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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母院在哪一边(近代现代)——安尼玛

时间:2023-12-09 09:29:34  作者:安尼玛
  “对不起。”
  “你跟琪儿常见面?”
  “没有,疫情后第一次见,偶尔会发微信。”这时雷狗才想起,他没有跟原琪儿约饭的聊天记录,手心渗出了汗。
  幸好丘平没刨根问底,他感兴趣的是别的事:“她跟周青为什么吵架?”
  “她想回西班牙,她两年多没回去了,很记挂家人,周青死活不愿意。”
  “出去很难,出去再回来更难,周青的顾虑有他道理。”
  “琪儿是想,回去就不回来了,她不想待在北京,想周青跟她一块儿走。”
  丘平不语。雷狗问:“如果有机会出去,你觉得周青该留在国内吗?”
  “我哪知道那孙子怎么想,他英语那么好,出去也能混吧。这里动不动就封,朝不保夕,去欧洲也是条出路。”
  雷狗握了握拳头,丘平的答案,在他意料之中。
  丘平道:“雷子,疫情改变了大部分人,你刚才听康康说了吧,大家缩手缩脚,干什么都觉得被人盯着。人防病,结果成了人防人。我们俩不该互不信任,对不?”
  “没有,我信你。”
  “嗯。”丘平拍了拍雷狗的脸,“你必须信我。我恼的是你没跟我说真话,而不是你跟谁呆一起。你跟琪儿哪怕睡一张床,我都相信你心里只有我一个。”
  雷狗抓住他的手:“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这是100%真话,因此简短,不多余。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雷狗充满了愧疚,一个劲儿地对心里的丘平解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不信你。
  但他就是不相信丘平。他见证了丘平和嘎乐的相爱,脑子里厚厚一叠的都是两人一起的画面,揭了一层,又有一层,无底洞般的记忆。他呢?他一直就是那个第三人,睡沙发的。
  这个谎必须得说下去。
  圣母院又回到了顶峰期的人气,他们招了新员工,运营渐渐得心应手。因为心存愧疚,只要嘎乐召唤,雷狗就会想方设法去市里见他。他学乖了,编了个参加市联赛的借口。联赛有三十支队伍,采用积分晋级机制,一场场打下来,一个月且打不完。
  他和嘎乐通常都是找地儿吃个饭,每回见面,嘎乐都穿着上班的正装,模样倒是越来越不像“樊丘平”。有一次雷狗去他的办公室接他,正好见到他们散会,一个同事说着笑、随手拍了拍他的背,嘎乐不动声色地抬起了手臂,像支起了武器。
  雷狗看出了他微妙的表情变化,问他:“你跟你同事相处不好吗?”
  “谁?”
  “刚跟你说话那个。”
  “没有的事,我跟谁都那样。”
  “他一碰你你就避开了。”
  嘎乐笑着,“我以前就讨厌身体接触,现在更讨厌了,这身体是丘平的,我讨厌人碰他。”
  雷狗心里五味杂陈。“丘平可不讨厌人碰他,你躲着,他反倒自己蹭上来。”
  “还真是,”嘎乐学着丘平的样子,抱住雷狗的手臂。
  雷狗作势要挣脱:“别闹。”
  “你怎么躲着我呢雷狗哥哥,是不是讨厌我了?”
  嘎乐以前不这么赖皮的!走廊有不少人经过,笑吟吟地看着这两人拉扯玩闹。雷狗不自在得很,忍不住说:“别玩了,你说不让人碰丘平,我碰就可以?”
  “诶?”
  雷狗一说完这话,自己就尴尬了,脸微微发红。
  嘎乐道:“那有什么打紧,你跟丘平关系那么近,以前丘平喜欢黏着你,我一度以为他喜欢你,我是他备胎。”
  雷狗心烦意乱地甩开了嘎乐的手。他使的劲儿大,嘎乐被推得一跄踉。嘎乐有点生气了:“你发什么脾气?”雷狗赶紧扶着他:“没发脾气……哎,你说那些话干嘛呢?你知道那时候丘平心里怎么想的,他跟我啥事没有。”
  嘎乐咂吧着这句话,不言语。雷狗也知言多必失,可他能怎么办?那顶绿帽子在他和嘎乐之间游走,可恶的是樊丘平并没越轨,谁都没做错,唯一错的就是他——在这里两边骗着,一只恶鬼。
  嘎乐道:“我什么时候能见丘平?”
  “别想。”
  嘎乐又拉他的手臂:“行吧,总有一天他会消气的。我等着。”
  嘎乐嘴里说等着,但时间一久,他就像心头爬满蚂蚁般,坐立不安。他拿着手机,打开屏幕,屏幕变暗,再打开屏幕,终于无法忍耐,按下拨通键。“师姐,”他沉声说。
  “咋啦你?”范淋在另一头说,“声音无精打采的。”
  嘎乐只好模仿丘平明亮的语调:“咳,没有。想问你讲座的事儿,安排好了吗?”
  “不是跟你说了吗,嘎乐答应了。先说好了,是你先欺负人的,我可以送你进村,是死是活,我不管,我只管送你进去。”
  “我们能早几天过去吗,先看看场地。”
  “行吧,”范淋想了想,“你找过雷子了吗?”
  “没有。”
  “你最好先跟他说说。你在国外逍遥的时候,是他不顾一切背着嘎乐回村创业,你欠他最多!他脾气倔得要命,你先跟他沟通好了,省得回去被两人轮流爆揍。”
  嘎乐心一沉,想,范淋说得对,不能瞒着雷子。却听范淋接着说:“还有一事儿要跟你说,呃……他们俩一起了你知道吗?”
  “啊?”嘎乐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啊个啥!接受现实吧,是你先丢弃人的。挂了,有消息通知你。”
  嘎乐听着电话断线的声音,脑子瞬间也断线了。他尝试把范淋的话一个字一个字拼起来,脑子里升起的是一个匪夷所思的画面:自己跟雷狗在床上抱在一起的情景!
  嘎乐的脸瞬即红了。怎么可能?雷子不是这种人,也没表现过这个倾向!比起丘平移情,他更难过的是雷狗不但欺骗他,还打破了他跟丘平不可分割的连接。他把脑袋埋在手里,黑暗中他们的脸扭曲变形,看不清谁是谁了。
  作者有话说:
  前两天去了延庆,很冷很多山,才知道原来延庆比北京其他地方早入冬一个月。市里去确实蛮远的,同样的路程差不多能到天津,行政上算北京,实际跟市里差特别多。
 
 
第86章 人防人
  那一天丘平本来想去“院儿”,但来了一群团建的客人,要丘平领着去林里玩定向越野。雷狗便替代丘平,穿过桃园,走到村子的中心。
  工作日,人流稀少,唯有“院儿”门口热闹得紧,范淋说要带人来踩点,此时她就在院子里,跟同事讨论两周后的讲座事宜。她话语果断、气场足,年龄增长并不减去她的锐气,雷狗心感佩服,看得入了神。
  然后有人在后面叫他:“雷子!”雷狗恍惚地转过头,便见嘎乐笑眯眯地走过来。他还是穿着正装,一副来办正事的样子。
  范淋隔着墙喊道:“樊老师来了!来我给大家介绍咱的主讲人。”
  嘎乐拉着雷狗的僵硬的手,施施然走进院里。雷狗沉不住气,直接质问他:“你来干嘛?”
  “范淋请我来做讲座。”
  “没听你提起过。”
  “我说了你就不让我来了。”
  此话千真万确,雷狗无言以对。范淋见两人脸黑黑的,过来调停道:“咳哥们儿,”她豪迈地拍拍两人肩膀,“过去有什么不愉快的,一笔勾销好不?这几年大家都经历了那么多,丘平回来一趟不容易,又是天价机票,又是隔离一个月,千辛万苦就是为了见你们。雷子不带那么记仇的,握握手做回好朋友!”
  雷狗:“是你带他来的?”
  范淋被这话的怨气吓到了,“是啊,咋了?哎雷子……”话没说完,雷狗就抱住嘎乐的脖子,挟持人质似的一边把他拉走,一边道:“我跟他有话说,一会儿给你送回来。”
  他把嘎乐拎到大街上,左看右看,满心的不爽。
  嘎乐笑道:“第一次来你家,这儿挺好,不像一般农村暮气沉沉。”
  “你不能见丘平!”雷狗不跟他兜圈子,“你走吧。”
  “理由?”
  “我们见面第一天就说了。”
  “丘平要骂我,打我,或以后不见我,那也得由他来说。”
  雷狗不说话,心里的委屈都写在脸上。嘎乐放轻声音说:“你不让我见丘平,我没办法,就找上了范淋,她跟丘平关系好,答应找个缘由让我进村。”
  雷狗心想,原来嘎乐早有计划。对啊,嘎乐怎么可能坐以待毙呢?他以为自己可以完全哄住嘎乐,真是不自量力。
  嘎乐道:“我本来不想瞒着,但范淋告诉我一事,她说你跟丘平好上了。”
  雷狗脸一红,但回心一想,嘎乐不也欺着哄着、暗中筹谋吗?当下他不再羞愧,直截了当道:“对。”
  嘎乐歪着脑袋,像是研究变异得离谱的病毒株,“你就这态度!”
  “那你说我该怎样?”
  嘎乐被气笑了,“我把你当兄弟,你抢走……你以前也不这样?”
  雷狗感到自己像个小孩儿,做了件偷鸡摸鱼的事儿,被抓住了辫子,藤条直接抽身上就算了,偏偏他不抽,而是求他一个忏悔,想从精神上让他承认他是错的。他偏不忏悔:“以前是以前,现在什么都变了。”
  “行,我不怪你,我接受丘平变了,但我要看看变成什么样!我要见丘平,今天就得见到他。”雷狗不说话,也无话可说。嘎乐直视着他,“你阻止不了我。你开的是民宿,谁都能进去。你小时候被个流氓传教士拐带,关在圣母院里,现在你想学他,把丘平关里面?”
  这话深深伤了雷狗,他气得目光移开,正好见到丘平的身影远远地从拐角过来。雷狗勾着嘎乐的脖子,半抱半推地把他带到小胡同里。“你他妈要打架吗?”嘎乐费力地挣扎着,却被雷狗按在了墙上。雷狗强壮的身躯把他四肢抵住,手掌盖住他的嘴:“不要说话!”
  嘎乐恨丘平白长了个匀称身材,跟雷狗的力量比,简直是以卵击石。雷狗的脸就在他旁边,稍动就要碰上了。嘎乐呜呜道:“我呼吸不了,你他妈疯了。”
  “哥,你……你们在干嘛?”小武在窄巷里正好目睹这一幕。雷狗的脸热辣辣的,缓缓把手从嘎乐身上移开。小武才看清,墙上靠着的是个非常俊秀的男人。他张大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尴尬的寂静中,脚步声临近,嘎乐的眼睛随着雷狗的目光,斜睨到胡同口。一个熟悉得心悸的人缓缓走过,从一个墙角出现,消失在另一个墙角,他耳朵里塞着耳机,没有注意到胡同里剑拔弩张的情景。
  雷狗泄气得很,完了,他们终究会再次重遇,难道真有一条线连着他们两头,而他只是其中一个结?却听寂静依然笼罩胡同,嘎乐只声不响,没有呼唤丘平。雷狗惊诧地转头看,只见嘎乐闭着眼睛,脸色苍白。
  雷狗心头一紧,轻声问:“怎么了?刚才把你弄难受了?”
  嘎乐摇摇头,但脸色非常难看
  小武想,这对话是怎么回事啊?他为自己出现在这个胡同里而懊恼,就想叫丘平,刚喊了声“嘎……”,雷狗和嘎乐一起竖起食指,对他“嘘”了一声。
  雷狗和嘎乐四目相对,好一阵子,雷狗才想起退后两步,放开嘎乐。嘎乐站直身,沉声道:“你就这样对朋友!”
  雷狗自知理亏,何况从物理现实来看,他确实没有一丝一毫办法阻止两人见面,唯有更坚决地表明自己的态度:“我们现在是朋友,但你要是去见丘平的话,那我们以后别见面了。”
  嘎乐不作声。雷狗再后退两步,拉住小武道,“走吧,刚才你看到什么?”
  小武:“什么都没看见。”
  “嗯。”
  那个下午雷狗处于等死的麻木中。丘平没过多久就回来了,神情毫无异样,显然既没见到嘎乐,范淋也没露出口风。这一天嘎乐没有出现在圣母院门口,下午没有,晚上也没有。
  大家都察觉雷狗情绪低落,尽量不去打扰他。礼拜堂空无一人,他呆呆坐在长凳上,没过一会儿一只毛茸茸的东西擦过他的腿,再过一会儿,猫女坐在他旁边。
  他疲惫地转头问:“最近不回家了?”
  “不回家。哥哥结婚,家里很多人。”
  “这里人更多。”
  猫女不说话,低头画画。雷狗低头看,她画的还是废墟,除此之外,她从不画别的。“殷殷说,你画的是以前的圣母院,也是未来的圣母院。”
  猫女不理解他的话。雷狗微笑:“你把我画进去好不好?”猫女摇头。
  雷狗心生苍凉。
  丘平四处找雷狗,终于在长凳上见到了他。他弯身直视雷狗的眼睛,担忧道:“怎么了?范淋那儿出问题了?”
  “没有,很顺利。”
  “你要是不想办这样的活动……”
  “不是!”雷狗打断他,“什么事没有,你回房休息吧。”
  嘎乐这名字有刺似的,雷狗说不出口。丘平充满求知欲的眼睛看着他,等他敞开心扉,等来的却是没完没了的沉默。丘平道:“好,晚安。”
  雷狗想明白了,嘎乐说得对,这是丘平和嘎乐之间的事,他在边上张牙舞爪,也不能改变他是第三者的事实。
  他等了三天、五天,嘎乐始终没有露面,也没有联系他。下周末就是讲座了,雷狗完全没关注讲些什么,只知道丘平很快或者已经知道主讲是谁,他会看见自己的名字印在宣传稿上,然后瞪大眼睛,晴天霹雳。
  雷狗曾想过不如暗暗把活动举报了,这一触即发的局势,一举报一个准儿。想要把村子封了也未尝不可!所幸他还没疯成这样,他捏了捏自己的脸,自我警告道:“别做傻事,你不能阻止他们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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