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韵满脸通红,把脸偏到一旁,害臊极了:“干这事儿还需要看我么……”
话没说完,乔鹤年压下来堵住了他的嘴,一下子顶开他的唇,冲进来扫荡。
祁韵被他狠狠扫过敏感的舌根,登时哼了一声,身子发软。
这样急切的吻,好像要把他整个人都吞下去了,祁韵有点儿害怕,又有点儿偷偷摸摸的期待。
乔鹤年亲他亲得这么急,心里总是想他、中意他的罢?
他就伸出两条胳膊,环住了乔鹤年的脖子,撒娇似的小声哼哼:“鹤年……别这么急,你吓着我了……”
乔鹤年应着,声音哑得不像话:“我都等多久了。你总推着,这样那样的由头,就不叫我伺候伺候你。”
祁韵红着脸,啐了他一句。
“是我寻由头么?还不是怪你自己,要是你不欺负我……”
见他又要算旧账了,乔鹤年堵住他的嘴。
“现在还说这个做什么。都过去了,啊。”
祁韵不满地嘟囔:“现在就嫌我翻旧账了……”
乔鹤年亲他的鼻尖,额头,两人都有点儿冒汗,湿乎乎的。他说:“阿韵,我说过了,保证没有第三次了,嗯?”
这一声低沉的“嗯?”,从他胸腔深处震颤着发出来,荡在祁韵耳边,震得他耳尖儿都麻了。
他忍不住咬着嘴唇,心想:你就是仗着我中意你。
不过,嘴上到底消停了,不再翻旧账煞风景了。
纱帐中又安静下来,只有情浓时的低声细语。
四更时分,帐中云歇雨霁。
祁韵浑身软绵绵的,喘着气,枕着软枕,目光迷离看着顶上的纱帐。
挨着他躺着的男人也喘着气,两个人一时都没有作声,只这么躺着,帐中只有他们稍显粗重的呼吸声。
好一会儿,祁韵缓过来了,微微转头,看向身旁躺着的乔鹤年。
乔鹤年赤着上身,被子只盖到了腰际,双臂枕在脑后,望着头顶的床帐,像是放空,又像是若有所思。
祁韵便翻个身,挪过去,贴着他,枕在他胸口。
光裸的皮肤相贴,彼此的温度直接传递。
乔鹤年放下一条手臂,圈住了他的肩。
祁韵枕着他的胸膛,手指在他结实的胸肌上画着圈,轻声问:“在想什么呀?”
乔鹤年低声道:“二房的事。”
祁韵道:“你不是说,他们很好对付的么?”
乔鹤年:“对付是不难。但处置起来有点儿麻烦。”
毕竟是亲戚。
祁韵顿了顿,抬头看他:“柏年……你会怎么处置他?”
乔鹤年垂眸看他:“要看他做到什么地步。”
“这回他让你被关了几天,我便也关他几天。”他顿了顿,“但他欠了一条无辜的人命,别人不会放过他的。”
祁韵叹一口气,把被子拉上来,盖住两人。
“不想了,睡罢。”他蹭蹭乔鹤年的下巴,然后枕在他胸口,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他便发出了平稳的呼吸声。
而他睡着后,乔鹤年便松开了搂着他肩膀的手,继续两手枕在脑后,静静盯着头顶的床帐。
一夜过去。
第二日早晨,祁韵揉着腰起身洗漱,又拿出新冬衣伺候乔鹤年换上。
“这衣裳刚做好送来时,我还觉得有点儿厚,正好最近天气又冷了些,可以穿了。”他把乔鹤年的胸襟捋顺,“我也给松年做了两身,送去月栖苑了。”
乔鹤年眉心一动。
祁韵因为松年的事被他关过跨院,因此很少在他跟前提起松年,这回许是同他圆房了,心中松懈,便也不再避讳。
乔鹤年垂眸看他:“近来松年还来找过你么?”
祁韵一顿,摇摇头:“没有。许是被你教训过,他再没来欺负过我了。”
乔鹤年:“那就好。松年小孩子心性,许是那时候见你刚嫁进来,觉得新奇有趣,捉弄几回便觉得没意思了。”
祁韵附和地点点头。
两人收拾完毕,一块儿吃早饭,快吃完时,赵婆婆在外道:“大少爷,少夫人,堂老爷和堂夫人登门,老奴请他们到花厅等着了。”
祁韵一愣,看向乔鹤年。
乔鹤年不紧不慢地喝着粥:“请他们稍候,我们用完早饭便去。”
赵婆婆应下,出去了。
祁韵这才开口,只是顾忌着伺候的下人,话说得委婉:“二叔二婶这么早就来了,难道昨夜说的柏年至今未归……到今早还没找到人?”
乔鹤年抬眼看他:“也许。我在宜州城里人脉广,底下人手多,他们应当是想让我帮忙四处打听。”
祁韵点点头,又道:“也不知道柏年这回是怎么了,是自个儿去哪里玩去了么,不知道几日才能找到他。”
乔鹤年:“他这么大个人了,知道分寸,要是自个儿出去玩,不过三四日便也回来了。”
祁韵望着他,不再说话了。
第105章 家事3
两人吃完早饭, 到花厅去见人。乔二爷和孙氏一见他们进来,便都站起了身,没等乔鹤年和祁韵开口, 孙氏就急急几步过来:“鹤年哪,你手下人多,路子广, 你可一定要帮我们找到柏年啊!”
乔鹤年不动声色:“二婶,坐下慢慢说。”
祁韵在旁看着,孙氏昨日还眉飞色舞神采飞扬的, 不过短短一夜,整个人就苍老了十岁。
他想起昨日孙氏讥讽他被关在府衙的事, 便说:“二婶这一晚上没歇好么?怎么憔悴成这样。”
孙氏一顿,看向他。
祁韵一笑:“别着急,柏年是年轻人,许是偷偷跑出去玩了。”
孙氏立刻说:“柏年从来不是贪玩的人, 他做事有条有理,去哪里都会讲一声的!”
祁韵:“宜州城里好玩的地方太多了。他要是去你们不许他去的地方,自然不会跟你们讲了。”
孙氏一噎。
祁韵又道:“再说了,东南总刑事司就在宜州,治安还是挺好的,柏年成日在家, 又不会招惹上地痞流氓, 您何至于急成这样。”
他这话像是戳到了点子上,乔二爷和孙氏的脸色都变了一变。
祁韵心中冷笑。
果然是他们一家人干的。
这会儿是怕乔柏年被那些没在林老爷那儿要到钱的地痞流氓掳去了,才吓成这样罢。
乔鹤年道:“二叔二婶不必着急, 宜州虽然有些地痞流氓兴风作浪,但是柏年不同那些人接触, 就不会有事。他刚来宜州,许是认识了些朋友,一块儿喝花酒去了,我叫人去找找。”
要是喝花酒,几日不回来也是常事,再说了,林家那几个公子,可都是花街柳巷的常客。
乔二爷这么一想,面色缓和一些,说:“那就劳烦你了,鹤年,等把柏年找回来,二叔一定登门道谢。”
乔鹤年点点头,又像个真正关心弟弟的兄长那般,问:“对了,报官没有?柏年已两夜未归,今日可以去报官了,官差大人找起来也许更快些。”
乔二爷脸色微变,当即说:“不报官。”
要是乔柏年真是被那些地痞流氓掳去了,官差找上他们,说不定会扯出李秀才谋杀案、乔家闹事等等的内情,到时候就不好了结了。
他找了个理由:“要是柏年真去喝花酒了,叫官差在花街柳巷把他找出来,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乔鹤年神色平静,并未坚持:“好罢,就听二叔的。”
送走了乔二爷和孙氏,祁韵挽着乔鹤年的胳膊往翠微苑走,小声说:“你料到他们会来找你?”
乔鹤年点点头。
祁韵:“你也猜到他们不敢报官?”
乔鹤年:“做贼心虚。不过,他要是真在乎儿子,也会报官的。”
只不过乔二爷更在乎自己会不会暴露罢了。
乔柏年失踪了四日,才终于被乔鹤年手底下的人找到。
乔二爷和孙氏已经急得在家烧香拜佛了,听到消息大喜过望,连忙同乔鹤年一块儿去接人。
马车在城西拥挤的民居间七拐八绕,堵在了一处小巷口,众人只能下车步行,走出不远,就看见一处破败的小院,院门大开,乔鹤年的伙计正守在门口。
“少东家,您总算来了,堂少爷的情况不太好!”伙计小跑过来。
一听这话,孙氏当即急了,冲进院里,乔二爷紧跟其后。
两人一进门,就没了声响,半晌,孙氏爆发出一声大哭。
“我的儿、我的儿啊……”
跟在乔鹤年背后的祁韵心中咯噔一声,抓着乔鹤年的手紧了紧:“鹤年,咱们去看看。”
他拉着乔鹤年快步过去,就看见荒草丛生的小院里,乔柏年被挪了出来,躺在担架上,脸色惨白两眼紧闭,像是昏死过去了,他的两条小腿已经扭曲成不可思议的弧度,显然是被人打断了。
院里已有一名大夫带着药童在给他接骨,还有两名伙计在打下手。
守门的伙计在旁说:“咱们是跟着几个地痞进来,才发现堂少爷的。那伙地痞好像就是找李秀才要债的人,可惜小的几个人手不够,堂少爷的情况又不好,得赶紧叫大夫,就叫那几个人跑了,没抓住。”
一旁的孙氏哭得歇斯底里,而乔二爷却听见了伙计的话,道:“是找李秀才要债的人?”
伙计点点头:“对,小的几个在院外,听到他们提起李秀才的名字。”
乔二爷连忙问:“还听到了什么?”
伙计:“他们说什么,害得他们进去坐了几日牢什么的。”
乔二爷的脸色霎时变了。
乔鹤年在旁问:“害得他们进去坐了几日牢?这是什么意思。”
伙计还没开口,乔二爷立刻说:“这伙地痞,成日在外作乱,官府把他们抓起来坐牢,他们还怪到我们头上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紧张地盯着乔鹤年的脸色。
乔鹤年沉吟片刻,吩咐伙计道:“先把他们抓回来。”
乔二爷急了,却一时找不到话来阻止。
乔鹤年转向他:“二叔
放心,我一定把他们抓回来,交给官府处置。”
乔二爷的脸色红红白白,精彩纷呈。
而一旁的孙氏根本听不进几人的讲话,只顾着歇斯底里地大哭:“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乔二爷心中焦急,被她一嚎,更加烦躁,大吼一声:“哭什么?!年轻人断了腿再接上就行了!又不是人死了!”
孙氏被他一吼,哭声一顿,而后猛地提高音量:“你还吼我?!柏年不是你的儿子吗?!你这个当爹的有没有半点心疼啊?!”
乔二爷:“我怎么不心疼?心疼就在这儿哭吗?你哭有用吗?只吵得我耳朵痛!”
孙氏气得把他猛地一推,伸手就来抓他的脸:“我心疼儿子哭一下怎么了!你说这话有没有良心!”
两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抓的抓头发扯的扯袖子,场面登时一片混乱,乔鹤年把祁韵挡在身后,喊了伙计过来拉架。
“二叔,二婶,少说两句,我看柏年还有点儿意识,话讲得太大声了,他听得见。”
这话一出,孙氏登时消停了,又凑到儿子跟前去了。
乔二爷被她抓破了脸,衣裳也扯乱了,兀自在一旁吹鼻子瞪眼。
大夫忙活了好半天,总算把乔柏年的两条腿接上,起身道:“令公子这腿……”
孙氏急急道:“怎么样?”
大夫斟酌了一下:“拖了几日,到今天才来接骨,有点儿晚了。”
孙氏差点直接昏过去。
乔二爷忙问:“有点儿晚是什么意思?以后、以后还能下地走路么?”
大夫:“下地走路是没问题的,令公子伤的不是膝盖骨,是小腿骨,这儿的骨头容易长。”
乔二爷松了一口气,孙氏也缓过来了,问:“那以后有什么问题?”
大夫:“骨头断过一次么,就比常人更脆弱一些,以后最好是慢慢走路,不要跑跳。”
这就是说,乔柏年的腿虽然可以恢复,但到底不能完全和以前一样了。
孙氏的眼睛又红了,乔二爷倒还算想得开:“这样也可以了,好歹还能和常人一样走路。”
伙计也在旁宽慰:“堂老爷,堂夫人,你们放心吧,这位大夫可是城西有名的接骨大夫,治过的腿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说能走路,肯定就能走路。”
乔鹤年付了诊金,谢过大夫,就吩咐伙计把乔柏年的担架抬起来,抬到二房的马车上去了。
乔二爷和孙氏谢过了他,急急带着儿子回去,祁韵就和乔鹤年在后慢慢地走。
马车慢慢驶出小巷,祁韵靠在软椅上望着窗外,好半天,才小声说:“鹤年。”
乔鹤年看向他:“嗯?”
“这就是你说的,给他们找点儿麻烦么?”
乔鹤年顿了顿:“这事儿不是我能操控的。”
祁韵一愣:“什么意思?”
不是乔鹤年指使人做的么?
乔鹤年搂住他,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说:“我只推波助澜,不会自己亲自动手。”
祁韵看向他,脑子反应了一会儿,才小声说:“你把乔柏年是幕后主使的消息,透露给了那帮找李秀才要债的地痞?”
那几人自从李秀才出事,就被官府列为重点嫌疑人,被抓去审讯了一夜,吃了不少苦头,直到真正的凶手张宝落网,才被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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