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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雨突逢(近代现代)——春日还潮

时间:2023-11-07 14:09:11  作者:春日还潮
  林有时正穿着睡袍端坐在客厅里,两眼对视,她的脸上波澜不惊。我下意识掏出手机看了看,已经半夜一点多了。
  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危险的气息。
  关懋筠显然也有些意外,他看了看林有时,又看了看我,嘴角慢慢挂上了笑,颇有些意味深长。
  他朝我招了招手:“喂,东西给我。”
  于是我们的手当着林有时的面交握在了一起。
  一触即松。
  关懋筠朝我笑,但是笑得有些看热闹般的戏谑:“谢谢啦,”他微微拔高了音量,“今天晚上很开心。”
  还特别咬重了“开心”的字音,这破小孩故意整我呢。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潇洒离去,留我和林有时大眼瞪小眼,她面无表情。
  说实话,我忽如其来地感受到了一丝心虚。虽然是没发生过什么,但是林有时这表情挺唬人的,淡黄色的暖光照在她脸上都没能破开其中凌凌冰霜。
  “这么晚了还没睡啊?”我很平常随性地朝她走来,往她旁边的位置一瘫。
  林有时没理我,我也没怎么感受到焦虑或慌张。
  无他,渣男当惯了罢了。
  林有时的爆发没让我等太久,正当我盯着茶几上的玻璃杯发呆,想着这到底有几个菱形格子时,身旁忽然传来她的声音:“许虞,你想睡谁都可以,别搞关懋筠。”
  冷静,自制,而具有威慑力。
  林有时很少在我面前呈现出来的状态。
  我们四目相对,没有愤怒,没有质问,她冷静得仿佛身处谈判桌,我就是那个谈判对象,她正在计量着如何把我扳倒,忖度着如何揪着把柄一击必杀。
  “哪能啊,”我笑着回她,没一点压力地玩笑道,“我想搞人家也不愿意啊。”
  “说真的,”她盯着我,眼睛里的温度还是冬天里挂在屋檐边的冰锥,在光下更显生冷寒气,刺得人顿觉眼疼,“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举动。”
  气氛有一瞬凝固。
  甚至可以说弩箭拔张,而林有时在等我的回应。她很耐心,或者说并不在意我的答复,她只是在通知她的立场,告诉我,触者,后果自负。
  我静静看着她,现在的林有时于我而言有些陌生,但也不算过于陌生,她的反应应该算在我情理之中。
  林有时是有点恋爱脑,但这不等同于不计较回报的牺牲奉献。
  她擅于隐忍,但终究是朵被熏黑的黑莲花,能迅速在她那间小公司里站稳脚步便可见一斑。说到底,她的资本摆在那里,再怎么喜欢我也不会弱势到哪去。
  我沉默了会儿,回她:“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做什么我都认了。”
  这话是认真的。
  我一向认为因果是相互的,这不是信教,只是充分自知没理由玩弄别人感情还不带遭报应的,毕竟我很有当渣男的觉悟,自然熟悉其中操作。
  最轻程度的是当事人哭着离开再不相见,最严重的是让人找人痛殴了遍。林有时大致不离其宗,除非她想上升法制咖。
  “很好。”她依旧冷静得很端庄。
  “我去睡觉了,”她起身看向我,声线平稳,姿态高贵,“介于我今天心情不佳,我建议你睡客房。”
  “好啊。”我从善如流。
  林有时不是那种需要我哄骗的人,过分死缠烂打只会适得其反。她需要冷静,所以我给她,然后明天我们一切照常。
  尽管怀疑的种子或许已经种下。
  但林有时和我都是聪明人,所以故事总能相安无恙。
  除非我亲手打破它。
  *
  林有时走了我再待这也没意义了,伸了个懒腰,又瘫沙发上发了会儿呆,慢吞吞往客房走去。终于躺到床上后看见了关懋筠发来的好友申请,我点了接受,在备注栏停了会儿,打了个“发怒”的微表情。
  我盯着那表情笑了会儿。
  关少爷很快发来了转账,他可能是真不缺钱,大手一挥,我将近两个月的薪水到账了。
  还真是,很大方。
  [用不着这么多。]
  他回得很快:[算你今天加班费了。]
  [那我赚发了呀,下次还有这种好事记得还叫上我,去哪都行,我不挑的。]
  关懋筠回了个省略号,我又开始笑。
  和关懋筠讲垃圾话真的很有意思,搭不搭理都很有意思。他越不搭理你你就越想逗他,他搭理你了你还是想逗他。
  这种心态不知从何而来,但我挺乐在其中。
  [说真的,关少爷考虑一下呗,我这挺划算的,还能给个折扣价。不管看烟花还是看什么花,只要您一句话,随叫随到。]
  心机的我特意提起了烟花,又开始遗憾当时为什么没亲上去。
  关懋筠过了会儿才回我:你别说了,我要睡觉了。
  [好吧,那么……]
  我按下了语音键,唇贴在听筒边,想象着他此刻会有的表情,还是没忍住笑。又静默了几秒,我放缓了声音,压着音的道别很好地融入夜幕里,自带柔情:“晚安,关懋筠。”
  等了会儿关懋筠没回我,我不以为意,也熄了手机慢慢酝酿睡意去了。
  然后就这样明明白白地错过了惊喜。
  因为第二天早上醒来,关懋筠的回应赫然出现在了对话框内。
  [晚安。]
  时间显示,凌晨两点三十五分,我说“晚安”的后半小时里。
  写得我好快乐哈哈哈,我要把写这文的快乐分享给每一位在看这文的观众老爷们哈哈哈!(别管我,我就是自娱自乐冷圈自嗨型选手,我们的目标是——给全天下渣苏攻们最热情饱满的母爱!)
  而且,写着写着莫名发现我们许渣有点温柔是怎么回事😳😳(应该不是我的错觉)
 
 
第十章 
  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我是一个受到偏爱的个体,从我还在我妈肚子里,她冥思苦想为我的名字赋意的那一刻开始。
  我在她的偏爱里诞生了。
  她为我塑造了一个很宽容而正向的童年环境,在那个世界里我是不知天高地厚地球为我而公转的“King of the world”,我妈就是为我扫平一切的编剧。
  这很大程度上奠定了我的性格轨迹。
  换而言之我充分自由。
  我野蛮成长,像路边随意乱开花乱结果的树,小学时候是一群熊孩子中的孩子王,中学时期是爱扯前桌马尾睡大觉的混子生,最擅长的事是挨各类人的骂,最不擅长的是好好听话。
  我并不优秀,所奉行的人生座右铭是及时行乐,所走过的路是坑坑洼洼总归平坦顺畅,所遇过的人也都是保有善意而人来人往。
  世界在我这里不算喧嚣,它像是团在云烟中翻涌不息的水汽,可以蒸腾出各类多变幻景,却很轻。
  轻得仿佛不曾有过重量。
  在敏感多愁的青春时期我也曾生出过感慨,我说:我好像什么都能得到,可是我好像什么也不想要。
  好像不曾有过坚持,也不曾体会过汗水或泪水的重量,我旁观着周身世界的纷纷扰扰,或好奇或随意,却总觉得抓不住可以羁绊我的地方。
  我的自由好像从没有过镣铐。
  或许正是因为我的轻视与自大吧,暗地里观察着一切的命运之神实在看不惯了,于是波澜就这样平静而深刻地掀起了。
  我行至如今的生命旅程中压上过两块巨大山石,它们以摧毁性的破坏力断裂了我的自以为是,我的虚假剥离,让我清醒认识到“所有没有根的过去都是人为自欺”。
  我甚至都没来得及有机会反驳它。
  第一次为我的生命压上重量的是我的妈妈,那位美丽而给予我无限力量的母亲。她包容了我的一切不完美与没出息,她常唤的词是“小鱼”,她常常爱笑,常常爱穿一身水蓝色的齐足长裙。
  然后她生病了。
  毫无预兆,却惊天动地。
  很早之前开始我会偶尔幻想我的死亡,我觉得它应该发生在这世界对我不再偏爱之后。这想法很自负,可如同我的成长轨迹是不可逆的,我从成长履历中得到过的人生感悟也是不可逆的。我并不惧怕死亡或是衰老,这是针对个人,在我并未把这个问题设想得充分完善之前,没有任何预告的离别变成了一场冷酷而残蛮的判决。
  它专制无理地为时间摇晃下仅剩的漏沙,以分秒为单位,它划下分明的警戒红线,无机质的电子女声环绕着孤堡里的黑色月亮,游戏结束,TIME IS OUT,这是场有意谋杀。
  我妈离开前让我帮她把那条水蓝色长裙带来,她让护工给换上了,还是漂亮的一如既往。她对我说“别哭”,她叫我“小鱼”,她说“虽然离别很难过,但我们都做到最好了”,她说“小鱼对不起,让你难过了”……
  她说了好多好多,我拼命想听清,却总有一阵阵尖锐的耳鸣阻止我去听清。我努力放松着情绪,直到她最后的一句话,分外清晰地直通进了我的耳蜗里。
  “小鱼,你会照顾好自己,对不对?”
  我的妈妈她太了解我了,她很狡猾,但她很爱我。
  “别让妈妈为你担心,好吗?”
  她一定很笃定,我怎么可能还会让她担心。
  要不她怎么会放心微笑呢?
  我妈离世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存活在正常世界的时间差里。我人生的第一次阵痛来得太晚也太急,它像一卷突然朝我袭来的巨浪,我平稳飘然的小舟遭不住它,来不及呼救或理解,我被狠狠拍到了水底,里面一团漆黑,水藻缠绕住了我的身体。我四肢沉重,脑袋晕沉,喘不上气,也会突然在梦中惊醒。
  我怀疑我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噩梦。
  而傅暄是第一个对我没说出口的呼救,伸出手的好心人,再然后,成为了我第二个噩梦。
  他甚至更残忍,他给过我希望的。
  二次溺水的人会不会产生相应抗性?会不会脱敏,会不会一片狼藉?我不知道,但我已然站在了他们面前。
  我为他们买来了花,我妈喜欢的向日葵,我给傅暄的红玫瑰。我把花横放在石碑前,上面已经多了几束还很新鲜的花,周边草木被修整得很整齐干净。我坐在我最爱的两个人中间,思绪被难得晴朗的日风拉扯得很远很远。
  我想起了被我随意扔掉的录取通知书,想起了皎皎月光下轻柔回旋的摇篮曲,海边、星空与拥吻,自由穿行的风在花海中奔向金色天际线,它卷起火烧云,告诉我什么才是时间真正的“治愈术”。
  那些我以为我已经遗忘的,那些我认为所过去的,它们像一道道爬满老屋的藤蔓,顺着年岁的痕迹,一点一点覆盖过记忆存放过的建筑,只要我回到这里,时间还是凝固住的。
  就好像,我也被困在这的时间建筑里,停了很久很久。
  可我明明才刚到的。
  我顺势躺在了前方的草地上,一只手枕着头,一只手遮了遮直射在脸上的日光。我轻舒了口气,呼吸在我聚集的注意力里拉得很慢很慢。它像是放宽了通感的阈值,在我被遮蔽的视觉里,看见了聚成团的云、被绿色覆盖的山水和飞过我身体的蝴蝶蜻蜓。
  氛围实在太明媚了,于是我嘴唇动了动:“好久不见。”
  真的,好久不见了。
  我陆陆续续地讲:“本来想早点来的,但是你们知道的,我这人心脏特脆弱,经不起睹物思人,这么多年了也没长进多少……”
  我沉默了会儿,呼吸有点轻。
  “算了,说这些干嘛,”我手掐了掐眉心,又盖上,“说点有意思的……我最近和个富婆搞一起了,她送我房送我车给我钱,人还漂亮,说实话我是有点心动的……”
  “但是她有个继子,挺有意思一小孩,我觉得我有点喜欢他,可是又不太忍心向祖国花朵伸出罪恶之手……”
  我又顿了下:“好吧……你们可以理解为我怕我会喜欢上他,毕竟我的喜欢很不靠谱……”
  我喜欢过我的一些情人,虽然短暂,但是真的有瞬间会想过天长地久。这促使我踏踏实实地做起了渣男,问就是都有一瞬间鬼迷心窍过。
  “但是他真的挺特别的,和他讲话我好像真的会很开心,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太别扭了,我喜欢捉弄他;还有部分原因,我好像真的无法归结出来……”
  太阳好暖和啊。
  我的身体在春光下也仿佛融进了草木里,我感受着太阳投在脸上的热源,慢慢扯起了笑:“说不定我真能喜欢他很久呢,傅暄你会吃醋吗?”
  风轻轻从我脸边拂过,草在旁边摇晃。
  “你在回答我吗?”我突然转身看向他的黑白照,里面是他很大的笑脸。于是我也笑了笑,抬手往上面摸了摸,“算啦,我觉得还是喜欢你实际点。”
  “毕竟我这个人浪惯了,爱什么的,哪有自由伟大。”
  “当然你不太一样,你是第二个让我明白爱与自由并不冲突的人。”
  “至于第一,那当然得是老妈你啦。”
  突然有了双向救赎的味道……我果然很不适合狗血啊,因为我老想着怎么给人物给剧情找逻辑点……
 
 
第十一章 
  在Z市呆的这几天里,我的心情好像一直很平静。不带任何多余想法的平静,甚至连睡眠质量都改善了不少。
  我每天按时早起,按时睡觉,过着幽静恬淡的乡居田园生活,没事就去湖边钓钓鱼撒撒网,甚至来了兴趣自己摘茶泡茶。
  这显然是个技术活,我向傅暄妈妈请教了不少。她这些年里种了个小茶园,一直在自己打理,傅珺说过要接她去自己那边,她却总是在拒绝。她说这地方适合养老,说有了感情,说她想就这样陪着傅暄,说年轻人喜欢到处走,而她老了走不动了,也更念旧了。
  我表示还挺赞同。
  这地方的确适合养老。
  我在这悠闲自在地呆了好几天,其间傅珺也来过。她工作忙,只待了不到一天便飞回去了,临走前还和我说多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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