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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母院在哪一边(近代现代)——安尼玛

时间:2023-12-09 09:29:34  作者:安尼玛
  病人跨火盆去晦气很常见,但这火盆实在大得不寻常,足足绕了院子一圈,绿巨人才能跨过去吧。丘平小声问:“怎么跨?”
  却见雷狗脱了鞋和袜子,说:“我背着你走一圈。”
  “走一圈!”丘平惊道:“你光脚踩火上啊?!”
  “没事的,”雷大娘笑眯眯道:“戬彀知道咋走不伤脚。”
  丘平拖拖拉拉地爬到雷狗后背,即使体重剧减,也是个高个的成年男子,雷狗腿一沉,背着丘平踏上火炭。
  在丘平的人生经验中,火炭上的肉只能是各种串儿和羊腿,最多加个肉肠牛排——人为什么要这样自虐?他感觉膝盖以下炙热难当,怕是腿毛都烤卷了,雷狗的蹄子还好吗?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确实闻到一点肉香。
  他担心雷狗,又不敢往下看。更怕雷狗没站稳,把他扔火炭里。
  走完一圈火炭,丘平全身汗湿,上半身是冷汗,下半身是热汗。雷狗若无其事地把他放回轮椅上,又拿起简易的行李袋说,“我们进屋里。”
  “你俩先睡一觉,醒来妈给你们做饸烙面。”
  作者有话说:
  还文有个tag“现代桃花源记”,其实也不是讲桃源有多淳朴多好,相反的,讲的是桃源不在世外,不管跑多远人的烦恼一样不少。欢迎来到雷狗老家哈哈。
 
 
第11章 如初见
  丘平一点胃口都没有,进到房间,雷狗把他抱上床,松了一口气道:“终于到家了。你别胡思乱想,快睡觉。”
  丘平哪里睡得着,让他抬起腿:“我看看你的脚熟了没?”
  雷狗脱了鞋袜,坐到丘平边上。丘平歪头看,皱眉道:“我就说这是封建迷信!你傻啊,让你赴汤蹈火你就赴汤蹈火。”雷狗脚板通红,有几块明显的灼伤,渗出了血。他拿布蘸了水,擦洗伤口,丘平的心一抽,拿过湿布说,“我来帮你擦。”
  他一边擦,雷狗一边笑:“你大力点,挠痒痒呢。”
  “行!是你让我大力的,受不了也别求饶,我一使劲停不下来。”
  雷狗拍他脑袋:“小点声儿,我妈能听见。”
  两人舟车劳顿了一天,现在都在放松的软绵绵状态。房间的门关着,门帘落着,周围没有护士和病人,也没有走过必瞄丘平一眼的闲杂人等,两人像躲过了猎人的小动物,又像回到男生宿舍里,作乱打闹吹牛逼,荤素不忌。
  丘平又说:“我身上有蒜味儿,你身上有烤肉味儿,混一起是一道硬菜了。”
  “我给你擦擦身子得了,晚点带你去澡堂。”
  丘平脱了衣服和长裤,只穿着四角裤,光溜溜靠在床架上。床边就有水盆和热水,雷狗把水倒进水盆,升腾出一阵雾气。
  丘平这才发现雷狗身后有个全身镜,正好照见床上的情景。他立即别过头去,不愿看见自己的模样。但过了一会儿,他就忍不住瞟向镜子。水雾迷朦中,镜中人的身影模模糊糊,在丘平的记忆里,这身体很好看,宽直的肩、颀长的上身,矫健的长腿。恍惚之中,他看见镜子里的人光裸着上半身,正伸长着腿,套一件深蓝牛仔裤。
  丘平看入了迷。
  这画面深刻在记忆中,时不时就会冒现,扰乱他的心绪。
  那是丘平与嘎乐第一次见面,在镜子里。嘎乐吃了一惊,问闯进镜子里的人:你找谁?
  “我……没找谁,”丘平如梦初醒道:“不对,我找你。”他退回宿舍门外,拳头毫不含糊地敲了两下门,“可以进来吗?”
  嘎乐嘴角上扬,一边套T恤一边说:“我们不认识,你不是理学院的?”
  “我来派圣诞礼物。”丘平走进宿舍里,一眼就看出哪张是嘎乐的床和桌。东西少而整洁,电子产品的线缠得整齐,唯一扎眼的是挂在桌灯上的小刀,皮刀鞘、牛角刀柄,镶了红蓝色的石头。他好奇地摸了摸,“哥们儿牛逼啊,刀怎么带进宿舍的?”
  “里面没刀,只是刀鞘。”
  “纯摆设啊,”丘平略感到失望,这才想起问一句:“我能摸吗?不会是什么护身符之类的吧。”
  “不能摸。”嘎乐严肃着脸。
  丘平立即缩回手,“抱歉。”
  嘎乐笑了起来,他一笑,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丘平道:“您别见怪,我这人手贱。”
  “护身符送你。”
  “啊?”
  嘎乐摘下刀鞘,交到丘平手上。丘平手忙脚乱地接过,只觉皮质优良,抽出牛角,果真只有刀柄,没有刀刃。两人初次见面,连名字都不知道,哪能就收下贵重礼物?又不是一颗薄荷糖、一根烟。
  他把刀鞘还回去,嘎乐道:“拿着吧,摸了就是你的。”
  嘎乐已经穿上大衣,准备出门。丘平的注意力立即又回到那副身体上,嘎乐的衣服稍微宽松,正好有一种让空气穿过的松弛感。丘平脑子热哄哄的,他们初见不到五分钟,还没互通名字,丘平就想跟他上床。
  嘎乐问他:“圣诞已经过了仨月,圣诞老人来送什么?”
  丘平拿出袋里的避孕套,本来想交到嘎乐手上,但拐了弯,放在整洁的桌上。嘎乐出奇道:“这是干什么?”
  “我朋友做了个APP,是个旧物买卖的平台,二维码在套上面,您有时间的话,麻烦扫一扫注册个账户。”
  “用套做宣传?”
  “嗯,实用啊。”丘平一般还会说:“祝您早日用上。”理工研究生宿舍单身宅男多,这话是诚心祝福,虽然总会换来“我操”两字的诚心回应。对着嘎乐却很难说出口。
  丘平正要走,嘎乐叫住了他,走近他身边说:“护身符是有刀刃的,宿管查得严,我没带进来。刀刃放在学校的一处,找到就是你的。”
  丘平张大眼睛,握着刀鞘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嘎乐微微一笑:“我去上课了,你走前带上门。”
  从那一刻起,丘平就知道自己沦陷了。
  丘平脸皮厚,一有时间就去找嘎乐。嘎乐既然给了“刀刃”这个借口,当然也不会拒绝他。刀刃存不存在,丘平也没真去找——找不到更好,那他就有理由缠上嘎乐,一来二去,两人熟了起来,见天就混一起。
  他们的性子是两个极端,丘平交游广阔,热衷于除上课之外的所有活动。嘎乐跟他相反,实验室以外的校园对他毫无吸引力,从来只去一个食堂,图书馆总坐在相同的两三个位置。
  这一天丘平走路带风地闯进他的宿舍,关上他的阅读灯说:“别看了,今儿带你耍去!”
  嘎乐打开阅读灯:“没时间。”
  丘平关上灯,炫耀道:“我的套套攻势征服了本校的一半男生,人平台一周涨了2000用户,赏了我一万。一万提成!你说你博士毕业,当了教授,一月能有8000不?读书有屁用!”
  嘎乐在黄昏的暗影里说:“给你算个帐:一万提成,一个用户5块钱,你不如用来买号。然后把这个卖了,”嘎乐拿出两个套,“一个人能赚8块。”
  丘平抢过套,笑道:“真会算,果然是理科楼学霸。但人不是数字,买的号不算活跃用户,没有用。平台是我朋友做的,可不行造假。对了,这套你咋还没用?”
  “我左手又没洁癖。”
  丘平哈哈大笑,“那我没收了!反正你肯定没注册。我干这个又不是为了赚钱,是为了多认识人。”他顺手拧开灯,“要不就不会认识……”
  灯一亮,两人霎时四目相对。丘平那个“你”字堵在了喉咙里,满脑子的词句都消失在嘎乐光亮的脸上,心跳猛地快了起来。
  两人对视好一阵才回过魂来,一起收回目光。嘎乐夺回套,有点笨拙地掩饰道:“八块钱呢,还我。”
  丘平笑:“这套是杂牌子,没那么值钱,看来你真没怎么用过。走啊,请你去看电影。”
  “我一会儿有事。”
  “去哪儿,带上我!”
  丘平后来才知道,嘎乐本来没准备出门,因为丘平捣乱,他才临时决定去那个地方。
  那一傍晚,丘平死活要跟着嘎乐。他们不蹲实验室,也不去图书馆滚文献,而是去了体育馆。体育馆人声沸腾,汗水在暖气中蒸腾,比外面热得多。馆里一边是打篮球和排球的,另一边人员稍微疏朗,是正在训练的羽毛球校队。
  在那儿,丘平第一次见到雷狗。
  六块深绿色场地,放眼看去,全是汗津津的男生女生,一水儿的肌肉紧致,手脚修长。丘平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雷狗,是嘎乐指着左前方的场地说:“那人打得好。”
  丘平不懂球,只看出球势凌厉,步伐矫健,可对手也不弱,是个壮健大高个儿,杀球格外有气势。“你是球队的?没见你打过羽毛球。”
  “我也是第一次来,”嘎乐云淡风轻道:“我高中是校队头号种子,不进本校球队,是想考完雅思再说。”
  “厉害厉害,”丘平顶喜欢看嘎乐装逼的样子,调侃道:“那还不快去提升咱校水平。”
  “我们学校的水平蛮高,大部分是体育特长生,我多半打不过他。”嘎乐看着雷狗。
  丘平立即怂恿道:“打打就知道了。”
  大高个儿过来跟嘎乐打招呼,原来此人是嘎乐高中学弟,膀粗下巴宽,一看就是蒙古大汉,嘎乐跟他一比,简直就一秀气书生。嘎乐用蒙古话跟他说了几句,大汉转头对雷狗道:“我师哥嘎乐,他的球比我好。”
  双方三言两语,这就开打了。
  大高个儿搭档嘎l乐,雷狗搭了个女生。丘平一看,这有点欺负人了!女生个子娇小,惦着脚都到不了大汉的鼻子,凭着技术优秀勉强守住小三角领地,但力量速度终究跨不过性别鸿沟,被嘎乐和大汉压制得左右支绌。嘎乐的球路灵动聪明,竟能跟这帮校队打得有来有往,丘平想:嘎乐怎么样样事都游刃有余?好像除了套子用不出去,这人就没什么软肋。
  再看一会儿,他发现嘎乐和大汉并不占上风,而且分数差距越拉越大。原来之前雷狗并没真使劲,这回遇到强手,抖擞精神,后场的球一个没丢,几乎是一人顶住两人的攻势。
  嘎乐见势头不好,攻势全转向女生,扳回了几分。
  一般混双比赛,球攻向较弱的女方很正常,不过他们这一方是两大老爷儿们,这么打不免有点胜之不武。大高个儿脸皮薄,打完两局就找借口开溜。女生没有感到被关照,反而抱怨道:“怎么打半道走了?看不起人呢?”对嘎乐朗声道:“你还打不打?”
  嘎乐爽快道:“打!丘平上。”
  丘平愣住了。就凭他的水准,怕是球往哪个方向飞都看不清。
  “我不会打。”
  “站着会吗?”嘎乐用拍指着白色的界线:“你站在里面就行。”丘平怒道:“看不起人呢。”女生扑哧笑了出来。
  雷狗始终不说话,对谁上场毫不关心。丘平无意间瞥了一眼,正好看见雷狗和嘎乐目光相遇,眼中斗志乍现。丘平心一凛:这两人干上了,来真的!
  嘎乐的球拍轻轻碰他屁股,“别走神,专注!”
  球高高飞起,清脆的拍球声响彻体育馆。丘平能看出球的走向,无奈脚步细碎混乱,又不会发力,被打得人仰马翻,几乎都在地板滚着。但他有一好处,输球不输气,滚完了很快能站起来。没多久竟能接住一些球了。嘎乐赞许道:“学得挺快。”
  “那还用说?”丘平被嘎乐认同,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第一局不出所料输得挺惨,他们只得了5分。嘎乐无论技术还是力量,跟雷狗都有差距,即使没有丘平拖后腿,也绝无胜算。女生对丘平道:“要不咱俩换换,你跟雷子搭?”丘平还没发表意见,嘎乐就同意道:“行。丘平你去对面。”
  丘平怀着被遗弃的心情,小狗一样走到对面。走近雷狗,丘平越发心怯,刚才那局被雷狗打得满地打滚,在他心目中雷狗高大无比,全身罩着金刚不坏的盔甲。雷狗也不说话,越发像个古代雕像。丘平尴尬地绽开一个笑容:“嗨,我第一次握球拍,您别见怪。”雷狗只是冷淡地点了点头。
  丘平硬着头皮转过身,对面的嘎乐和女生已经摆好架势。球飞起,丘平浑身肌肉都紧张起来,打得更是笨拙,虽然牢记不要挡雷狗的路,可好几次差点跟他撞一起。对面这一对则打得得心应手,女生比蒙古大汗机灵细腻,与嘎乐球路相配,威力倍增;而且他们没心理负担,一个个球直杀向丘平,丘平感到自己是一只陀螺,鞭子抽过来,他就徒劳地转着圈,无休无止,累得快吐了。
  嘎乐那对领先了几分,两人笑得春花缠烂,击掌庆祝。丘平眼望雷狗,希望得到点队友的激励,却见雷狗依然冷着脸,一边点着边线一边说,“你守着这几个点,其他的不用管。”
  丘平傻愣愣地点头,果真不再乱跑。只听球鞋摩擦声、拍球清脆的声音,以及偶尔随着杀球发出的低喊,丘平感觉被雷狗包裹着,四处都是雷狗的身影和声息。分数追回来了,嘎乐两人依然打不过雷狗,球势基本控制在他手里。
  丘平明白了雷狗的用意,就是把他关在小角落,免得他碍手碍脚。要是他能自觉走出场外就更好了。丘平大感挫败,此时嘎乐跃起跳杀,球直飞向丘平,雷狗喊道:“躲开!”丘平意气用事,不但不躲,还横拍想要接住这记扣杀,岂知球速极快,他没来得及抬拍,球便结结实实打在胸膛上。丘平骤然吞了只麻雀似的,胸口一闷。
  一般人以为羽毛球轻而无害,但高手能用球击穿薄板,速度堪比F1赛车。丘平夸张地“哎哟”一声,直接坐地板上。嘎乐跑到网前道:“你没事吧?”
  丘平粘在地板上说:“我被射中了,来听我遗言。”
  他早就不想打了,乘机耍赖。嘎乐笑道:“别丢人现眼,快站起来。”
  一只手伸到他跟前,丘平抬头看,是寡言少语的雷狗。他搭着雷狗的手,一边站起,一边揉着胸套近乎道:“肋骨差点被打折了,早知该躲远点,把这球让给高手。”丘平自问人见人爱,特别招人亲近,一般只要说两句好听的话,对方便会把他当朋友。岂知雷狗只是目无表情道:“搽点红花油,两天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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