上空隙。他的腿被迫在我的强势压迫下被顶开,睡裤,紧接着是内裤,我手贴着他腰寸寸往下摸,在摸到膝盖后顺势捞起,毫无意外地得到了一声糊在口齿间的闷哼。
黏腻,异常焦灼的黏腻,从口齿到手心,黏液沿接起了身体的情欲通径,在蔓延至脚踝时关懋筠已然绷紧了身体,贴在我肩上的手指也逐渐缩小了面积。
我很熟悉的一种状态。
关懋筠对情欲的适应总是青涩的,他似乎对于这类天然的快感总保持着属于乖孩子的警惕,像他永远黑白灰不串色的精英三件套,秩序,克制,单调。
无论多少次,好像永远也教不会他纵乐。
可关懋筠又确实是一位优秀的好学生,即使这样他也依旧坦诚。
全然接受的坦诚,跃跃欲试的坦诚,如果把它比作一场指挥与演奏,跳跃出来的美妙音符应全是少男怀春的情事——我们的身体太契合了。
又或许连灵魂也是。
所以本性可以被违抗,警惕可以被放下,青涩的只是这具身体的适耐度,而自由意志不受任何条件的操控。他的自由意志在说,他可能是爱我的。
可关懋筠明明说了无数次的讨厌我。
你看就连现在,他也在说。
呜咽着说,流着泪说,我进入他身体时说,搂着我脖子说,贴着我脸颊说,高潮着说……
“我讨厌你……”
“很讨厌……真讨厌……”
他流了好多的眼泪,眼睛红了,鼻子也是,脸颊也是,也还是很执着地在讨厌我。
可我真的觉得这样的他很让人心动,所以没让他虚张声势的反话能继续说出口。
我把手指抵在他唇上,笑着贴在他耳边说,“那我喜欢你好不好。”
关懋筠没回答我。
可是没关系了,喜欢还是讨厌,都不妨碍我们继续违抗本性。毕竟自由意志在说,或许我们彼此正相爱着。
心虚,但是复健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get到,其实许渣是有点子脆弱感在身上的,由一种无可协调的矛盾所组成的脆弱感。一方面他的确渣且洒脱,一方面他对死亡的恐惧、对自我的认知与深层否定会呈现出一种无力摆脱的颓废、脆弱。怎么说,maybe这就是他这么渣还是让人飞蛾扑火的理由吧(一个嘴甜、本质温柔随和、会点浪漫的乐器、会聊天会谈恋爱还无意间总散发出一股忧郁脆弱气质的大帅比)太迷人了吧!!!
然后咱小关也不是舔狗(包括林姐也是,我觉得他俩都是很清醒地跳坑里的)小关主要是由一种不可抗力的吸引主导着,所以他自带弱势属性与献身精神,但是嘴硬傲娇。所以他即使见识到了许渣是多么不靠谱一渣男,还是一听他讲调情话就心动心软;另一方面就是因为清楚认知,所以对结局从不抱有期待,抱着过一天算一天的悲观恋爱观(毕竟许渣提供的情绪价值还是挺高的哈哈哈哈,有种嫖到就是赚到的感觉)。林姐除吸引外还多了点黑化后的独裁者姿态(大概就是喜欢就必须得到的霸总思维,后面开番外写写他俩)
总之就是,三个人都很好但是渣男后面就玩脱了哈哈哈哈(不过应该不会太虐吧,咱甜饼选手虐也虐不到哪去)
第十七章
操进去的时候关懋筠又开始紧绷。他咬紧牙关,在手握成拳的状态下不自觉发出了泣音,眼泪流得厉害。
好像很可怜的样子,连卧蚕都红肿了些,调色盘般勾兑出了些旖旎的神色,却又真的很好欺负,让人想让他哭得更厉害些。
大概因为关懋筠真的很适合哭着被操。
一点一滴摧折他的傲娇、嘴硬、词不达意,再教他什么是坦诚、快感、翻来覆去身不由己。
毕竟他那张脸看上去就那么地,让人起性欲。压都压不下那种。
像套瑰丽锋锐的刀具,上面修饰着铸剑大师都难以再现的巧夺天工,即使刀光是寒的,美丽也是真实可观而令人愿意铤而走险的。
关懋筠得天独到的美貌优势。
所以我并没有理会他的抗拒继续深入,他开始承受不住般推拒着我,嘴里呜咽着“轻点,慢点”之类的无意义的拟声词。
这并不是疼痛——我从无数实践过程中得出来的结果,大概像是关懋筠一向口是心非的回避,他习惯于用这类回避来解决一切令他无法正常思考的问题。
比如现在,令他无法承受的或许并不是身体的异样敏感,而是他逐渐为其所湮灭理智的生生快感。关懋筠或许很讨厌这类失控的感觉,他是一个被合格培养的继承者。
可我不是。
我贯会寻欢作乐。
我想让他体会失控的快乐,在性爱中那并不是溃烂的开始,而是爱欲的源头。他可以享受这种失控,甚至投入其中,毕竟这不需要他什么修正或者羞耻,他前途依旧光明,需要被牺牲的只是身下蹂躏不堪的浅色床单。
他甚至可以大喊大叫也不会被敲门或是打扰,因为这是独属于我们的私密空间。远离一切所熟知的事物,可以抛下礼义廉耻的纵乐园。
所以我盯着他的眼睛,而后全然没入了他的身体。
关懋筠在这瞬间没能说出任何话来,他张开了嘴巴,却只是无意识地盯着我掉眼泪。大颗大颗的眼泪,像失禁一样,连成串,连成不间断的珍珠河,在眼尾汇聚,眼眶像那青灰色的河床,在决堤之后却更显得莹润烟渺了。
像是真的会有珍珠从里面掉出来一样。
我忍不住凑上去舔了舔,低声问他:“哭什么?”
关懋筠眨了眨眼睛,又有眼泪从里面挤了出来,他抱着我脖子随着身体律动,音腔都是颤的:“很疼的……”
“这么疼?”我问他,声音带着笑,往他耳后嘬出了一枚小小的印记。
“比这还疼……”他煞有其事好不可怜,却在得到我回应后悄然放松了身体。
好像撒娇。
也确实是在撒娇。
他好像需要不断确认我的在意,才能证明这不是一场他单方面的投入游戏。而是我和他一样,我们都在失控的序列之中。
所以我如他所愿:“那让你更疼点好不好?”
关懋筠哽咽得更大声了。可他还是搂着我不放,所以我就当他同意了。
我如愿以偿让他哭得更加尽兴,甚至凄惨。关懋筠整张脸都被我操红了,他很难耐地在急促呼吸,像刚从溺水状态下解救出来的有限喘息,但是仰头的样子真的很像在索吻。
所以我又让他体会了把窒息体验,关懋筠夹得更紧了。
他突如其来地高潮了。
精液溅到我身上,他浑身脱力般颤抖不止,只有通向身体里的通道还紧紧地裹着我,仿佛在渴求更多,又好像只是简单的身体应激产物。
我理解成了前者。
我愈发用力地进入他,甚至是凿开他,关懋筠在他神志不清间向我求饶,他说“不要”,他说“我疼”,他说“轻点”,汗水泪水全混在一起,所有的矜贵端庄全被我搞坏掉了。碎成了一地的水,关懋筠好像水做的色欲容器,所有暴力的性压迫全被他吸收了,而他也要被撑坏了。
“啊呜……呃停下……”关懋筠想要阻止我,可他刚抬起脚试图踹我,便被我握着脚踝卡在了肩上。这个姿势把我们的距离拉得更近了,甚至更好发力,他毫无倚仗,在丧失一切主权后被压着腿操。
柔韧性很好的样子。
快速的操弄令他很快应激般又硬了起来,关懋筠腰软腿软,哭唧唧的只剩嘴巴还在命令我停止这令他害怕的快感,我们之间从未有过的状态。
说实话我床品挺好的,反映在关懋筠身上,就算是存了教训的意思也总会控着度,所以绝大多数我们的床上体验都是很合拍的。这与体贴无关,只是我很讨厌纵着性欲当禽兽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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