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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将军有点憨(穿越重生)——半里知途

时间:2023-11-14 10:37:44  作者:半里知途
  “唔,这句话还真是适用,怪不得那人听完脸色更难看了呢。”沈浊笑道,“将军从哪学的这一句?”
  “前几天心血来潮让冯结教了我几句,本想着哪天打仗赢了或许可以拿来装样子,没想到竟在这儿派上了用场。别说我了,说说你,怎么这么没有防备心?”
  顾清说罢垂眸,就见沈浊不知何时已经垂下了头,盯着倒退的草地出神。
  他不满,抿着嘴唇加了点手上的力道,把人的注意力拉回来:“胡人大多性情猖狂多变,想到一出是一出,这样的情况下,谁也不能保证他是真心想帮你,你不能因为自己善良就认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知道吗?”
  顾清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胡人出了名的野性难驯,很多都只是表面上的臣服,暗地里不知会干些什么勾当。
  再加上阿契尔这个首领本来就是变态,他手下的人也注定不是好东西。
  沈浊这么干净不设防的人待在那,简直就和羊如入狼群差不多,实在是太危险了。
  沈浊闻言笑了笑,他想不明白,顾清到底是在哪得出他善良的结论的,这人未免也太好骗了。
  沈浊懒得争辩,漫不经心道:“将军说得对,我的确应该先考量考量再下决定,省得碰见个心思狡诈的人。”
  顾清满意点头,转瞬又觉得不对,沈浊这从善如流的语气,好像根本就没意识到问题所在,于是问道:“你是不是在糊弄我,我咋觉得你根本就没觉得这是回事儿呢?”
  还真是,沈浊心想。
  不是他不认真对待,实在是今天顾清有点小题大做了。
  目前他对阿契尔来说还是有用的,他相信阿契尔不会在这个时候把他交给有可能会败坏他计划的人,所以顾清的担心实在有点多余了。
  再说了,顾清话说得轻巧,但今天他本不该在他身边的,那样,就算他发现侍卫心思不正能怎样,还能当场闹翻吗?
  沈浊心不在焉,没有及时回答顾清的问题。
  顾清在后面等得焦急,他总觉得沈浊也太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了,就好像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东西,有需要的话,随时都可以丢掉。
  顾清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纠结片刻,道:“算了,以后我还是尽量陪着吧,那样的话也就没这么多事了。”
  声音很小,比起妥协的对话,更像是一场自言自语,转瞬就被呼啸的寒风掩盖,留在辽阔无边的塞北草原。
  自此,沈浊一路沉默,直至到达王庭。
  两人身份不同,自是不能再待在一起,卫朗将顾清换回,陪着沈浊;而顾清,又换回胡子满脸的模样,去与冯结汇合。
  靠着阿契尔给的身份,沈浊的行动并没有受到多少阻碍,他花了几天时间了解王庭的基本情况,之后便是一边打听当年的事,一边静待时机。
  十多天来,沈浊一直在暗中打探当年阿契尔进朝前后的事,事情的说法与他所知道的相差无几,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自此,他才可以勉强确定当年阿契尔接近他父亲,只是临时起意。
  至于阿契尔后来有没有和他父亲再联系这件事,暂时还没有找到线索。
  沈浊没想到,在他找到真相之前,会先看到一场蓄谋已久的好戏。
  夜深,除去巡逻的脚步声,王庭已是一片死寂。
  忽的,寂静许久的王庭躁动起来,沈浊起身前去查看,就见努哈尔寝帐外,跪着一个人。
  是阿契尔。
  燃烧的火把随着夜风晃动,时明时暗的光影落在直身跪地的阿契尔身上,勾勒出桀骜不屈的轮廓。
  此时,这轮廓是破败的。
  阿契尔身上的盔甲上横着几道深可见肉的破痕,沾染在上面的血迹已经凝固,形成黑红的可怖疮口。
  头发也已经散乱,发梢扭成杂乱的死结,披散在背上,从后面看,倒像是讨饭的乞丐。
  阿契尔垂落的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沈浊虽是看不清对方神情,但也能明确感受到他的不甘。
  应该是努哈尔出了事,王帐内灯火通明,一直有人慌乱的进出。
  沈浊远远观望,没有靠近。
  恰在这时,阿契丹出现,他踱步走近阿契尔,蹲下身子在阿契尔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在阿契尔怒视中扬起笑容,大摇大摆走进了王帐。
  紧接着,哈祺也匆忙跑进寝帐。
  “他们被袭了营,损伤惨重,努哈尔得知战报时当场口吐黑血,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淡漠的嗓音从身后传来,沈浊回头,就见顾清站在他身后,不过并没有看他,而是紧紧盯着王帐的方向。
  良久,顾清才收回目光,朝沈浊挤出个安慰的笑容,道:“好不容易撑到阿契尔回来,又被他实实在在气了一回,差点咽气西去,现在,正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呢。”
  沈浊点点头,内心愉悦。
  反观顾清,他却笑得十分勉强,黑如点墨的眸子倒映着远处细碎的光影,像是由星光点缀的夜空,漂亮到落寞。
  这个样子并不像是落魄,比起失意,倒像是一种破碎后的自我疗伤。
  可伤口总是崩开。
  沈浊还是第一次面对这样顾清,不由自主屏住呼吸,生怕一不小心就把眼前人给震碎了。
  顾清需要安慰,沈浊心中突然涌起这样一个念头。
  可该怎么做呢?
  他小时候是世人眼中的天之骄子,后来,一夕巨变,转身就成了人人喊打的囚犯。
  一整辈子,他从没有被安慰过,也不曾安慰过别人。
  这一世,他如受过惊的小动物般,只敢向救他的人袒露柔软的腹部和脆弱。
  他认为自己一直都是被安慰的一方,万万没想到,情况在突然之间调转,现在,他成了那个需要安慰别人的人。
  可在他有限的经验中,并没有找到类似处理方法,于是只能笨拙地,学着顾清曾经的样子,把手搭在对方的肩膀,轻轻拍了两下。
  “我虽不知道具体原因,但大致也能猜到部分,战场之上,死生皆是常事,强求不得,希望将军能看开一点。”
  顾清似被他小心的样子逗到,勉强笑了下:“抱歉啊,我不该在这种时候传递消极情绪的。我承认,是我之前太理想莽撞了。”
  顾清垂头,想起自己夸下的海口,懊悔不已。
  对此,沈浊虽不能感同身受,但也能大致理解。
  顾清一个初出茅庐的青年,靠着父亲的声望和皇帝的爱护,一入军便是个有点名头的小将军。
  他从不曾真正经历过战场上的厮杀,也不曾在生与死的面前抉择,他对所谓战争的理解,还停留在书面上的美化后的层面。
  书中寥寥几语,不可能完全概括战场之上的凶险和残忍,可顾清从始至终都是信的,所以一旦真枪实战,那些赤裸的血腥和死亡,会完全颠覆他对战争的理解。
  “我本以为战争并不如世人口中那样残忍,”顾清说着,语气中带着茫然,“就算是前几次领兵和胡人对干,我也没觉得有什么,毕竟打仗就是要死人的,可是,这一场,我是真的没想到······”
  真的没想到,会死这么多人······
 
 
第五十一章 再抱一会儿吧
  几天前,顾清给顾林传去消息,希望他们配合策划一次偷袭,不需要杀死多少人,只要声势足够浩大,最后能赢就行。
  顾林答应了,于约好的时间突袭敌营。
  可不知是阿契尔学了聪明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突袭的燕军被发现,落入圈套。
  虽是最后完成了任务并且重伤了阿契尔,但是足足有七千人的队伍啊,最后只有几百人活着回来。
  巨大的代价,换来惨重的胜利。
  顾清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与坚持到底是减少了伤亡,还是恰恰相反,增加了本不该有的伤亡。
  毕竟,要是没有他的提议,这几千人或许还能好好活着。
  沈浊大致知道顾清的计划,也明白顾清的难处,他上前一步,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抬眸截住顾清发愣的视线。
  空旷昏暗的视野中突然出现一张关切的面容。
  远处的火光一路被黑暗渐渐吞噬,传到近处时只剩一层淡淡的光晕,沈浊的脸颊被照至暖黄,惊艳之余多了一丝温润的暖意。
  细软的发丝被晚风吹动,拂到脸上,晃动间,使昏暗中的面容更加朦胧。
  唯有那双眼睛格外夺目,眸中倒映着点点星光,像是一片闪闪发光的星海。
  顾清呼吸一窒,差点溺进去。
  很快,他就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收回乱七八糟的思绪,不好意思咳了声,道:“抱歉,一不小心说多了,现在的确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说罢,嘴角挤出个自以为和平常无差的笑容,将注意力转移到王帐。
  帐内的火光从不断开合的帐门处溢出,形成一道长长的光带,光带时有时无,断断续续,就像是努哈尔的命数,说不准在哪个瞬间就撒手去了阎王殿。
  “所以目前就要看努哈尔今天晚上能不能醒过来了。他要是醒过来,我们还能按计划进行;他要是醒不过来,我们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顾清说着话,嘴角突然感受到清凉柔软的触感。
  沈浊的手指正压在他的嘴角。
  “不想笑就不要笑了,”沈浊手指稍一用劲,就把顾清僵硬的嘴角压下去,“笑得和哭一样,我看着心慌。”
  顾清一怔,如释重负般,垮下嘴角。
  看着竟有些委屈。
  沈浊突然想起前世的自己,当时初入朝堂,不通世故,一心只有圣贤的教诲。
  可当真正走进去,亲眼看见贿赂要挟,官权压人时,才明白自己当初是多么的天真。
  完全与期望相悖的官场生活,沈浊多一天都不想再呆。
  他当时也是这么委屈。
  可委屈才是最没用的情绪。
  并且,这种情绪别人化解不了,只能自己慢慢想明白。
  沈浊爱莫能助,只好主动换了话题:“努哈尔被阿契尔气到的原因,将军知道吗?”
  “知道,”顾清神情严肃,目光盯着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阿契尔,道,“努哈尔病重,濒死之际,最放不下的就是继承人的选择和前面的战事,但阿契尔已经一连败了三四次了,无论是被偷袭还是被下药,他每一次输,都动静巨大。”
  沈浊把话接了下去:“所以,努哈尔在考虑,这场仗还能不能接着打下去。”
  “对,但也不全对。”顾清应声。
  两人交谈间,王帐突然嘈杂起来,一众人从王帐中涌出,随后,阿契尔被人架了进去。
  至此,努哈尔一家五口,就在帐内聚齐了。
  “这场仗,对他们来说,是非打不可的。”顾清如是说。
  沈浊刚开始并不理解,还以为是努哈尔不能接受失败的事实,再一想,才明白过来。
  草原上的等级制度和中原不同,他们是以绝对武力作为判断依据的,也就是说,在他们的认知里,如果一个部落不能强大到足以打败他们,是不配做他们的首领的。
  首领的存在,对他们而言,更像是一个摆到明处的竞争对手。
  他们表面臣服,实则觊觎。
  一旦找到机会,就会顺势反扑,哪怕两败俱伤,也要争夺唯一的王位。
  乞哈尔部早就开始走下坡路,整个草原还能维持着表面的和平,很大的原因就是乞哈尔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可这瘦死的骆驼,迟早有一天会被腐蚀殆尽。
  乞哈尔部战败中原,或许就是觊觎者反扑的信号。
  越往深处想,越能理解努哈尔的困境,同样,努哈尔一旦被掣肘,他们离胜利就会越近。
  沈浊莞尔,问道:“所以努哈尔的下一步反应也是在将军计划之中喽?”
  话音刚落,不久前走进王帐的几人就接连走出,面色不一。
  阿契尔似乎十分不忿,沾了血污的脸绷得死紧,眼中燃烧着越来越盛的怒火。
  阿契丹则是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他挑衅完阿契尔后停住脚步,转身揉了揉哈祺的脑袋,把人的头发弄乱后,又极尽温柔地梳理好。
  这一幕,激得阿契尔再次握紧拳头,怒目而视两个笑语晏晏的弟弟。
  “看来目的达到了,走吧。”
  顾清住拉沈浊手腕,两人一前一后,一同往夜色更深处走去。
  “我查到一件事,或许不是你想要的结果。”顾清脚步不停,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才把话接了下去,“对于你父亲的情况,阿契尔好像一点都不知道。”
  冬夜的草地很少有虫鸣,即使有,也是微弱的,只是给死寂的黑夜平添幽深的静意。
  此刻,却有些刺耳。
  顾清没有听到沈浊的回应,只觉得掌心中的手腕冰凉,他心一慌,连忙转身查看。
  沈浊正在看他,一双眼睛无波无澜,好似听见的这段话,和他根本就没什么关系。
  这反应太平静了,平静到过分。
  顾清猜想过沈浊的千万种反应,或崩溃或质疑,独独没有想过是这一种。
  平静得好像这根本就不是他的执念。
  出现这种反应,原因只有一种:“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嗯,猜到了。”沙哑的嗓音昭示着沈浊并不平静的内心。
  沈浊嘴角挽起了点不甚明显的弧度,转瞬又想起早先安慰顾清的话,把弧度拉下,放弃伪装。
  他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件事调查起来,其实远没有他想的那样艰难。
  因为阿契尔他们,根本就不相信有人会暗中来查,所以懒得设防。
  相反,对他们来说,这其实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
  但直到现在,沈浊所接触到的所有信息,都在指向阿契尔并不知情的事实。
  所以,真相也没什么难猜的。
  他的父亲,只是权力更迭中的弃子而已。
  而他,也错怪了父亲一辈子
  沈浊垂下头,睫毛颤抖着,努力掩盖住眼底的落寞。
  可最后的领悟太痛了,他不仅没能藏住落魄,反倒被不安的睫毛出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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