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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母院在哪一边(近代现代)——安尼玛

时间:2023-12-09 09:29:34  作者:安尼玛
  雷狗压住脾气,道:“半条命了还他妈闹别扭。钱我会给他,你好好休息,别触动伤口。”看着丘平,才发现他没盖被子,罩在身上的袍子有点凌乱,大腿连着一小片的屁股露了出来。他的屁股很白,特别显眼。
  雷狗猛地站起,问道:“老田去哪里了,你的衣服怎么没穿好?”
  “不知道,不关你事。”
  雷狗脑子嗡嗡作响,拿出手机,调出监控。他觉得这护工老田面相狡猾,对他总不能完全信任,因此悄悄装了个摄像头,最初每天都会拿出来看两眼,后来时间一长,就松懈了。
  他快进看了这一周的录像。老田的动作越来越来过分,一开始只是摸,然后又拍又捏,甚至偷偷拍照。直到看见他把手指插入,雷狗愤怒地扔下手机,冲出去找老田。
  刚到门口,老田正好慢条斯理走进门来。见到雷狗,他黑着脸说:“老子不干了,结完工钱我这就回家。”
  “结你妈的钱!”雷狗带上了门,一脚把老田踢翻在地。老田身高1米9,是个不折不扣的彪形大汉,干架从不吃亏,爬起来便要跟雷狗拼命,可还没站起,就被雷狗一腿踩在胸口。他哎哇一声,挨了雷狗四个大耳光。
  老田勃然大怒,抓住雷狗的手要掰下去,岂知雷狗手臂爆发力惊人,反被雷狗扣住了脖子,拖到丘平床前。“垃圾!你对嘎乐做了什么?等着进局里吃牢饭!”
  老田眼肿鼻青,大呼:“你打人,打人一样吃牢饭。”
  “放心,我们不报警,”丘平冷飕飕道。房间里静了下来,缠着绷带的病人虚弱地坐起,慢悠悠拿起换药的剪刀。老田挣不脱雷狗的手腕,忽见剪刀指着他的脸,稍用力便能插 入眼睛。老田大骇,吓得不敢乱动,雷狗也吃了一惊。绷带缝里,丘平的嘴向两边翘起,活像恶鬼。
  老田的声音软了下来:“我老田惹您不高兴,给您道个歉。咱这事翻篇儿,您给结了工钱,算两清。”
  丘平笑道:“我们不报警,不接受道歉,也不两清。你啊,去死吧!”
  剪刀直直插入他的脸颊!谁都没想到一个病人会突然袭击,丘平不知道哪来的手劲,竟然把尖头插进了半公分。老田大呼大叫,挣开雷狗,剪刀就这么吊在了脸颊上。丘平哈哈大笑,这是他看过最滑稽的情景了。
  老田取下剪刀,吓得肝胆俱裂,“疯子,神经病!”一边喊着,一边推门逃走。
 
 
第5章 半张脸
  病房恢复平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雷狗被惊住了,他敢揍人,却没勇气杀人。万一嘎子手一歪,剪刀插进脖子,那就是血溅三尺的大场面了。
  他坐到丘平床边,只见绷带里渗出了血,创口破裂了。他抱住丘平的脸,顿了顿,闷声说:“对不起。”
  “都说了,不关你事。”
  “不是说那个人渣。”雷狗郁闷道:“樊丘平走了,去了美国,我没看住他。”
  丘平愣住了,脑子转了几个弯,才理解这话的意思。一直害怕面对的答案,就这么坦然地揭露了出来——在这个操蛋之极的晚上。他的理智在说:意料中事,嘎乐只要有一口气,爬都会爬到美国,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身体却撑不住,软倒在雷狗的身上。
  雷狗把他抱在怀里,手搭在他后背,感觉稍用力都会摸到骨头。嘎乐遭大罪了,体重起码没了一半,这软弱的样子深深触动雷狗,本来想告诉他医药费打水漂了,话到嘴边变成:“他走之前卖了房子,给你治病。”
  这话对丘平仿佛没什么作用,他只是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雷狗愁闷极了,以后该怎么收场?上哪儿找“卖房子”的钱?
  丘平突然说:“雷子,我去变性好不?”
  “咦?”
  丘平抬起脸,眼睛又亮又疯:“我想变成女的。”
  “你发神经啊。”
  “我下面好像不行了,被老田那狗逼那样玩,我都没硬起来。”
  雷狗大为震惊,被猥亵的时候他的关注点竟然在性能 力上!“你脑子怎么想这个!”
  “这不重要吗?”
  “重要!但是谁会在这种时候硬起来?”
  “你一直男不懂。”丘平困惑道,“我可能真的性 无能了,还不如一勺烩,趁着做手术把那玩意儿割了。”
  “你赶快睡觉!”雷狗必须制止他胡思乱想,“有事明早问大夫。”
  丘平突生一念,“雷子,你闲着也闲着,帮我证明一下。”
  啊?雷狗还没反应过来,丘平就拉着他的手,伸进他的宽袍里,“你帮我撸一管。”雷狗的手触到了他那儿,全身一震。丘平毫不犹豫地掀开袍子,露出了身体。
  雷狗一直逃避直视嘎乐的身体,在擦身子的时候目光迅速移动,免得把千疮百孔的身体刻进记忆里。他想记住的嘎乐,是球场上灵动的身影,蒙古人的血统赋予他壮健的骨架,偏偏是瘦长的体型,手长脚长,薄薄的肌肉匀称地长在身上;恰恰够用,没有任何多余的部分。
  现在医院黄色夜灯中,嘎乐白皙的皮肤软软搭在骨头上,竟像是少年的模样,说不出的瘦弱可怜。雷狗不忍心看,要抽出手,丘平却死死握住他说:“帮我一次,就一次!”
  雷狗坐到床上,把丘平抱在胸前,扬起被子,盖住了两人大半个身子。他的手再次触及丘平的下 身,脑子不去想他在干嘛,机械地上下套 弄。丘平浑身一颤。雷狗说:“怎么了又?”
  “你小点力,掰玉米棒子呢嘛?”
  “真他妈麻烦。”雷狗只好放轻力度。丘平说:“不行,你这样弄我一定 硬 不起来,你在耳边叫我名字。”
  雷狗发火道:“那老逼搞你就能硬!我不玩了。”
  “别别,哥哥,对不起,你不用叫了,反正也叫不对。你温柔点行不,把我当个人。”
  雷狗心一酥,嘎乐从没用过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丘平靠在他胸前,一只手轻抚他的大腿说,“来吧,我的小弟弟要不要保住,全看你了。”
  雷狗笑了一声,在他耳边说:“你脑子有病!爷动真格了,你受着。”
  丘平感到那只手变得灵活起来,柔软的抚摸,有力的律动。还好脸上缠绷带,看不出他的脸瞬即染了红晕。他硬起来最大的障碍,是想到摸他的是雷狗,所以尽量把目光远离他。眼前是心电监测仪,他便盯着那条曲线,脑子不停地搜罗喜欢的男演员。
  可过了不久,他的思绪又回到雷狗身上。他想,真奇怪,自己从来没把雷狗当成幻想对象。明明雷狗这身材五官,那副爱答不理的劲儿,放圈子里必然人人盯着。连嘎乐都开诚布公地说过,可惜雷狗是直的……丘平为这多少有点嫉妒,许是这样,他连老教授都想过,就是不想雷狗。
  更尴尬的是,他顺藤摸瓜想到——这时雷狗摸的是嘎乐。想象一发不可收拾,脑子里全是那两人光着在床上缠 绵的画面,热烈的亲 吻和挑 逗,滑腻腻的摩 嚓……监测仪的的曲线波动起来,贴着雷狗有弹性的肌肉,丘平身体灼热,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吃醋还是生气,心跳曲线跟着雷狗的手上上下下,简直就是过山车。
  滴滴声急响,监测仪发出了警报!
  两人吓了一大跳。雷狗赶紧爬起床,看一眼丘平支起的下半 身,又着急忙慌地给他盖上。门打开,值班护士快步走进来,只见雷狗双手很没必要地放在脑袋上,丘平脸上渗着血,被子凌乱,笑容怪异。
  “你们怎么回事啊?”她立即检查丘平的血压和伤口,所幸没有大碍。想必又是机器出错了,这病人跟监测仪八字不合,每一部都出问题。她给丘平止血换药,重新包扎,柔声道:“没事了。刚做完手术要静养,不要乱动。咦对了,”她看向雷狗,“还没到探视时间,你怎么进来的?”
  最后一次脸部手术后,丘平复原得很快。拜嘎乐优秀的体格所赐,两星期后他已经可以推着轮椅在院子里风驰电掣。那一晚的狼狈带来了几个好的结果:小弟弟保住了,丘平不想死了,换了个靠谱的女护工。
  女护工是个强健的大妈,力大如牛,心细如发,不再剪伤他的手指。可她的身价也是行业顶级的,雷狗掰着指头算,大妈一天的收费,他连轴转带三天课才能赚回来。要不是学生的资源不能放下,他早自己看护去了。
  没多久,丘平装上了义肢。这同样不在医保之内,得雷狗想办法去筹钱。他把自己的积蓄都掏出来了,也只够填平医药费。可之后呢?等着他的还有看不见头的看护费、康复费、整容费。
  他想这是大学出的事故,按理学校有责任,便去大学校务处要求赔偿。校务处让他找化学系院长,院长说要等警方出调查结果,警方说得弄清楚苯乙烯是怎么泄漏的。问病床上的嘎乐,嘎乐说:“苯乙烯是个啥?”
  一个死循环。
  最近雷狗越来越肯定,嘎乐的脑子也受了损伤,性情脾气变得捉摸不定,想起一出是一出,以往的学识和控制力荡然无存,记忆也非常混乱。他跟大夫提过这个疑问,大夫说:“遭遇过巨大危险的人,多少会有心理创伤,性情有变化很平常。你要是不放心,去脑科查查。”
  雷狗没去,他实在拿不出多余的钱。他感觉自己也有心理创伤,被账单围剿的创伤。
  丘平的脸可以拆除绷带了,这一日,医生亲自过来给他换药,恭喜他说:“恢复得很好,70%的皮肤跟以前没差别了,还是很靓仔的嘛。”
  护工大妈附和道:“咱嘎子五官多标致,再留个头发挡一挡,什么伤都没了。”
  丘平看向雷狗。雷狗不会撒谎,吞吞吐吐道:“呃……比刚受伤时好点儿。”
  丘平的手指在脸上游走,一寸寸地抚摸。右半边脸光滑如初,左边脸从鼻翼往上,像水涌着波浪般起伏,有硬有软,说不尽的坎坷。雷狗抓住他的手,“别摸了,迟早要再做手术,这些疤痕会好的。”
  丘平郁闷地点点头。想了想,实在不敢照镜子,让雷狗给他拍张照,等他做好了心理建设再看。雷狗说:“我帮你画张像。”
  丘平记起雷狗会画画,肖像画得蛮好,便答应说:“好。”
  那个下午,阳光照进病房,丘平靠在枕头上,整张脸,好的一半,坏的一半,全笼罩在阳光底下。雷狗坐在床边,簌簌滑动铅笔。病房里既没有仪器的滴滴声,也没有大妈爽朗的大嗓门,就让微小的簌簌声成了主导。
  受伤以来,丘平第一次得到心灵的平静。半睡半醒中,那簌簌声像温柔的手,一寸寸地抚摸他破烂的肉身。
  他也不在乎画出来是什么妖魔鬼怪,待太阳低到落进眼帘时,他漫不经心问:“画好了吗?”
  雷狗把A4纸放到他膝上。丘平怔怔看着铅笔勾勒的人,健康的、生动地笑着的嘎乐。
  “我是这样的?”
  雷狗很肯定道:“是。”
  “这不是我。”
  “是你。”
  “不是!你他妈瞎了吗?我的烂脸呢,我的头发都剃没了!”
  “艺术加工是必要的。”
  丘平再次语塞。他把画像粗暴地折起来,拍在桌上。他突然非常生气,这不是他,是嘎乐!嘎乐不是樊丘平,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雷狗不懂?
  雷狗坐到他跟前,温声道:“你会恢复以前的样子。”
  不会的,不会的。嘎乐怎么能变成樊丘平?他发现,原来雷狗对嘎乐有那么深的感情,否则怎能画出如此神采飞扬的嘎乐?那是嘎乐最好的样子。
  丘平哑声道:“你喜欢嘎乐。”
  雷狗愣了愣,“你说什么?”
  丘平看着他的眼:“你喜欢我。”
  雷狗带着宽慰的语气,笑着拍拍他的后脑勺说:“要不谁会忍你的破逼脾气?”
  雷狗还是没懂丘平在说什么。丘平现在也不太确定雷狗的取向了,只知道他在感情方面的心眼,单纯得像个小学生,完全没开窍。丘平万般滋味无从宣泄,刻薄地说:“你活该。”
  雷狗不跟他计较。眼前的嘎乐太可怜,不只是狰狞的疤痕,那张脸瘦脱相了,形同骷髅,恐怕得入土一周才有这效果。他知道嘎乐情绪不稳,脑子紊乱,抱着他的脸说:“你是谁?”
  “樊丘平。”
  “给你机会再说一遍。”
  丘平感到喉咙发疼,声音经过刀山火海,才从嘴唇里发出:“我……”望着雷狗殷切的眼神,他说:“我是嘎乐。”
  我是嘎乐。
  丘平每天都要把这句话念一千遍,就像在念咒。他把嘎乐的画像贴在床边,每天看着,越看越觉得自己会发疯。
  他已经搬回到大病房,八个人一间,探视时间闹哄哄的。非探视时间,病人的呻吟此起彼伏,比白天还热闹。丘平看不进书,听不下音乐,护工让他练习用义肢走路,他也是敷衍两下就不肯动了。他没有因为被嘎乐遗弃而要生要死,只是对一切失去期待。
  大妈教训他:“你才二十四,下半辈子打算坐轮椅上了?振作点啊,咱不能成为别人包袱。”
  “我不会成为包袱。”
  话音刚落,雷狗走进病房。大妈叹了口气,暗自摇头。雷狗眼见的憔悴了,身上的T恤发出馊味,估计是没来得及晒干就穿上身。这种事她见多了,一个人背着另一个,走着走着就再也走不动……这才是最大的惨剧。
  她回头拍了拍丘平脑袋,“起来小子!今儿不练够半小时,不给你拿巧克力吃。”
  丘平懒洋洋应了声:“诶。”
 
 
第6章 模特儿
  天渐渐暖和,雷狗把轮椅上的丘平推到医院的草地,把他扶起来。
  一开始使用义肢总是不习惯的,但丘平最大的问题是躺了四个多月,臀腿腹部肌肉都萎缩了,完全使不上劲。177的身高,体重只剩不到100斤,扶起来还是沉重无比。
  丘平感觉站起来很痛苦,心想人类为什么要发展出腿呢,为什么不进化出翅膀,或者像蚯蚓一样钻地?做海象也蛮不错,入水能游,出水还能攀岩。他问雷狗:“你知道海象靠什么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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