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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刹(GL百合)——予殿

时间:2023-12-01 09:43:38  作者:予殿
  但是我想起了杨周雪,她在流放的队伍里看向前方时,知不知道我在赶赴过去的路上呢?
  不知过了多久,因为马车飞驰而过而从缝隙中钻进来的风让我裹紧了身上厚实的衣服,我在风雪之中想杨周雪。
  然后马车停了下来。
  我刚站起来想下车,就听到赫连狨的声音:“你别下来。”
  我顿了一下。
  赫连狨的声音很冷:“马上将军府的女眷和孩童就要来了,你是想让他们看到你过得有多好吗?”
  我心道有何不可?
  反正他们也不可能拿臭鸡蛋扔我。
  “你在马车上待着,我过去看看,”赫连狨道,“总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劫囚吧——要是闹大了,完蛋的可是我。”
  我被他说服了,可还是有些担心:“但是杨周雪……”
  “她只要没死在半路上,我就能把她全须全尾地给你带回来。”
  我愣了一下,听到赫连狨用马鞭抽地的声音,哒哒哒的马蹄落地声远去,这方小小的天地里似乎只有我一个人。
  我从车帘里往外看去,赫连狨把马车停在了小路上的树林里,光秃秃的枝丫上堆积着雪,风笼着雪灌进来,我看到赫连狨居然留了一个暗卫。
  他蒙着脸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只是做了个手势让我把车帘拉严实。
  我只好又坐了回去。
  我不知道赫连狨为什么要我急匆匆地跟着他出来,又不让我做第一个被杨周雪看到的人。
  我只能焦虑地坐在马车里,等待着赫连狨把杨周雪带回来。
  他不能大张旗鼓地劫囚,可钦差还在的话,必定会清点人数。杨周雪在将军府的身份算得上人尽皆知,她会不会被针对?
  我想起已经头颅落地的杨旻,发现我内心起的波澜还不及我想到受不了冷的杨周雪时掀起的惊涛骇浪。
  “赫连狨有说让我出来做什么吗?”我试探着去问那个守着我的暗卫。
  没有人回答。
  令人难堪的沉默持续了很久,我有些焦灼不安地等着他的反应。
  过了一会儿,马车车壁被敲了一下,我小心翼翼地掀开车帘的一角往外看去。
  那个暗卫将脸上的面巾揭下来,朝我张开了嘴。
  我这才发现他嘴里没有舌头。
  我抿住嘴,知道赫连狨留下一个哑巴是为了让我问不出什么答案,但是我实在是焦心。
  我看着外面还没有停下来的雪,我穿的不薄都觉得冷,更何况杨周雪呢?
  她本就因为拒婚太子一事有了体寒之症,现在天寒地冻的,北陵这边的温度也低,朝廷对流放的妇孺自然不会抱有什么同情心,钦差捞不到什么油水,态度只会更差……我不敢想象这一路走来杨周雪会受多少罪。
  疼痛就是在这个时候一点点地从心口上蔓延进了四肢百骸,我感觉自己在雪地里跪了太久的膝盖这个时候也泛起了密密麻麻的酸软。
  我心道这是怎么回事?
  赫连狨在这个时候回来了,他径直来到马车面前,猛地掀开车帘:“谢明月?”
  我的心猛地一跳:“怎么了?”
  我从他没挡住的缝隙往外张望:“杨周雪呢?赫连狨,你一个人回来的?是没找到流放的队伍吗?”
  赫连狨的脸色并不好看:“我没在流放的队伍里找到杨周雪。”
  我感觉自己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怎么可能?”
  我捏住坐垫,强硬地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可一阵又一阵的心悸让我头晕目眩,我只能咬着牙,强撑着去看他:“赫连狨,你把我带出来就是要让我跟杨周雪见面的,再把她带回北陵的对吧?你都知道她的计划,没有阻止阿容告诉我杨家妇孺被流放这件事,你还派你的暗卫和观海阁的人去等待流放的队伍经过这里……”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可却变得越来越坚定,我盯着赫连狨阴沉的脸色:“你这么做就是要把杨周雪带走,而我也不可能放任杨周雪真的在流放地过完下辈子……我和她一定要见面,我要带她走……”
  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只能喃喃地重复这句话,最后抬起头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眼睛里一瞬间就浸润了眼泪:“她怎么可能不在流放的队伍里呢?”
  赫连狨道:“这座山上有山匪,我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将有姿色的女子掳走了,谢明月,流放队伍里的三个钦差死了两个,还有一个不知所踪。”
  我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你说什么?”
  赫连狨带着点怜悯地回答:“你说的不错,我一开始是打算带杨周雪回北陵——无论她的计划里究竟有没有你的存在,她都必须跟我一起回观海阁,大祭司要见她。”
  “那现在呢?因为她被山匪带走了,所以你就不打算带她走了?”
  赫连狨沉默了一会儿:“你冷静一点。”
  “我冷静不了!”我感觉自己都要窒息了,赫连狨的态度和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划在我心脏上的刀口,我只觉得深深的疼痛要我说不出话来,“你说好要带我去见她的。”
  他没有回答。
  可能是他也无话可说。
  “如果我会骑马的话,我们是不是能够早一点赶到那里,就算真的碰到了山匪,也能趁乱把杨周雪带走?”
  “别说傻话——没找到杨周雪就是没找到杨周雪。这里的山匪比寻常的强盗和土匪更难缠,也更加贪婪,我带的人手不够,实在不行,现在就回北陵,从长计议。”
  我几乎要被气笑了:“你知不知道他们掳走有姿色的女子是为了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杨周雪……”
  杨周雪生的那般好看,她朝我微笑时我都要看呆了眼,就算风尘仆仆了这么久我也不相信她会被磋磨成多难看的样子。
  我不敢想她落在山匪的手里会是什么结局。
  那一刻我只恨自己不会骑马,也不会盖世武功,我的膝盖还没有好全,夜里还是会隐隐作痛。
  我的眼泪流连不断地流下来——当时杨周雪在雪地里单方面宣布她对我做的一切都只是利用时,我都没有这么难过。
  原来有了希望又经历绝望的痛苦是这样的痛彻心扉。
  赫连狨可能看出了我的不对劲,他上前半步说了一句“冒犯了”,随即我就感觉自己后颈一疼,紧接着就是眼前一黑。
  可能短暂地晕了过去,而并非睡了过去,我没有做梦,相反,似乎没一会儿我就听到了阿稚的哭声。
  我睁开眼睛,阿稚跪坐在地上,没抱着花续,只是眼圈红红地看着我。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快子时了。”
  我沙哑着声音问道:“那赫连狨呢?”
  我没问杨周雪。
  阿稚愣了一下,眼睛到处乱瞟:“太子……太子他……”
  我看出她的态度不对劲,皱起眉刚想问她为什么这么慌的时候,突然从半开的窗户里看到远处隐隐燃起的火光。
  “那里是走水了吗?”
  阿稚有点紧张又有些无措的样子,她道:“不知道,可能是吧,不过这也跟小姐没什么关系……你昏了这么久,要不要喝水?”
  我点点头,假装注意力被她转移了。
  下雪天怎么会出现山火?
  阿稚殷勤地给我倒了杯水,递过来的时候,我一只手接过去,另一只手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你指甲缝里怎么会有血?”
  阿稚没料到我眼尖至此,一面要挣脱开我的禁锢,一面又不敢发出声音。
  我更加不对劲,侧耳却听到了匆匆忙忙的脚步声。
  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血腥味让我一下就站了起来。
  我松开阿稚的手,掀开被子,光着脚下了床,阿稚尖声喊我“小姐”,我只当做没听到,直接打开了门。
  一个我没见过的暗卫正端着一盆血水匆匆走过,被我的动静吓了一跳,险些打翻了手中的盆。
  客栈的大门紧闭,老板娘不知所踪,医官半跪在一张草席旁,原本背对着我的赫连狨闻声看过来,愣住了。
  我只盯着那张草席上满是血污和一片焦黑的破旧衣衫,我看不到躺着的那人是什么长相,只看到那只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扭曲着的手里攥着一块我再熟悉不过的玉。
  那是杨周雪缠着我送给她的生辰礼。
 
 
第70章 伤重
  “你出来添什么乱?”赫连狨下意识地想挡住我看向杨周雪的视线,顿了一下又让开了道,他的语气不算很好,“阿稚呢?”
  阿稚慢腾腾地挪过来,她擦着手上没干的血迹,有点紧张地跪了下来。
  她用那双绿色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赫连狨冷硬的脸庞,一声不吭,
  如果是平时,我也许会让赫连狨不要为难一个小侍女,但是现在我顾不上阿稚,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站起来。
  后脖颈隐约传过来的疼痛让我有些站立不稳,但是我强撑着让自己死死地盯着那个方向。
  “你怎么找到杨周雪的?”
  不需要看那张被挡住的脸,我也能从那块玉、那只手和我格外熟悉的身形中认出杨周雪。
  那一瞬间,我来不及去思考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只觉得心疼。
  我见过杨周雪用手执笔、拿棋、弹琴,也见过她用这样好看的手帮我系上玉牌,勾住我的下巴,拉住我的手,那两只手又漂亮又修长,十指纤纤,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
  而不是现在这样,扭曲得几乎看不出那是一只被养得又白又嫩的手,更想象不出来它曾经和我十指相扣时那一瞬间的冰凉。
  “小姐?”阿稚扶住了我。
  我没说话,借着她的力慢慢地走过去。
  “我问你呢,赫连狨,”我把声音放得很轻,总疑心自己的动静太大要吵醒还昏迷不醒的杨周雪,“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我没找到她,是她主动找我的。”赫连狨有些不耐烦地回答,他抓了抓头皮,眼窝下有着很淡的青黑色。
  我这才想到现在已经过了子时了。
  杨周雪躺在席子上,人事不知,我的目光缓慢地从她被污泥和血渍弄脏的衣服挪到了她的脸上。
  第一个直观的感受就是她瘦了太多。
  也对,流放途中路远难行,朝廷钦差最爱看虎落平阳的戏码,想必对她们的态度也不会有多好,更何况一路上天寒地冻,杨周雪又怕冷,我想,何必呢?
  她早知今日的结局,又何必把活下去的机会让给什么都不知道的我?
  让我一直被蒙在鼓里,让我糊里糊涂地死去,而她在北陵会得到独一无二的地位和待遇,不才是她最应该期待的事情吗?
  我想起自己问过阿容,杨周雪这样究竟值不值得。
  我现在不想纠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我只心疼她。
  “我当时叫人把你送了回来,一直是阿稚在照顾你。”赫连狨给我扔了个汤婆子,我接过去后揣在了怀里,听到他解释,“我自己去了山匪那边。”
  我险些以为他在逗我:“你是北陵的储君,是太子,居然会以身犯险到这个地步吗?”
  “你以为我愿意吗?如果不是杨周雪必须跟我回北陵,我现在已经到京城了。”赫连狨冷冷地哼了一声,他继续道,“我原本也只是想看看地形,没想那么多。山匪的老窝是在人工凿出来的洞里搭了个寨子,外面飘了这样大的雪,里面却暖和的不像冬日。我寻思着不对劲,再看了一眼,里面不知怎么的燃起火来了,酒和油洒了一地。明火几乎要把寨子里的人活活烧死在里面,我骑着马,杨周雪就从里面跑了出来。她半跪在我的马下,一句话没说就晕了过去,我就把她带了回来。”
  他的语气没什么波澜,平铺直叙地将发生了什么跟我笼统地概括了一遍,可我看着至今都没有睁开眼睛的杨周雪,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被处理过了,只有那只握住玉佩的手还以一种扭曲的方式平放在席子上,我知道事实远远比赫连狨所描述的要惊心动魄。
  我想象不出来杨周雪是怎么在被山匪挟持的情况下能够利用寨子里的酒、油和干燥的地形放了火,又在所有人都惊慌失措的时候从火海中逃了出来。
  如果她的计划还没开始被山匪洞悉了呢?
  如果她陷入火海中再也出不来了呢?
  如果赫连狨没有再回去看地形呢?
  我甚至在怀疑,杨周雪究竟有没有想过自己。
  她引火烧寨,只是不肯屈尊于山匪的身下,她不知道赫连狨要将她带回北陵,不知道阿容已经把她的计划对我和盘托出,也不知道我已经原谅了她的欺骗和自作主张。
  她会有一瞬间想起我吗?
  会在流放路上、山匪寨中、熊熊大火里,有过一丝的后悔吗?
  这些对她来说,才是真正的无妄之灾吧。
  “她什么时候能醒?”
  医官正在检查杨周雪扭曲的手指,闻言看了我一眼:“如果夜里不发热,可能很快。”
  赫连狨更关心别的:“我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过后,不管杨周雪身上的伤势有没有好,我们都得启程回北陵了。”
  阿稚眼睛一亮,赫连狨没看杨周雪,而是看着我:“大祭司已经催了三四次了。”
  我没什么可说的,急着回北陵的是他而不是我,如果可以,我宁愿等杨周雪伤愈后和她就此归隐,不在大夏安家,也不在北陵长留。
  但是北陵的大祭司要见杨周雪,我就不得不将这个念头按捺下去。
  “她的手怎么了?”
  医官将杨周雪手里攥着的玉佩拿了出来,犹豫了一下,被我接了过去。
  我以为这块玉佩早就在那天春节的雪夜里埋在了雪地里,随着将军府被抄家的消息一道被湮没在了记忆里。
  原来是我想错了。
  它曾被杨周雪珍之若重地从我手中接过,笑着说要当她的生辰礼;再在进宫的时候被她戴在脖颈上,沉甸甸的总是吸引我的目光;又在我以为和杨周雪恩断义绝的那天被扔进了厚厚的雪地里,在我远离京城的那些时光里被她捡了起来,藏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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