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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儿(古代架空)——随缘鱼

时间:2023-12-18 10:45:16  作者:随缘鱼
  “太傅来了。”小白抱着一盆水,笑着扬起头。冷辛走进了院中。“今日天气真好,没有云,又有风。”小白赞叹。
  冷辛问:“你主子呢?”
  “刚沐浴完,在屋里读书呢!”
  小白离开了,冷辛敲敲门,门内人唤他进去。萧元迟躺在烛火旁,青丝漫散,侧躺着读一本诗集。冷辛坐在他身旁:“黑灯瞎火地看书,就不怕坏了眼睛?”
  “坏就坏吧。”萧元迟翘起腿来,十分惬意。冷辛摇摇头,将那诗集抽走。
  “哎!”
  萧元迟支起身子,来抢冷辛手中诗集,冷辛身子不稳,惊呼一声,被萧元迟撞倒在榻上。他们离得太近,那棕色的眼瞳近在咫尺,冷辛心惊地吸了一口气。
  萧元迟低下头,他们的鼻尖相触:“柳相玉当真有那么好?”
  “他是个可敬之人。”
  冰凉的指腹在冷辛的脸庞虚探:“你的脸真烫。”冷辛垂眼,不敢让自己看清萧元迟眼瞳的颜色。
  “你还想着他吗?”他听见萧元迟问。
  “没有了。”
  萧元迟的表情看上去是在微笑。萧元迟低头,吻上了冷辛的嘴唇……
  不到天明,冷辛便独自翻出墙外,偷偷溜回了槐心斋。他遁回房中,靠在门上,心跳不止。他走到镜前,点起烛火,松开衣领,痴痴看着脖颈上那片旖旎的吻痕。
  一切都改变了,白日他们还是懵懂的痴儿与宽容的辛辛,可是夜晚,他们以另一种方式亲密无间。亲萧元迟什么时候都只喜欢唤他“太傅”,让他羞臊不安。萧元迟时常戏笑:北燕人与南宛人,假太傅与真王爷,当真是天大的笑话。
  萧元迟脱下冷辛的衣袍,用带有余温的衣物枕着脸。冷辛纠缠着萧元迟,轻柔地亲吻他的脊背,萧元迟埋在冷辛的衣袍间呻吟。“我叫你太傅,你为什么从不叫我,你叫我一声。”萧元迟揉捻着冷辛的耳垂,在他耳边低语。“痴儿”——那个爱称在冷辛头脑中盘旋,可冷辛不敢如此呼唤。他把“元迟”念得字正腔圆,清晰无比,生怕自己将痴儿与元迟弄混。元迟怪他念得像教书一般,好不通风情,可冷辛念书已然含情,在耳际浅唤,抚慰、央求,何尝不是万种柔情。他们的夜晚充实而缱绻,萧元迟历数皇后的往事,西灵宫的趣事,而他则向萧元迟描绘儿时的北燕将军府,自己是如何习武、念书、玩耍。他儿时最为顽劣,什么都会,就是不会编花圈。“你确实不会编花圈。”萧元迟这么说着,次日的夜晚,萧元迟将花瓣含在嘴里,与冷辛唇舌交缠。
  一次寻欢过后,冷辛尚在喘息,萧元迟的指尖勾住冷辛的一缕发丝,问:“北边的人怎么叫你?”“冷玉忠。”“玉忠......谁给你取的?”“先父取的。”萧元迟哼了一声:“俗气透了,依我看,还不如‘冷辛’。”冷辛轻笑一下,不置可否,用一个吻堵住萧元迟的嘴。
  冷辛最眷恋的时刻,是两腿的肌肤相贴时。他们大腿交缠,挽留着彼此,恨不得融进彼此的骨肉深处。那是冷辛最快乐的时光,有时他竟莫名其妙地停下来,停在欢愉的半途。窗外荡起一阵蛙鸣,回旋在辽阔的天宇。如果他是个普普通通的南宛人,他们又会怎么样呢?如果他是个南宛人,元迟便不会在他喉头上留下那一道伤疤——那一道根本无所谓的伤疤,不知为什么,他还是忘记不了。可如果他是个普普通通的南宛人,他便没有机会把元迟带出深宫,或许连见面的机会也没有了。直到萧元迟吻着他的胸膛,催促着将他的臆想打断。当一切平静下来,萧元迟沉沉睡去,他便静静地看月光滑下萧元迟圆润的肩膀。
  冷辛常常在深夜的院中游荡,暗喜而警惕。他自以为天衣无缝,可秦公总能嗅到每一丝异变。秦公最终发现了他:那一天他捂紧衣服,回到槐心斋,可那天的月光过于银白而透彻,让他在空寂的庭院中,发现了秦公。秦公在空无一人的斋中等待,眼中是浓厚的悲凉。
  他不再向秦公掩饰,也懒于解释。冷辛一次次路过秦公的庭院,庭锁古桐,秦公常常独自守在庭中,孤寂地凝望他。
  秦公的不满只会在细微之处发泄,秦公常将北燕的密信、情报摔在桌上,从来不亲自责备冷辛。
  冷辛虽陶醉于偷欢之中,可还远不至醉死。夜晚的惬意,似乎让冷辛的精力恢复,让他越发勤勉了。冷辛在千里之外,凭着一封封密信,凭着南天府官吏的饭后闲谈。洞察着皇城的一举一动,好似以饵食诱鹰犬,当那朝廷鹰犬垂涎欲滴时,便将一个个诱饵抽得一干二净。
  他的得意之作,便是圣上九月的观花大宴。萧元敏在梁大将军麾下发现了“细作”的踪迹,萧元敏志在必得,风声已从京城传到了遥远的南天府。传闻,宴席上,萧元敏与萧元英彼此含沙射影,剑拔弩张。龙颜大怒,欲对萧元英盘查细究。冷辛稍动笔墨,为那梁大将军麾下的武将草拟一封上书,忠心耿耿,言之谔谔,不但洗脱了嫌疑,还指出了萧元敏巡边时的疏漏。圣上对这位武将青眼有加,御林军中多了一位赵头领——便是三年前,南天府中捉拿燕奴立功,又随梁大将军征战边疆的赵团练。
  消息传到南天府,冷辛正伏案翻阅一册老旧的兵书。秦公忽然轻悄悄地站在他身后,遮挡住冷辛的光线,冷辛立刻抬起头:“秦公——”
  秦公目光温和,将一盏茶推向冷辛:“歇息罢。”
  冷辛瞥见秦公乌发间的一缕灰丝,起离桌案,将秦公扶上座椅。
  “公子——”秦公话音未落,冷辛重重跪在地板上,朝秦公磕了一个头。“这是做什么?快起来!”秦公急着拉扯冷辛,冷辛叩首不起:“晚辈罔顾秦公教诲,节外生枝,请秦公赐罚。”
  “公子,你活得如何辛苦,我何尝不知?我也盼你心有所属,落得归宿,可是公子,国恨家仇当前,岂容得儿女情长?”秦公越说越激动,“公子难道忘了在将军、夫人灵前之誓吗?”
  “家仇国恨岂敢忘怀!”冷辛为自己争辩,“复国一事我早有谋划。”
  秦公叹息,任凭他讲。
  “边关安定三年,梁家久不立功。朝中看似陈党气盛,可萧元敏在巡检之中屡出差错,皇帝不悦。两党之争,实为僵局。萧元迟便是三皇子破局的一粒大棋。不仅于此,今日清晨,赵头领送来书信一封,上有梁将军印章。你知道这信上写的什么吗?”
  秦公不知。冷辛道:“腊月南宛皇帝诞辰,丽妃邀南塘王入京陪驾,重修兄弟之谊。孙敬明杖毙而死,丽妃在京中寻访名医,以养王爷痼疾。”
  秦公抚须沉吟:“御医院中名医荟萃,何须另行求医。丽妃以医治王爷为名,实则是要将王爷长留京中。”
  “待你我入京,王上在外,你我谋内,复国之日便指日可待。”
  秦公转忧为喜,连忙将冷辛拉上座椅,可冷辛没有动。
  冷辛低眉顺眼:“秦公,我有一事相求,来日大业已成,我想带他回北燕。”
  秦公摇摇头:“他可是南宛的太子,你若是他,难道甘心委身于仇人屋下?他骗了你三年,你难道还敢相信他所谓的‘真心’?”
  “不会,他不会的。我可以向你证明。”
 
 
第9章 王爷回宫
  【皇帝与深宫】
  十月廿二,皇帝的诞辰,皇宫的金顶在飞雪中焕发着黯淡的光。华池的花灯不减当年,衣着锦缎的太监环绕四周,酒宴歌行间充斥着贵胄的妙辞华藻。萧元敏献上一首拟古大赋,呈送圣上手中。一众官员此起彼伏地叫好,皇帝也挑着忧郁的眉毛,发出两声沉闷含糊的叹声。
  宴席进行至尾声,萧元英忽然站起,奉承一番二皇兄的墨宝。百官附和,萧元敏也摇起宝扇,得意而矫作地推辞。萧元英的笑容忽然狡黠起来:“父皇,我也有一份大礼。父皇五十大寿,当血脉团圆,共享天伦。”
  宴厅的双扇雕门沉沉作响,风雪中矗立着两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
  “参见皇兄,太傅!”
  万众哗然。冷辛走在前头,托着萧元迟的手。萧元迟宝饰华服,鲜红的璎珞为那丹唇白齿又添一分灵气。剔透浅棕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龙椅上的皇帝:“爹。”
  丽妃与萧元敏顿失血色,就连早有准备的萧元英,也不禁从座上窜起,瞠目结舌地看着堂中的两人。萧元迟伸出手指,直指龙椅,那平静的面色顿时崩解,他放肆地大笑:“爹!哈哈哈!爹!”从未有人如此无礼地用手指皇帝,大臣中响起惊呼。
  可皇帝的脸上并无怒色。胡须发灰的皇帝站起时磕绊了一下,热泪盈眶:“我儿!”
  寿宴的奇遇在京中不胫而走:常年郁郁寡欢的圣上,久违地龙颜大悦,竟出格地拥抱了痴傻的太子!皇帝厚赏三皇子,以表彰其孝悌之心,另赐命南塘王住入宫中。
  “敢在天子面前放肆无礼,你不怕死?”冷辛道,挑了挑炭火,在信纸上写字。萧元迟歪斜在冷辛的桌案,捏着酒盅,摇了两摇:“一个老儿,最大的心愿便是能享一刻天伦。我不过顺了他的心意,何至于让给我死?”
  “你不恨他吗?”冷辛问。“我当然恨。这世上有一种人,无所不知,却要佯装糊涂,这便是皇帝。”萧元迟光着腿在炭火旁取暖,金丝炭的火星飘过脚上黯淡的旧伤疤,萧元迟动了动趾头,冷辛用衣摆将他的脚覆上,又埋头读书写字。萧元迟显得有些百无聊赖,手指拂过冷辛的纸砚,又把玩起冷辛手边的一枚精致的鱼纹小印:“紫宫无情,还是南塘王府来得自在。”
  冷辛放下手中的信,抚摸着萧元迟的小腿,注视着萧元迟脚上的伤疤:“既然你恨他,我便帮你杀了他,还有你那两个皇弟。”
  萧元迟从背后搂住他,将头偏在他的颈窝:“那便太好了。”萧元迟温热的唇蹭上他的耳垂,可冷辛从萧元迟怀中抽离开来:“夜深了,睡吧。”
  “你要走吗?”萧元迟问。
  秦公忽然出现在门口,阴鸷的眼睛紧锁在萧元迟露出的小腿上,冷辛将被子扯了扯,用被子覆住萧元迟:“今日宴席,你劳累了,我不打扰你。别忘了喝药。”
  冷辛跟随秦公走出去。秦公走得快些,停在了院外偏僻的角落,冷辛也随之驻足。秦公用鼻孔冷哼一声:“他说‘恨’,可那又如何?他对你并无真心,待那傻疾痊愈,他便会一脚将你踢开,将你交与南宛皇帝,坏了你的大计。”
  “不急,他不会如此,我会向你证明。”
  皇帝为萧元迟独辟一个院落,与御花园相隔不远,处地幽静,却又不偏僻荒凉,院中一棵红枫,像极了西灵宫偏院的那一棵,却又更大,更年轻,更绚烂而明亮。此番进京,人们似乎殷勤了很多,陆陆续续有人来送礼祝贺,一日之内,宫女随侍香粉氤氲,久久不散,明明时近冬日,院中人来来往往,光是来人的体温便让这院落暖似春天。淑妃、贤妃也各带着要好的妃子,相继错开地前来拜访。
  萧元迟的病好了大半,面对络绎不绝的访客,他多半是清醒地装傻——不过也有一次,他是真正痴傻昏沉地见客的。好巧不巧,那日正是淑妃与三皇子前来拜会。淑妃与三皇子仿佛散发着某种恐怖的气味,他们的脚一踏入厅堂,萧元迟便肉眼可见地惊慌。淑妃雍容华贵,笑时明艳非凡,似春暖牡丹吐瓣,可她一伸手向萧元迟,萧元迟立刻惊叫一声,碰碎了茶盏,用冷辛的衣袍蒙住头,死死躲在冷辛身后。淑妃悠然轻笑,只道是睽别多时,王爷对亲近的人也怕生了,又怨起圣上不该将王爷送出京去,旁敲侧击地怪起二皇子来。冷辛一面安抚萧元迟,一面笑着附和,余光扫到那正襟危坐的三皇子萧元英。萧元英的眼睛一直注视着颤抖的萧元迟,当冷辛轻拍着萧元迟的脊背时,萧元英终于憋不住嘴角的上扬,轻挑地流露出一声蔑笑。
  “皇兄,待你休整毕了,你我再共话西灵宫,以叙我兄弟之情呀。”萧元英朝萧元迟夸张地行礼,萧元迟嗫嚅着,将脸完全遮挡在冷辛身后。一大队衣着华丽的人终于离开了,带走了屋内的压抑,萧元迟又能够顺畅地呼吸,很快便又像没事人一样,缠着小白要吃要闹,要去爬院里的红枫树。
  冷辛与秦公跟随萧元迟到了门口。小白正扶着萧元迟踩上树根,冷辛望着胡闹的萧元迟出神:“不知他这副模样还能多久。”
  痴傻时的萧元迟还是那顽劣懵懂的心性,在枫树下撒欢,将衣领扯得凌乱歪斜。秦公厌烦地转过头,鼻子哧气:“你不是希望把他治好么?”
  冷辛并不为秦公语中的恶意打扰,望向萧元迟的眼里又多一分黏稠,一分怜惜:“只有像现在这样,他才没有忧虑。”秦公听不下去这些儿女柔情,一甩衣袖,扬长而去。
  夜晚,萧元迟与小白一同在坐榻上读书,萧元迟读书,小白凝神地听。院中响起嘈杂声,依稀能听见几个“皇上”“平身”,那嘈杂声很快被人平息下去。萧元迟立刻将书藏在榻下,滚到床上,小白慌手慌脚地为他掖好被子。就在此时,门口的脚步声近了。
  珠帘被人掀起,衣袍曳地,沙沙作响。“小白,怎地忘记吹灯了。”冷辛轻声问,小白立即吹灯,只留小小一盏在萧元迟床头,随即立刻跪向门口:“皇上!”
  来人是冷辛,还有皇上。微黄的灯火显得柔和而温馨,照亮那明黄便衣上细绣缀金的龙纹,填满这半百皇帝眉心的褶皱。皇帝也有一双棕色的眼瞳,因为年岁的增长而染上几分浊色,他的鼻梁与萧元迟的酷肖,细薄而挺直。数十年前,皇帝或许也有一番风华,只不过常年的酒宴、歌舞已经让他大腹便便,有了颓态。皇帝走向萧元迟,冷辛与小白像两条尾巴,拖在皇帝身后,隔着一段距离尊敬地侍立。
  皇帝抬头看了看床帐,玉坠镶金,绣竹婀娜,他满意而忧伤地摸了摸床帘的珠坠,终于轻轻将帘拨开一条缝隙,得以看见萧元迟的半张睡颜。萧元迟仰躺着,如果他一睁眼,便会与皇帝四目相接。白玉似的脸庞啊,像照着一张陈年的镜子,又像新婚燕尔时红纱后的人儿,皇帝不吭声,在原地杵了一刻,忽然从喉咙中翻滚起一阵哽咽,将那帘松开。
  冷辛与小白惊讶而谨慎地退出去,站在院中。过了一会儿,皇帝从萧元迟房中出来,月光下的身影有些萎缩,皇帝清了清嗓子,声音像低沉摩擦的老磨,问小白道:“平日是你照顾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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