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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性命，你还差点毁了我的人生。
你说刘汽折磨你，你过的很糟糕。那你知道在那之后，我是怎么活的吗？
李素。差不多行了。你已经耍过我一次了，这样还不够吗？
你到底还想从我这儿拿走什么？
“…你放过我吧…”张河叹息。
李素一怔，难以置信。
“你…你说什么…？”
“我…哎…”张河捏了捏眉间，心平气和道，“是我的问题。我没有一开始就对你讲清楚。”
“什么讲清楚…？你想讲什么…？”张河冷静而疏离的样子让李素感到莫名的害怕。
他觉得张河要放弃他了。
“可能是我让你误会了，如果是，我先向你道歉。”张河平静，“但是你应该好好想一想。”
“我…我想什么？”李素嘴唇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那个不是喜欢。那是错觉。你说你之前过得不怎么样对吧？现在有人稍微对你好一点，你就误以为那是喜欢…”
“你闭嘴…”
“但其实不是。你想，如果不是我捡到了你，是其他随便什么人，你是不是也会喜欢上那个人？”张河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残忍，“又或者，如果刘汽对你还不错，你是不是还是会一心一意跟着他？哪里还会有我的份呢？对吧？”
“你闭嘴！”李素绝望。
“李素…”张河叹了口气，“你好好想一想吧，喜欢或不喜欢，是这么随随便便的事情吗？如果是，那你的喜欢也太廉价了。”
“我让你闭嘴！你胡说什么？！”李素起身，流着泪冲他吼。
“…”张河沉默，看向李素的眼睛里露出一种怜悯，“算了，你随便吧。”他轻声说。
张河的冷淡彻底压垮了李素。
他直愣愣站在原地，一肚子委屈和恼怒不知道如何发泄，只是无用的攥紧着拳头，整个人流着眼泪发抖。
再也没有流过这么多的泪了。就算之前他再怎么痛苦，再怎么想寻死，也没有过此时此刻的崩溃。
他搞不懂张河到底怎么了。到底是什么时候，张河也会对他说出这么刻薄的话来？
张河明明知道，自己没有存着什么坏心思，也没有足够的能力去伤害他。
就算张河不喜欢，就算他不喜欢……
为什么要这样说话呢？让他这样难过。难过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心脏绞紧，连带着整块胸腔变得沉重，闷闷的，坠的他生疼，简直要让他无法喘气。
“…你…你别哭了…”也许是李素的样子吓到了张河，他根本没想到李素会哭成这样，他以为李素没有这么在乎。张河有点后悔了：“是我说话太冲了…你别哭…”
张河还是认怂，毫无办法，他在李素面前从来都是没什么办法，永远占不到上风。
他拎着医药箱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我…”
我先给你消毒吧。他原本想这么说。
可李素忽然猛地转身，带着满脸的泪水，风风火火的冲进卧室。
张河心底一紧。把医药箱轻放在沙发上，放缓脚步，悄悄跟了上去。
他来到卧室门口，只见李素喘着粗气，不停的在衣柜里翻找。他心有疑惑，但不敢吭声。
他看了半晌，终于明白李素在干什么了。
李素在收拾行李。
第18章 妥协
眼泪一刻不停的冒出，模糊了视线，一滴滴砸在手背，和床单上。
李素抬起手臂，用袖子狠狠地抹了把脸。他的东西不多，很快就整理的差不多了，他一股脑的全部塞进包里。和他此时的状态一样，都是乱糟糟的。
只是。他就是止不住泪水。在他把张河给他买的新衣服从衣柜里拽出来时，还是难过的要命。像是有人对着他的胸口捅了一刀。
那些衣服那么漂亮，挂在衣柜里神气的不得了。他能带走这些衣服吗？明明是昨天刚买的，张河带着他在商场里逛了好久，让他试了好多次。明明张河昨天还觉得他穿这些衣服很漂亮，就算是他瘦的脱相，头上光秃秃的。怎么今天，张河就开始讨厌他了呢？
明明他们昨天还做了，那么亲密的拥抱在一起。
李素越想越难受，看着包里团成一团的衣服，驼着脊背，哭的直颤抖。
张河看不下去，走过去一把拿过李素塞的乱七八糟的行李。
“你干什么！”李素一惊，不知道张河什么时候进来的，“还给我！”他伸手去夺。
以前李素生气的时候也是这样。张河把包高高举过头顶，无奈的想。咋咋呼呼，凶得很。常常把自己唬住。但那都是装出来的，如果真要对着闹，李素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只是过去他可不忍心让李素生气，什么事都顺着李素来。
而他现在…
“我才该问你吧？”张河没什么优点，胜在个子高，东西在他手上，李素就够不到，“你收拾东西是做什么？”
而他现在，也还是不忍心。
“你管我做什么！”李素还是冲着他吼，嗓子都哑了，“不是你让我滚的吗？！”
“我靠！”张河人都傻了，“我没这么说过吧？你别污蔑人呀！”
“不是你说让我放过你！”李素哭的喘不上气，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这不就是…让我滚…的意思吗！”
张河听的眼前一黑，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你…你还让我随便…”李素又抬手擦泪，“那我就随便了！我现在就走！”
说完，他也不要行李了，推开张河就要往外走。
“哎！哎呦…”张河来不及收拾，把包扔到床上，连忙上前把人拉住。
“你松开！”李素挣扎。
“不是，天都晚了，你准备上哪儿去？”
“不用你管！”
“你有别的地方可去吗？留不留，走不走，这事不得从长计议吗？”
“说了不用你管！我死外面都不关你的事！”李素回头狠狠地瞪他，“再也不给你添麻烦了！你就偷偷高兴吧！”
这人到了气头上，怎么什么话都听不进？张河觉得李素现在很像是和家长闹脾气，一言不合就要赌气离家出走的小孩子。卯着一股劲，像一头小牛，拉都拉不回来。
他知道李素的性子就是这样，倔得很，什么事都容易钻牛角尖。
两人僵持，李素见张河不撒手，抬起脚就使劲踹了张河的小腿。趁张河吃痛分神的时候，甩开了张河的手，朝着房门疾步走过去。
好家伙，他还踢我！踹得真有劲儿…没料到李素还有这么一招，张河气的想笑。这人怎么还动起手来了呢？
李素用力拉开门板，马上就要一脚踏进走廊时，被张河从后揽住腰拖了回去。
张河关上门，反锁。对怀里急得跳脚的人好声好气求饶。
“哥哥，素素，好素素，好哥哥…”无论李素怎么用力挣脱，张河都死皮赖脸的抱着人不撒手，“好哥哥…你别生气了…都是我不好，我不是人…哥哥别走…哥哥别生气了…”
“你！你闭嘴！恶心！”
“哥哥喊了这么久，哥哥渴不渴？我给哥哥倒水喝。”
“张河你有病吧！不许这么叫我！”
虽然李素这么说着，可张河能明显感到怀里反抗不停的瘦削身躯安分了一些。
真是口是心非。张河笑笑。同时也默默松了口气。
“…哥哥…”张河半拖半抱的把人带到沙发上，坐下，李素也被拉着坐到了张河的腿上，“跑了一整天了…我好累啊…”他把脸埋进李素温暖的的后背。
“你…你累了就去睡啊…”李素嘴硬，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那不行…我去睡了，哥哥跑了怎么办？”
“跑了就跑了！反正…”李素又有些哽咽，“你这么嫌弃我…”
“谁啊？谁嫌弃你了？”张河探头去看李素哭的一塌糊涂的脸，“刚才是我错了…对不起…给我一次机会？原谅我一次？嗯？”
“你…你根本…”怀里的人闷着头小声嗫嚅着什么，张河听不清，只觉得李素鼻音浓重的呜咽声中全是压抑。
他把人抱紧了些，愈发觉得李素实在是太瘦了，他抱着李素，像是抱着一副枯骨，硌的他浑身都疼。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张河竖起耳朵，听了半晌，才听明白个大概。
“我…我从很早以前就开始喜欢你了…从你还不知道我的时候…”李素小声说。
张河一头雾水。他想李素一定是气糊涂了才开始说胡话，他和李素的相识，张河自己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要说谁先喜欢上谁，那必然应该是张河先喜欢上李素。
可无论真假，他都感觉心脏像是被人挠了一下。
“…你…你根本不知道这些…你凭什么说我的喜欢很廉价…”李素话音微颤，着实像是受到了欺负，“你不许这么说…”
就是这个人。
心脏几乎要蹦出胸腔，每一次跳动都急促而有力。心室泵出新鲜滚烫的血液，通过血管驶向全身。
张河耳膜鼓胀，全身发热。
就是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使了什么巫术，每一次都能准确无误的握住他心中最羞于见人，最柔软的地方。
即使已经将他抛弃过一次，即使他早有戒备。可怀里这个人，总能有办法在有意无意间，将项圈轻松套在他的脖子上。
“你不许这么说…”这个人还在抽抽搭搭的。
“李素…”张河很挫败，他永远都赢不了这个人，也永远都别想躲过。
“嗯？”李素用哭肿的眼睛看他。
多么无辜的眼神。多么无害的样子。可这个人就是个妖怪，你想和妖怪做朋友，妖怪却随时可能把你渣都不剩的吃掉。张河欲言又止。对自己的未来充满担忧。
“…”张河咬咬牙，一副即将就义的模样，拧着眉振声道，“我认了！我认啦！要杀要剐随便你！”
李素吓了一跳，下意识用手肘捣了张河肚子一下：“你干什么呀！”
“我…你又打我…”张河疼的呲牙嘞嘴，“哎…又挨踢又挨打的…这谁受得住啊…”
“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的原因…”张河抬起头，冲着李素傻乐，“你…你不生气啦？”
李素慌张移开眼睛。张河得寸进尺，搂紧了李素的腰，隔着衣物亲吻了他的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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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破章节名我是一章都起不出来了
没想到写吵架就能水够两千字 嘿嘿
第19章 暗恋
李素在宿舍电梯前徘徊了许久。
墙上的时钟朝着下午三点转去，李素装作漫不经心的抬起眼，只见长长的走廊上安安静静，除了他以外空无一人。
走廊尽头的墙壁上有扇狭小的通风窗。此时，阳光正通过窗子，在走廊的地面上投射出明晃晃的，海浪般的波纹。
李素两点半就准备好了，还特意穿了他新买的衣服。
周二的这个下午，他没课，也并未与人有约。之所以提前做出宿舍的准备，又独自在电梯旁转来转去，是因为他在等一个人。
等一个看上去傻里傻气，与周围人格格不入，存在感薄弱的男生。
还不来吗？是已经走了？眼见已经两点五十，而那个人却还没有在走廊里现身，李素莫名有些失落。
是错过了？他是不是中午就没回寝室？还是说他早就走了？
不来就算了！李素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很像是在等待暗恋对象，在心中极力否认着。
我可不是刻意在等谁！我也是要去图书馆的！只是顺路罢了！他想。
更何况我也才不是喜欢那家伙，只是觉得他有点有趣…仅此而已！他不再继续等下去，转身按下了电梯。
电梯从一楼升上来，很快就到达了五楼。
李素走进去，在电梯门即将闭合的时候。走廊上的某间宿舍门猛的被打开，一个人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
慢死了！李素抬起手按着开门键，让电梯保持着开启的状态，故作镇定的看着男生提着帆布袋，一路小跑，闯进电梯。
“谢谢啊兄弟…”那人很有礼貌，深喘了口气，不忘向他道谢。
“没事。”李素很冷淡。
从五楼到一楼，也不过是十多秒的时间。
电梯门打开，男生又一个箭步的冲了出去。
李素只能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发牢骚。
笨蛋！你那脑子里只有上课吗？你应该是喜欢男生的吧？你可是和我一起乘电梯哦。我就在你身边，你连看都不看一眼？
可李素没有办法，他已经看不到男生冲向五号教学楼的身影了，连续好几个星期，他还是没能向男生搭上话。
他知道男生是护理系，每周二下午三点有基础护理实习课，这时候男生的帆布包里会装着实习课要穿的白大褂。
他知道男生住在509寝室，和他所住的517寝室有段距离。
他大概了解，这个男生和他一样，都是“那边”的人——他们都喜欢同性。
除此之外，他还知道，男生的名字叫“张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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