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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谋未遂(近代现代)——边棠

时间:2023-11-28 09:27:03  作者:边棠
  “好,”他舒展了下胳膊,发出一种伸懒腰时的喟叹,“定好了告诉你。”
  沈渡津“好”字在嘴边还没发出来,身旁一辆推车急速经过,生锈的滑轮与地面碰撞出刺耳的声音。
  他迅速捂住听筒处但已来不及,盛闵行还是在那头听到了他这边催促他“让一下”的字眼。
  盛闵行问他:“你在哪儿?”
  “在……”他在了半天都没在出什么东西。
  “到底在哪里?”盛闵行有些严肃。
  他嘴唇微动:“——”他又想让盛闵行少管他的事。
  “家属都在外面等着,哪儿有你这样的啊……”不属于沈渡津的声音又漏进电话里。
  结果这回却不行,刚送来抢救的患者家属想一并跟着进抢救室,那家属是个魁梧大汉,两三个护士合力拦着他。
  动静不小。
  “你在医院。”盛闵行沉沉道。
  不是疑问句,而是十分肯定的语气。
  如果沈渡津能看见,会发现盛闵行如今的脸色能与黑沉的夜融为一体。
  前一秒还笑得像朵花儿,后一秒又成了变脸大师。
  “对。”沈渡津老实承认。
  “去医院干什么?你病了?”
  “没有。”
  “那干什么?”
  “你别问了,”他快步走到空旷处,冬日的风很刺骨,冻得他浑身战栗,“我挂了。”
  说罢真就将电话挂了,盛闵行很快打回来,他也故意没接。
  主动挂人电话很不礼貌,但沈渡津实在不太愿意与人说起沈慧的病情,身边知道沈慧生病的只有杨牧与钟期这种相熟的朋友。
  没过多久盛闵行又转移阵地,来到微信敲他。
  说来好笑,认识好几个月了,微信却是签合同那天加上的。
  这当然是盛闵行亲自提的,理由是方便联系进行工作上的交流。
  似乎是怕沈渡津多想,他还特意强调了“工作”两个字,殊不知这样更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盛闵行头像是一片黑,和他这人一样,心眼黑,哪哪儿都黑。
  【你不说去医院干什么,那我可能回国时间也不会准时】
  【你别装没看见,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需要我再说得清楚些吗】
  沈渡津匆匆瞄了一眼,不敢细看便熄掉了屏幕。
  ……
  他再度回到抢救室门口坐下,沈慧依旧没从抢救室出来,这回的时间尤其久,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但既然没出来,就是还有希望的意思。
  打电话给盛闵行之前,他算的那些开销里,有百分之九十都来源于沈慧的后续治疗。
  ICU住一天价格都高昂,沈慧估计短期内是不会转回普通病房了,他得更加努力些。
  还有沈俞那边也快放假了,这样一来沈慧进了ICU的事就再也瞒不住。
  他油然而生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傍晚时分,沈慧总算被推出来。
  沈渡津坐得腿发麻,站起来时甚至踉跄了两下。
  手机电量还剩下百分之五,他不敢再打开,担心接不到什么重要的电话。
  沈慧果然被送进了ICU。
  从ICU出来,又被送回ICU去。
  他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看见沈慧浑身插满管子躺在里面,一旁的心电监测在波动着,告诉他这是个还活着的人。
  他更觉方才给盛闵行去个电话是正确的选择。
  **
  等着盛闵行回国这几天算是难得的小长假,沈渡津已经很久没有待在家里这么长时间过。
  虽然夜幸的班还是照常上,但白天可以说是待在家里也实在无所事事。
  沈慧一直不醒,ICU管理严格,到了时间就得出来,他进去也只能看一眼,再自言自语几句。
  病房里要保持相对无菌环境,不允许堆放杂物,那个每周五换上一束新百合的习惯算是彻底荒废。
  “大后天”的期限又在逐渐逼近,盛闵行说好的“定好时间联系”果真没了下文。
  那天这人发的那堆消息他自退出后就再没看过,自然也没回复。
  盛闵行在等他解释。
  沈渡津每回看到窗台上的那盆蓝雪花都能想起这事,一想起便纠结是否要再打个电话过去。
  可电话如果接通了,该说些什么他也不知道。
  不知是信任的成分居多还是赌的成分居多,这个电话迟迟未去。
  大概是赌的成分居多,他在赌盛闵行会主动找他。
  赌输了便再说吧,人都是惰性的,车不到山前都看不见路。
 
 
第65章 “长了眼睛就自己看。”
  钟期与他师兄约定的交稿时间到了,回家时他顺手买了几个番茄和两条排骨,打算和沈渡津加加餐。
  本想亲自下厨,没想到沈渡津还是担心他将厨房炸掉,还是让他到一旁等着。
  厨房油烟大,沈渡津将玻璃门关上,耳边只充斥着油烟机的轰鸣声。
  门铃在他租这套房子前就已经坏了,因此有访客上门都是敲门。
  他听不见外面的敲门声,连带着钟期喊着“谁啊”去开门的声音也一并没听到。
  油刚热,他的蒜末刚下锅,背后的玻璃门传来很闷的敲击声。
  这回离得近,他听到了。
  应声回头,看到一只大型壁虎扒在玻璃门上,探头探脑似乎是想看清他做的什么菜。
  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这个回响终于在盛闵行回国的前一天出现。
  沈渡津关火洗手,推门出来的时候,盛闵行已经转移阵地,坐在沙发上盯着他看。
  一旁钟期坐在对面,悄悄用余光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
  他向沈渡津告状:“沈哥,他刚才直接推门就进来了,说认识你,我拦都拦不住。”
  “我知道,”人都坐在面前了,沈渡津还能不知道什么,“我刚才看没有甜醋了,你到楼下买一瓶吧,不然糖醋小排没法做。”
  “好。”钟期察言观色,换好鞋就出了门。
  油烟机刚才也被顺手关掉,整个空间彻底安静下来。
  盛闵行看向刚才钟期换下的拖鞋,有些心动:“他出去了,拖鞋能不能借我穿?”
  寒冬腊月,他光着脚站在冰冷的瓷砖上,走一步冻一步。
  “尺码不合适。”沈渡津撇了一眼他的惨状,微叹了口气,走到玄关,打开了尘封已久的鞋柜。
  一顿翻找后,他从犄角旮旯里翻出双还套着包装袋的深灰色拖鞋。
  他随意掸了掸灰,将鞋递给盛闵行。
  盛闵行接过鞋腹诽,原来第一次来的时候,没有拖鞋果真是在诓他。
  还是全新的,应当是还没有人穿过。
  “你什么时候买的?”盛闵行试探着问道,“还是说,专门给我备了一双?”
  沈渡津应付他:“你想多了,上回去超市特价顺便买的。”
  “可它看起来像是闲置了很久,”盛闵行继续穷追不舍道,“你上回、上上回、还有上上上回都没给我。”
  言下之意,怎么今天就大发慈悲让人穿鞋了呢?
  他有装可怜的嫌疑。
  沈渡津抿了抿嘴,又解释道:“那就是搞卫生的时候发现的。”
  “那究竟是前几天买的还是搞卫生发现的,”盛闵行哈哈笑起来,“你在糊弄我。”
  沈渡津不搭理他,从厨房接了杯温开水出来放到茶几上:“说正事吧,你来做什么。”
  他其实有些惊讶,他竟然赌对了,盛闵行主动找了他。
  果然微信里所说的都是唬人的。
  盛闵行:“来看看你感冒好没好。”
  “小感冒,早好了,”沈渡津有些不自在,上回在家里吵的那架历历在目,现如今盛闵行还坐在与上回相同的位置上,身影都与那天重叠,“你过来就只是为了这个?”
  “当然不止,”盛闵行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我给你发的微信看了吧,已读不回?”
  “看了。”他轻咳一声。
  盛闵行点点头:“那解释解释?”
  “解释什么?这是我家的事,盛先生还是少管。”
  “你不说我也知道。”盛闵行倒是很坦诚,一点也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羞愧。
  等着沈渡津开口,那不知要何年何月,所以那天挂断电话以后他便差人把沈渡津的家庭情况查了个遍。
  答案不出所料,沈渡津母亲重病,已经有点无法力挽狂澜的趋势。
  因此前因后果联系起来,这人想要提前上班的原因也很明显了。
  就是有些可惜,他原本对于沈渡津提前上班还有另一层理解。
  他又有些人之常情的心疼,毕竟沈慧得的是不治之症,或许将不久于人世,他实在无法对沈渡津再说些什么重话。
  盛闵行不再追问,沈渡津也避而不谈,两人很默契地跳过了这个话题。
  “你不是明天才回来吗?”
  “事情结束得早,我就早点回来,”盛闵行觉得热,将身上的大衣脱下随手搭在了沙发上,“很意外?”
  “没有,”沈渡津终于问出口,“之前说好的,你定好地点告诉我——”
  盛闵行截住他的话:“我这不是过来了吗?”
  说着他把手伸向刚脱下来的大衣内袋。
  也不知里面是什么特殊构造,能装得下一个牛皮纸制的文件袋,而且一点折痕都没有。
  沈渡津突然觉得他有点像哆啦A梦。
  “另外约时间地点很麻烦,所以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你家最适合,”盛闵行有些俏皮地歪了歪头,“毕竟你看起来好像很赶着时间需要这份工作。”
  沈渡津不作声,接过那份合同细细打量起来。
  在他家谈也不错,要比当初在停车场,盛闵行当街便抓着他到车里看合同好得多了。
  其实没什么区别,这不过就是照着之前那份改了下时间,几乎可以算得上一模一样。
  盛闵行在旁边吹着风:“真的不考虑住进我家吗?”
  “这样利远远大于弊,虽说你的工作时间会变长,但工资可比现在高得多,也免去了路上花的时间,时间就是生命。”
  见沈渡津没反应,他以为这人真就有所动容:“另一份合同我也带来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签那份——”
  他就像夏夜里的蚊子,沈渡津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抓起桌上的笔就在面前这份合同上落了名字。
  “好吧。”他识趣地摇摇头,接过沈渡津手中那尚存余温的笔,行云流水地在甲方处签了名。
  字形飘逸,末尾还点下一个点。
  沈渡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签名时的手法,他这回总算是亲眼看见盛闵行是怎么签名的了。
  盛闵行将合同收好:“那就这么定了,你后天早上到我家来。”
  这话容易平白无故惹人误会,不知道的还以为不是上班,而是进行什么非法交易。
  “知道了,”沈渡津说,“没什么事的话你就早些回去吧,夜风大。”
  说完才想起来现在是下午五点半,哪儿来的什么夜风。
  “你这是连一顿饭都不愿意留我?”盛闵行还坐着不动,努力朝厨房方向伸着脖子,“你们今天吃什么,好香。”
  沈渡津了然,敢情这人是从进门开始便打好了算盘。
  “米饭不够。”他淡淡道。
  “我可以吃面,”盛闵行像是铁了心要赖在这儿吃一顿,“下个面很快的,不是吗?”
  沈渡津无言以对。
  “我出差这么久,家里早就脏得一塌糊涂,厨房肯定也不干净,”盛闵行又改口,“不然我借你家厨房下个面可以吗?”
  沈渡津:“你可以出去吃。”
  说完便拎着盛闵行用过的杯子进了厨房。
  盛闵行一愣,未曾料想到这人连话都不愿意说完便离开,忍不住朝着沈渡津的方向喊了一句:“饿死雇主对你有什么好处?”
  对方拒绝接收消息。
  ……?不对。
  在沈渡津家吃,也是“出去吃”的一种。
  打开新思路,他看起来有些屁颠屁颠地跟着进了厨房。
  沈渡津没想到盛闵行能这么厚颜无耻地跟着进来,将蹭饭这种行为做得这么光明正大。
  进来也行,蹭饭也行,起码不要像个人形路障一样挡在路中间吧。
  获得沈渡津第三记幽怨的眼刀后,盛闵行很识趣地走到了墙边靠着,双手插兜看着沈渡津起锅烧油。
  他莫名有些想念许久未见到的糖醋里脊。
  又见沈渡津将排骨下了锅,他有些按捺不住地问:“今天要做什么?”
  沈渡津像是没听见。
  他越凑越近,沈渡津咳嗽一声警告他也没停下来。
  前襟即将贴上去,沈渡津终于往旁边一闪:“长了眼睛就自己看。”
  钟期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他的角度,这个他素未谋面的男人紧贴着他沈哥的后背,看起来亲密无间,他就快要长了针眼。
  也不知道他就下楼买个东西的十几分钟时间,这两人到底做了些什么。
  其实也可能不是素未谋面,不知道为什么,盛闵行那双眼睛让他想起了复缙,所以刚才给人开门时差点惊叫出声。
  他隐隐有些直觉,这人和沈渡津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钟期有些不好意思地敲敲门,用装着甜醋的红塑料袋挡住脸,试图缓解打破二人世界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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