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什么?”我立在原地笑着问他,却心知很大可能他不会开口。
关懋筠就只是那样抬眼看我,可他实在是懂如何利用眼睛优势,就只单对视着,好像就能读懂很多——他的眼睛会替他开口。
好吧,我又一次为此而心软打动了,因为言语的蛊惑性实在不足这欲迎还羞的眼神来得心动,于是我替他开口:“那么我说——下午和我去约会怎么样?”
一次称得上正式且明确的邀约,这其中的明示意义实在太过明显,关懋筠又埋下了头。被掩盖的面部和身体透露不出任何情报态度,他把自己卷成椭圆状的奶白糕点,床被里的心跳或许只能自己听见。
而后他轻轻点头。
*
和关懋筠的关系似乎还是什么也没捅破般有序进行着,我们很纯粹地暧昧着,我没有想立刻搞他的欲望,他也没有任何想和我修成正果的理由。
十分默契。
默契地只谈情不说爱,偶尔亲个嘴也只当情绪放纵,他把我当叛逆青春期的见证勋章,我把他当为无聊生活找点乐子的美丽猎物,我们各取所需,并且真心感到快乐。
说白了我们都具备一些偷情男女的基本特质,人格缺陷、复杂关系、不问将来也不谈过去。这很适合我们现如今的情绪状态,它会释放出一种醉生梦死的错觉感让多巴胺在其中加速,于是这成了刺激的来源,我们都享受于此,并且很自制地不去越界,让这种纯粹变得复杂。
十分默契。
我们会上瘾于肌肤相贴的触感,唇或手、肌肤或骨骼,它们在触碰间相互缠绕,转化成两具躯体的升温;也偶尔会意乱情迷,湿热全蒙在被子里,仿佛什么心照不宣的秘密。
但关懋筠和我却始终恰到自知地守着最后的那条明线——这其实也不算什么禁忌,只是我真的投入于这种纯情暧昧,它比直接赤裸的性欲更令我上头一点。
就像是在关懋筠身上找到了一种类似传统意义初恋的感觉——比起想上他,我更想和他经历多一点的约会情节。
于是我们从春天约会到了夏天。
在这期间我和林有时关系稳定,然后关懋筠迎来他高三最后的暑假。再然后,在暑假里某个星星很亮的夜晚,我们自然而然地走向了密会情人的最后环节。
这里面有个很有必要一提的前奏,这个晚上我们都喝了一点点的酒。说不上是酒后乱性还是顺水推舟,酒精点燃了某些暗中发酵的意外情愫,关懋筠异常主动地往我身上凑,在灯红酒绿的酒吧,光打在他脸上具备了某种勾引性质,他跨坐在我腿上很不设防地朝我笑,手还搭我肩上,两旁一晃一晃的膝窝在摩擦间挑动了一些突如其来的欲望。
我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一些相似过往,并且硬得很猝不及防。关懋筠还在说着他不着边际的胡乱醉话,我却突然很想上他。
他很放心地任由我带他去开了房,在我扒了他衣服让他趴好时,他可能才意识到,我是真的想上他。
可是关懋筠似乎很配合,他只是静静回头看我,沉静得甚至显得认真,轻声问我说,“会很疼吗”。
我觉得他喝醉了,但可能我也有点,他喝了酒乖得不像话,我却只感到晕,像干了几瓶二锅头意识涣散的晕。我哄他说“不会”,却分外强硬地闯入他的身体,胡搅蛮缠,不留缝隙。
关懋筠很清晰地喊了声“疼”。
我想他可能在哭,因为身体在发抖,声音也是,他往身后抓住了我掐着他腰的手腕,脸还埋在枕头里,颤着音说“疼”。但我可能是变态,我真的很想让他疼。
我叫着他“宝贝”,说着教人耳根泛红的下流情话,而后是毫不留情的冲撞,撞碎了他陷于棉绒细絮中的泣音。
真的很爽。
我意识到一些我所自欺欺人掩盖掉的真相独白:和关懋筠做爱从来都是我想做的事情,不敢轻易下手是因为真的有点像嗑迷幻药。
太致命了。
让人很难形容的性爱体验,闷而潮,明明我们都没有说话,却犹感倾瓢大雨携雷鸣之势响彻云表。关懋筠手攥着被单,他的骨节由于发力而愈发嶙峋苍白,孤零零地支撑着他的顽抗与忍耐,好像再多一点就要被我压垮。
可他为什么不反抗呢?我不明白,又好像有了思路,于是我把手覆了上去,顺着指缝的空隙轻而易举瓦解了拳头的支撑力,我们的手毫无阻力地扣在了一起。
我说:“疼的话,就抓紧点。”可关懋筠只轻轻握了下,便全然接受般软化了最后的挣扎。他叫了我名字,很轻,明明该一下就如烟雾般迅速飘散的,我却异常清醒地听见了此刻他内心最透明的独白,他说:“许虞,抱我紧一点。”
抱我紧一点。
关懋筠此刻坦诚得过分迷人。
它摊开了太多横阻在我们中间的东西,那么含蓄,那么清醒,他或许在接受那一秒内已经设想过了所有结局,却说只向我讨要一个拥抱就可以。他默认了即使所有伤害照旧成立,我仍然可以全身而退。
可关懋筠实在太会抓时机了,我现在不但不想退,甚至想更靠近点,他狡猾地利用这不易的坦诚试图激起我同样可贵的怜惜,我心知肚明还是甘愿咬钩上当了。
这是种什么心理我也说不清,我拉着关懋筠的手与我另一只手握在一起,我环抱住了他,以压迫式的状态,强硬,窒息,而身体的负距离依旧紧密——我好像要把他穿透了。
关懋筠不能呼救,甚至不能呼吸,他抖得很厉害,死死攥紧了我的手指,上面留下了他控诉的证据,我却轻声叹息。
我缓缓于他耳边密语,关懋筠很快如魂魄被抽取般失了一切动静,时空在他身上像是误入了另一个维度,停滞了设想与决心,他侧脸空茫如寂静雪地。
我伸手拂过那上面残存的泪痕红印,吻上去的时候很轻地在叹息,我们耳厮鬓磨,我们无间亲密。“没关系的,”我脸贴着他脸,怀抱还在缩紧,“不需要想很多,时间总会继续。”
所以会抱你紧一点,也可能会尽量久一点,明天总会天亮,但在此之前,要不要做我手里的气球[1]。
关懋筠这次主动扣住了我的手。
他与我鼻息交缠,轻轻的,静静的,睫毛簌簌而唇齿微启:“你说得对。”
[1]取自丢莱卡乐队《救命公园》的一句歌词,我很爱的一首
越写越翻车,我真的,我哭死😭😭这脑洞不出意外应该是被我写废了,但是还是会努力把它圆个我期待的结局。虽然可能啥都崩了,但作者想尽善尽美的心没崩,嗯。
第十三章
和关懋筠做完之后我躺在他身旁,睁眼望着酒店灯光通明的天花板,碎钻一般亮闪闪的晃着人眼,我却莫名有种陷入惆怅的无言伤感。一种很少体会的复杂情绪,那么激烈地放纵过后,却会感到无力扭转般的苍白。实在糟糕。
“介意抽根烟吗?”我问,试图以一些外力因素来淡化注意力,关懋筠没有回应。他还是没什么动静地趴在那,被子把他裹得很严实,只露出个脑袋像是睡着了一样。
我这话也只是象征性礼貌,见他没反应,便自顾自地抽上了,隔了会儿关懋筠转回头来对我说:“给我试试。”
他的声音有点哑,或许是久不发声所致,因为整个过程中我们的情绪都算不上特别高昂,交流很少,连喘息都压着调。
我笑着往旁边一递,关懋筠卷着被子坐了起来,他以一种十分不熟稔的方式夹着烟,停顿了会儿,便如壮士割腕般一口猛吸,毫不意外被呛得咳出了声,脸色又开始涨红。
“哪有你这样抽的,你当你是抽烟机啊,”我轻拍了下关懋筠肩膀给他顺气,又从他手里把烟夺了回来,慢悠悠地调侃道,“小朋友不要和大人学坏,烟可不是个好东西,好好学习才是正经事。”
这话不知道挑了关懋筠哪根敏感神经,他顿时敛去了所有失态神色,只一双眼睛定定盯着我,里面很黑,固执地照着我一人,一字一句和我强调说:“我成年了。”
他这态度如此认真,我错愕片刻,竟一时失了语。反应过来才猝然失笑道,“你这注意点放偏了吧……”又像是想到什么般突然覆身压在他上面,眼神里藏着的某些东西在蠢蠢欲动,“不过你倒提醒我了,成年了,那我们干点成年人该干的事吧。”
关懋筠又开始慌了。
他大概能感受到我的手正在他腿根附近流连,他抓了抓我手臂,却没有任何下文,呼吸被轻而易举地打乱,急促地随我动作起伏。
“可以吗?”我状似绅士地低声问他,却已然把手指抵了进去。论调情功夫这显然是我的主场,关懋筠生不起任何反抗,便很快被我带走了节奏,只余唇齿间意味不明的音助词徒生旖旎。
好可爱啊,我瞬间发现我是做了个多么错误的决定,关懋筠这张脸在床上背对着我简直暴殄天物!什么伤感什么沉闷,只要我看着他被我摆弄,脑子里就能播出层出不穷不带重复的骚话,第一场的发挥实在失常。
“告诉我,可以吗?”我还在问他,关懋筠却几乎被我弄得说不出话,他努力咬着牙不泄出淫靡之音,脸上一片红潮。
“不说话吗?”我轻笑了声,眼前的小白兔似乎无路可逃,他被我拽住了尾巴,眼睛被欺负得似乎更红了,然后是我不留喘息的闯入,关懋筠毫无防备被顶出了惊呼。
“真的不说话吗?”我擦过他腰侧的细密颤栗,按着他胯骨又拽近了点,关懋筠捂着嘴巴在抖,那张分不清是爽是慌的脸上布满了情欲纵横的味道,被我拽着误入这成人世界的艳情隧洞。我的车头撞进他的苍白空洞,他的入口为我打开,被瞧见了桃花源的避世尽头。
我静静盯着他,又凿开了些许源中春色,带着点循序渐进的漫不经心,我拥过他,于他耳边轻叹,似呢喃又似别有用心:“好想听你叫床啊,宝宝。”
要疯了,这是我从关懋筠脸上得出的直观信息,他被迫泄出一些呜咽,一些呻吟,伸出手臂来推拒我的靠近,却不知怎么变成了欲拒还迎,最后软软搭在我肩上,被卸走了全部气力。
好像很适合被欺负。
我细细凝视着他的眼睛,里面被我带出了莹白水色,点缀着其中光彩,关懋筠像一道绚极流光于我眼中停驻。他糊化了我记忆中的庞杂背景,画面被定格,被聚焦,直到他的眼睛完完全全被我吸引,然后我蛊惑他:“告诉我,你在想什么,或者说,你在感受什么。”
“我不知道……”关懋筠跟着我的眼睛开口,他神色中似有迷茫,似有不解,而后如求解般向我倾诉,“很奇怪,但是好像,会有期待……”
“那么这样呢?”我循循善诱,抓着他腿往上提了点,关懋筠闷哼了声,夹在我腰侧的长腿没了支撑点,晃悠悠地搭在我臂弯上。他的腿筋在抖,而后被我逐渐拉伸,颤巍巍地往肩上靠。我不深不浅地缓慢探索,他开始不受抑制地缓慢呻吟,按在我肩上的手指在不自制缩紧,而后是泪光点点,似哭似喜。
“有点不舒服,”他很诚实地回答着我的问题,或许在放空,又或许是被我带走了思考,只喉咙里发出细长的呻吟,“但是好像可以接受……”
“会疼吗?”
“不疼……”
“那么给我听你的声音。”我轻擦过他脸边的微泪,笑得很轻,又坏得很彻底。“别收着,”我手指轻碾过他唇瓣,用了点劲,像揉开了朵半熟的海棠,温热的鼻息催开了他待放的花苞,“宝贝,你叫床声很好听。”
“诚实一点,反馈给我你的感受好吗?”我紧盯着他失神的瞳孔,音色魅如引人迷航的海妖,关懋筠放弃了一切抵御,自甘与我沉入海底——“我们可以快乐得很彻底。”
仿若魔咒,又仿佛解除了某种无形禁锢,我们有序失控,错乱呼吸。关懋筠叫床声真的很好听,他被我催熟了又重开,无限容纳,又无限美丽,并被夜晚放大了青涩中的风情,摇曳在月光下恍若精怪迷情。可我只是个浪荡登徒子,不仅想看美人垂泪,更想看他放浪不矜。
于是整个过程成了我的步步为营,我的精心雕琢设计,关懋筠一点一点向我打开了他的身体,他的诚恳他的魂灵,我们的配合宛若神迹。他随我起伏,呼吸,沉浸,再被打捞起,一次一次,浪潮迭起,而他脸上的潮好像永远不会却去,正如我心里的潮永远随他而起。
水潮再一次退却之前我啄吻着他细嫩的脖颈,声音沙沙的哑,在水里裹进了笑。我说“好像没带戴套诶宝宝”,又问他,“我可以射里面吗”。
关懋筠紧紧搂着我脖子,腰还在颤,他似乎也快受不住了,极度受损的嗓音像风沙覆过的娇花,受不住侵蚀于是被磨得生疼的嘶哑。他的语气静悄悄的,或许此刻的心神也是静悄悄的,他说:“可以的……都可以,你想怎样都可以……”
“真的吗?”我状似求证,又自问自答笑道,“生宝宝就不可以。”
而后轻遮住他想要张口的嘴巴:“嘘,别说话,你可以试着,感受它。”
我扣住他手指,往下带了带,浪潮上岸,余情未了。
“送给你,这个夏天最特别的月亮。”
这才该是属于今晚的,正确选项。
我怎么感觉我搞黄似乎比写剧情更流畅?
真的很爱一些在床上做导师的dom攻,不是施虐强制,不是轻浮耍流氓,是真的有在控场带节奏。能让青涩者爽嗨了完整交给他身与心、肉与灵,在沉沦间尊奉他为主宰自己的神明,献祭信徒最纯洁的淫荡与最诚实的快意。
我真的,调教游戏算是被我玩明白了,年上真的是高级玩家、高级玩法,get不到这点的年下人真的很替他们可惜,get不到控场攻魅力的同样错过一个亿。
第十四章
那晚过后我和关懋筠有了可以称之为炮友的更近距离接触,我时不时会背着林有时去找他,冒着随时可能被捉奸的刺激感,可禁忌的异样感触往往能让快感愈加放大。这是在玩火,我十分清醒认知,关懋筠或许也同样清楚,但在这把火完全指向我们之前,这种行为无法被残存的理性所制止。
关懋筠清醒的时候一般还是那副不爱搭理人的拽比样,他对做爱这种事情并不热衷,心情好可能会配合多一点,心情不好那只能靠我用实力睡服他。这会是个让我期待并且异常兴奋的过程,因为在床上教训不听话的傲娇小孩确实很爽,明明那么不情愿,却还是会哭着被我拉入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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